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重要,”方非爾換了新的棉簽,繼續說,“我們三年沒見,現在見到了就想天天跟你敘舊,如果你有女朋友,我就離你遠點兒嘍。”


    “沒有。”駱斯衍說。


    方非爾咧嘴笑起來,抬頭望著駱斯衍:“隊長,我也沒有哦。”


    “長那麽大家裏人還管你早戀啊,”駱斯衍笑著說,見她還在消毒,就在急救箱裏撿了塊紗布,“用它蓋著就成。”


    “我知道,”方非爾答應的口氣像是有點鄙視他的意思,“你之前教過我的,這麽簡單的東西要是都記不住,我早把你忘了。”


    “那我教你防身的那幾招怎麽一點沒長進?”駱斯衍笑問。


    方非爾小心地把紗布蓋住傷口,用膠布固定住,“那是我逗你玩的,這急救箱放哪兒?”


    說話的間隙,方非爾已經將工具收拾好了。


    駱斯衍起身,提走急救箱,“先坐,我拿去放著。”


    迴來時,小姑娘正神情專注地在看電視,後背的睡衣濕了一片,平平的,還能看見她突起的脊椎骨。


    瘦,真的很瘦。


    駱斯衍去拿了吹風機給方非爾,在她旁邊坐下,“吹吹,衣服都濕了。”


    方非爾接過吹風機,笑道:“看得見?”


    “看見什麽?”駱斯衍下意識順著方非爾的話問。


    “內衣啊,”方非爾說,“我沒穿內衣,還以為這米色的不會很透,居然被你看見了。”


    駱斯衍:“……”


    你說你問什麽問,她胡說八道的時候你根本接不住嘴。


    “衛生間吹去,別把頭發掉地毯上,難收拾。”


    駱斯衍說話的語氣突然有點嚴肅,方非爾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幹坐著,過了半晌,駱斯衍直接拽她到衛生間,關門:“吹不幹別出來。”


    方非爾看了一眼櫥窗,開門唿喚:“駱斯衍,裏麵沒有幹毛巾了。”


    駱斯衍起身去拿。


    方非爾沒關門,留了個縫,她側身照鏡子,好像也沒那麽透,便把外衣脫下來,內裏就穿個吊帶裙,慢慢用吹風機吹濕的地方。


    駱斯衍拿來毛巾的速度很快,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方非爾正麵對著他抬頭,咧嘴笑,“我聽你的話在吹衣服哦隊長。”


    纖細的手臂,鎖骨在濕潤的頭發裏若隱若現,往下就是微微撐起點衣料的胸部,雪白的長腿,這姑娘瘦得可以,不過該有的地方一點不差,擱一個正常男人眼裏就是引火上身的癮。


    唔,似乎露點了。


    好性感喔。


    第4章 蘇黎世(1)


    半會兒,駱斯衍收迴眼神把毛巾扔她頭上,還挺準,都蓋住了她的臉和胸,聲音有些生硬,“衣服穿好了再出來。”


    關門,走去客廳沙發上坐著,點了支煙來抽。


    家裏從沒女人來過,一來就是個事兒多的小丫頭片子,還住對麵,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


    ****


    說起來方非爾跟他相識是在三年前的一次救援行動之中,那時方非爾十七歲,因為要進入高三緊張的學習,她獨自跑去墨菲特旅行,誰想突然遇到暴亂,酒店被武裝分子控製,很多人因為反抗被打死了,活著的都被抓到一個大房間裏,她就在其中。


    當時駱斯衍作為獵獅特別作戰分隊的隊長,帶人聯合當地軍方來解救同胞,武裝分子被逼急了就開始殺人,駱斯衍帶領分隊隊員及時闖入,阻止了這場殺戮,房間裏槍聲不斷,過了會兒卻都停了,隻剩下最後一名武裝分子,挾持方非爾想求得一線生機。


    不過方非爾出乎尋常的冷靜,還用英語跟那名武裝分子翻譯駱斯衍說的話,那人聽不懂中文,方非爾就一邊跟駱斯衍講情況,一邊胡亂翻譯。


    打好商量,方非爾看著離她五米遠的駱斯衍說:“叔叔,你開槍的時候準一點,我還沒繼承我爸的巨額家產呢,還沒談男朋友,我要是死了,你就娶我的遺像。”


    駱斯衍笑了下,握緊手裏的槍,對她說:“站著別動,其他的交給我。”


    話音剛落,隻聽“嘣”的一聲,駱斯衍一槍打中武裝分子的腦門,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暴增,方非爾連忙推開死人跳到一邊,腿隨即軟了下來。


    駱斯衍連忙過來扶她,她害怕地抓住駱斯衍的衣服,語氣卻還強硬:“叔叔你不用娶我了,但是你得帶我走,我不想待在外麵,你們是維和部隊吧,我二叔是你們的大隊長,帶我去找他。”


    駱斯衍笑了,看著窩在他懷裏的方非爾說:“小丫頭,別什麽人都喊叔叔。”


    方非爾急起來:“你不相信我?我二叔叫方逸,我叫方非爾,不信你打個電話問他,忘了你們沒有手機,你等著我打給他,到時候我就讓他罰你,我二叔很疼我的,誰讓你不認人。”


    “小丫頭,先離開這兒吧。”


    那時駱斯衍就覺得這丫頭片子忒冷靜了點,槍都抵腦門了硬是一滴眼淚都不流,還能跟他邊開玩笑邊翻譯,現在還很有勇氣地威脅他,挺有意思。


    最後方非爾被帶來大本營,見到了二叔,但是機場被炸了,需要修,二叔沒時間照看她,就把她當做命令丟給駱斯衍,駱斯衍隻好將她帶迴分營地,因場地限製,又沒有女生在這兒,駱斯衍就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她,自己去跟沈澤擠一塊兒。


    方非爾在營地住了一個多月,駱斯衍那時候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半大夥子,不太知道怎麽照顧女孩,卻因為方非爾當了一個多月的爹媽,方非爾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來打點,但方非爾嬌氣慣了,一開始嫌這不好那不好的,他先是耐心的教育,方非爾則傲慢地迴嘴堵他,他說一句堵一句,最後他也沒什麽好忍耐的了,直接一通亂吼,說什麽要是吃不了苦就滾蛋這類的話,硬是把人家姑娘給吼得性情都變了,從此什麽都聽他的,天天跟橡皮糖一樣黏著他,甩都甩不掉。


    於是這一聽呢就出事了,小丫頭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身在異國他鄉就很容易對身邊的人產生感情,又是從小受盡家裏寵愛長大,自是任意妄為。


    有一次玩得歡了,小丫頭就拿著大喇叭來到宿舍樓下,朝他住的那一間喊:“駱斯衍!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話就亮燈!”


    彼時,房間裏聚了一堆人在打牌。


    他當時也是一愣,隨後漫不經心地笑笑,踢了踢旁邊隊員的椅子:“去關燈。”


    沈澤調侃他:“那姑娘追你這麽久,答應算了,省得整天跟我擠一張床。”


    “滾你丫的,就一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真的就是個驕縱任性的丫頭片子,他能有什麽想法,有想法不得跟禽獸差不多?


    但當時二叔正好出現在樓下,將小丫頭揪迴了大本營跟女軍醫住一塊兒,小丫頭特別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情感,吵著鬧著要迴分營地。


    為了自家侄女的未來著想,二叔來找駱斯衍談話,說小丫頭從小嬌生慣養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現在出了這事很容易對人產生依賴感,對你隻是暫時的迷戀,之前小丫頭對別人也有過同樣的感情,後來發現是自己無聊了想找點事情做,希望駱斯衍別搭理她,等她迴國就會好的。


    他覺得也是這樣,於是跟小丫頭保持距離,但之後小丫頭不屈不撓,繼續想辦法追他,他拒絕,再追,再拒絕,又追,他接著拒絕,直到機場修好了,她得迴國內上學。


    臨走那天小丫頭跑迴分營地找他,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套在鏈子上送給他,表情很喪地說了一番話:“駱斯衍,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你讓我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母愛,我知道是自己覺得太無聊了想找點樂趣,給你帶來困擾了,對不起,這項鏈挺貴的,以後你要是遇到難處就把它賣了吧,沒難處就收著,千萬別扔了,生活多姿多彩總會有一天你用得上它,就當是謝禮,我爸說出門在外給別人添麻煩了都要補償的,你別客氣,收下吧。”


    說完後還很有禮貌地給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把項鏈塞他手裏後就跑掉了,弄得他納悶了一段時間,什麽狗屁母愛生活多姿多彩,感情是嫌他命運不夠坎坷一定得用上這條項鏈啊,還鞠躬,這丫頭走了也不讓人安逸。


    *****


    方非爾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駱斯衍剛撚了第二隻煙頭在煙灰缸裏,陽台的玻璃門開著,客廳裏還留有淡淡的煙草味,電視機正放著某個綜藝節目,音量被調得很小。


    駱斯衍拿出第三支煙正要點,看見方非爾過來了就想收迴去,方非爾坐下,從他手裏奪來火機,打了火,淺笑道:“抽吧,我給你點。”


    駱斯衍眉一揚,微微低頭,煙點著了,他吸了一口,背往後靠向沙發,側頭過去吐煙圈。


    方非爾把打火機擱在煙盒上,兩條雪白細長的腿挪上沙發,側身慵懶地趴在沙發靠背上,瞧著駱斯衍毛茸茸的頭發,往下就是他的側臉輪廓,浮著一層柔和的光,睫毛很長,眼尾微微上翹,眉很好看,喉結很性感。


    “駱斯衍。”方非爾叫他。


    駱斯衍迴頭:“嗯?”


    “那次迴國後,其實我有去找過你哦,”方非爾說,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過年的時候我聽二叔說你被調迴來了,本來想去找你玩的,可是我得高考啊,不能分心,要是見到你,我一定隻想跟你走,所以就忍啊忍,一直忍到高考結束,準備約你去來一場畢業旅行,但是他們跟我說你退役了,我找不到你,我爸又要送我到國外去念書,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駱斯衍嘴角微勾,伸手撣了撣煙灰進煙灰缸裏,“現在見到了,你可以迴你家了,我得睡覺。”


    說罷他抽完最後一口煙,煙頭撚了,起身。


    方非爾無動於衷,笑著看他:“剛剛來的時候忘記拿鑰匙了。”


    駱斯衍垂眸,眉微皺,“故意的?”


    她一臉無辜地站起來張開雙臂說:“真的忘了,不相信的話你搜身,隨便搜,我保證不反抗。”


    “客房在那邊。”駱斯衍懶得跟她貧。


    “我想睡你房間。”方非爾不依不饒。


    “不行。”


    還得寸進尺了還。


    “那我睡沙發吧,把這檔綜藝看完,裏麵那個長得有點帥的要和我合作電影呢。”


    “隨便你。”


    “……”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嘛。


    駱斯衍迴房間了,方非爾就倚在沙發上,換了個台看野外求生大冒險,現在已經十二點了,過了會兒,她走去房間門口,叫了兩聲駱斯衍,沒應,她握住門把手往下推,反鎖住了。


    防她防得這麽死。


    方非爾就又迴沙發躺著了。而其實駱斯衍根本沒睡著,就是單純的不想搭理她,一理她就不知道她又會出什麽幺蛾子,平常在家裏睡覺也都不會反鎖門,不然剛才她肯定會悄悄跑進來鬧他。


    第5章 蘇黎世(2)


    次日早上十點過,客廳裏才有響動,方非爾爬起來望了一眼陽台,今天天氣似乎很不錯。


    她伸了個懶腰,起身去衛生間,剛一推開門就瞧見駱斯衍光著上身背對著她正在解褲帶,駱斯衍好生愣了愣,轉身,四目相視,兩人都有些局促慌亂的神色。


    不過方非爾很快處理好情緒,眼神肆意地在駱斯衍的身上流連,嘴邊隱隱噙著絲笑。


    一個大男人獨居久了在家習慣了隨便,幸好才剛解帶子沒繼續接下來的動作,沒讓小姑娘瞧見一些什麽,駱斯衍神情淡淡地走過來,一掌蓋住小姑娘的臉,將她推出門外,關門反鎖。


    方非爾拍了下門,笑著道:“又沒看見重點你緊張什麽呀隊長。”


    誒,這丫頭片子,意思是她還想看重點啊。


    駱斯衍搓了搓後腦勺瞧了眼鏡子,此時方非爾又說話了:“不過隊長,你的身材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喔。”


    “別站門口,多站一秒種出去收拾你信不信?”駱斯衍沉著嗓音說,把簾子拉了,坐在馬桶上。


    “好的,隊長!”


    方非爾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特別開心,去把陽台的玻璃門推開,陽光就照了進來,暖意十足,陽台麵積挺大的,還養了些花花草草,擺著一張咖啡色的編織圓桌,桌上擱著個煙灰缸和幾本軍事雜誌,四把椅子配套。


    她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腦子裏都是駱斯衍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身材,在墨菲特的時候,她住在駱斯衍的房間,物件擺放整齊劃一,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被子疊得比豆腐塊還規整,更重要的一點是還帶獨立浴室,不過她每天都起得晚,一覺醒來差不多都是中午了。


    駱斯衍他們每早上都會訓練幾個時辰,迴來常常都帶著一身汗,有一次沈澤那幾個故意不讓浴室給他,駱斯衍隻好迴去衝澡,而她還蒙著被窩睡得正香,駱斯衍就沒叫醒她,直接去洗了。


    等她醒來一下子從床上坐起,駱斯衍恰好就穿著條黑色短褲出來,拿毛巾搓著頭發,上身緊實的肌膚表麵還留有細細的水珠,她便看得有些呆,當時駱斯衍比她還淡定,用力彈了她腦門一下,抓著她的腦袋用力將她推進浴室,冷著聲音說:“把臉洗幹淨了來吃午飯,還有疊被子,照著我教你的疊,別隨便扔一堆就完事。”


    那時她就想著這男人身材好好,訓她的時候雖然語調冷硬,卻還是那麽的有魅力呀,對於情竇初開的十七歲年紀,無疑又多添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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