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二老看到三年未見的兒子迴來了,激動的老淚縱橫, “軒兒, 你可算迴……”剩下的話在看到站在許文軒身後那個穿著洋裝的清麗女子後收了迴去。


    許父是個比較古板的人,當下就板了臉, “文軒, 她是誰?你別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這三年你出國留學,家裏的生意都是清含在打理,我們老兩口也都是清含在照顧,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許文軒身後那個靚麗的女子聽到許父的話, 立刻變了臉色,“查理, 你在德意誌可不是這麽和我說的。你欠我一個解釋。”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許文軒忙追了上去,“芳菲,芳菲,你聽我說。”


    看著許文軒頭也不迴的追了出去,許父氣的渾身發抖, “反了反了!”


    許母怒道:“三年了, 兒子好容易才迴來,你若氣走了兒子, 我跟你沒完!”


    “都是你慣壞了他!出國留學三年, 好的不學,倒把洋人那一套學迴來了,你看看他們身上穿的那是什麽!數典忘祖,數典忘祖!”許父怒道。


    李玥然恰好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喜,等看到屋裏除了許父許母再無旁人的時候,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父親,母親,不是說文軒迴來了嗎?怎麽不見人呢?”


    許父許母看到兒媳婦,都有些尷尬,許父不好意思說,便推著許母說,許母猶豫了半天,方才說道:“清含啊,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文軒是迴來了,不過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你都是文軒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老兩口,隻認你一個,隨她什麽身份,我們都不承認!”


    李玥然適時低下頭去,遮住自己一臉的諷刺,說的倒好聽,等他們老兩口聽到謝芳菲的家世,又看到許文軒態度堅決之後,還不是放棄了柳清含。


    許父許母見李玥然低下了頭,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許母勸道:“清含,聽母親一句勸,男人啊,都是這樣,文軒在外麵求學,也很辛苦,身邊有個把女人也正常。不過你放心,憑她是誰,都得排在你後頭。”


    “查理!”謝芳菲憤怒的聲音響起,三人往外一看,原來是許文軒和謝芳菲恰好站在門口,聽到了許母的那番話。


    “查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也接受了西方先進的教育,難道你還要在家裏搞三妻四妾這一套封建主義糟粕嗎?查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的家庭讓我覺得很窒息,我無法想象以後生活在這樣沉悶的封建家庭裏會是怎樣的感覺。查理,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查理,在你沒解決好你的家庭之前,不要來找我。ok?”謝芳菲昂著頭驕傲的說道,仿若一隻驕傲的天鵝。


    許文軒看著這樣驕傲自信的謝芳菲,心裏的愛意怎麽也壓製不住,他情不自禁的摟住謝芳菲的腰,“芳菲,我是那麽的愛你,愛你的自信,愛你的驕傲,愛你的一切。你不要輕易的離開我,看不到你,我的心會哭泣的。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全部做到的。”謝芳菲在許文軒的甜言蜜語下緩和了臉色。


    許文軒在謝芳菲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後轉過來,摟著謝芳菲的腰說道:“父親、母親,我來和你們介紹,這位是謝芳菲,我在德意誌留學的同學,也是我的愛人。是的,我愛她,她是我的陽光,是我的空氣,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全部!我全部的愛都給了她,離開了她我會死的。對了,父親,芳菲的父親是民國政府的司法總長!”


    許文軒那一連串用來示愛的排比句都比不上最後一句來的重要。許父許母聽到這話,果然有些猶豫了。民國政府的司法總長啊,那是多大的官啊,比柳家可厲害多了。況且這位謝小姐也是出過洋留過學的,身份上也配得上文軒。許父許母交換著眼神,沒有說話。


    許文軒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玥然,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三年不見,清含越發美麗了,隻是看到清含身上穿的旗袍,那股驚豔又變成了嫌棄。長得再漂亮又如何,不過是個沒有內涵的花瓶而已。哪比得上芳菲,德意誌留學的中國人裏,芳菲可是有名的才女。“清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對你隻有親情,沒有愛情。當初會娶你,也是礙於父母的情麵。清含,你是個好女子,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請你給我自由,也給你自己自幼。隻要你肯答應離婚,你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李玥然抬起頭來,“好,我答應離婚,條件是我的陪嫁我要全部帶走,許家的家產我要帶走三分之一。”


    看到一臉驚愕的許父許母和皺起眉頭的許文軒,李玥然款款走了過來,“嫁妝本就是我的。至於許家的家產,你出國留學三年,許家家業一直是我打理的,也是我替你奉養雙親的,三分之一,這是我應得的。隻要你答應我這兩個條件,我立馬和你離婚,搬出許家。”


    “不行,我不同意!”最先提出反對的是許母,柳清含當初嫁進許家,那嫁妝真的稱的上是十裏紅妝。這幾年也不知道翻了幾番。就這樣被柳清含全部帶走,她如何舍得,更別說還要帶走許家的三分之一的家產了。絕對不行。


    許母迅速在腦子裏思索著,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我有個想法。離婚不離家,你依舊住在許家,文軒帶著這位謝小姐住在外麵,清含,我們老兩口都習慣了你的服侍,離了你,我們也活不下去的。更何況,如今這亂世,你一個女人家,如何在外麵立足?我們也不放心啊。”然後看向許文軒,“軒兒,你若還是我兒子,就答應我這個條件。否則的話,否則的話……”許母到底舍不得威脅自家兒子。


    許文軒眉頭緊鎖,那謝芳菲在柳清含花容月貌的臉上看了一眼,心裏的嫉妒一閃而過,事實上,她從未將柳清含放在心上,她知道,柳清含這樣傳統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的對手。不過,許母說的也對,她和查理以後不會留在這樣落後的地方,許父許母也需要有人奉養,查理是個孝順的人,若是不解決好這件事,查理肯定不放心。她可不想婚後和公婆住在一起,難免拘束。


    想到這裏,謝芳菲拉了拉許文軒的胳膊,許文軒看了謝芳菲一眼,點點頭,“好,就按母親說得辦。離婚不離家。”這樣也好,有清含在,自己也能無後顧之憂了。若不然,自己勢必要將爹娘接過去一起住,芳菲會覺得拘束的。


    “我不同意。”李玥然不屑的笑了,這一家子,如意算盤打的還真響呢!可惜啊,自己不是懦弱無能的原主,不會上他們的當。“要想讓我留在許家,那就不離婚,那麽這位謝小姐,想要進許家的門,就隻能為妾,跪下來給我斟茶倒水,叫一聲姐姐,生下的孩子,也必須抱到我膝下撫養。不過,我想這位謝小姐大概不會同意吧!所以,還是離婚吧!對你我都好。”


    謝芳菲臉色漲紅,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寬容大度不和她計較,她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查理!”


    “好!離婚就離婚!我答應你!”許文軒生怕謝芳菲生氣,立馬說道。


    許母見兒子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氣的身子晃了晃,暈了過去。


    李玥然也不想之前那樣緊張周到的去服侍許母了,她笑了笑,“我這就讓小翠小香收拾行李,馬上就搬出去。等你寫好和離書,簽好字,分了家業,咱們就算兩清了。”


    許文軒點點頭,“好。”


    李玥然嫣然一笑,“小翠,小香,吩咐徐伯,收拾東西,先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吧!”


    小翠小香和徐伯等人都是李玥然的陪嫁,自然是聽李玥然的話的,立馬下去收拾行李。小翠先陪著李玥然去客棧住下了。徐伯和小香拿著李玥然的嫁妝單子,對著單子收拾行李。不過半個時辰時間,就收拾妥當了,然後頭也不迴的走了。


    許文軒和謝芳菲從許母房裏出來,看見家中空蕩蕩的,許文軒目瞪口呆,“這是怎麽迴事?家裏怎麽成了這幅樣子?”許文軒看到徐伯手裏拿著一副自己最喜歡的五牛圖,忙喝道:“徐伯,你要把那副五牛圖拿到哪裏去?那可是唐代韓滉的真跡,價值連城!還有家裏這些古玩擺設都到哪裏去了?雖說我答應給柳清含三分之一的家產,可最起碼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


    徐伯麵無表情的看著許文軒說道:“少爺說笑了。少爺莫不是忘了,這五牛圖可是我們小姐的嫁妝,還有家裏那些古玩擺設也都是我們小姐的嫁妝。許家之前是有不少古玩,不過三年前少爺你出國的時候不是都變賣了嗎?那會子我們小姐說拿自己嫁妝供少爺出國讀書,是少爺你清高,說不能用女人的嫁妝。您都忘了?”


    說著,也不管許文軒臉上過得去過不去,帶著人押著東西就走了。


    第101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三


    在謝芳菲麵前, 許文軒自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氣的麵紅耳赤, 但是礙於所謂的文人形象, 又不好破口大罵, 隻能一邊邊的重複著“不知所謂,不知所謂!”


    謝芳菲倒是不在乎這些, 她家境不錯,雖是庶出, 但自幼得長輩疼愛,長這麽大, 幾乎沒有為銀錢的事煩心過,況且她自詡為才女, 才女怎麽能計較這些身外之物呢。因此,她安慰許文軒道:“查理, 你要體諒, 她一個沒讀過書,沒見過世麵的女子,除了丈夫,也就隻有這些身外之物可以依靠了。查理,拿出你的紳士風度來, 不要和她一般計較, 好嗎?”


    許文軒聽了謝芳菲的話,神色柔和起來,“你說的對, 芳菲,還是你最好。”


    兩個人相互看著,愛意漸濃,情不自禁的摟在了一起。


    聽到動靜出來看看情況的許父看到這一幕,立刻轉過頭去,真是不知廉恥,不知廉恥啊!隨即看著空空蕩蕩的家裏,許父悲從中來,想著柳清含還要帶走許家三分之一的家產,許父越發傷心了。他不是許文軒,自幼兩耳不聞窗外事,向來不將這些俗務放在心上,那是因為家裏為他提供了足夠他揮霍的銀錢,讓他不必為這些擔心。可是許父明白,自從五年前自己大病了一場之後,精力就有些不濟了,後來清含進門,見她打理家務做的不錯,索性將家裏的產業都交給清含打理了。如今,文軒執意要和清含和離,家裏以後會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啊!


    想到這裏,許父歎了口氣,看著正恩愛纏綿在一起二人,許父心裏升起一股希望,好歹這位謝小姐家世也不錯,文軒和她在一起,估計會很幸福的。隻要文軒過得好,就行了。至於他們老兩口,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在族老的見證下,許文軒和柳清含在和離書上簽了字。柳清含笑道:“我也知道許家的情況,許家供養許文軒讀書這麽多年,恐怕日後還是要繼續供養下去的。這樣吧,生錢的酒樓、綢緞鋪子什麽的,我就不要了。賬上還有兩萬塊現大洋,我拿一萬,其餘的我就都不要了。”


    許父許母一聽柳清含不要鋪子田莊酒樓,隻要現大洋,哪裏不樂意的份,畢竟誰都知道,鋪子酒樓田莊什麽的那才是下單的母雞,柳清含隻要這些,或許心裏還是不想和許家撕破臉的。這樣的好媳婦,可惜啊!“行,就按你說的辦!”


    許文軒的紳士風度此時發揮作用了,“你一個婦道人家,隻拿銀錢怎麽行呢!這樣,許家在城西有一百畝田,還有一個莊子,也給了你吧!”


    許母急道:“文軒!”


    李玥然笑了,什麽鋪子田畝,在這個亂世,都是浮雲,唯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她一個弱女子,無力改變這個世道,但想法子保全自身還是能做到的。李玥然搖頭,“還是算了。我隻要這一萬塊大洋。”


    許文軒見她執意如此,許母又緊緊盯著自己,隻好作罷。


    錢莊裏,李玥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讓錢莊將一萬塊現大洋換成了金條,現在是三百塊銀元可以兌換成一根十兩重的大黃魚,李玥然加了些錢,直接將一萬塊現大洋兌換了34塊小黃魚。


    許文軒見狀,皺起了眉頭,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謝芳菲拉住了。


    李玥然走後,謝芳菲方才說道:“查理,你方才要說些什麽?”


    許文軒想了想說道:“算了,本打算提醒她的,不過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我也勉強不得。芳菲,咱們迴去吧!”


    接下來的三個月的時間裏,李玥然將自己嫁妝裏的不動產都變賣了,在花旗銀行裏開了個戶頭,將錢都存了進去。之後,又花費大筆金錢,終於在半年後,帶著徐伯小翠小香等人輾轉去了香港,在香港買房子鋪子,在香港定居了。


    許文軒和謝芳菲商量了一下,還是打算去北平辦喜事,主要是謝芳菲不喜歡中式婚禮,她更喜歡西式婚禮。許文軒自然都答應了。因為要籌辦婚禮,許文軒直接和許父張口,要帶五千大洋去北平。許父還在猶豫,許母搶先答應了,“應該的應該的,你們要成親,又要在北平安家置業什麽的,多帶些錢也是應該的。”


    許文軒點點頭,“恩,我已經找好工作了,在北平大學教書,一個月工資兩百塊呢!芳菲也在女子大學任教,一個月工資也有一百多塊。之所以帶那麽多錢,我是想給芳菲一個盛大的婚禮,她不要聘禮,可我總不能虧待了她。”


    許母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對了文軒,我想了想,要不,我們將老家的鋪子田地都賣了,和你一起去北平吧!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自由,不想和父母住在一起,沒關係,我們可以另外買個宅子,你們偶爾過來看看我們就行了。你看可不可以啊?”


    許文軒皺眉,他知道芳菲的性子,不喜歡和長輩們打交道,嫌拘束,因此他問道:“都說故土難離,爹娘你們真的願意離開家鄉跟我去北平?”


    許父歎了口氣,“我和你娘商量過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五年前我這身子就不行了,自從清含進門,不管是外頭的產業還是家裏的家務,都是清含在打理。如今清含和你和離了,家裏這些產業該交給誰打理呢?交給外人我也不放心。與其讓人敗光了家業,倒不如趁現在全部變賣了,賣來的錢存在銀行,你又按月拿工資,省著點花,也足夠我們一家老小生活了。況且,我和你娘隻有你一個孩子,不跟著你過,我們還能跟著誰?”


    許文軒是個孝子,聽許父許母這樣說,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隻是他也很為難,謝芳菲那裏,該怎麽解釋呢!


    果然,許文軒和謝芳菲說起此事的時候,謝芳菲果然生氣了,“查理,迴國的時候你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過你的父親母親會在老家生活,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那現在呢?現在算怎麽迴事?”


    許文軒耐心解釋道:“芳菲,你聽我解釋。我是家中獨子,本就該奉養父母的。之前是因為有清含在,所以我才能放心外出留學。如今我和清含離了婚,父母老邁身子也不大好,我若不奉養父母,如何放心。芳菲,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父母絕對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絕對不會!芳菲,請你理解我,我若連父母都不管,我還是你愛著的那個查理嗎?”


    謝芳菲還是有些不高興,“查理,我最後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許文軒見謝芳菲態度鬆動了,當即摟著謝芳菲不停的親吻著她的臉頰,“謝謝你,芳菲,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謝芳菲被許文軒親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兩個人又情不自禁的站在窗口摟抱親吻著。


    門口,許家的下人趙嫂子奉許母的吩咐來請少爺和謝姑娘下樓吃飯,看到這一幕,趕緊低下了頭,心裏嘀咕著,這出國留學的人就都這麽不知廉恥嗎?青天白日的,就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呸!真是不知羞恥。連少奶奶一半都比不上!少爺也是眼瞎了,居然放棄漂亮端莊的少奶奶不要,選了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趙嫂子下了樓,許母見她身後沒有其他人,不悅,“少爺和謝姑娘呢?”


    趙嫂子一臉尷尬,許母就明白了,當下臉色就不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等一會吧!”


    許父也歎了口氣,許母見狀,趕緊轉移話題,“聽說清含這幾日在變賣家產,她到底想做什麽啊?”


    許父搖搖頭,“她想做什麽,我哪裏知道。”


    “到底也是咱們家的媳婦,她年輕不懂事,你可不能不管管啊。他們和離的事柳家還不知道,萬一將來柳家知道了,我們怎麽跟親家交代啊!”許母發愁道,當初她之所以會為肚子求娶柳清含,一是因為柳家乃是富豪之家,家境富裕,柳清含長得又漂亮,知書達理,兒子會喜歡,二也是因為當初柳清含的父親對許父有救命之恩。當然,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不過許母卻是知道的,許父在心裏一直很尊重柳父的。


    “所以啊,我才答應變賣家產,背井離鄉,去北平的。”許父歎了口氣,他也沒法子,救命之恩固然重要,可他也因此委屈了兒子吧!怪隻怪,清含太不懂事了,當初那個提議多好,離婚不離家,不管她和文軒如何,自己和老婆子終究還是拿她當一家人的啊!隨她胡鬧去吧,吃了虧,上了當,也就能了解他們的苦心了。到時候,她若找上門來,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就當多養了個女兒罷了。


    彼時李玥然聽到許家變賣家產的事時,當即就明白了許家的打算,她笑了。記得書裏,許文軒和謝芳菲離婚是在三年後,理由是感情不和,其實就是謝芳菲移情別戀了。不過照現在這個趨勢看,或許這個日子要提前了。她印象裏,許父倒也罷了,許母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啊!


    第102章 民國小記之配自強 四


    許家的離開在許文軒和李玥然離婚後三個月, 彼時李玥然正在焦頭爛額的四處托人找關係想要移居香港。現在的她無比懷念程諾在的日子,有他在, 什麽都不必自己擔心。可是想起係統的話, 李玥然又打起了精神, 自己要努力才行啊!


    等到李玥然終於在香港定居之後,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要做些什麽了, 她身上的銀錢足夠她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可是她總得找點事情做做吧, 一輩子那麽長,又沒有程諾在身邊, 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啊。李玥然想著原主在做生意方麵很有天賦,再結合自己本身的經曆, 開個服裝店,一步一步來吧!香港這個地方她不是很熟悉, 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不過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想著係統之前說過的話,除了情愛,能做的事還有很多,上戰場打仗她是做不到了,不過如果有條件的話, 暗中資助一下還是可以的。


    李玥然正忙著找店麵、招人手、設計店鋪、設計衣服準備開業的時候, 忽然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聲明,許文軒的離婚聲明以及他和謝芳菲即將大婚的聲明。李玥然皺眉,書裏因為許父許母的堅持, 可沒有這一出啊,這也是柳家遲遲不知道許文軒和柳清含離婚的原因。而且,書裏許文軒和謝芳菲結婚也沒這麽遲啊,李玥然想起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笑了。


    看樣子,許文軒和謝芳菲過得也不怎麽好啊,這樣她就放心了。沒道理我在這為了生活焦頭爛額,你們卻在那鴛鴦成雙的。


    李玥然想的不錯,許文軒和謝芳菲的日子過得的確不是很好。原因還是在於許父許母。雖然許父許母和他們並沒有住在一起,可既然同在京城,難免會有在一起的時候。首先是許母提出了要去謝家拜訪的要求。


    謝芳菲就有些不高興了,她是庶出,生母已經不在了,父親雖然疼愛她,可內宅都是嫡母做主的,嫡母一向不喜歡自己,覺得自己奪去了她女兒的風頭,處處漠視、擠兌自己。謝芳菲覺得待在那個封建腐朽的家裏快要窒息了,這才大膽和父親提出要出國留學。嫡母樂得看不到自己,也答應了。如今許母卻提出要去謝家拜訪,這讓謝芳菲怎麽高興的起來。


    許文軒夾在母親和愛人之間兩頭為難,不得已他隻好將謝芳菲的情況告訴了許父許母,許母當即就不高興了,“原來她是庶出啊!咱們許家也算是名門之後,你曾祖父還是巡撫。我們許家的媳婦,怎麽著也不能是庶出啊!”


    “母親,現在都是民國了,您能別拿封建社會那一套來說話嗎?”許文軒皺眉道,他有些慶幸今日芳菲耍脾氣沒跟自己一起迴來了,否則的話,她聽到這話,估計當場就會生氣走人了。“芳菲雖然是庶出,可自幼就得她父親喜愛,要不然許伯伯也不會讓她出國留學了。母親,我愛的是芳菲這個人,和她的家庭身世無關。”


    許母也不高興了,“難道你們成親,不需要經過雙方父母嗎?三媒六聘、納征問采呢?都不要了?”


    許文軒正色道:“我和芳菲都是經過西式教育的人,我們結婚,遵從的是彼此的內心,不需要這些!我們都商量好了,我們結婚,不辦宴席,不收禮金,不興師動眾,找個小教堂,請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舉行一個小小的西式婚禮就行了。父親母親如果要來參加的話,我們舉雙手歡迎。我們已經和許伯伯說好了,許伯伯也同意了。”


    許母怒了,“那嫁妝呢?嫁妝也沒有了?”


    許文軒無奈的說道:“母親,我說過好幾遍了,現在是民國了,不實行封建社會那一套了。”


    許母氣急,“自打咱們進京,路上的花費就不說了,買兩處宅子花了將近一千大洋,她買東買西,前前後後也花了幾百塊大洋,我看在她是為了布置你們的家,就算了,不計較了。隔三差五的舉辦什麽宴會,請那麽多人,說是談詩論畫,那麽多人吃吃喝喝不花錢嗎?咱們進京到現在,她一分錢沒賺過,倒花了小一千大洋了。她若是花她自己的錢,我也不計較了。可是她自從迴來,沒去工作,整日坐吃山空,她花的可是我們許家的錢!我和你爸一輩子的積蓄就十萬塊大洋,你是打算全部給她花光嗎?”


    許文軒覺得許母眼裏隻有錢,庸俗至極,不過他不會責怪自己的母親,隻認為是受柳清含的影響,因此心裏十分生氣。加上為了哄謝芳菲開心,所以在報紙發了聲明。


    柳家是山東有名的富商,家裏世代從商,資產豐厚。也或許是因為從商的緣故,所以柳家人格外欣賞讀書人,柳家這一代嫡出四個,四男一女,嫁娶的對象都是讀書人。其中,以小女柳清含的夫婿最有文采,最有前途。這也一直是柳家人的驕傲。可是這一日,柳家正在用早餐,柳家大哥柳文含氣衝衝的拿著份報紙進來了,“爹,娘,不好了,文軒忽然在報紙上發表了一份聲明,說和小妹離婚了!”


    柳母的筷子一下子落在了桌上,“你說什麽?離婚了?到底怎麽迴事?”


    柳家老二柳武含抓過報紙,匆匆看過,“還能怎麽迴事?許文軒出國留洋一趟,喜新厭舊,看不上咱家小妹了唄!除了離婚聲明,還有一份結婚聲明,人家要娶司法總長家的千金了!”


    柳家老三柳玉含是最疼愛小妹的,當即就拍著桌子說道:“當初我說什麽來著,許文軒就不是良配!你們非不聽,這下好了!小妹可怎麽辦?”


    柳母泣道:“清含也真是,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怎麽就容不下呢!文軒是出過洋留過學見過世麵的,招女人喜歡是應該的。她怎麽能答應離婚呢!”


    柳玉含怒了,“娘,你搞清楚好不好?許文軒和小妹離婚,是在發表聲明的半年前了!這麽長時間,小妹一個人,也沒迴山東,你就不擔心小妹嗎?這分明是許家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你還偏袒許家。你到底是許文軒的娘還是小妹的娘啊!”


    “老三,你怎麽和娘說話的。”柳文含看了柳玉含一眼,喝道。


    “當初我就說了,不要急著將小妹嫁出去,讓她出國留學長長見識。你們偏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本本分分嫁人才是要緊。如今呢,許文軒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看不上小妹了,和小妹離了婚。你們不擔心小妹,反而隻顧著責怪小妹怎麽不挽迴許文軒!小妹自小性子綿軟,還不知道被許家怎麽欺負呢。你們作為小妹的親人,不為小妹做主也就罷了,反而指責她!你們對得起小妹嗎?”柳玉含氣道。


    老四柳書含歎了口氣,“三哥,我們沒有不關心小妹,隻是一時情急,還沒想到這上麵來。小妹是我們唯一的妹妹,爹娘的心頭肉,哪有不心疼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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