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場作戲》


    作者:池袋最強/池總渣/0033


    文案:


    風流多情的周君,在酒會上結識了一名美貌女子。春風一度過後,方才得知女子真正的情郎是赫赫有名的雍少將。初見麵他便狼狽地躲在窗外,結果被雍晉開槍給嚇得摔下樓,滾了一身泥巴。自此二人的糾纏便剪不斷理還亂,麵對雍晉不知其意的親近與強勢,周君的迴應與反擊,就像一場精彩的探戈,你進我退,沒有絕對的贏家。


    風流少爺受x官二代攻 有女裝情節,慎入 架空背景


    背景架空,人物虛構。


    作品標簽:正劇 民國 男主群像 一見鍾情


    第1章


    男人穿著天藍的睡袍,臥在沙發裏。袖子卷了幾軸,露出一截細瘦的腕。他夾著煙,吐出一圈灰白的霧,這才漫不經心地把嘴湊到話筒邊,說了幾句。他英文軟而柔,說快了就如在糖堆裏滾過的棉花,每節音詞都同軟軟地蹭過人的心頭,有點癢,留下甜甜的餘味。


    家裏雇傭的阿媽給他端上了茶,馬不停蹄地又卷入了浴室。先生剛洗過澡,脫了那在泥裏滾過的衣服。黃水汙得整個浴缸都是。剛迴到家時,阿媽險些不讓他進門,儼然瞧不出這周身狼狽的,是她家先生。阿媽提起那泥漿般的衣服,要浸水,褲袋裏頭掉出了個玩意,在地上滾了幾遭。


    阿媽拿著水洗盡了,才瞧出那是荷綠的蓋,粉色的盒,還有風情萬種的女人頭像,是胭脂盒。


    她知曉她家先生是花花公子,雖沒見過家裏來人。但不時來的電話,每每迴家時西裝領口還塞著不同的花。項鏈,木梳、還有香帕。不同的東西有著不同的脂粉香。


    而先生總是迴家後就隨手丟,又或轉送給阿媽。阿媽當然是不要的,鬼知道那是不是幹淨的東西。先生胡亂地玩,往女人堆裏紮。正經的不正經的,都碰過嚐過。當然,這都是阿媽猜的。因為有次先生帶迴了一條女人的黑絲襪。


    那絲襪薄薄的,還有些許拉絲。沿邊繡著一圈蕾絲,落著銜接的細扣。阿媽上一個服侍的人,就是某位爺在外養得姨太,不是什麽正經出身,那位爺來時,總見著姨太描紅打扮,穿著叉到腿根的旗袍,捏著絲襪一點點地往腿上抹,紅腳指甲蹦在絲襪裏頭,墊著腳扣著腿根的蕾絲細扣,曼妙旖旎。


    阿媽提著那來路不明的絲襪,駕輕就熟地塞進了大櫥櫃裏。裏頭零零碎碎,都是女人用的東西。阿媽備好了紅酒點心,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天色晚了,她該迴去了。


    而她的先生在客廳裏語速極快地說著話。高高低低的聲韻,哪怕是失禮的怒喝,都很動聽。


    先生很有資本,中德混血,灰藍的眸,黑卷發。笑起來是極甜蜜的,國外的情詩張嘴便來,款款動人。阿媽走過大廳,將紅酒擱在茶桌上,隻見先生已經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捂著臉,纖長的頸項流著一層細碎的光,基因讓他皮膚膩白平滑,後頸那緊繃的皮膚下,仿若能看到小巧的骨。


    先生含糊地念叨著德語,忽地指腹間漏出了一句:“阿媽,我完了,我徹底完了。”阿媽將桌邊吃剩的餐盤收了起來,鑲銀的刀叉磕繁華花紋的瓷盤裏,琅琅地響。先生放下手,將自己陷入了沙發裏,他在上頭翻了個身,領口滑落到手臂上,露出一片白肉,圓潤的肩還交錯落了女人摳出來的劃痕。


    他多情憂鬱的眼看著電話,手裏揪扯著身下毛毯的流蘇。阿媽聽見先生嗓音動人,如吟詩般道:“我睡了雍少將的女人。”阿媽懂得不多,垂著眼也不知如何迴話。先生撩起眼皮子,看了阿媽一眼,幽幽一歎:“雍少將的爹是雍都督。”


    阿媽這才聽懂了,自家先生,招惹了個了不得的人,很了不得。


    雍都督是這片地最大的官,阿媽平時看報紙,聽人嘮嗑的時候,還是知道一些。先生浪蕩慣了,先前也不是沒有惹出事過。但每次先生好像都能化險為夷,那毛毯的流蘇,不知被絕望的先生扯落多少迴,阿媽已經習慣了。


    臨走時先生起身,與阿媽貼麵吻送別。先生好像天性便對所有雌性都很有辦法,阿媽總是對這年紀比她小上許多的男人,有種慈愛的憐惜。


    送走阿媽後,先生自己端著紅酒杯,放了音樂。他赤裸著足,在屋裏的軟毛毯上輾轉輕舞。先生名喚周君,英文名斯蒂森周。他還有德文名字,太少用了。先生也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地喊他,親密的女伴喊他君,斯蒂森、或者周先生。


    周君呷了口紅酒,塞了口點心,甜蜜滋味如同那女人的吻。初見時在宴會,雪莉陳一開始是沒出現在舞廳裏的,周君帶著禮物去參加大使館的政務參讚林生舉辦的派對,與林生說了會時事,便站不住了,找了托詞,他漫無目的地四顧。宴會上的女人有他覺得不錯的,便舉杯示意。


    他下場同人跳了幾隻曲子,貼麵說著調笑話。周君噙著抹笑,掌心握住了手裏的柔軟,揉捏著指骨,他正待說話,不經意抬眼,刹那驚豔。


    意大利吊燈上嵌著許多琉璃,旋轉的光是夢幻的。玫瑰花的地毯上立著紅袍的女人,擁著白蕾絲的披肩。眉眼如波,隻稍稍往周君身上一遞,便豔得周君心口一通亂跳。女人旋身走了,周君當然去追。


    腳底是軟的,像喝醉了酒。繞過長桌,他隨手取了朵玫瑰塞在口袋裏。那是透風的陽台,宴會的喧囂被門掩了一半。月光白的像層紗,罩住了月下的女人。她手夾著細長的女士煙,像是能料到周君會追出來一般,迴頭看來。


    周君上前,替人點火燃煙。深紅的指甲配深紅的唇,這女人喜紅,卻白如木槿,散著幽幽地香。 那晚他還是邀請到女人跳舞,得知了芳名雪莉陳。


    雪莉陳的興致一直不太高,有著她這種絕色女子不該有的幽怨。周君敏感細膩,揣測著是哪位男士傷了她的心,實在不該。細腰在他掌心裏舞擺,貼麵時周君溫柔地以嘴將雪梨陳的耳環叼下。


    那是一隻翠綠的玉,圓潤小巧耳墜,不動聲色地落到了周君的手裏。半開半閉的玫瑰被他執著,插入女人的鬢旁,周君說:“別傷心了,這花很襯你。”


    於是當晚,失了一邊耳環的雪莉陳來尋他要迴耳環,他開車將醉酒的美人送到了家。體貼如周先生,半抱半扶,將人送到了那柔軟的絲綢大床上。那是很美好的一夜,懷中軟香溫玉,同被雨露打過的花,在他懷裏緩慢盛開。


    美夢沒有持續到天明,他被雪莉陳推醒,未能得來一個早安吻,卻被自己衣服塞了個滿懷,推到了窗邊,翻身踩著沿邊,躲在了那扇法式白窗後頭。窗簾被拉上了,隱隱綽綽露了條縫。


    周君躲在外頭,透著那點空間朝裏窺視。那是一身軍裝的男人,白手套拿著帽子,冰冷的獅雕胸針銜在右胸。雖看不清臉,但身材很是高大,男人坐了下來,長腿慵懶地支著,軍靴上還扣著細碎的鏈子,皮革擦的發亮。


    雪莉陳的聲音傳來,她喚那人阿晉。於是周先生看著他握了一晚上的細腰,顫抖著跳躍著,帶著女人家的羞澀,挨到了那男人的身旁。周君閉了閉眼,心裏略微有些不適。


    下一刻突變橫生,子彈從裏穿過窗簾玻璃,將那整麵窗子都擊碎了。女人的尖叫聲中,周君滾了一身泥漿。他一貫是好運的,於是這是獨棟的小洋房,雨後綿軟的青草地。從二樓跳下除了周身泥汙,他沒有任何的損傷。


    那子彈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險些擊中他。在後怕裏,他的心髒因為危險而劇烈地跳動著。他從地上爬起,抬眼朝上看。那窗子已經被推開了,風灌著窗簾在那人的四周晃動著。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分明是極深極俊的,卻駭得周君僵在當場,連眼睛都不敢移開,竟與那人對視了半晌。


    直到雪莉陳撲到窗邊,那哭腔震得周君迴過神,他匆忙地抓著衣服往外跑,在穿過樹林時,鬼迷心竅一般,他迴頭,又與那男人看了一眼。


    天上毛毛的雨沒停,朦朧如煙,卻那麽清晰,那眉眼唇鼻帶著滾燙的溫度,直烙在他心頭。周君慌極了,身旁的音樂聲停,他盯著手中的紅酒,忽地坐到了地麵,任由那失重的紅漿灑落一身。


    他認得那個人。


    雍晉。


    第2章


    鼎鼎大名的雍少將,他認識雍晉,雍晉不識得他。坊間關於這位雍少將的流言數不勝數。是紅顏知己眾多,風花雪月的惜花人。也曾心狠手辣,手腕鐵血,做過轟動一時的大事。


    阿媽替他洗衣服時,與周君通話的便是雪莉陳,他不知自己無意間惹了棘手玫瑰。玫瑰背後有細嗅猛虎,雪莉陳要給雍晉帶綠帽,偏生選了他作替死鬼。


    雪莉陳在電話那頭與他致歉,他的名姓雍少將皆已得知,讓他近來小心,或可去國外避避風頭。


    周君的父親是德國落魄貴族,母親名媛出身,雖看起來家世不錯,風光滿麵,然而他風流成性,離家多年,留學歸來時,當家的已是瞧不上他荒唐的大哥,隻每月撥出款項任他繼續揮霍,平時麵也不見。


    此次招惹了雍少將,分明是大禍,大哥未必肯保他。周君隻盼雪莉陳在雍少將的心中分量並沒那麽重,又盼著看在周家也曾為雍督君添過幾分力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他膽戰心驚過了一些時日,紅粉知己的約會通通推了。


    平日裏隻有阿媽來清掃衛生,出入他的家中。周君生性浪蕩,喜愛玩樂,熱衷紮入那蓬鬆的洋裙,香氣濃密的長發,如蜜般口紅脂的包裹裏。這下見不著他人,隻能聽到唯一的雌性阿媽喊他先生,周先生痛苦極了。


    覺得自己如同失去陽光的阿波羅,他再也不能光明,英俊,快樂了。周君骨子裏是極自戀的,他被困在家中的時日,便不時照看鏡子,能看的好看的,便隻有自己這張臉了。


    於是一切都是那麽順其自然地,他那大櫥櫃裏零零碎碎的玩意兒,都被當作新鮮事物取了出來。上麵仿佛還殘存著那些漂亮多情的,女士們的體溫與氣息。


    剛開始隻是出於好玩,他在拉了窗簾的臥室裏,隻開著床邊的小光。他將那口紅抹在了唇上。以前年幼時曾抱著好看的下人,躲在家中的偏僻院落,親到滿嘴的淡粉脂膏。他也不知,頂著潤紅的嘴角上桌吃飯。後被母親罰去跪了祠堂。如今無人再可管他,又無法偷香竊玉,便在自己唇上抹上一筆,聊以自慰。


    周君是極清貴的長相,細眉長眼是遺傳母親的輪廓。隻有那雙瞳色與常人不一般。藍是占大部分的,煙灰色混著不很純粹的藍。女人家的顏色落在他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怪異。周君摸著自己的臉,覺得實在可人。


    試過口紅,塗了甲油。常年不見光的蒼白腳背,細瘦的趾頭層層刷了淡粉。絲襪與蕾絲扣,搔得他腿根微癢。


    周君心跳得有些快,他穿著月牙白的睡袍,提著衣袍的下擺,在鏡前旋身打量。半黃半紅的光貼著的他身體的輪廓,絲襪覆著膝蓋,筆直的腿同蒙了一層霧般,有些看不分明。


    玩夠了的周君,這才拿著帕子抹去了唇邊的口紅。卻拭得不算幹淨,殘紅暈在嘴角。他將帕子一放,便打算將那弄得他很癢的固定絲襪的蕾絲圈取下。


    他背對著臥室門,坐在那棕色的軟皮椅子上,腳任意地找了個支點,正準備脫。


    這時候房門被兩位軍爺直接撞開了,光從大敞的門外射了進來,周君抬手擋光,餘光中有位高大的人踱步進來,腳步聲篤定又放肆。


    來人姿態款款風流,手套裏握著一把長鞭,食指隨意地頂了頂帽沿,眼神打量著這房間,這人。待周君適應了光線,這才看清來人的模樣,還是那令他心慌的一對眼,正是冤家雍少將。


    周君不動聲色地收起腿,將袍子朝下拉,腿微微瑟縮著,像是想藏起來。他迴過頭,背對著來人:“軍爺這麽擅闖我家,怕是不符合規矩。”


    他的手隨意在桌上散亂的東西裏摸了圈,推倒了金屬鐵玫瑰的口紅罐,越過那方皺巴的帕子,他胡亂地伸著指頭,直到碰到一個鐵盒。像是想安心般,他拽著鐵盒倉促地拿到麵前時,袖子掃落了甲油。未蓋的瓶身晃了晃,傾了下來。塗是淡粉,混作淺紅。


    液體沿著桌麵拉出粘稠的絲,不急不緩地滾在邊緣,掉在地上時還濺了幾滴,落到了那顫抖的足踝套的絲襪上,打出個淺淺的水花。


    他從鐵盒裏抽出一支煙,手指微顫,夾著往嘴裏遞。周君一直是垂著眼的,直到那高大的軍爺,漫步到他身前。身後有人開了燈,屋裏一下便亮堂起來。周君下意識閉了閉,再緩慢睜開。他再一次看清了麵前這人,於是他睜著那雙灰藍的眼珠子,含著煙嘴,扯出一抹僵硬討好的笑。


    那人作了個手勢,身後的兩位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雍晉抱著手在他屋裏看了圈,非常自然地他落座在了屋裏唯一的床上。紅木雕花的床麵板,鋪了許多層棉芯,一坐便陷了下去,很有些軟。床頭櫃有個雞心翡翠的鼻煙壺,鑲著一圈銀邊。


    周君是很有些享受的人,裏頭的用料昂貴。雍晉拿起那鼻煙壺淺淺吸了一口。似閑聊一般,男人的聲音低且沉:“那晚雪莉房間裏的男人,是你吧。”


    周君以火柴燃了煙,故作從容般,他抱手吸了幾口,思索著如今該如何脫身。很快,他就感受到有道視線,徘徊在他腿腳邊。周君夾著煙,換了個姿勢。分開的袍邊從腿根滑落,露出裏頭的絲襪。


    半藏起來的東西如今光明磊落地亮了出來,周君是個不太要臉麵的人,能屈能伸極了。這也是他為何能數次闖了禍,又平安無事的原因。


    他臉上堆起了笑,他想了想先前見過的那些戲子,臉上透出幾分諂媚:“雖然是,但雍爺你不必擔心,我……不喜歡女的,真的。”


    雍晉坐在床頭,眼神落在他絲襪上,又緩緩上移到周君那張臉。皮膚是極白的,口紅也未擦淨。是男人的骨架,但很勻稱。睡袍穿得很不齊整,胸膛腿根,還有那腰胯上吊帶襪的蕾絲,都露出一個小角。有些淫蕩的男人,還不自知。


    周君不太自在,被這樣視線盯著。他將煙熄了,如挽救般,他收迴腿拉緊了袍子。布料在他腿上崩緊了,攏在膝彎處,擠出一堆擁擠的褶皺。然後雍晉就把槍掏了出來,像是鬧著玩般槍口對準了他。


    下意識地,周君扶著椅子,站起身要跑。這時候本能恐懼占據上風,不管不顧地,他奔到了門前,手剛碰上那冰涼的門把。下一瞬,身後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搶先覆在鎖上。哢噠地反鎖了。周君隻來得及碰到手套,那布料有些粗。


    周君將手抽了迴來,卻被人從身後壓住了。他貼在門上,有些無奈地用手扶門,支住自己的身體。周君艱難地喘著氣,額汗濕透的臉的邊緣,水亮的光。


    那槍貼著他的臉,冰冷的槍嘴從他顫抖的每一寸肌膚,緩慢地滑過。危機感讓周君的腦子都緊得有些發疼。直到槍鑽入他的白袍,覆上他的腿根,像是撩開新娘的紅蓋頭般,緩慢地撩起他的長袍。那完整的,繞著腰圍了一圈的黑蕾絲吊襪帶,徹底露了出來。


    第3章


    屋裏稠稠的,空氣都像壓縮在那小小的門旁一角。咕咚咕咚的,是周君的吞咽聲。極度的驚嚇裏,他白淨的臉頰像是蒸熟的白麵,水珠從裏滲了出來,一顆接一顆。槍是極冷的,落在高溫的皮膚上,熨得溫熱。


    恍惚裏,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隔著胸腔撞在門板上,像是要成了爛泥一般,他快喘不上氣了。澀著嗓子,他顛三倒四地求饒。槍口從他袍子裏往上提,手套廝磨著他的腰,忽地在他小腹上用力,把他往後托了托。


    於是他屁股翹了起來,極為難看地。他的腰帶被扯落了,徹底地敞開那對乳,那略有肌肉的腹。然而這點肉量在軍爺的眼裏就像笑話一般。槍口猥褻地往上走,抵住了那迅速膨脹的乳頭,像是發芽的種子,頂破了小土堆。他的那顆小肉球在乳暈的土地上鼓囊囊地結了果。


    堅硬的鐵劃痛了他的乳,周君的手指扶著門,指腹在實木上留了幾個橢圓的黏糊的印。他艱難地開了口:“雍爺……您看我也沒衝涼,出了一身的汗,您就算現在來,要汙了您。”


    雍晉依舊壓著他,槍從他胸口上撤了下來。周君尚沒來得及鬆口氣,後衣領就被雍晉兩根手指牽著,緩而慢地拉了下來。周君每一寸皮膚都在顫抖著,衣服堆在臂彎裏,再也下不來了。他僵硬著身體,隻露出了一半的背脊。


    彎曲的黑發下,頸項是溫順的微微彎垂。雍晉在身後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很有些滿意的樣子,卻不知在滿意什麽。槍口玩弄過的左乳,被從右邊腋下穿過的別人的手,捏在了指頭裏。手套的布料太粗了,嬌氣的嫩處疼得慌。


    他卻不敢反抗,隻卑微地任由人拉扯著,按得極扁,又重重地往外拉。背脊貼著一排冰冷的鐵扣,大概是軍裝上的袖扣,有粗糙的圖案。如想嵌進他的骨裏,越貼越近。周君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


    他不走旱道,也沒道理被人走一迴。他細思從未聽過雍晉好男色的桃聞,隻好搏上一把,讓雍晉沒了興致。於是他僵硬地叫了起來,那是極難聽的呻吟,如公鴨嗓吊得極高,上不去,下不來,哼哧哼地,敗壞性質。


    於是他被槍塞了嘴,周君頓時消了音,再也沒有開腔過。立在門外守著的兩個兵官,隻聽到那聲音消失了沒多久,門就有節奏地晃了起來,他們麵麵相覷,最終誰也沒說話,隻目視前方,安靜地等他們的少將結束。


    大概是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了,門被從裏麵拉了開來。雍少將脫了外套,隻穿著解了兩顆扣子雪白的襯衫從裏麵走出。他臉色如常,隻有淺淺的餘紅。見人率步朝前走,兩人便緊根而上。


    在房間裏逃過一劫的周君,坐在地上楞了半晌。這才如碰到髒東西一般,將那絲襪和吊帶通通從身上扯了下來。大力的撕扯間,上麵殘餘的精液濺在了深色的地毯上。那兩件極薄的女人家的東西,被揉成團,拋棄在了那對同樣被遺棄的手套旁。


    是結束後雍晉脫的,讓他用嘴叼著指套,緩慢地拉扯下來。他看到了雍晉的手,指骨和指蓋,像瓷器一般矜貴,暈著淺光。手套撤下後,便見雍晉從衣襟裏掏出了一塊手帕,貼在把手上擰開。大概是因為潔癖,所以情事的開始,他是背對著,雍晉在他腿間隔著涼滑的綢袍放縱。


    那對手套當著他的麵,被人漫不經心地丟了下來。落到了他的腿上。周君將衣服也給脫了,他覺得那些東西都太髒,太惡心。他赤條條地,鑽進了被子裏,躲開雍晉在他身上留的味道。但毫無作用地,像是射在腿根上的精液,融入了他那片皮膚裏。


    到處,到處都是雍晉的味道。周君閉緊了眼,他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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