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於賢蘭街虐殺三位剛結束傳教的神父。


    五天前擊退戍夜司搜捕隊,造成三人重傷,兩人輕傷,最後從容退去。


    兩天前於聖血大教堂,當著一眾信徒的麵殺死十五名教徒以及一位聖血教派內德高望重的老神父。


    除此之外,在近一周的時間裏,戈爾曼在安靈島地下勢力中同樣製造了大量的殺戮,據說有幾個組織遭到近乎於屠殺般的血洗。


    “還有些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浪費時間再解釋了,你們隻需要知道戈爾曼已經將安靈島的黑白兩道都得罪了個徹底,甚至連宗教勢力都對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想被波及到,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貿然摻和進這些事兒,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在醫館大廳內,金啟東口述著近段時間戈爾曼做的各種事情,同時對陸靖一行人發出了警告。


    直到現在,陸靖才意識到戈爾曼當時在提起讓自己幫忙這件事情時會如此的猶豫不定,盡管他說了自己無法預測半個月後會發生什麽,但他顯然已經想到此時的場麵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夠介入的,所以他試圖收迴自己的話。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陸靖從他身上看到了某種少有的品質,否則當初在珍獸島上他也不會試圖向後者發出邀請。


    事實上要不是曾經跟戈爾曼並肩作戰過,自認對他的品性有所了解,陸靖現在已經掉頭離開了。


    畢竟他是來招收船員的,而不是來跟一個殺人如麻的罪犯談合作,也正因為如此,在通過短暫的沉默消化這些信息後,他還是抱著些許希望的開口問道:“他殺的那些人......他們是無辜者?”


    “看來你很信任戈爾曼。”


    金啟東看著陸靖,臉上忽地浮現出滿意的笑容,抬腳往醫館的內部走去,


    “跟我來吧,戈爾曼就在地下室裏,至於他殺的那些人,如果你知道他們曾經幹過什麽事情,我保證你會為戈爾曼的所作所為拍手稱快的,那是一群早就該下地獄的家夥,戈爾曼算是提前送了他們一程,實在大快人心。”


    “戈爾曼就藏在醫館裏?”


    陸靖愕然問道。


    “他是我的病人,不在我的醫館還能在哪兒,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歇業,若不是他之前跟我描述過你還有他的樣貌,你們也進不來,而就算進來了,不能讓我滿意,我也不會讓你們見他。”


    很顯然,金啟東剛才那番描述刻意隱藏了對戈爾曼所殺那些人的評價,為的就是想要測試陸靖三人的態度。


    但凡陸靖聽完那些事情而表露出退意或是避嫌的想法,試圖就此離開醫館,金啟東自然不會攔著,所謂的約定也就到此結束了,


    “不過你們得做好準備,他現在的情況極為特殊,待會兒看到了不要太過驚訝......就這兒了。”


    走進醫館內部的書房,金啟東轉動書櫃一側牆壁上的煤氣燈罩,顯出一條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在金啟東運轉機關的時候,陸靖迴頭看了眼傅鞠還有徐酌,兩人收到陸靖的意思,都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傅鞠還刻意讓砂鐵傀儡更靠近自己一些。


    一個醫生在自家醫館裏安裝這種特殊機關,由不得人不小心。


    金啟東同樣感覺到了驟然緊張起來的氛圍,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在最前邊帶路。


    沿著階梯往下,等所有人都進入通道,金啟東將其重新鎖閉,同時打開了鑲嵌在樓梯一側牆壁上的開關,前方樓梯的拐角處立時有光線透出。


    等一行人轉過拐角,眼前便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地下室,而陸靖一眼便注意到地下室中央那張病床上躺著的戈爾曼,沒等金啟東說話,快步往前走到病床旁邊。


    此時的戈爾曼全然沒了之前在珍獸島上時的強悍模樣,整個人衰弱到了極致。


    渾身大部分地方都纏裹著繃帶,暗紅色的血漬隨處可見,為數不多顯露在外的部分滿是凸顯出來的猙獰血管,雙眼緊閉著不說,就連氣息也微弱的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就此逝去。


    整個人身形雖未出現太大的改變,但陸靖仍舊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某種晦澀的不詳氣息。


    視線掃過圍繞在戈爾曼身側擺放著的一些裝有各種液體的機械罐子以及大量斜插在他身體各處的導管,所幸麵貌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否則陸靖真不敢說這就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位俊朗青年。


    “他這是......”


    “放心吧,我昨天淩晨在醫院門口見到他時,他的情況可比現在要淒慘的多,最為兇險的時期已經渡過,而所有得了獸化病的人體質都會有所提升,而像他這樣的特殊存在,早已達到了超凡者的水平,隻要人不死,配合著我給他調配的這些藥液,之前的戰鬥留下的傷勢會迅速得到修複。”


    金啟東走到病床邊,看了眼旁邊的儀器狀態,這才接著說道,


    “隻是現在的他正處於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所以才會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當然,這同時也意味著如果他不能從當下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那麽就算是身上的傷勢痊愈,他也不可能醒過來。”


    “獸化病?”


    陸靖的腦海中沒由來的浮現出當時在珍獸島上看見的那頭如同惡魔般的怪物。


    “簡單來說就是異種血液造成的形態突變,我當初就是聽聞安靈島上出現了類似症狀的病人才趕來......他答應成為我的研究對象,又恰巧是是極為特殊的個體,否則我還真沒興趣摻和這些麻煩事。”


    “這種病症能治愈嗎?”


    “得看人,像他這樣的‘奇葩’,隻要自己小心,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問題,至於其他人,一旦進入獸化階段,基本不存在生還的可能,最終的結局都會變成怪物,而這就是最為奇特的地方了,隻會給別人帶來無盡痛苦的瘋狂之血,在他這兒卻成了不折不扣的超凡之源,隻要將他身上的情況研究透徹,說不定......”


    提及戈爾曼身上的情況,金啟東看向他的眼神都亮了幾分,這種眼神陸靖很熟悉,那是尋寶人看到珍寶時才會出現的東西,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哪怕這家夥自己想死,我也要讓他活過來在,完成我的實驗!”


    “既然獸化病無法傷害到他,那你剛才說的詭異狀態又是指什麽?”


    陸靖擰著眉頭再度開口問道。


    “這家夥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再次返迴安靈島後居然想要徹底結束其他獵人的痛苦,所以選擇獨自進入失落世界,尋找其力量的根源再將其摧毀,然而那地方又豈是那麽容易進去的,即便是像他這樣本就與那兒有所聯係的超凡者,在沒有確切方法的前提下都難以突破那一層壁障......說來奇怪,不知道這家夥從哪兒得來的情報,竟是掌握了一部分殘缺的方法,然後自己進行了嚐試,至於結果嘛......喏,如你所見。”


    “恕我冒昧,金醫生對這些事情似乎知道的頗為詳細?”


    金啟東的職業是醫生,熟知獸化病的情況沒有任何問題,可他嘴裏一會兒冒出個“失落世界”,一會兒又冒出個“壁障”,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不是嗎?


    “你來之前應該聽人說起過我的外號,一個興趣使然的醫生,這個外號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興趣歸興趣,自身的職業是另一迴事,明白嗎?”


    對於陸靖的質問,金啟東似乎早有預料,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不緊不慢的說道,


    “換做其他人,我一句話都懶得開口,但誰讓你們是戈爾曼為數不多的超凡者朋友呢,現在的關鍵在於,你們願不願意幫他打破那層壁障。”


    “這是戈爾曼的委托嗎?”


    “不,他從沒打算讓任何人在這件事上幫忙,我也不瞞你們,打破壁障時會麵臨一些風險,這也是必須由超凡者來擔任破壁者的原因。”


    金啟東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做任何隱瞞,


    “他昨天淩晨出現在我麵前時便將一份關於聖血教派的資料交給了我,那才是他給你們的委托,10枚金葉的酬勞,隻是希望你們幫他把那裏邊的資料盡可能的散播出去並以此來揭露某些人的陰謀。”


    “資料呢?”


    陸靖正想了解戈爾曼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玩意兒被我當著他的麵燒了!”


    金啟東迴答的相當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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