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陣普通的風,而是一陣陰風。


    伴隨著陰風而出現的,肯定是陰魂。在這個整個海州市最高檔的會所裏,居然有陰風刮過,這樣的情況讓豐裕有些意外。從進臨湖居開始,他就發現了好幾處風水術的痕跡,而整個會所都籠罩在一座風水大陣裏麵,並沒有發現什麽陰魂存在的痕跡。而按理說,這樣的地方是不應該也不可能存在陰魂的。


    順著陰風刮來的方向,豐裕終於找到了答案。


    臨湖居裏確實有陰魂存在,還是一個被鎮壓的陰魂。“你是何人,為何會被鎮壓在此?”豐裕運用神通與陰魂溝通,隻見那原本還在掙紮不已的陰魂突然安靜了下來,抬起頭看了過來。


    這個陰魂的前身一定長的很漂亮,即便現在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滿臉的猙獰都沒能影響她的美麗,隻是臉上的猙獰表情讓人看了會有些心痛。到底是什麽樣的遭遇才會讓她這麽仇恨。“你是誰?你在哪?”陰魂看不見豐裕,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是一個路人,湊巧發現你居然被鎮壓著,所以忍不住想要問問,到底為什麽被鎮壓?”豐裕看著她滿身的戾氣,知道這個陰魂有故事,如果她的故事跟臨湖居有關的話,他不介意幫她一把,正好他也想讓臨湖居的人明白明白,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樣子,別把生意場所當成了衙門。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別想再騙我,我是不會再相信任何人的。”陰魂似乎受過騙,對豐裕的詢問表現的很抵觸。“你覺得我還能騙你什麽?你都被鎮壓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年你就會徹底的消散,再也不會留下什麽。”豐裕循循善誘,說到最後他加重了語氣突然喝道,“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消散嗎?”


    陰魂被豐裕當頭一喝,眼睛裏閃過濃濃的不甘,怨氣也在她的身邊凝聚,越來越濃,當怨氣濃到一定程度,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把那怨氣全部消融幹淨,隻剩下絲絲縷縷還在她身邊纏繞,原本就蒼白的臉似乎變的透明起來,整個魂體都一陣不穩,有著消散的傾向。


    “你能幫我?”陰魂的聲音變輕了,仿佛剛才的變化讓她消耗了太多,她還在四處察看,可就是看不到豐裕的存在,隻是這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期望。“你說說看,如果你真的有冤情,我不僅能幫你了卻心願,還能助你脫離苦海,送你入輪迴。”豐裕仿佛誘騙小孩子一般,說著讓她不能拒絕的誘惑。


    “好,我告訴你。”陰魂也知道,她確實沒有辦法脫離鎮壓,與其在這裏消散,不如賭一把,哪怕被騙了,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立刻消散罷了,那也好過她在這裏受著日日夜夜的折磨。


    “我叫牧雪,原本是海州大學的大四學生,在我畢業實習的時候認識了他。”牧雪說到他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加重了音量,身周的怨氣也隨之一陣湧動,實是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才會有這樣的情景出現。“他一直在追求我,我也漸漸被他打動了,就在那天晚上,他讓我陪他去參加一個聚會。”


    說到這裏,牧雪臉上的猙獰再現,顯然是想到了讓她後悔莫及的事。“我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為了討好別人,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把我給出賣了。他們在我的飲料裏下了藥,之後我就人事不醒了。醒來的時候......醒來的時候,居然有五個男人在,五個啊。”最後幾個字,她是喊著說出來的,可見她所受到的傷害有多麽的深。“他也是其中一個。”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中漏出來的。


    “我想跟他們拚命,可是他們綁著我。在這之後的幾天裏,這五個畜生還是沒有放過我。”


    “......”牧雪的表情一片木然,想來這就是她當時的表情,絕望到底就變成了麻木。


    “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可是我又怎麽能是他們的對手?於是我選擇了結束我的生命,我要用另外一種方式報複他們。”說著,牧雪的表情從木然變成了欣喜,又從欣喜變成了絕然。她所說的另一種方式就是變成陰魂來索命。可看她現在的遭遇,顯然這條路也讓他們堵了。


    “我終於死了。”說到這裏,牧雪的臉上是一片解脫之後的輕鬆,接著又變成帶著猙獰的笑容,最後卻隻能變成不甘,“沒想到,他們請了一個道士,把我騙進了這個大陣裏麵。”


    “我是真的不甘心啊!我恨,我好恨啊......”


    牧雪雙手抱頭,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微微顫抖的身體再次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怨氣,連她不甘的呐喊都隻能在她的身體裏迴響。這或許就是她現狀最直觀的寫照,滿腔的怨氣發泄不了,滔天的仇恨報複不了,而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繼續花天酒地的活著。這樣的日子,比任何刑罰都難熬。


    看著她身周的怨氣越來越濃,馬上就要接近觸發金光的極限了,豐裕左手拇指緊扣食指,輕輕一彈,一朵紅色蓮花狀的火焰輕飄飄的進入了她的體內,她身周的怨氣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吸引一般迅速匯聚到了紅蓮業火的旁邊,緊緊的包裹著。


    牧雪抬起了頭,似乎發現了什麽,茫然的四處察看著。“借你一朵紅蓮業火,助你破陣。”豐裕的聲音讓她忍不住一陣驚喜,“破陣之後許你一夜時間報仇。但是天亮之前必須迴來找我,否則你將承受業火焚身之苦,神魂俱消,再沒有機會轉世輪迴。”


    “謝謝上仙,謝謝上仙。”牧雪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淹沒了,腦子裏除了道謝,連仇恨都暫時放下了,顫抖的身軀不斷的磕著頭,再沒有其他的舉動。“好了,你的時間不多了,快去吧。”


    此時,整個臨湖居突然一震,仿佛有什麽東西碎了一般,氣溫急劇下降,瞬間達到了冰點。所有在臨湖居的人都被這突然的變化凍的一激靈,緊接著就是後背上本能的冒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這冰點的氣溫一觸即升,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會被凍死凍傷。


    剛剛走到豐裕麵前的莊強感受最深,他的寫字樓曾經也頻繁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隻不過沒這麽嚴重罷了。所以,莊強被這詭異的氣氛一弄,經不住就開始發抖,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閃過他的腦海,腦海中除了逃跑就再沒有其他任何的念頭。


    當他迴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豐裕溫潤的笑容,這笑容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間驅散了他心中的擔憂和身體上的寒意,心緒刹那間就平息了下來。“豐先生,剛才......”


    豐裕伸手製止了莊強的話頭,轉頭對著還在驚恐之中的王小帥道,“如果臨湖居有什麽麻煩,記得轉告你的主子,去求求莊總。”說完,不等王小帥迴神就招唿莊強一起走了。


    直到兩人出了臨湖居的大門,王小帥才迴過神來,雙眼茫然半響,腦海中才響起豐裕說話的聲音,“如果臨湖居......求求莊總。”


    “誰?誰在說話?”王小帥才迴神,被著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再次嚇著了,轉頭卻沒看見說話的人,莊強也不在了,他忍不住就大聲質問起來,引得身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這臨湖居的總經理是怎麽了?


    王小帥見引得眾人圍觀,便轉身往裏走了,他要好好的疏理一下,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他的心裏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隱現,仿佛將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一邊走一邊迴想,豐裕的話是他最重點關注的,但是他想不出來這話裏的意思到底在指什麽?臨湖居有麻煩?臨湖居能有什麽麻煩?除非是更上麵的人要對付臨湖居,臨湖居才有可能麵臨一些麻煩。可他背後的人也有通天的關係,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求求莊總?王小帥不由的笑了,一個地產商人罷了,有什麽資格來拯救臨湖居?他要是有那本事,今天就不可能連預定的包廂都被用了。


    “神經病。”王小帥被自己的小心謹慎樂到了,想他堂堂臨湖居的總管,見的都是海州乃至山海省有頭有臉的人,毫不誇張的說,這些人中90%都不是莊強能比的,他莊強又能有什麽能耐,可以解決連這些人都解決不了的麻煩?偏偏還說要去求他,而且還是讓他背後的人去求。他莊強確定能承受的起?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虧他剛才還那麽認真的思考分析,簡直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就是被搶了包廂之後又不敢明目張膽理論,隻能悻悻的甩幾句狠話,以滿足他們那弱小的虛榮心罷了,就好像打架輸了的人,不管能不能迴來找後帳,臨走都會甩幾句場麵話一般的幼稚。


    王小帥再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隻要他的背後站著那個人,天塌下來他都不怕。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被他依仗的人逼去求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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