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一個隻有我知道的秘密。”木龍皇一臉微笑地說道。


    見此,對麵的三頭龍更加緊張了。


    而木龍皇卻對此十分滿意,開始緩緩講述起了那個秘密:“當年,整個龍族遭遇大劫,無數族人都因為身染惡疾而不治身亡,是藥神救了我們,可天意哪有這麽好違背的,我們龍族因劫難而消亡是天意,他救了我們,逆了天,就得替我們去擋劫,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藥神出遊的事,事實是,藥神在救過我們龍族之後就死了。”


    三頭龍聽此大驚。


    木龍皇卻絲毫不在意對麵三頭龍如何想,既然打算把秘密說出,就要說完,於是,他繼續說道:“至於神王藥鼎,也隨著他的逝去,隻剩下了個空殼,所以藥神在臨死之前把它交給了我,一是不希望有人通過神王藥鼎發現他逝去的秘密,從而對他出生的藥神部落不利,二來也是作為藥神部落的最後一重保障,若是有一日,有些貪婪的種族不顧及他往日的恩惠為難藥神部落,便可憑此鼎發動一次滅——世——之——咒。”


    聽到“滅世之咒”這四個字,對麵三頭龍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這其中,還是血龍皇反應最快,隻聽他一臉討好地勸說道:“木龍皇不要衝動,我們事先不知道…………”


    可惜這一次,木龍皇再沒有平日裏那麽好說話了,他微笑著打斷了血龍皇的話,說了聲:“來不及了。”


    然後,隻聽主殿之中,毫無征兆地發出了一聲慘叫,是站在主殿裏的一頭血龍在慘叫,血龍皇聽此,驚慌地轉身一看,卻發現那頭慘叫的血龍身體在消融,從皮膚到骨骼再到內髒全部都消融了,直到最後,地麵上剩下了一攤鮮豔的血水,這血水像是一枚鮮豔的標記,又或者是一種特殊的信號。


    隨著第一頭血龍的消融,主殿裏麵其他血龍的身體也漸漸消融了起來,接著是殿外那群鳩占鵲巢的血龍,然後再是所有攻入皇城裏的血龍,直到這份不可抵擋的恐怖到達了數萬裏外的血龍部族,就像方才木龍一族的滅亡一樣,曆史的車輪終於還是以不同的方式再次碾壓了過去。


    最後,主殿之上,當屍龍皇和毒龍皇的身體也完全消融後,隻剩下了木龍皇和半個血龍皇,這裏為什麽說是半個呢?因為血龍皇的右半身已經消融了大半,現在,他的龍身隻剩下了左半身以及那顆巨大的腦袋,隻是到底身體少了一半,再支撐那顆巨大的腦袋難免有些力不從心,所以血龍皇隻能耷拉著個腦袋,才能勉強立住自己的身軀。


    見此,木龍皇有些吃驚地說:“你不是有血龍偶嗎?就算保不住你的族人,保住你自己也是沒有問題的,為什麽甘願受這滅世之咒呢?”


    聽到這句話,血龍皇的那顆半垂著的腦袋差點砸到地上,隻聽見他憤怒地說:“木龍小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打算,你想讓我跟你一樣,嚐一嚐族群盡滅之苦後,再跟我同歸於盡,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們木龍一族在滅亡之後屍骨尚且留存,而我血龍一族則皆化為了斑斑血跡,如此慘烈的結果,我怎會獨自承受,我把血龍偶留著,就是要讓你也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說完,血龍皇的半截身體旁就出現了一隻血色的木偶,木偶為龍形,是這一代的血龍皇按照祖傳秘法耗費大心血煉製的,功效很簡單就是詛咒,不僅可以抵擋一次如滅世之咒這樣不可逆轉的咒語,還可以釋放出一次不遜於滅世之咒的詛咒,而血龍皇既然放棄了用它來保護自己的性命,就說明他打算用這血龍偶來施展對木龍皇的報複。


    隻見血龍偶血光一轉,就意味著血龍詛咒已成,天空之中,無數血雲堆疊在一起,不斷湧動著,仿佛在醞釀著世間最淩厲狠絕的報複。


    木龍皇見此大驚,不惜犧牲自己,以祖龍傳下來的血祭之法生生地祭煉了神木龍影罩。


    祭煉之後,原本被血龍皇搶走的神木龍影罩突然青光大作,離開了血龍皇,飛到了主殿之上,片刻間,青光籠罩了所有死去的木龍族人的屍體,然後就看到,所有的屍體都浮動了起來,紛紛向著遠離主殿的地方飛去,與此同時,在皇宮外的木龍屍體也都被裹挾著一起飛去。


    不過,血龍皇的詛咒哪裏是這麽好躲過的呢,血龍皇意念一動,那些重疊在一起的血雲就開始移動起來,並朝著木龍族人屍體逃離的地方追去。


    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神木龍影罩親自追了出去,在血雲籠罩木龍一族的屍體前,在皇宮的周圍砸出了無數的洞穴,這些洞穴層層圍繞著皇宮,卻又沒有什麽規律可循,隻是數量與死去的木龍數量剛好吻合。


    等洞穴出現後,木龍族人的屍體就開始在神木龍影罩的牽引下向洞穴中移動而去,這時,無數的血雲也正好移動到了這些屍體的上空,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下起了瓢潑的血色大雨,大雨的雨滴不僅如血龍一族的血液般厚重粘稠,下降的速度更是飛快。


    雖然神木龍影罩想要保護這些木龍族人的屍體,卻無法抵抗血雨的來襲,眼看著血雨不斷腐蝕著這些屍體,它隻能竭力保住每一具屍體的頭顱,將頭顱下葬於洞穴之中。


    但血龍詛咒會有這麽簡單嗎?就在神木龍影罩將全部的頭顱下葬後,打算用土壤掩埋時,無數的血雲開始向著這些洞穴逼近,到最後,每一個洞穴上方都有一片血雲籠罩著。


    就在此時,在皇宮主殿內的木龍皇仿佛感知到了什麽,再一次血祭,於是,神木龍影罩破碎了,化為了無數綠色的碎片覆蓋在了洞穴的頂部。


    然後,那些血雲變成了一座座小型的血色土丘,狠狠地壓向了神木龍影罩所化的碎片,與此同時,在那些血色土丘的底部,亦有汩汩的血色細流向地麵滲去,希望通過神木龍影罩保護不到的地方,滲透到洞穴中去,然後徹底毀壞木龍一族剩下的頭顱。


    在此關鍵時刻,木龍皇進行了第三次血祭,在木龍皇不計代價的支持後,神木龍影罩的碎片終於不負所托地頂住了壓力,將血雲化作的土丘擋在了洞穴之上,而這些碎片對地麵的保護效果也增強了不少,竟然能把粗軟的泥土變得比鋼鐵還要堅硬,使得方才滲下去的血色細流被硬生生地固定在了泥土之中。


    雖然被血色細流滲透過的泥土土質較軟,幾乎一觸碰就會變碎,可血色細流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隻要神木龍影罩的保護之力還在,它就永遠無法衝破泥土,去毀壞木龍一族僅存的頭顱。


    而在皇宮主殿之中,連續血祭三次的木龍皇已經虛弱地癱倒在地,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看上去竟比少了半截身體的血龍皇還要狼狽。


    血龍皇看到木龍皇這樣一副狼狽模樣,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管現在的大笑會給他自己的身體增加多少負擔,笑完之後,他得意地說道:“哼,你以為憑借神木龍影罩的力量就能守護好你們木龍一族死去的亡靈嗎?告訴你,由血龍偶發出的血龍詛咒不僅僅擁有詛咒和毀滅的能力,還可以困住生靈的魂魄,隻要那些血色土丘壓在洞穴上一日,你們木龍一族的魂魄就永世不得超生,這可比死不見屍要淒慘得多。”


    說完這些話,血龍皇看了看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再無半點遺憾,血龍一族的秉性就是如此,從來隻有勝負之分,卻無半點仁慈之心,血龍皇隻要成功地複仇了便好,至於那些死去的血龍族人,他是半點也不心疼。


    隻是在臨死之前,他看了看手中剛剛得到的木靈權杖,麵上露出一份嫉恨之色,於是打算用自己最後的力量來毀掉這件木龍一族至高無上的聖物。


    可惜,仇恨的火焰已經侵吞了血龍皇的理智,甚至讓他忘了這件聖物的出處,得自祖龍的東西雖然可以在掌握方法後就能易主,但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毀滅?更別說在血龍皇自己還身受重傷的情況下。


    於是,在木靈權杖自我保護的青色亮光下,血龍皇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他那半截身體也在下一刻被徹底消融,化為了一攤血水,這血水與主殿中那些普通血龍所化的一樣,看來,無論生前多麽高貴,死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所謂的眾生平等,也許就是在說這樣的情況。


    就在這一幕幕悲劇都塵埃落定後,主殿之中出現了一陣緩緩的腳步聲,木龍皇聽此,抬頭望去,看到那個緩緩向著自己走進的身影,眼裏滿滿的都是哀求。


    而注意到這個眼神的隱華,下意識地望向了血龍死後跌落在地的木靈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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