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掃了眼餅幹,再掃了眼她,語氣冷淡:“不要。”


    “為什麽?”


    “因為我欠了很多錢。”


    “……”


    怎麽這麽記仇呢?褚時意小聲解釋:“我不是因為你欠錢才跑的。”


    “那你是因為什麽跑的?”傅遇雙手端著,好整以暇的看她找借口。


    褚時意擅長編故事,但是不擅長說謊,一說謊,臉頰就一片緋紅,耳根處像是紅的泛血似的,聲音顫顫的,像是飄蕩在空中,“我、我家的煤氣罐炸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你家,沒有煤氣罐,你家隻有,天然氣。


    ——最後一句話來源於表情包:反手一個煤氣罐砸洗你!


    所以莫名其妙拿出來寫了……


    日哦,今天是追男生的第一天,啥話都沒和他說,追個球!


    第28章 二十八分甜


    傅遇食指極有規律的敲著桌子, 臉上帶著微末笑意,眼神裏裝著幾分審視,似笑非笑的盯著褚時意。


    褚時意實在沒法,低聲說:“我有點事找你,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好。”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兩個人走出熱熱鬧鬧的訓練室,到了別墅後麵的院子裏。


    傅遇看到麵前的褚時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 兩隻耳朵像是沾了水的車厘子一般鮮嫩誘人,她抬起頭, 兩隻眼睛像是紫葡萄一般泛著波光。


    她抿了抿嘴,把銀/行卡遞給他, 嗓音細細的:“這是我所有的錢, 傅遇你拿去吧。”


    “?”


    “我剛沒有跑。”褚時意彎著唇說,“你也沒和我說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的, 你們家就你一個人, 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的,霍朝顏的媽媽……我也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過你欠她錢, 總歸是不好的。”


    傅遇斂睫看著她的小手。


    指甲蓋上透著粉紅,手指白皙光滑,指甲修剪的格外的幹淨,因為激動的緣故,指節處微微泛著青色。


    傅遇的嗓子幹幹的、澀澀的:“我欠你錢, 就好嗎?”


    “我不是別人啊,”褚時意語氣輕鬆,“你拿了吧。”


    傅遇扯了個笑:“你從哪裏偷來的錢?”


    “才沒有!”褚時意瞪他,“這是我這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我媽說讓我存著以後當嫁妝用的。”


    嫁妝?


    嫁妝!


    傅遇伸手接過,“行吧,我拿了。”說話的語氣還有點勉勉強強的,像是褚時意逼他似的。


    “哎。”褚時意死死的捏著銀/行卡的邊沿,不舍得撒手,“你就這樣拿走了嗎?你就不能再思考一下?”


    傅遇覺得好笑:“是你自己說要給我的。”


    “那你就、就這樣拿走?”


    褚時意:“哇。”


    “哇什麽?”


    “你真的……好過分。”


    傅遇收迴手,不再逗她了,抬起她另外一隻手,放在她的銀/行卡上,他的手在最上麵,下麵是她的手,大手一縮,讓她的手心包裹住銀/行卡。


    傅遇的語氣難得的溫柔:“意意。”


    “啊。”褚時意懨懨的應道,“你這是讓我再感受一下它給我的溫度嗎?”


    他嘴角帶笑,說:“我怎麽可能會拿啊,我逗你的。”


    褚時意半信半疑的瞅著他,“真的?”


    “我要你錢幹嘛?”傅遇說,“霍朝顏是我姐的女兒,我姐是我繼母的女兒,她……她對我很好,什麽兩百萬三百萬的,都是說笑的。”


    蘇花朝和傅遇是比親生姐弟更好的關係。傅遇自從親生母親去世以後,便被接到南城,而在南城的每一天都是同蘇花朝和她的愛人霍綏一起過的。


    他那時身體、心理方麵的問題極其嚴重,是蘇花朝全心全意的陪著他、照顧著他,讓他漸漸好起來的。


    別說是幾百萬了,蘇花朝在傅遇考上大學的時候便給他買了一套房,價值千萬。


    霍朝顏在他和褚時意麵前這麽說,無非是想讓他直播罷了。


    他現在也同意了,錢自然就更是不了了之了。


    傅遇說完以後,見對麵的小姑娘仍舊沒有什麽反應,他掐了掐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自己,稍稍抬高了點聲音問她:“你這小腦袋又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啊。”


    在她的記憶裏,傅遇的母親是個溫柔優雅的女人,常年穿著旗袍,會給她做好吃的桂花糕,會拿著量尺給她做一件好看的旗袍,會教她做題,教她讀英語。


    麵對自己的兒子,她雖然嚴格,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溫和的。


    當時傅遇母親的形象,在她的腦海裏,代表了一切江南婉約女子的形象。


    想到這裏,褚時意說:“我好久沒見到陳阿姨了,她人呢?”


    似乎是說到了什麽不該提及的話題,傅遇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眉眼間俱是一片陰鷙,微抿著唇,下頜緊繃。


    褚時意連忙說:“哦我就這麽一說,我們聊別的吧,聊別的好不好?”


    “褚時意。”他垂著的手陡然捏住她的手腕,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瞳孔幽深,“我媽她早就不在了。”


    死寂。


    突如其來的一陣死寂。


    褚時意她完全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迴答,她以為傅遇去南城是因為有更好的生活了,他和陳阿姨兩個人會過的更好更快樂,以前陳阿姨有和她說過,說傅遇的父親在南城做的生意很大,賺了大錢以後,就會帶他們去的。


    可是……可是怎麽和她說的不一樣呢?


    褚時意雙眼紅彤彤的,她焦急的解釋:“我、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傅遇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話音剛落,放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陡然用力,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臉頰接觸到他柔軟的衣服,左耳貼在他的心口處,甚至能聽到他沉悶的心跳聲。


    她不敢說話,連唿吸聲都是小心翼翼的,那時唯一的感覺就隻剩下嗅覺,是他身上的皂香味,清新好聞,像是時間裏的風。


    她的肩上一重,脖頸處有著溫熱的風聲流淌。


    傅遇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側頭,唇齒與她的白皙脖頸隻有幾厘米的距離,視線裏是她白嫩的脖頸,細碎的散發,溫柔的絨毛。


    他的唿吸緩慢,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撲灑在她的脖子上、耳根處。


    沒一會兒,他就看到了她耳根漸漸地紅了起來。


    傅遇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似乎,很多無法提及的沉重往事,一麵對她的時候,便又不值一提了。


    傅遇輕聲說:“意意。”


    “啊?”脖子上又是一片溫熱,她顫抖著身子,縮了下脖子,而整個人也往他懷裏進了幾分。


    傅遇一手握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抵在她的腰上,似乎再用力一點,就能把她嵌到自己懷裏似的。


    他歪了下腦袋,徹底的,把自己埋在她的肩頸處。


    視線模糊,鼻尖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獨屬於她的那一抹香味。


    很淡,不知道是花香還是什麽香,但很好聞。


    傅遇說:“以後別這麽隨意的把你的嫁妝拿出來了。”


    褚時意嘟囔:“我也沒有很隨意,我也想了好久啊。”


    “想什麽?把嫁妝給我,可是要嫁給我的。”


    懷裏的人不說話了。


    傅遇也是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可能、或許、有點衝動了,把她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他輕咳了聲,從她身上退了出來,鬆鬆垮垮的依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不說話了?”


    褚時意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


    “剛剛不是還要把嫁妝給我嗎,怎麽,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褚時意急的額上都冒汗了,解釋道:“那不一樣!那是我借你的,你得還!”


    “那我要是不還呢,你不嫁人啊?”傅遇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褚時意雙手絞著,認真道:“你要是不還,也沒有關係,傅遇,是我自願給你的。”


    “那我要是不還呢?你真不結婚了?”傅遇仍舊糾結於這個問題。


    褚時意搖搖頭,雙眼澄澈的望著他:“我都還沒有男朋友呢,談結婚是不是太早了啊?而且我也沒有想過結婚。”


    “為什麽?”


    她扯了個笑,臉上難得的流露出很失落的神情:“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喜歡過我,大家都說我很好,可是沒有一個人對我說,褚時意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樣的話。”


    傅遇挑了下眉,語氣輕佻:“要不我和你說,讓你體驗下那樣的感覺?”


    褚時意咽了口口水,緊張極了:“可以嗎?”


    頓了頓,她說:“你能模仿林更新的語氣嗎?我特別喜歡他。”


    “……”


    傅遇臉上的笑突然卡住,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兒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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