既然動手了,就要把對方整服貼了,不然就是對自己大不敬了。這是馮子青經常掛在嘴巴邊的名言。當然,她並不是整人成性那種人,一般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動這方麵的心思,她所整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點惡行的人,如果張牙舞隻在她家裏行兇,不到外麵招搖過市,就算趙敏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會幫她打這一架了。


    她之所以幫趙敏,是因為她早就聽說張牙舞在東大的種種劣跡了,——對付像張牙舞這種女人,馮子青向來是不手軟,所以馮子青決定了,今天得把張牙舞整服貼了,不然她事後再找趙敏的麻煩,那事情就還沒有完。


    “這、這……”


    張牙舞卡殼了。她沒想到馮子青會這麽說,但她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馮子青的話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她也不是君子,因為她隻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過後真要賴了賬,馮子青倒也拿她沒有辦法,但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所想的,馮子青都想到的,她沒有想到的,馮子青還是想到的。


    這,也就是人們說的智慧吧!


    “不要吞吞吐吐的了,這上麵的話其實你並沒有看完,如果你仔細看完了,也就知道這錢不是你一個人賠了。”


    “什麽?你說什麽?這錢還得把她們也拉上?”張牙舞聽到賠錢並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她的那些姨媽姐妹,駭得頓時鬆了根,“你不是訛詐我的吧?”


    “我訛詐你,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的,難道你沒眼睛麽?”馮子青唬嚇了張牙舞一通說,“你看清楚了,這上麵說,輸的一方賠錢由贏的一方定,此外,輸的一方凡是參與者,都虱按贏的一方所定的賠償金如數進行賠償。”


    “天啦,我的姨媽們,你們今天可被我害慘了啊!”


    張牙舞說著,竟忍不住蒙麵嚎啕大哭起來。今天叫姨媽來幫襯打架,人不但被打了,反而還要賠上一筆錢,這事說出去都丟人,可她同時又仍其明白,眼膠這個小姑娘絕不會輕易饒恕她,——今天她不叫她的姨媽賠錢,她就不會罷手。


    唉,早知道她既能打,又還有心計,就不應該叫姨媽她們來啊!今天這事辦得真他媽要多窩囊有多窩囊。此外窩囊是一迴事,賠錢的事情又是別外一迴事,因為她現在最怕有人跟她提錢的事,——不是她手裏沒錢,是她再也不敢私自花錢了,上個星期她老公李福來和她差點徹底鬧翻了,那雜毛平素瘟得像頭豬,關鍵時刻怒極了跟豹子沒什麽兩樣。


    那天他狠狠的揍了她一頓。


    這是他和她結婚三十多年他頭一次打她。她沒想到他那麽狠,居然一巴掌就把的門牙打鬆動了,把鼻子打出血了,他說他隱忍了那麽多年,他現在說什麽也不能再忍了,隻要她敢背判他,隻要她膽敢再胡亂花錢,那他就要往死裏打她。


    她知道他是那種說得出來也做得出來那類貨,典型的慫貨,一旦這類公網發起怒來,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張牙舞經過那次被打之後,就收斂了不少,但那也隻是在家裏,她在外麵依然故我的招搖,——今天遇到趙敏,原本是想好好的教訓她一番的,以解她在家中所受的窩囊氣,不想中途趙敏一個電話,就把馮子青給叫來了,她不知道趙敏和馮子青是什麽關係,但她知道她們兩個經常在一起玩。他媽的看上去水靈靈,嫩生生的一個小姑娘,卻那麽能打,真他媽機關算盡,到頭來卻誤了卿卿性命。


    “說吧,你要多少,我一個人賠你就是。”


    “你還挺講義氣的一個人嘛。”


    “人是我喊我的,總不至於打輸了還賠錢跟著倒黴吧?”張牙舞哭喪著臉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啊!說實話,早知道你這麽能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打啊!打輸了,還得賠錢,你說這是那跟那啊?”


    “這是你跟你自己過不去,要換了我,既然大家都姐妹,出了問題就應該大家擔著,你說是不是啊?”馮子青學著張牙舞的語氣說,“你一個人是擔不起的,我也不要你一個人擔著,我要參與打我的人都擔一分責。”


    打你?張牙舞看著馮子青,模樣就像猝然看到了外星人,心說我的姑奶奶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你都把我們打趴下了,你還說我們打你,真是天可憐見啊,此前是我們想打你,可從交手開始到我們都被你打趴下,我們連你的衣服角角都沒有摸到一點好不好?你這麽損人,就不怕闖王老爺到時把你打進十層阿鼻地獄麽?


    “我她們是我喊來的啊!”


    “誰叫她們一喊就來呢?”馮子青似然沒心沒肺的笑著,“一喊就來,說明她們運去肯定得到過你的好處,不然她們是傻子啊,一接到你的電話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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