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大混蛋一點都不知道珍惜我送你的東西!”


    某人胸前忽然挨了兩巴掌。


    “我就是混蛋了怎麽著,誰讓你送混蛋東西。”


    “算我瞎了眼!”


    方非爾望著他,眼睛濕漉漉的。


    她心裏煩悶,反正從宿舍樓到訓練場的一路上,都沒有跟駱斯衍說過一句話,到地兒後,她下車,看都沒看駱斯衍一眼,徐嘉叫她,她就直接過去找徐嘉。


    駱斯衍也一樣冷著臉,倆人不知怎地,就莫名其妙氣上了。


    徐嘉把救護箱搬上車,對方非爾說:“沈隊他們要搞負重訓練,每個人都得扛那邊的大輪胎,可重了那個,還得走五公裏,不累死才怪,所以沈隊讓我們去路上駐點,陶老師和宋岩在終點。”


    “嫂子!”小虎跑了過來,“東西都搬上車了吧,我開車帶你們去駐點。”


    “好,謝謝你。”方非爾說。


    “別客氣嫂子,都我該做的,”小虎撓頭一笑,“訓練結束後我再來接你們。”


    三人爬上車,把人送到後,小虎又把車開了迴去,徐嘉在路邊找了塊寬闊點的草地,擺上小椅子,兩人便坐下聊天等學員隊伍經過。


    因著學員們的身體素質都還不錯,半路上很少會有人受傷,一般都是快要到達終點那時候會累得有些脫水,於是等隊伍經過駐點之時,駱斯衍坐在車裏就瞧見徐嘉跟方非爾聊得正火熱,徐嘉還很熱情地招唿方非爾喝水啥的。


    等隊伍走遠了,漸漸聽不見槍聲和口號聲,方非爾算著時間,隊伍應該已經到終點好一會兒了,還沒見小虎過來接他們,再繼續等了半天,方非爾起身對徐嘉說:“走迴去吧,這兒離終點也不遠,地圖拿出來。”


    走路迴去沒啥,就是徐嘉還得扛椅子和救護箱,這樣的話這段路程就艱難了,總不能讓方非爾扛椅子吧,那可是他女神,不能給女神留下不好的印象,徐嘉想了會兒就掏出手機:“我打電話給小虎教官問一下。”


    “喂,小虎教官啊,你開車到哪兒了呀,我們等了半天怎麽都沒見人來。”


    “啊這個,車壞了在修,要不你們再等等?”


    “得修多久啊?”徐嘉問。


    “這個不一定,修車師傅還沒過來。”


    “……”


    又說了幾句,徐嘉掛掉電話,方非爾跟他要來地圖,看了眼後說:“我們從草坡上橫穿過去,走半小時應該就能到,椅子丟下,我帶你抄近路,等他們來天都黑了。”


    駱斯衍明擺著不給她台階下,她也不腆臉湊著上去。


    訓練總營地這邊,小虎的眉頭擰成一團,跟沈澤說:“副隊,你說我這樣欺騙嫂子會不會不太好啊?要是嫂子知道,那我慘了,還有那邊荒山野嶺的,不會出什麽事吧?”


    沈澤笑笑:“到時候你就說是駱隊叫你那麽做的,反正咱們駱隊長半路就跳下車在那兒附近溜達,他的保護比我們管用多了。”


    ......


    這片兒全是小草坡,沒幾棵樹,腳踩在草上還軟綿綿的,又是三四點的時刻,陽光很舒服。


    方非爾悠閑地走著,徐嘉拿著手機到處拍照片,“沒想到這裏的風景還不錯,女神,我可以跟你自拍幾張嗎?”


    “隻能拍一張,拍多了你要是傳到微博,我經紀人會抓狂的。”


    剛講完話,左腳底下似乎踩到一個硬物,不像是石頭,方非爾渾身一怔,便立馬站著不動了,她瞧了瞧四周,沒有什麽寫著提示語的牌子,別是盲雷區吧?


    方非爾趕緊打開地圖找字兒,丫的還真是,字兒寫在邊上,方才都沒看清楚。


    “徐嘉你別動,我好像踩到地雷了,”方非爾一臉鎮定,把地圖拍到徐嘉懷裏,“前麵是盲雷區。”


    徐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當即就手忙腳亂地慌了,“我馬上打電話叫人!”


    打完電話,小虎說立馬帶人趕過來,徐嘉已經緊張得額頭冒汗,做什麽也不是,“地雷好像不能鬆腳,一動就爆炸,電視上都這麽演的,那要爆炸可是屍骨無存漫天血肉啊,女神你穩住啊,我們能贏!”


    方非爾淡淡地看他幾眼,說:“你怕不是抗日神劇看多了,發個定位給小虎,然後把手機給我,也不知道這地方能不能定位讓他們找到我,這樣,你沿原路返迴到大路上接他們,減少我等待的時間,這腿好像已經開始有點麻了。”


    徐嘉點了好幾個頭,趕忙從來時的路折迴去。


    此時,沈澤拿著對講機,按了3號頻道,“唿叫隊長,聽到請迴答。”


    “在的。”駱斯衍說。


    沈澤笑了聲:“你家姑娘踩到地雷了,正在盲雷區那邊兒待著,你在那附近吧,去不去?你不去我叫別人了。”


    “我正排著雷呢,”駱斯衍說,“這樣吧,我待會兒順便去那邊瞧瞧。”


    “那我這邊還要不要派人過去?”沈澤笑問。


    駱斯衍:“要,多派幾個來給我把那小白臉綁迴營地,免得耽誤我哄……排雷,順便再捎上小黑。”


    “行,小虎你把那邊的麻繩拿上,再多叫幾個人,按駱隊長當初教你們的木乃伊綁法來。”


    第19章 神奈川(1)


    方非爾頂著太陽差點兒沒被曬蔫兒, 腳下不能動,整條左腿都是麻的,比剛出道那時候學習模特走台步還痛苦, 一天下來, 兩隻腳都是腫的。


    她捶了捶腿側,望著四周都沒什麽人, 歎了會兒氣,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跑來一隻威猛高大黑不溜秋的警犬, 差點兒把她嚇著,幸而她不怕狗,這隻看著也不是很兇,警犬在她左腳邊聞了一圈, 前爪刨了兩下草地。


    方非爾看見它的護甲上掛著號牌,上麵刻著001小黑,她伸了伸手掌, “小黑, 誰給你取的名字呀,這麽土。”


    小黑豎起耳朵,坐在方非爾腳邊舔她的手, 她碰碰小黑的腦袋, “真乖, 想來警犬也不是很兇的嘛。”


    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口哨, 小黑立馬起身奔跑,方非爾迴頭, 駱斯衍一手撐著腰走過來,小黑歡快地朝他搖尾巴,他蹲下順了順小黑脖子上的毛,“這麽快就叛變,白養你那麽大了,去,咬那臭丫頭兩口。”


    方非爾哼了聲,轉臉過來眺望遠方。


    駱斯衍彎彎嘴角,拍小黑的背讓它自個兒去玩,他站起走過來方非爾麵前。


    兩手扶在腰間,高挑的身子擋住原本照在方非爾身上的陽光,方非爾整個湮沒在他影子裏,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瞧他。


    他用腳尖撚撚方非爾左腳邊兒的草,臉部表情似笑非笑,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低垂著,眸色很深,“你前麵這塊草地底下埋的全是地雷,供隊員們日常訓練用的,你知道在特警隊裏每年的訓練死亡指標有多少嗎?”


    “不,不知道啊。”方非爾搖了下頭。


    “這樣吧,跟你說明白點,在訓練中意外死亡人數最多的一年裏,十個中有四個是被這地雷炸死的,因為隊裏沒有誰會拆彈,所以都靠自己摸索,”駱斯衍說,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而且啊,這批地雷好像是新研發的,拿過來試驗一下威力,剛剛埋地底下還沒來得及讓隊員練練手,要是爆炸,非常有可能死無全屍。”


    方非爾一愣,有點兒緊張起來,眉微微擰了,“你,你不是特種兵嗎?特種兵不是什麽都會的嗎?”


    駱斯衍彎了彎眼角,“我確實是特種兵出身,但當初學習排雷的時候不太用心,至今沒及格過。”


    “既然這樣,你快去找個拆彈專家來啊,”方非爾推他,又害怕又對他這種淡定的態度有些生氣,“我還這麽年輕,還沒當上影後,我爸隻有我一個女兒,他的巨額財產還等著傳給我,我要是死了,他連個念想都沒了,關鍵是我活了二十一年都還沒嫁人,我不甘心……”


    駱斯衍在她碎碎念之餘,已經蹲下開始排雷,順便跟她扯點閑話,“你想嫁給誰?”


    方非爾抽泣一聲,“就,就嫁給你這混蛋啊。”


    “今兒中午不是說你瞎了眼麽?”駱斯衍說。


    “我那是氣話,誰讓你為了酒錢煙錢賣項鏈的,那可是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方非爾說,“你要是缺煙錢酒錢就告訴我啊,我去偷我爸的錢來給你買。”


    駱斯衍站起來,見她真的哭了,臉上還掛著幾顆淚珠,就用手給她擦掉,小姑娘的眼睛還紅紅的,他唇角勾著,“可以抬腳了。”


    方非爾吸了吸鼻子,“腿麻。”


    駱斯衍稍微蹲下身,圈住她的腰將她抱離地麵,她順勢用雙手揉進駱斯衍毛茸茸的頭發裏,在駱斯衍唇上親了一口,“罰你。”


    “說了不調戲的。”駱斯衍輕輕開口。


    “是這麽說過,但誰讓你嚇唬我。”方非爾噘起嘴。


    駱斯衍一笑。


    方非爾低頭又親他,啄啄啃啃的,在上迴親吻之後,她有去看吻戲片段學習過,現在是實踐,但還是找不到訣竅,就知道這裏親一下那裏吻一口。


    怕再被駱斯衍看輕,她好奇又生澀地伸舌頭去舔駱斯衍閉著的牙齒,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唇似乎被什麽輕輕吮了一下,渾身像注滿電流的小花,心裏劈裏啪啦地響。


    方非爾抬起頭,“隊長,你剛剛是不是動了。”


    駱斯衍舔了舔唇,問方非爾:“你嘴上塗的什麽東西,怎麽有點甜。”


    “草莓味的護唇膏。”方非爾迴。


    “吃掉會中毒嗎?”駱斯衍說。


    “會啊,我就是會讓人深陷的毒藥,”方非爾放低聲音,“而且我也是草莓味的,你要不要一塊兒吃掉呀?”


    駱斯衍輕笑出聲,“貧嘴。”


    方非爾抓了兩把他的頭發笑起來,抱了會兒,方非爾拍拍他的肩膀,“你放我下來吧,手別累著,我的腿已經不麻了。”


    駱斯衍便鬆手,放她落地,卻沒後退,而是將她摟在了懷裏,眼尾翹得很好看,問她:“真想跟我在一起?嗯?”


    方非爾先是一愣,後點了點頭:“想。”


    卻猶聽駱斯衍笑了下,雙手撐開她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爾爾,接下來我說的你都要記著。”


    “嗯,你說。”方非爾點頭。


    駱斯衍神色微凝,帶著絲認真和嚴肅,“特警,高危單位,雖然比不得當特種兵危險,但是在這座城市裏,每天都有各種程度的案件發生,這意味著我會遇到很多形色各異的敵人,處在各種危險之中,沒準兒哪天就迴不來了,光明的背後永遠藏著大多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黑暗,我們做的就是為了驅散這些黑暗,讓光明久存,我也想過當個普通人,可總得有人來做這份工作,守衛這座城市的和平,而我也是獵獅的兵,我熱愛這支軍隊,熱愛他們守護的這片土地,或許有一天我會重新踏上這條路,每次離開對你來說都是一個未知數,你不知道我會去往哪裏,去做什麽,會不會再也迴不來,你隻知道現在我不在你身邊,不管我是特警還是特種兵,我說的這些後果你都能承受得住嗎?”


    “我不怕。”方非爾篤定地說。


    “傻丫頭,”駱斯衍摸摸她的頭,“等在一起之後你就會怕了,迴去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你能承受的男人,再決定要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知道了麽?”


    方非爾抿唇望著他。


    看得出來小姑娘有些猶豫了。


    “行了,迴去吧,車在大路那邊。”


    駱斯衍說道,吹了個口哨唿喚小黑,小黑連忙從一堆雜草裏衝過來。


    “駱斯衍。”方非爾突然叫他,緩緩伸出手。


    他一笑,牽住。


    迴來後又訓練了兩個小時,到六點的晚飯時間,方非爾一手拿著白色圓盤一手拿著夾子琢磨要不要再吃西紅柿炒蛋,夾子剛要伸下去,圓盤裏就多了兩塊糖醋排骨。


    “多吃兩塊,”駱斯衍又夾了兩塊在她圓盤裏,“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哦喲~”


    後邊兒一堆起哄的老隊員和學員,連窗口裏邊打飯的阿姨也伸出頭來:“駱隊,你對象?”


    “不是。”駱斯衍迴答,給人盤子裏夾了雞蛋蔬菜那些。


    “不是對象那是什麽,從沒見你對個小姑娘這麽上心。”阿姨笑著打趣。


    方非爾捧著盤子,開玩笑:“是未婚妻。”


    不知是誰起的頭,後邊兒人就炸了:“嫂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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