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含笑了，“那是當然。”
李玥然有些得意，三哥還是有眼光的，自己畫的那些設計圖，放在後世也算流行款的。“三哥也幫了不少忙，這樣吧，我給三嫂20%的股份如何？”
柳玉含笑了笑，“20%就20%，我再追加兩萬塊的投資。”
“三哥，錢就不必了，我有錢。”李玉然說道。
“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出坐享其成吧！就這麽定了。對了，店鋪裝修人員招聘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啊，隻管多畫些設計圖，其餘的，我和徐伯會處理的。”柳玉含說道。
李玥然搖搖頭，“我還是想親自處理，不為別的，我想多學習學習。總不能什麽事都指望別人的。”
柳玉含想起這段時間她的認真，笑了，“小妹真的是長大了。行，那咱們就一起，你想知道什麽，三哥保證事無巨細的教你！”
“多謝三哥了。”李玥然笑了。
三個月後，李玥然的服裝店開業了，服裝店的名字就叫承諾，開業前幾天，李玥然讓人作了傳單，花錢讓人到處散傳單，宣傳頁上隻寫了一句話，“我承諾給你最好的自己。”
開業當天，很是熱鬧，柳玉含按照這邊的規矩，請了舞獅隊，敲鑼打鼓放鞭炮，再加上前幾日鋪天蓋地的傳單攻勢，今日來的人還真不少。
可惜啊，圍觀的人多，真正進去看衣服的人就比較少了。不過讓李玥然欣慰的是，但凡進去的人，或多或少都買了不少衣服。開業幾天後，情況還是如此。
柳玉含安慰她，“才開業嘛，都是這樣的。不過你發現了沒有，咱們這店的迴頭率還是挺高的。但凡到咱們店裏買衣服的人，都會來第二次。”
李玥然點點頭，“放心吧，三哥，我知道的。”
承諾的生意一直維持著不冷不熱的局麵，直到一個月後，有一天中午，來了一個穿著旗袍，頭發微卷盤在頭上，戴著墨鏡拎著包的時尚女性，走進店來，四處看了看，然後問道：“你們這店裏的衣服挺好看的啊。隻可惜，我不穿和別人一樣的衣服。”
李玥然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店裏還接受特別定製服務。意思就是為客人量身設計，絕無二款。當然了，如果別人剽竊去了，我們也是管不著的。”這年頭，又沒有什麽專利權的說法。
“哦？量身定製？真的假的？那你替我設計一套禮服。”那位小姐感興趣的說道。
“請先這邊量一下尺寸。對了，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唿？”
“我姓張。”那位張小姐說道。
“好的，請問一下張小姐，喜歡什麽風格的衣服？參加什麽活動要穿的？有沒有什麽需要說明的？”李玥然拿著軟尺和紙筆，一邊給那位小姐量著尺寸，一邊問道。
“我喜歡公主風的衣服，是參加一個舞會要穿的。價格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獨一無二，要讓我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張小姐昂著頭說道。
公主風？舞會？李玥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張小姐，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左右，一雙大長腿又細又直，有了！李玥然心裏已經有主意了，“這樣，張小姐若是有空的話，明天上午來店裏，我將設計圖紙給張小姐過目，若是張小姐滿意的話，我們店裏就立馬為張小姐開始製作。”
張小姐想了想，“沒問題，我明天上午一定來。”
送走了張小姐，李玥然埋首在紙上畫畫改改，沒一會兒，就畫好了幾張設計圖紙。都是符合那位張小姐要求的裙子。隻等明日張小姐過來，自己挑選吧！
第二天上午，張小姐果然來了，李玥然請她坐下後，將幾張圖紙遞給她，“張小姐看看，喜歡哪一種？”
張小姐欣喜的接過圖紙，“這麽多啊！”仔細看去，張小姐越發高興了，“都這麽好看！我都喜歡！我都要了。”張小姐將圖紙抱在胸前說道。
李玥然低頭笑了，她早看出來了，這個張小姐身份不一般，如果她喜歡自己的設計，並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出席活動，這就是個活廣告啊。她笑著說道：“我建議張小姐選擇這一套。”李玥然指著其中一張抹胸短裙說道，“至於其餘的，您如果以後有機會出席這種場合的話，再做也不遲。”
“不必了，我天天參加舞會，這些我都要了，我不差錢！你需要多長時間能做出來？”張小姐說道。
第108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十
李玥然沒想到這位張小姐這麽爽快, 怔了怔之後，笑道：“張小姐要參加的舞會是什麽時候舉辦？我們先將這套禮服做出來吧！其餘的, 我保證在一個月內全部給張小姐做出來。”
張小姐笑了，“舞會是在七天後舉行的。就這麽說定了。多少錢？”
李玥然笑著解釋道：“因為這是為量身設計的, 價錢方麵可能要貴一些。”
張小姐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知道的, 你隻管說！”
李玥然說了一個數字，張小姐眼皮都沒眨一下，掏出錢包，“是現在就付清嗎？”
李玥然笑道：“可以現在就付清, 如果不方便的話, 先付一半定金, 等衣服做好了之後, 再付清餘款也可以的。”
張小姐搖搖頭, “還是全付清吧，免得到時候忘了。”
李玥然收了錢，給張小姐開了張單據, “張小姐, 到時您憑著這張單據來拿衣服就行了。對了, 這是我們店裏的一張vip卡, 憑著這張卡, 您在我們店裏所有的消費都能享受七折優惠。”
“vip？”張小姐好奇的看著那張卡，“什麽意思？”
“就是very important people，貴賓，大人物的意思, 簡稱vip。您是我們店裏第一個vip客戶！”李玥然笑著說道。
張小姐眼前一亮，這個她喜歡，也能符合她的身份，而且這張卡設計的也很不錯，正麵是不知什麽字體總之就是特別飄逸的承諾兩個字，背景是富麗堂皇的牡丹，後麵則印著vip三個字母，下方是店鋪地址。“好，這個我喜歡。沒想到你居然還會英格萊師語言啊，看不出來啊。對了，這些衣服都是你設計的嗎？我有很多朋友，等你的衣服做好了，我可以介紹她們來你店裏消費啊。”
李玥然笑容滿麵，“好的，多謝張小姐了。但凡是張小姐介紹來的，一律給她九五折優惠。”
張小姐沒想到李玥然這樣爽快，“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也別叫我張小姐了，叫我薇薇安吧，我家庭教師給我起的。你叫什麽名字？”
“柳清含。”李玥然笑道。
薇薇安點點頭，“柳清含？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樣，充滿了古典氣息。”
李玥然笑著說道：“您的名字和您的人一樣，朝氣蓬勃，很有活力。”
薇薇安看著李玥然笑了。
因為薇薇安的大力宣傳，更因著薇薇安穿著那身抹胸粉紅色短裙在舞會大放光彩，承諾的大名總算傳揚開來，前來承諾的客人絡繹不絕，有的出手大方，和薇薇安一樣，量身定製，也有的做不到量身定製，但也在店裏買了好些衣裳。
一個月下來，柳玉含翻看著店裏的賬，笑的合不攏嘴，方氏看著也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這才一個月，就賺這麽多？真的假的啊？”方氏半信半疑的看向小姑子，小姑子什麽時候這麽會做生意了？
柳玉含笑了，“你還別說，你那個什麽vip的主意還真不錯。當初你花大價錢定製這些的時候，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氣糊塗了。誰曾想，竟然如此暢銷。這vip卡還有嗎？我有好幾個生意上的朋友都在打聽！”
“物以稀為貴。除了薇薇安的那一張卡是特別送的以外，其餘的vip卡都必須在店裏消費五千塊以上才能得到。這個月，總共也隻送出去了十張。”李玥然笑著說道，“不過三哥你的朋友如果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三哥三張吧！”
“不行！”柳玉含和方氏異口同聲的說道。柳玉含看了方氏一眼，說道：“不行，不能壞了規矩，一旦開了這個口，日後若別人來要，我給是不給？”
方氏想的則是三張卡，就得消費一萬五，這當然不能給了。總不能將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啊。
“小妹，買五千塊錢的衣服才能得到一張那什麽卡，有人買嗎？”話說完後，方氏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方才小妹不是說了嗎？一個月也賣出去了十張！小妹真厲害！
“你不懂，現在這些有錢人啊，就想彰顯自己的身份，要處處和別人不一樣才行。小妹這個服裝店，一個是量身定製，一個就是這vip卡了，不管哪一個，都是身份的象征。這樣一來，那些有錢人豈不是會趨之若鶩啊。”柳玉含笑道。
“三哥，下個季度我打算開發一套男士衣服係列，老樣子，我隻負責設計，其餘的得三哥幫我費心了。”李玥然算是想清楚了，自己不必事無巨細的都要參與，那樣隻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累的要死。有些事，該放手的還是得放手。
“沒問題。小妹你的腦子可真是靈活啊，方才我還想說了，我好些朋友都在抱怨，承諾怎麽隻做女士衣服，不做男士服裝了。這下好了！小妹，我想著，既然要開發一套新係列，現在的地方肯定不夠大，要不要把旁邊的店也給盤下來，正巧，咱們家相鄰的那家店不打算做了，不如盤下來吧！”柳玉含建議道，“放心，這些瑣事我來處理，你啊，如今才是承諾的搖錢樹，別的事情不必你費心。”
方氏有些豔羨，猶豫再三，方才開口道：“玉含，小妹，你們說，我能不能也去店裏幫忙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們一天到晚忙著，就我一個閑人，我也想找點事情做，省的一個人悶在家裏。”事實上，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過的，玉含在外麵忙，自己在家裏待著。隻是那時候，她還要應付婆婆妯娌，沒空想這些。現在到了香港，或許是受到環境影響吧，尤其是看到小妹這樣，她也想著，小妹能做到的事，自己為什麽做不到，就算沒有小妹能幹，自己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啊。總不能別人都在進步，就自己一個人原地踏步。這樣的話，自己遲早追不上玉含的腳步的。
柳玉含看著話說出口後一臉忐忑的方氏，笑了，“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我很高興。你想出來做事，有沒有想好，想做些什麽？”
方氏搖搖頭，李玥然想了想，“店裏的人手恰好不夠用，我也正在招人呢。三嫂既然想幫忙，那正好，聽聞三嫂打的一手的好算盤，不如幫我收錢吧！”
方氏驚喜的瞪大眼睛，“真的可以嗎？”
李玥然和柳玉含同時點了點頭，方氏歡喜的笑了。
李玥然想到一件事情，“三哥，我開店和三嫂去幫忙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家裏。雖然他們如今隔得遠，管不到我，可是隔三差五的發電報也挺惡心人的。”
柳玉含無奈的看著李玥然，“怎麽說話了！娘和大哥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是不是真心為我好，我心裏有數，三哥你就別勸了。我倒是無所謂，這個店是我拿自己私房開的，和家裏一分錢關係都沒有。我就是怕三嫂出來工作的事被娘知道了，到時候又是一場風波，娘是什麽性子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玥然說道。
柳玉含和方氏都沉默了，顯然，柳母的脾氣他們比誰都清楚。半天後，柳玉含才說道：“放心我不會和家裏說的。”
可李玥然開服裝店且生意火紅的事還是傳到了柳家人的耳朵裏，柳母一聽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麵做起了生意，立馬氣的病倒了，起不來床了，還不吃不喝，隻說著柳父不把女兒接迴來，她就絕食。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謝芳菲和那位麥克先生就要返迴北平了，臨走之前，麥克先生為了哄美人一笑，特意帶著她去了香港最近最有名的承諾去買衣服。謝芳菲發現了承諾其實是李玥然的店，店裏的衣服也都是李玥然設計的。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迴北平後，有一次和友人聊天的時候，說起許文軒夫人的桃色新聞的時候，謝芳菲無意中說了一句，許文軒看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旁人追問的時候，她就將李玥然在香港開店的事情說了出來。此事頓時傳開了。
柳書含在北平的一個朋友將這件事告訴了柳書含，柳書含立刻告訴了柳母，他的本意是聽說那個承諾十分賺錢，這樣賺錢的生意怎麽能讓妹妹獨吞呢，當然得歸到公中啊，自己或許也能分一杯羹啊。誰知道柳母一聽說小妹拋頭露麵做生意，就氣的病倒了。還鬧著絕食要讓小妹迴來。
柳書含見狀，連忙溜走了，事已至此，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的。若是讓爹知道了，是自己泄露了消息，那自己肯定要倒黴了。柳書含讓妻子去服侍柳母，自己借口出去進貨，溜了出去。
柳父麵色陰沉，“你想要如何隨便你，總之，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許將清含叫迴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計較這些。外頭的女人拋頭露麵的難道還少了？還是說你就見不得清含好？”
柳母淚流滿麵，“我怎麽就見不到清含好了？我這還不是為了清含好。她這樣拋頭露麵做生意，以後還有什麽好人家願意娶她啊！她以後可怎麽辦啊？”
柳父氣道：“你不是一直說什麽三從四德嗎？那好，在家從父！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沒說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對清含的事情指手畫腳？出嫁從夫，你已經嫁到柳家這麽多年，到底還要不要聽從我這個丈夫的話！”
柳母眨眨眼睛，無言以對了。
第109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十一
此時遠在北平的許家, 也是一片沉默。
好半天後，許父歎了口氣, “好了，做出這幅樣子來給誰看。當初是你自己執意要離婚的。本來就是我們許家對不起清含。如今清含能過得好, 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許母低頭抹著淚, “要早知道文軒看中的人都是這個德行，當初我怎麽也不會答應文軒和清含離婚的。清含多好的兒媳婦啊，在許家這幾年，侍奉周到, 家裏的生意也打點的妥妥帖帖, 哪像現在這個, 整日隻知道風花雪月, 還, 還給文軒戴綠帽子！若是當初沒有離婚，說不定現在孫子都有了。”
“好了，說這些有什麽用。”許父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那狐狸精給文軒下了什麽藥, 文軒這樣對她深信不疑, 我都親眼看著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 文軒竟然不相信我。”許母泣道。“造孽哦！”
“怪誰, 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當初那個謝芳菲不過是和人跳個舞, 你當眾打了她一耳光，說她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結果證實了你隻是胡說。文軒肯再相信你才怪。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文軒都已經長大了，他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許父雖然也很不忿，但是卻很無奈。
許母抹著眼淚說道：“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文軒是我的兒子，哪怕他再大，他的事我也要管的。”
許父搖搖頭，低頭看起了報紙，不再說話了。隻留下許母依舊暗自哭泣著。
窗外，許文軒停下腳步，身後站著一臉尷尬的傭人朱嫂。“朱嫂，我爹娘他們是怎麽迴事？”
朱嫂尷尬的笑了笑，“少爺，您不知道嗎？先前那位少奶奶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老爺看到之後，念給了太太聽，不知怎麽的，太太聽了之後，就這樣了。”
文章？什麽文章？難道芳菲有寫文章罵爹娘了？許文軒掉頭就往外走，隻丟下一句，“別告訴老爺太太我迴來過。”
朱嫂撇撇嘴，你不迴來才好了，一迴來就是要錢！先前謝少奶奶有句話說的挺好的，少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謝少奶奶好歹自己也有工作，每個月還能賺錢，這位倒好，整日沒個正經工作，就知道花錢。哪個月少爺不得往這邊跑個兩三趟啊。
許文軒在路邊報童手裏買了封報紙，上了電車，坐下來，翻開報紙，找到了謝芳菲寫的那篇文章，通篇寫的都是她去香港的所見所聞所感，隻在文章末尾一段，寫到了一個人，“此次去到香港，最讓我意外的是遇到了我前夫的前妻。這個關係說起來可能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事情原本就是這麽不可思議。眾人皆知，我的前夫是某人，在我之前，他還有個被他稱之為封建糟泊的前妻。此次我在香港，陷入窘境的時候，是她出手救了我。彼時，我以為她仍舊是舊社會培養出來的女性。可幾個月後，我偶然踏入了一家被香港上流社會極力追捧的服裝店，承諾。在此，請允許我浪費些筆墨，為這個服裝店打個廣告，它的廣告語十分誘人，“我承諾給你最好的自己”。這家店裏的衣服，設計新穎，獨特，或大方簡潔，或新潮靚麗，或懷舊傳統，每個女性都可以在裏麵找到屬於自己的衣服。聽說這家店下個季度還打算開發男士衣服係列。好吧，廣告就打到這裏。總之，我很喜歡這家店的衣服，可惜啊，價格讓一般人望之興歎。這家店的主人以及衣服的設計者，就是方才我說過的前夫的前妻，那個被稱之為封建糟粕的女性。其實，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點封建糟粕的影子，現在的她，是那麽自信，那麽從容。她似乎很喜歡穿著旗袍，因著她的喜歡，在香港這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城市，也帶動了很多人穿起了旗袍。不得不說，她完完全全的蛻變了。或許她離擁有新思想新文化的新時代女性還有段距離，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已經不再是某人口中的封建糟粕了。最後，祝願全天下所有女性都能擁有美好的人生。”
許文軒看完謝芳菲的文章，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謝芳菲竟然會和柳清含走在一起，他也沒想到清含一個女子，竟然將生意做的那麽大。難道過去真的是自己小看了她。隻是生意做得再大，他也不會後悔和她離婚。他許文軒，堂堂北平大學文學副教授，怎麽能有一個出身商戶的妻子了，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不過，清含還是喜歡穿旗袍，記憶裏，自己曾和她說過，她穿旗袍最好看。所以日後無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都穿著旗袍。她如今還是這樣，難道還對自己念念不忘？這可不行。自己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她也應該早日從那段不合適的婚姻裏走出來，她這樣念念不忘，對彼此的生活都是不妥的。尤其小曼是個愛吃醋的性格，若是讓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哭鬧不已了。
許文軒想著，要不要寫封信給柳清含，讓她不要再愛著自己了，早點放手的，對彼此都是件好事。
許文軒這樣想著，又翻開了報紙，仔細看著，終於看到了那家服裝店的地址，許文軒默默記了下來，打算迴去就給柳清含寫封信，讓她不要再留戀自己，不要再試圖打擾自己的生活。
迴家後，許文軒看了看樓上，問著傭人，“少奶奶今日沒有出門？”
傭人搖搖頭，“少奶奶去了醫院，迴來後就上了樓，一直沒下來。”
許文軒皺眉，“醫院？”怎麽去醫院了，她生病了？許文軒急匆匆的上了樓，輕輕敲了敲臥室的門，“小曼，你睡下了嗎？我進來啊！”
然後推門進去。
葉小曼正躺在床上，許文軒坐在她身邊，仔細看著她的臉色，臉色是不怎麽好，“怎麽了？生病了嗎？臉色這麽不好？”
李玥然有些得意，三哥還是有眼光的，自己畫的那些設計圖，放在後世也算流行款的。“三哥也幫了不少忙，這樣吧，我給三嫂20%的股份如何？”
柳玉含笑了笑，“20%就20%，我再追加兩萬塊的投資。”
“三哥，錢就不必了，我有錢。”李玉然說道。
“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出坐享其成吧！就這麽定了。對了，店鋪裝修人員招聘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啊，隻管多畫些設計圖，其餘的，我和徐伯會處理的。”柳玉含說道。
李玥然搖搖頭，“我還是想親自處理，不為別的，我想多學習學習。總不能什麽事都指望別人的。”
柳玉含想起這段時間她的認真，笑了，“小妹真的是長大了。行，那咱們就一起，你想知道什麽，三哥保證事無巨細的教你！”
“多謝三哥了。”李玥然笑了。
三個月後，李玥然的服裝店開業了，服裝店的名字就叫承諾，開業前幾天，李玥然讓人作了傳單，花錢讓人到處散傳單，宣傳頁上隻寫了一句話，“我承諾給你最好的自己。”
開業當天，很是熱鬧，柳玉含按照這邊的規矩，請了舞獅隊，敲鑼打鼓放鞭炮，再加上前幾日鋪天蓋地的傳單攻勢，今日來的人還真不少。
可惜啊，圍觀的人多，真正進去看衣服的人就比較少了。不過讓李玥然欣慰的是，但凡進去的人，或多或少都買了不少衣服。開業幾天後，情況還是如此。
柳玉含安慰她，“才開業嘛，都是這樣的。不過你發現了沒有，咱們這店的迴頭率還是挺高的。但凡到咱們店裏買衣服的人，都會來第二次。”
李玥然點點頭，“放心吧，三哥，我知道的。”
承諾的生意一直維持著不冷不熱的局麵，直到一個月後，有一天中午，來了一個穿著旗袍，頭發微卷盤在頭上，戴著墨鏡拎著包的時尚女性，走進店來，四處看了看，然後問道：“你們這店裏的衣服挺好看的啊。隻可惜，我不穿和別人一樣的衣服。”
李玥然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店裏還接受特別定製服務。意思就是為客人量身設計，絕無二款。當然了，如果別人剽竊去了，我們也是管不著的。”這年頭，又沒有什麽專利權的說法。
“哦？量身定製？真的假的？那你替我設計一套禮服。”那位小姐感興趣的說道。
“請先這邊量一下尺寸。對了，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唿？”
“我姓張。”那位張小姐說道。
“好的，請問一下張小姐，喜歡什麽風格的衣服？參加什麽活動要穿的？有沒有什麽需要說明的？”李玥然拿著軟尺和紙筆，一邊給那位小姐量著尺寸，一邊問道。
“我喜歡公主風的衣服，是參加一個舞會要穿的。價格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獨一無二，要讓我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張小姐昂著頭說道。
公主風？舞會？李玥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張小姐，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左右，一雙大長腿又細又直，有了！李玥然心裏已經有主意了，“這樣，張小姐若是有空的話，明天上午來店裏，我將設計圖紙給張小姐過目，若是張小姐滿意的話，我們店裏就立馬為張小姐開始製作。”
張小姐想了想，“沒問題，我明天上午一定來。”
送走了張小姐，李玥然埋首在紙上畫畫改改，沒一會兒，就畫好了幾張設計圖紙。都是符合那位張小姐要求的裙子。隻等明日張小姐過來，自己挑選吧！
第二天上午，張小姐果然來了，李玥然請她坐下後，將幾張圖紙遞給她，“張小姐看看，喜歡哪一種？”
張小姐欣喜的接過圖紙，“這麽多啊！”仔細看去，張小姐越發高興了，“都這麽好看！我都喜歡！我都要了。”張小姐將圖紙抱在胸前說道。
李玥然低頭笑了，她早看出來了，這個張小姐身份不一般，如果她喜歡自己的設計，並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出席活動，這就是個活廣告啊。她笑著說道：“我建議張小姐選擇這一套。”李玥然指著其中一張抹胸短裙說道，“至於其餘的，您如果以後有機會出席這種場合的話，再做也不遲。”
“不必了，我天天參加舞會，這些我都要了，我不差錢！你需要多長時間能做出來？”張小姐說道。
第108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十
李玥然沒想到這位張小姐這麽爽快, 怔了怔之後，笑道：“張小姐要參加的舞會是什麽時候舉辦？我們先將這套禮服做出來吧！其餘的, 我保證在一個月內全部給張小姐做出來。”
張小姐笑了，“舞會是在七天後舉行的。就這麽說定了。多少錢？”
李玥然笑著解釋道：“因為這是為量身設計的, 價錢方麵可能要貴一些。”
張小姐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知道的, 你隻管說！”
李玥然說了一個數字，張小姐眼皮都沒眨一下，掏出錢包，“是現在就付清嗎？”
李玥然笑道：“可以現在就付清, 如果不方便的話, 先付一半定金, 等衣服做好了之後, 再付清餘款也可以的。”
張小姐搖搖頭, “還是全付清吧，免得到時候忘了。”
李玥然收了錢，給張小姐開了張單據, “張小姐, 到時您憑著這張單據來拿衣服就行了。對了, 這是我們店裏的一張vip卡, 憑著這張卡, 您在我們店裏所有的消費都能享受七折優惠。”
“vip？”張小姐好奇的看著那張卡，“什麽意思？”
“就是very important people，貴賓，大人物的意思, 簡稱vip。您是我們店裏第一個vip客戶！”李玥然笑著說道。
張小姐眼前一亮，這個她喜歡，也能符合她的身份，而且這張卡設計的也很不錯，正麵是不知什麽字體總之就是特別飄逸的承諾兩個字，背景是富麗堂皇的牡丹，後麵則印著vip三個字母，下方是店鋪地址。“好，這個我喜歡。沒想到你居然還會英格萊師語言啊，看不出來啊。對了，這些衣服都是你設計的嗎？我有很多朋友，等你的衣服做好了，我可以介紹她們來你店裏消費啊。”
李玥然笑容滿麵，“好的，多謝張小姐了。但凡是張小姐介紹來的，一律給她九五折優惠。”
張小姐沒想到李玥然這樣爽快，“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也別叫我張小姐了，叫我薇薇安吧，我家庭教師給我起的。你叫什麽名字？”
“柳清含。”李玥然笑道。
薇薇安點點頭，“柳清含？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樣，充滿了古典氣息。”
李玥然笑著說道：“您的名字和您的人一樣，朝氣蓬勃，很有活力。”
薇薇安看著李玥然笑了。
因為薇薇安的大力宣傳，更因著薇薇安穿著那身抹胸粉紅色短裙在舞會大放光彩，承諾的大名總算傳揚開來，前來承諾的客人絡繹不絕，有的出手大方，和薇薇安一樣，量身定製，也有的做不到量身定製，但也在店裏買了好些衣裳。
一個月下來，柳玉含翻看著店裏的賬，笑的合不攏嘴，方氏看著也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這才一個月，就賺這麽多？真的假的啊？”方氏半信半疑的看向小姑子，小姑子什麽時候這麽會做生意了？
柳玉含笑了，“你還別說，你那個什麽vip的主意還真不錯。當初你花大價錢定製這些的時候，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氣糊塗了。誰曾想，竟然如此暢銷。這vip卡還有嗎？我有好幾個生意上的朋友都在打聽！”
“物以稀為貴。除了薇薇安的那一張卡是特別送的以外，其餘的vip卡都必須在店裏消費五千塊以上才能得到。這個月，總共也隻送出去了十張。”李玥然笑著說道，“不過三哥你的朋友如果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三哥三張吧！”
“不行！”柳玉含和方氏異口同聲的說道。柳玉含看了方氏一眼，說道：“不行，不能壞了規矩，一旦開了這個口，日後若別人來要，我給是不給？”
方氏想的則是三張卡，就得消費一萬五，這當然不能給了。總不能將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啊。
“小妹，買五千塊錢的衣服才能得到一張那什麽卡，有人買嗎？”話說完後，方氏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方才小妹不是說了嗎？一個月也賣出去了十張！小妹真厲害！
“你不懂，現在這些有錢人啊，就想彰顯自己的身份，要處處和別人不一樣才行。小妹這個服裝店，一個是量身定製，一個就是這vip卡了，不管哪一個，都是身份的象征。這樣一來，那些有錢人豈不是會趨之若鶩啊。”柳玉含笑道。
“三哥，下個季度我打算開發一套男士衣服係列，老樣子，我隻負責設計，其餘的得三哥幫我費心了。”李玥然算是想清楚了，自己不必事無巨細的都要參與，那樣隻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累的要死。有些事，該放手的還是得放手。
“沒問題。小妹你的腦子可真是靈活啊，方才我還想說了，我好些朋友都在抱怨，承諾怎麽隻做女士衣服，不做男士服裝了。這下好了！小妹，我想著，既然要開發一套新係列，現在的地方肯定不夠大，要不要把旁邊的店也給盤下來，正巧，咱們家相鄰的那家店不打算做了，不如盤下來吧！”柳玉含建議道，“放心，這些瑣事我來處理，你啊，如今才是承諾的搖錢樹，別的事情不必你費心。”
方氏有些豔羨，猶豫再三，方才開口道：“玉含，小妹，你們說，我能不能也去店裏幫忙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們一天到晚忙著，就我一個閑人，我也想找點事情做，省的一個人悶在家裏。”事實上，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過的，玉含在外麵忙，自己在家裏待著。隻是那時候，她還要應付婆婆妯娌，沒空想這些。現在到了香港，或許是受到環境影響吧，尤其是看到小妹這樣，她也想著，小妹能做到的事，自己為什麽做不到，就算沒有小妹能幹，自己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啊。總不能別人都在進步，就自己一個人原地踏步。這樣的話，自己遲早追不上玉含的腳步的。
柳玉含看著話說出口後一臉忐忑的方氏，笑了，“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我很高興。你想出來做事，有沒有想好，想做些什麽？”
方氏搖搖頭，李玥然想了想，“店裏的人手恰好不夠用，我也正在招人呢。三嫂既然想幫忙，那正好，聽聞三嫂打的一手的好算盤，不如幫我收錢吧！”
方氏驚喜的瞪大眼睛，“真的可以嗎？”
李玥然和柳玉含同時點了點頭，方氏歡喜的笑了。
李玥然想到一件事情，“三哥，我開店和三嫂去幫忙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家裏。雖然他們如今隔得遠，管不到我，可是隔三差五的發電報也挺惡心人的。”
柳玉含無奈的看著李玥然，“怎麽說話了！娘和大哥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是不是真心為我好，我心裏有數，三哥你就別勸了。我倒是無所謂，這個店是我拿自己私房開的，和家裏一分錢關係都沒有。我就是怕三嫂出來工作的事被娘知道了，到時候又是一場風波，娘是什麽性子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玥然說道。
柳玉含和方氏都沉默了，顯然，柳母的脾氣他們比誰都清楚。半天後，柳玉含才說道：“放心我不會和家裏說的。”
可李玥然開服裝店且生意火紅的事還是傳到了柳家人的耳朵裏，柳母一聽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麵做起了生意，立馬氣的病倒了，起不來床了，還不吃不喝，隻說著柳父不把女兒接迴來，她就絕食。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謝芳菲和那位麥克先生就要返迴北平了，臨走之前，麥克先生為了哄美人一笑，特意帶著她去了香港最近最有名的承諾去買衣服。謝芳菲發現了承諾其實是李玥然的店，店裏的衣服也都是李玥然設計的。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迴北平後，有一次和友人聊天的時候，說起許文軒夫人的桃色新聞的時候，謝芳菲無意中說了一句，許文軒看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旁人追問的時候，她就將李玥然在香港開店的事情說了出來。此事頓時傳開了。
柳書含在北平的一個朋友將這件事告訴了柳書含，柳書含立刻告訴了柳母，他的本意是聽說那個承諾十分賺錢，這樣賺錢的生意怎麽能讓妹妹獨吞呢，當然得歸到公中啊，自己或許也能分一杯羹啊。誰知道柳母一聽說小妹拋頭露麵做生意，就氣的病倒了。還鬧著絕食要讓小妹迴來。
柳書含見狀，連忙溜走了，事已至此，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的。若是讓爹知道了，是自己泄露了消息，那自己肯定要倒黴了。柳書含讓妻子去服侍柳母，自己借口出去進貨，溜了出去。
柳父麵色陰沉，“你想要如何隨便你，總之，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許將清含叫迴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計較這些。外頭的女人拋頭露麵的難道還少了？還是說你就見不得清含好？”
柳母淚流滿麵，“我怎麽就見不到清含好了？我這還不是為了清含好。她這樣拋頭露麵做生意，以後還有什麽好人家願意娶她啊！她以後可怎麽辦啊？”
柳父氣道：“你不是一直說什麽三從四德嗎？那好，在家從父！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沒說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對清含的事情指手畫腳？出嫁從夫，你已經嫁到柳家這麽多年，到底還要不要聽從我這個丈夫的話！”
柳母眨眨眼睛，無言以對了。
第109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十一
此時遠在北平的許家, 也是一片沉默。
好半天後，許父歎了口氣, “好了，做出這幅樣子來給誰看。當初是你自己執意要離婚的。本來就是我們許家對不起清含。如今清含能過得好, 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許母低頭抹著淚, “要早知道文軒看中的人都是這個德行，當初我怎麽也不會答應文軒和清含離婚的。清含多好的兒媳婦啊，在許家這幾年，侍奉周到, 家裏的生意也打點的妥妥帖帖, 哪像現在這個, 整日隻知道風花雪月, 還, 還給文軒戴綠帽子！若是當初沒有離婚，說不定現在孫子都有了。”
“好了，說這些有什麽用。”許父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那狐狸精給文軒下了什麽藥, 文軒這樣對她深信不疑, 我都親眼看著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 文軒竟然不相信我。”許母泣道。“造孽哦！”
“怪誰, 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當初那個謝芳菲不過是和人跳個舞, 你當眾打了她一耳光，說她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結果證實了你隻是胡說。文軒肯再相信你才怪。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文軒都已經長大了，他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許父雖然也很不忿，但是卻很無奈。
許母抹著眼淚說道：“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文軒是我的兒子，哪怕他再大，他的事我也要管的。”
許父搖搖頭，低頭看起了報紙，不再說話了。隻留下許母依舊暗自哭泣著。
窗外，許文軒停下腳步，身後站著一臉尷尬的傭人朱嫂。“朱嫂，我爹娘他們是怎麽迴事？”
朱嫂尷尬的笑了笑，“少爺，您不知道嗎？先前那位少奶奶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老爺看到之後，念給了太太聽，不知怎麽的，太太聽了之後，就這樣了。”
文章？什麽文章？難道芳菲有寫文章罵爹娘了？許文軒掉頭就往外走，隻丟下一句，“別告訴老爺太太我迴來過。”
朱嫂撇撇嘴，你不迴來才好了，一迴來就是要錢！先前謝少奶奶有句話說的挺好的，少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謝少奶奶好歹自己也有工作，每個月還能賺錢，這位倒好，整日沒個正經工作，就知道花錢。哪個月少爺不得往這邊跑個兩三趟啊。
許文軒在路邊報童手裏買了封報紙，上了電車，坐下來，翻開報紙，找到了謝芳菲寫的那篇文章，通篇寫的都是她去香港的所見所聞所感，隻在文章末尾一段，寫到了一個人，“此次去到香港，最讓我意外的是遇到了我前夫的前妻。這個關係說起來可能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事情原本就是這麽不可思議。眾人皆知，我的前夫是某人，在我之前，他還有個被他稱之為封建糟泊的前妻。此次我在香港，陷入窘境的時候，是她出手救了我。彼時，我以為她仍舊是舊社會培養出來的女性。可幾個月後，我偶然踏入了一家被香港上流社會極力追捧的服裝店，承諾。在此，請允許我浪費些筆墨，為這個服裝店打個廣告，它的廣告語十分誘人，“我承諾給你最好的自己”。這家店裏的衣服，設計新穎，獨特，或大方簡潔，或新潮靚麗，或懷舊傳統，每個女性都可以在裏麵找到屬於自己的衣服。聽說這家店下個季度還打算開發男士衣服係列。好吧，廣告就打到這裏。總之，我很喜歡這家店的衣服，可惜啊，價格讓一般人望之興歎。這家店的主人以及衣服的設計者，就是方才我說過的前夫的前妻，那個被稱之為封建糟粕的女性。其實，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點封建糟粕的影子，現在的她，是那麽自信，那麽從容。她似乎很喜歡穿著旗袍，因著她的喜歡，在香港這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城市，也帶動了很多人穿起了旗袍。不得不說，她完完全全的蛻變了。或許她離擁有新思想新文化的新時代女性還有段距離，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已經不再是某人口中的封建糟粕了。最後，祝願全天下所有女性都能擁有美好的人生。”
許文軒看完謝芳菲的文章，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謝芳菲竟然會和柳清含走在一起，他也沒想到清含一個女子，竟然將生意做的那麽大。難道過去真的是自己小看了她。隻是生意做得再大，他也不會後悔和她離婚。他許文軒，堂堂北平大學文學副教授，怎麽能有一個出身商戶的妻子了，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不過，清含還是喜歡穿旗袍，記憶裏，自己曾和她說過，她穿旗袍最好看。所以日後無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都穿著旗袍。她如今還是這樣，難道還對自己念念不忘？這可不行。自己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她也應該早日從那段不合適的婚姻裏走出來，她這樣念念不忘，對彼此的生活都是不妥的。尤其小曼是個愛吃醋的性格，若是讓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哭鬧不已了。
許文軒想著，要不要寫封信給柳清含，讓她不要再愛著自己了，早點放手的，對彼此都是件好事。
許文軒這樣想著，又翻開了報紙，仔細看著，終於看到了那家服裝店的地址，許文軒默默記了下來，打算迴去就給柳清含寫封信，讓她不要再留戀自己，不要再試圖打擾自己的生活。
迴家後，許文軒看了看樓上，問著傭人，“少奶奶今日沒有出門？”
傭人搖搖頭，“少奶奶去了醫院，迴來後就上了樓，一直沒下來。”
許文軒皺眉，“醫院？”怎麽去醫院了，她生病了？許文軒急匆匆的上了樓，輕輕敲了敲臥室的門，“小曼，你睡下了嗎？我進來啊！”
然後推門進去。
葉小曼正躺在床上，許文軒坐在她身邊，仔細看著她的臉色，臉色是不怎麽好，“怎麽了？生病了嗎？臉色這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