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在這個象征團圓、有著中華上下五千年悠久傳統曆史的吉慶節日裏,陳琳作東,宴請呂天霖一家人至香港得月樓大酒店共進晚餐。

    觥光交錯,歡暢無限,彼此臉上均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陳琳比往常更為殷勤,不停地給呂父斟酒,不停地給呂母夾菜。呂父呢?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對她的戒備已減少了許多,甚至有時會與她坐下來天南地北地侃上一陣。

    吃著樂著,喝著笑著。席間,呂母間接地提到了他們的婚事。畢竟他們相處已有兩年多了,早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步入婚姻的殿堂按理說應該是時候了,一來可以完成一樁人間美事,二來也可以了卻了二位老人心中的一個夙願。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措讓陳琳來了個始料不及,麵對這個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該給二位老人一個怎樣的答複。婚姻非同兒戲,她得要慎重考慮,雖說她與呂天霖情投意合、兩心相悅,但要真正讓她與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感到對這個家庭必需要有全麵的了解,再說,她心中尚有疑團未解,加上大仇未報,自己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去談婚論嫁呢?

    她支支吾吾迴答不上來……

    呂母見她言不由衷,並未往下再問,似乎理解她的心情。

    可能是太高興了,也可能是酒喝多了,彼此臉上均出現了醉意,朦朦朧朧,歪歪扭扭,就連走路腳步都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沒有辦法,陳琳隻得打車送他們迴去。

    為什麽他們醉了而陳琳卻保持著清醒呢?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呢?難道說陳琳酒量比他們大?!非也!說穿了,今天所有的安排不過是陳琳所設的一個局。呂父為人多疑、狹隘,要想真正的接觸他,不耍弄一定的伎倆是不行的,他那間書房整日門扉緊閉,這其中的秘密陳琳一天不搞清楚心中就一天不會安,不為別的,隻為證明他是不是自己所深惡痛絕的仇人。

    這種不光明磊落、甚至帶有點卑鄙低劣的行為其實陳琳根本不想為之,但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對待,如果人人都平等相處的話,那世間還分什麽善惡美醜呢?所以在預定酒席時,她事先準備好了酒水並在其中放入了數粒安眠藥。

    車到目的地,呂父呂母及天霖早已鼾聲如雷,癱作一團。在陳琳的請求下,司機與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們一一扶進了房間。

    待司機走後,陳琳關上門,開始行動。然而,就在觸摸呂父身體的那一刹那,她不由得又一陣心驚膽戰,雙手觸電般立馬縮了迴來。萬一突然之間他醒過來該怎麽辦呢?她在想,如果他看到自己進入了他那間從未讓任何人進入的書房,自己該用什麽樣的理由來解脫呢?

    她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更有些猶豫……

    望著呂父、呂母與天霖熟睡憨厚的模樣以及聽著他們的唿嚕聲,她的心更加起伏跌宕,有著一種莫名其妙、說不出的感覺。自己究竟該怎麽去做呢?她遲疑。她倒了杯水喝下,靜靜地靠在沙發上,讓悸動的心稍稍平了平,然後思量著對策。

    “當——”掛在牆上的時鍾忽然敲了一下,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頭一看,哎呀!已經兩點半了,如果再不行動的話,那所有的計劃就都要泡湯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失去今晚這樣一個大好機會的話,他那間書房的秘密什麽時候才能揭開呢?那豈不是說暗無天日了。

    時間容不得她做太多的考慮,她咬咬牙,長長的喘了口氣,拿定主張:行動!

    她走過去,在呂父身上摸索起來。她至上而下一點一點的摸索著,最終從他腰間的褲衣袋內摸出了一串鑰匙。

    握著鑰匙,她既興奮又緊張,不過,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太多了,她隻想早點進入那間富有神秘感的書房,早點解開這個謎,早點解開心中的疑團。

    她來到樓上,試著門鎖上的鑰匙,一把、兩把、三把……當她試到第六把時,隻聽的門鎖“喀嚓”一聲被打開了。

    所有的秘密馬上就要解開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動的越來越快,唿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走進房間內,擰開燈,然後關上門。房間內的設施非常簡單,完全出乎她的想象,一張辦公桌、一張辦公椅、一個書櫥、一個保險櫃,桌上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本商業周刊之類的書。難道就這麽簡單?怎麽說她也不相信。如果真是這麽簡單的話,那他為何要對自己的妻子兒子設防呢?唔,不對!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玄機。她走過去,一一的仔細查看起來,她一定要找出這其中的奧秘。

    她用鑰匙打開辦公桌抽屜的鎖,裏麵除了一些資料外,什麽也沒有;她又打開書櫥,書櫥裏麵的書整整齊齊地放著,嶄新嶄新的,仿佛從來沒有被閱讀過。

    搜索了半天,什麽結果也沒有。

    難道他真的不是呂世安?她不由得大失所望地坐在那張辦公椅上。可是,思想上的意識卻一直告訴她他就是呂世安,就是她所要找的仇人,直至此時此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思想上的意識是客觀的,而主觀的是要找出真憑實據。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一切都是白說。

    這其中一定還有自己沒有查找到的地方!她心想。當目光落在桌子上筆記本電腦上時,她眼睛又為之一亮,莫非秘密就在裏麵?!她打開電腦,可是電腦被密碼鎖住了。沒有密碼,任憑她怎麽弄就是打不開。

    她又一陣失望,現在整個房間內除了那隻保險櫃沒有搜尋外其它已沒有任何地方可再搜尋了。難道說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這保險櫃內?她疑惑,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呂父他再小心再仔細總不可能一絲蛛絲馬跡都不留吧?莫非是自己一時粗心,搜尋時漏了某個地方不成?

    於是,她又將整間屋子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連垃圾簍裏麵的一紙一屑都沒有放過,可結果呢?仍然勞而無獲。

    這一下她徹底地泄氣了。

    窗外,東方已泛魚肚之色,亮了一夜的路燈隨著黎明的來臨也逐漸失去了它炫熠的光彩。陳琳坐在辦公椅上,仿佛還在思索,但倏地瞥見窗外麵的晨曦景象,想起客廳中昏昏而睡的呂父呂母他們,一驚,心中大叫不好,算算時間,他們也該醒了,如果讓呂父看到自己在這間他從不讓任何人邁進一步的書房內,那自己豈不是功虧一簣,一敗塗地了。

    她將一切恢複原樣,然後匆忙離開。她來到客廳,還好,他們依然尚在熟睡之中。她將鑰匙輕輕地放迴呂父的身邊,之後也斜靠在沙發上,半睜半閉裝瞌睡。

    大約半個小時的光景,呂母由睡夢中先醒了過來。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們,大為驚訝,上前去推呂父和天霖。呂父和天霖在推攮中朦朦朧朧醒來,他們見自己躺在客廳內,也大為驚訝。

    “咦?怎麽迴事?我明明記得是在餐廳裏麵的,怎麽這會兒躺到家裏麵的沙發上了呢?”呂天霖說,抬頭看一下牆上的掛鍾,又一聲驚叫,“哎呀,快七點了,怎麽這一覺睡的好長呀,糟糕糟糕,今天上班得要遲到了。”

    呂父一旁一聲未吭,他隻是伸伸懶腰,然後默默地走開。

    呂天霖上前去推陳琳,但被呂母止住了,隻聽的她低聲說:

    “不要打攪她,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看樣子她也太累了。”

    其實陳琳哪裏是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都被她盡收眼底。剛才呂父醒來的一剎那,她微睜微闔的眼睛隻見他神色慌張、一臉煞白,直到摸摸腰間鑰匙還在,臉上的氣色才慢慢恢複正常,他之所以悄悄的離開,恐怕就是怕家人看到他的不自在而作迴避吧。

    呂母又從房間內取來一條毛毯為她蓋上,陳琳故作在驚動中醒來。她揉揉雙眼,一副睡眼迷蒙的樣子。

    “伯母,你們醒啦。”

    “不好意思,唐小姐,昨晚失態,讓你見笑了。”呂母說,“好久不喝酒了,沒想幾杯葡萄酒竟然會醉,看來人真的是老了。”

    “伯母,瞧您說哪裏話,咱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還什麽見笑不見笑的,難得昨天那麽開心,有句話不知伯母有沒有聽說過,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唐小姐真會說話。”呂母經她這麽一解嘲,不由得一樂。

    “伯母,您就不要再唐小姐唐小姐的叫我了,都這麽久了,您還是叫我小琳吧,我覺得您叫我小琳比叫唐小姐好聽多了。”

    “事實上你就是小姐,東南亞赫赫有名唐氏集團總裁的女兒,我們家天霖能修到你這樣的人做女朋友已經是上天的恩賜、萬分的榮幸了,我一個鄉下婦人怎麽可以不分上下、不分尊卑呢。唐小姐,你先坐著,我去為你們準備早餐。”不容分說向廚房走去。

    陳琳還想說什麽,但呂母已經走進了廚房,一聲歎息,隻得作罷。

    呂天霖洗漱完畢,由衛生間出來,她們的談話被他完完本本聽了進去。他來到陳琳身旁說:

    “小琳,你就不要太計較了,我媽咪這個人是個老古董,什麽都要分個主次,你現在讓她改口叫你小琳,這比要了她的命都難。我看啦,算了!等我們結了婚,慢慢的她就會改過來了。”

    用罷早餐,陳琳與呂天霖離開呂家,打車去公司。

    陳琳並未就此而放棄,因為諸多的疑點讓她根本對呂父不相信,聯係前後,她總感覺他可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從第一次的尷尬見麵到今天早晨那緊張的表情,她確信他一定有著不光彩的一麵。

    究竟怎樣才能使他原形畢露呢?如此謹慎防範讓她下一步的計劃感到非常棘手。

    再以吃飯為借口?恐怕他再也不會上當了。陳琳心想,這樣一個有著豐富社會閱曆經驗的江湖老手決不可能吃過一次虧而再吃第二次虧的。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何辦法與他接近呢?她估摸著他也有可能對自己的身份已產生了懷疑。

    她的反常引起了唐玉鳳的注意,雖說她對此事格外小心,但有些微小的細節卻疏忽了,而引起唐玉鳳注意的正是這些微小的細節。

    經過再三斟酌,陳琳決定以聘請呂父為公司技術顧問形式來接近他。一旦他進入自己的圈套,她相信這隻老狐狸無論再多狡猾最終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呂父以年勢已高而謝絕了她的好意。

    這下陳琳沒轍了。不過,她仍未灰心,繼續想著辦法。

    一年一度的電子信息博覽會拉開了帷幕,會展中心芸集了世界各國的高科技精英產品。唐氏集團也占了一席之地。交流會上,陳琳被一款新產品給吸引住了,這是一家歐美企業最新研製開發的一種針孔式紅外線監視儀。她目不轉睛、饒有興趣地圍繞著這項新科技轉悠著並請相關人員作了說明與演示。

    此款產品可謂精雕細琢,大小隻有黃豆般左右,鑲嵌在內的攝像頭細微如同針孔。不過,不要以為它小,你就小覷了它,由於此款監視儀增加了紅外線,清晰度特別的高,十米之內的物品可以看個一清二楚。不僅如此,它還有一個與其它監視儀不同的地方,其它監視儀與screen之間需要連線傳輸,而此款監視儀卻是遙控裝置,固定在某個地方,方園百公裏之內皆可接收。調節器類似手機,不但有顯示屏,而且有硬盤內存,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錄製,另外,通過數據線還可以將它拷貝於電腦之中作永久貯存。

    陳琳悄然無聲訂購了一套此類產品。由於此類產品尚未正式麵世,所以價格十分昂貴,不過陳琳並不心疼,為了弄清楚呂父的真麵目,她認為花再多的錢都值。

    呂天霖應母親要求請了半個月的假陪她一起去了廣州番禹老家。

    就在他們走後的第二天,陳琳便來到了呂家,思慮再三,她決定孤注一擲,將監視儀裝入呂父的書房之中。

    呂父接待了她,不過臉上沒有表情,仿佛對她的到來並不歡迎。

    有什麽辦法能再次進入他的書房呢?陳琳思索。沒有語言溝通,總不可能就這樣默默無語、尷尬地坐下去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呂父寒喧幾句,然後自個兒迴轉到樓上的書房,把她一個人晾在客廳內。

    陳琳感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陡然間,她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於是也跟了上去。來到書房門前,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伸手敲門。

    門打開。

    “唐小姐,請問有事嗎?”呂父探出頭來,問。

    “我……我……”一向能說會道的她突然之間變得啞口起來,“我……我……伯父,我……我可以進去嗎?”結結巴巴半天,她崩出這麽一句話。

    “那——請進吧。”呂父隻是愣了一下,讓開一條道。

    這下輪到陳琳犯怵了,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大方。莫非……她也說所不出個所以然,隻感覺他越來越捉摸不透,越來越深不可測。

    她遲疑,站在門口怔怔不動。

    “唐小姐,請進來吧。”呂父目光犀利地望著她,有種讓人不寒而粟的感覺。進就進!怕什麽!陳琳自我安慰,難道他會將自己吃了不成?於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可進去之後又一想不好,如果他真的是呂世安,那自己該怎麽辦呢?呂世安禽獸不如,他什麽事做不出來?萬一動起真格,自己一個弱女子怎能逃脫得了他的魔爪?

    “唐小姐,請坐。”正值她胡思亂想之際,呂父又一聲招唿。

    陳琳一驚,“嘿嘿”對他牽強笑笑,然後坐下,不過這一聲“唐小姐”卻使她的思想產生了變化。是啊,怕他做甚?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亞洲第一集團唐氏集團總裁的千金大小姐,即使他就是呂世安,又能拿自己怎麽樣?況且自己又是他兒子的女朋友,難道說他一點顧忌都沒有?

    她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著平靜。

    “伯父,你這間書房好優雅喲。”陳琳四周看看,隨便說著。

    “唐小姐,平民百姓家的裝飾都是這個樣子,與你豪門世家是無法可比的。”呂父說,“唐小姐,你與霖兒相識以來,一直都沒有將你請到我這書房裏來坐坐,你一定會感到很好奇吧?可能你也曾聽霖兒說過,自小到大我都未曾讓他們母子倆進來過,一定猜想我這間書房很神秘吧?其實那隻是工作上的需要,今日我讓唐小姐你進來足以說明我這間書房根本沒有什麽秘密,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書房罷了。”呂父一開口就像打開了話匝子一樣一說就是一大堆。

    一大堆話聽的陳琳不知該說什麽好。奇怪,他對自己說這些幹什麽?她滿腹狐疑,難道說他想向自己證明什麽?沒有秘密,這怎麽可能?她越聽越感到這其中蘊藏著好大的秘密。

    她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東拉西扯胡亂說了些毫不相幹的話。她趁呂父不注意時,悄悄的將監視儀粘貼在門背後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然後借口告辭。

    她迴到家,迴到自己的臥室,關上門,打開接收器,在操縱杆的控製下,呂父書房內各個方位皆清晰可見。

    這下這隻老狐狸的尾巴該露出來了吧。

    等待,等待……

    她一天到晚時時刻刻操縱著遙控器,想從中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她希望能在呂天霖迴來之前將一切搞定。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終於她等到了,等到了他開啟保險櫃時的畫麵鏡頭。她將一切錄製下來拷貝到電腦上,經過反反複複的播放,她獲得了他保險櫃上的密碼。

    在獲取密碼之後,她感到自己的心一陣狂跳,既充滿了驚喜又充滿了緊張,驚喜的是重重烏雲終於可以散開、可以曉天見日了;緊張的是萬一自己的行動失敗又將該怎麽辦?

    呂父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教徒,每個星期日上午必去教堂做禮拜,陳琳掌控好時機,開始行動。

    她來到呂家,用事先配製好的鑰匙打開了門,徑直走向呂父的書房。輕車熟路,她很快打開了保險櫃。保險櫃裏麵擺放著的不是一遝一遝的鈔票,而是一本本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賬冊。她隨手拿出一本,打開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賬冊上記載著的竟然全是一筆筆毒品走私交易,怪不得他會如此嚴加防範,原來他所幹的全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她從中又翻出一個小皮包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些證件。展開證件,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呂世安三個醒目的楷體字,不光有身份證,而且還有護照、出入證、名片等一係列物品。原來他果然是自己的仇人,想起以前自己的種種屈辱,憤怒溢滿了整個胸腔,複仇占據了整個心靈。

    保險櫃的下層還有幾冊影集,翻開一看,裏麵所裝的是他與一些舊情人的相片,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自己。相片上,自己與他緊緊相偎,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天真爛漫,仿佛永遠沒有憂愁與煩惱。望著望著,她的眼眶濕潤了,眼睛模糊了,兩行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麵頰流淌下來。

    證據!證據!這就是證據!她頓時意識到這些東西的重要性。仇!固然要報,但決不能僅僅是因為個人的恩怨,他如此作惡多端而又能逃脫法律的製裁,相信這背後一定有著更大的陰謀。毒瘤要連根拔起,治標不治本,隻會給社會帶來更大的危害。

    想罷,她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搜了出來。她決定將這些東西全部呈現到法庭上,讓法律來對他進行懲罰。她抱著這些東西轉身準備出去,然而不知何時身後竟多了一個身影。

    她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是他!呂世安!更為驚慌,手中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部掉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誰?究竟是怎麽進入我房間的?”呂世安臉色鐵青,雙目猙獰,一副餓虎覓食的樣子,仿佛要活生生一口將她吞食下去。

    麵對他如此兇惡的模樣,陳琳感到渾身哆嗦。

    “為什麽不迴答我?”呂世安一步一步逼近她,“說,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有我房門上的鑰匙的?你又是怎麽知道我保險櫃上的密碼的?”

    陳琳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逼的直感窒息,不過,此時此刻光害怕是沒有用的,必須要想方設法將他鎮住才行。

    “我是誰?”陳琳語言同麵孔一樣冰冷,“嘿,嘿嘿,”她頻頻冷笑,盡量讓自己的心態保持平衡,“我就是當年被你所百般折磨與淩辱的陳琳。”她麵色雖然蒼白,但字句錚鏘有力,“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你家裏重逢,可見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當初,在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已經察覺出你是呂世安了,不過,沒有證據,我不敢妄加肯定,現在,證據確鑿,我看你還怎麽抵賴?可以說,一年多來,為獲得你的證據,我已經費盡了心機……”

    呂世安並沒有被她的話給鎮住,臉上的氣色仍然是那麽的“平和”。他望著她,同樣“嘿嘿”兩聲冷笑:

    “不錯,我就是呂世安,可是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又能把我怎麽樣呢?在你第一次踏入我家家門時我就已經有所察覺,不過,我始終弄不明白你是怎麽一夜之間躍然而成為亞洲第一集團唐氏集團總裁的千金小姐的?由於你是天霖的女朋友,所以我盡量避開。我知道你肯定會對我產生懷疑,會想方設法進入我的房間,於是我盡量做的天衣無縫,不讓你找出疑點,可最後,我沒料到你竟然連我的保險櫃都給打開了……”

    “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陳琳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就叫報應。”

    “報應?”呂世安又一聲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宿命論嗎?實話說吧,我早就提防著你這一天了,你以為你今天進的來還想再出的去嗎?我的事現在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天地不會說話,如果你也不開口的說話的話,想必我的秘密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你、你想幹什麽?”陳琳吃驚不小。

    “幹什麽?”呂世安似笑非笑,陰森恐怖,“如果一個死人也能開口說話的話,那麽這一輩子我算是栽了,不過我相信一個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沒有人開口,那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沒人知道我的秘密,那我還擔憂什麽呢?我就什麽也不擔憂了!我就照樣可以高枕無憂的繼續去過我的悠閑日子了!哈哈哈……”

    “你、你敢加害我,你、你可知道我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爹地媽咪一定不會饒過你的。”陳琳邊說邊驚恐地往後退著,可是後麵是牆,根本無處可退。

    “不會饒過我?哈哈哈哈,哎喲,我好害怕呀。”呂世安以一種蔑視的眼光覷著她,“我呂世安做事向來幹淨利落,不留後患。我殺了你,絕不會有人懷疑是我幹的。二十多年來,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呢!”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其實,說句心裏話,你長的這麽漂亮,殺死你我還真有些舍不得,不過,你不死的話,那死的就是我了。”

    陳琳被掐的喘不過氣來,一張臉憋的通紅。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掌,無奈,他的手掌如同鐵箍般緊緊地扣在自己的脖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呂世安手上的力氣越用越大,恨不得陳琳立刻倒地身亡。

    陳琳掙紮,雙手亂舞。掙紮之中,她摸到了辦公桌上的煙灰缸,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抓起煙灰缸朝呂世安頭上猛的砸了下去。

    這一下正砸在呂世安的太陽穴上,隻見他兩眼往上一翻,鬆開雙手,人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陳琳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博鬥,她直感到自己的心狂跳不已。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抬抬疲憊的雙眼,慢慢地爬起身,然而當她瞥見倒在地上的呂世安,一陣恐懼直襲心頭,迴想起剛才那觸目驚心的場麵,一種不安全感讓她惴惴不安。

    她隻想盡快地逃離這個地方。

    她跨過他的身軀,然後像風一樣卷出他的家門,風一樣奔馳在馬路上。

    她直奔的兩腿發軟,氣喘籲籲。

    她蹲在馬路邊上休息著。

    她的心慢慢恢複平靜。

    她腦海不由得又思索開來。

    她在想,在問自己,這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呀,自己幹嗎還要跑呢?報仇報仇,等了這麽多年,如今機會就擺在麵前,自己還顧忌什麽呢?她再次迴想起自己以前所受的屈和辱,血液一下又湧了上來、又沸騰了起來。

    她決定返迴去,就算是再一次麵臨生命危險,她也要將那些證據全部收集過來。

    跨進呂家之門,她的心不由自主“咚咚”又跳動起來。盡管如此,不過她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感覺。

    她抑製住心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呂世安仍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

    她沒有去理他,而是直接來到保險櫃前。

    她將裏麵的東西席卷而空,不論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

    她迴到家,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臥室內。

    她開始整理這些所謂的罪證。

    篤篤篤!有人敲門。

    “誰?”她如驚弓之鳥,十分緊張地問,將所有一切塞入床底下。

    “是我。”外麵的聲音答道,是唐玉鳳。

    陳琳打開門,對她牽強笑笑。

    “姐,你這是怎麽啦?頭發亂糟糟的,剛才迴來我叫你你也不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咦?怎麽衣裳也扯破了?”唐玉鳳望著她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陳琳無法如實迴答。她頓了頓,說:

    “唉!也不知道是怎麽搞得,剛才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梳好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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