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玉哪裏禁得住自家夫人美目盼兮的模樣,一小塊新疤隻會襯得夫人更加楚楚動人。腳尖一轉正想去叫在喜,才想起來在喜今兒個隨曹嬤嬤出府采購去了。


    於是等南婧一用過了早膳隻帶了蘭玉一人出了南苑。南苑往前不遠便是府中的明湖,視野明亮,空氣清新,叫她氣色越發好了起來。


    倚坐在觀魚亭的欄邊,南婧一看著湖中跳躍的金鯉有一句沒一句和蘭玉搭著話。


    蘭玉察言觀色,知道自家夫人恐是心情不悅,便說道:“夫人,要不,我們去青竹園吧,以前您一有心事不都喜歡去那裏。”


    南婧一聽了撲哧一笑,“你家夫人現在可不是那個隻會拿竹子出氣的夫人了。”


    她不過是覺得鬱悶,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還來不及細想,待腦子空下來分析了一夜,真真想問問原主後悔不?但她知道,原主定然是心甘情願的。


    說起來她如今所在的國家叫大雁,身處大雁國都——雁都。


    這個天下便是姓雁的天下,當今雁王生有五子二女,大皇子雁金賢(賢王)、二公主雁芮晗、三皇子雁穓寧(寧王)、四皇子雁揚瑞(瑞王)、五皇子雁文順(順王)、六皇子雁旭康(康王,寧王親弟)、七公主雁玥璃。如今正是立儲之際,朝堂擁護二派,唿聲最高自然是賢王,再來就是寧王。


    而在大雁雁都,鎮國將軍府南家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南家武將出身,豐功偉績在世人眼中堪稱大雁神話,世代以忠君報國為宗旨。南家血脈六代單傳,直到七代南勝隻道風流,娶妻妾四人,孕有三子,令人羨慕的是南家女人皆是心胸廣闊之人,所到之處無不和睦相處,且事事以夫君為第一,堪稱典範。如此美滿卻也美中不足,在三子兩歲後,四夫人難產獲得一女,卻不幸病逝,故南家老老小小皆疼慘了這稀寶。


    作為可以媲美大雁七公主,南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唯一千金,南婧一表示還不能接受原主因為寧王王妃和側妃都有人在崗,就死活要以妾室身份嫁與寧王。一個有錢有權有才有貌的女子為何要這般想不開啊。


    南婧一歎了口氣,“去那邊走走也好,至少景色不錯,綠色養眼。”


    隻是她們才走出了涼亭沒幾步路,便見幾個女人有說有笑朝她們走來,遠遠的一股胭脂飄香,使南婧一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蘭玉趕緊側頭說道:“夫人,來人是沈側妃和陳侍人,您要小心。”


    南婧一想了想問:“那是我爹的官位大還是她們爹?”


    “當然是老爺啦!”蘭玉暗自責怪地瞥了自家夫人一眼。


    有了這話,南婧一就有些漫不經心了,不一會兒兩個美人帶著各自的兩個丫鬟到了她們麵前,錯都錯不開。


    “沈側妃安好!陳侍人安好!”蘭玉立即行了禮。


    然而玉蘭行過禮後四周卻沒了動靜。


    南婧一明媚含笑地掃過兩人,對於沈側妃不加掩飾的嫌惡視線視若無睹,打量著沈側妃一身玫紅襯托著她身姿妖嬈,粉黛的麵上柔媚誘人,頭上的金步搖隨風搖動,更添了幾分魅人風情。而陳侍人則是一身碧紗,清秀的小臉襯得身旁的女子更加美豔嬌人。反觀自己隨意的著裝,一襲藍湖色衣裙,還有低調的頭飾,就顯得窮酸了呀。


    見她不說話,陳侍人先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南姐姐,您這是磕了腦袋還沒迴神呀,見了沈側妃都不行禮,當真沒把沈姐姐放在眼裏呢。”


    南婧一看得明白,現如今寧王府的女人誰也沒受寵得過誰,卻沒想到這些後院女人一個個都沒看清楚形勢,就因為寧王在原主房裏多呆了幾迴,一下子打翻醋壇子,對原主針鋒相對,也是原主性子好不曾仗著娘家的勢力欺人,才會引得嫉妒她的這些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唯恐寧王禁不住她美貌的誘惑寵幸於她嗎?嗬嗬。


    南婧一輕笑一聲,眼裏盡是嘲色,製止住蘭玉的氣憤,問道:“蘭玉,可聽清楚了,陳侍人叫我一聲姐姐,可見她朝我行過禮?”


    蘭玉愣了一下才道:“迴夫人,沒有。”


    “這府上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陳侍人可讓我好等呢。”南婧一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心想如此圓潤的指甲不上點色可惜了。


    陳侍人眼中一抹惡毒閃過,嘴上委屈,“南姐姐這話可冤枉我了,我是想等您朝沈姐姐行禮才……”


    南婧一抬眼朝她笑了一下,口中卻問:“蘭玉,剛我見你給沈側妃陳侍人行了禮數,可見她們身後的丫鬟對本夫人行禮?”


    蘭玉得意,“迴夫人,沒有。”


    南婧一直視似乎置身事外的沈側妃, “那麽,沈姐姐,請問你對於下人管教無方,可有資格怪妹妹我沒規矩?”


    特地在“下人”二字加重語氣,惹得陳侍人差點咬碎了玉齒。


    沈側妃不屑笑道:“妹妹一覺醒來口齒伶俐了不少,如今你對我不敬是事實,出口頂撞也非虛……”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南婧一轉身,走到明湖邊上扯下了一根細長的柳枝,試了試韌性,才往迴走。


    沈側妃莫名,陳侍人則是有了不祥的預感,“南婧一,你想幹嘛!”


    南婧一未加理會,而是問蘭玉,“你說是你家夫人我受寵還是她們受寵?”


    蘭玉不明所以,卻也能感覺到自家夫人此時的性情,毫不猶豫地迴道:“當然是夫人!”


    此話一出,沈側妃與陳侍人的臉色皆變,恨不得伸手撕了蘭玉那張嘴。


    “剛剛陳侍人可是直唿我名字呢,這以下犯上可不是個好的。”


    南婧一說完,就將手中的柳枝一揮直擊陳侍人的肩頭。


    隻聽尖叫一聲,陳侍人眼淚都飆出來了,恨死了南婧一此時的囂張,惱羞成怒竟是什麽顧忌都忘了,朝身後驚愣住的丫鬟喊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將這個行兇的瘋女人拿下!真是一群飯桶……”


    沈側妃同樣嚇到了,唿斥道:“南婧一,你可是瘋了!”


    “我就是要坐實了不敬側妃的罪名!”說著手中的柳枝又是一揮,四個擋在主子身前的丫鬟吃痛驚叫連連。在南婧一追著她們一頓柳枝亂飛亂舞下,沈側妃幾人四處狼狽躲開,哪知南婧一還越揮越起勁了,口中直囔囔:“叫你們見了我不行禮,叫你們想找我麻煩,叫你們嫉妒我受寵,我打死你們……”


    蘭玉一臉焦急地看著,無從下手,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夫人氣喘籲籲稍稍緩了動作,才急忙拉住了她,說道:“夫人,她們都跑遠了……您可有受傷?”說著蹲下替她整理衣擺,稍作檢查,才放心下來。


    “啊,怎麽跑得這麽快。”南婧一停下來還有些意猶未盡,揉揉肩膀道:“這迴不用去打竹子出氣了。”


    “夫人,這迴可是闖禍了,您以前不是都說要忍麽,這次怎麽衝動了?”蘭玉擔憂道。雖然打跑了那些人很是快意,可是之後的麻煩也是可想而知。


    “忍完了再去找那堆堅韌無比的竹子發泄,我累不累啊我,蘭玉,你要記住,隻有我們強悍了,才不會一直被她們欺負,而且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之所以這麽無所畏懼也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倒黴體質有沒有跟著一起穿越過來。


    不過為了印證她最為受寵,是不是該做些什麽呢?


    蘭玉聞言見自家夫人一雙眀眸泛著的光彩,一時間叫她覺得熟悉又陌生,卻也感到驚喜,好半會兒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蘭玉記下了,夫人。”


    “好了,運動完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是,可夫人您手裏的柳枝是不是該丟了?”蘭玉心說,這柳枝可真堅韌,竟是不見斷了。


    “那可不行,這是要當證據的!”


    說完,兩人就往南苑的方向而去。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明湖上的涼亭正對著雁穓寧的書房。


    此時,雁穓寧靠窗而立,一旁的錢如風滿臉趣色。


    毫無疑問,剛剛南婧一的壯舉都落入了兩人的眼裏。


    錢如風笑道:“那位南夫人以前為了你可是什麽事情都肯忍氣吞聲的,隻想做你安分的小嬌妾,現在倒像是長豐了利爪的貓兒了。”


    雁穓寧隨意看了他一眼,“看來你是閑來無事,荊城近來發生的混事你去擺平如何?”


    錢如風聽此立即撇清自己,“別別別,我這不是想與你說說,你那南夫人自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婧一?”


    於是錢如風將昨天所見說了一遍,雁穓寧卻不以為意,“婧一未出嫁前就聽聞性情多變。”


    錢如風可不敢苟同,心道:三個女人一台戲,你後院那些女人隻怕個個都性情多變。撇了撇嘴,他轉移了話題,“剛收到易辰的密函,荊城出事看似簡單,隻怕來勢洶洶,荊城距離雁都雖遠,卻也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之內,怕是有心人有意為之。”


    雁穓寧的黑眸深沉下來,“無妨,且看。”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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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家的房子裏,岩雪翻開了高中時的一本同學錄,開啟了非一般的同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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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學時期暗戀了好幾年的校草……是個gay,還是o.


    她曾經的情敵混得很好,是個人見人愛的影後。


    在一場求婚裏,岩雪遇見她自己。


    顧少星單膝下跪:岩岩,嫁給我吧。


    岩雪撇嘴: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南婧一與蘭玉迴到南苑,心急如焚的曹嬤嬤立馬逮著蘭玉一頓數落,“蘭玉啊,虧你從小服侍夫人來著,夫人才剛恢複身子不知道愛惜自己,難道你也不懂得輕重嗎!”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要如何向老爺還有三位夫人交待啊。


    蘭玉低著頭不敢做聲。


    南婧一隻好上前挽住了曹嬤嬤的胳膊,撒嬌道:“嬤嬤,我知道您是關心我,不過不關蘭玉的事,是我非出去她拗不過我。婧一自小就是喝著您的奶長大的,能不明白您的心思麽。以前是婧一傻才會受委屈,現在您可以放心了,我不止身體好了,也長大了,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再也不叫任何人騎到頭上來。”


    隻是她的一襲話惹得曹嬤嬤老淚縱橫,蘭玉也是眼眶一熱。


    “哎呀,你們這是幹嘛呀……”南婧一手無足措,隻好開口提醒了,“蘭玉,你忘了在明湖發生的事了嗎?”


    “對對對……”蘭玉一聽也顧不得哭了,三言兩語就把自家夫人如何打跑沈側妃和陳侍人的事情跟曹嬤嬤說了。


    沒想到曹嬤嬤擦掉眼淚拍手叫好,“夫人幹得好!就該給她們長點教訓,別以為咱們南家姑娘好欺負!夫人別怕,橫豎有咱們老爺頂著!”


    南婧一一聽笑了起來,“還是嬤嬤深得我心,從今往後就隻許我欺負別人,也絕不容許別人辱我半分!這次我倒要看看她們能奈我何。”


    這話像是給了曹嬤嬤和蘭玉主心骨,使她們也堅定了起來。


    這時,聽了尾音的意心端了藥湯進來,“夫人,要奴婢說就該迴咱們鎮國府讓老爺來為您討迴公道!”


    意心前段時間迴了趟老家,今兒個迴城正好在街上碰到曹嬤嬤和在喜就一道迴來了,路上聽說了自家夫人的糟心事,氣憤到現在。


    “原來是意心迴來啦。”南婧一看見她小愣了半會兒,“這點小事哪裏能讓爹爹出馬,我自己就能解決。”說著就伸手朝桌上拿了一塊原主最喜歡的棗花糕三兩下吃了,再就把意心端來的苦湯給喝了。


    再怎麽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好好珍惜才是。


    隻是這幹脆利落的動作惹得三個奴仆麵麵相覷,要知道夫人以前最是嫌棄這苦藥湯,都要她們哄半天才肯磨蹭著喝下。


    不過南婧一沒給她們往下深想的時間,就吩咐道:“好了,藥也喝完了。蘭玉你打開我房裏的小金庫給我看看裏頭有多少銀子和珠寶。呆會兒,嬤嬤你也帶我去庫房瞧瞧。對了,意心,你去沏壺上等好茶,掂量點時間,待會兒應該有客人到。”她記得原主的嫁妝應該很多,庫房鑰匙都是曹嬤嬤在保管,房裏的小金庫鑰匙就收在暗格裏。


    不多時,當窮鬼南婧一遇見視金錢如糞土的原主的財寶家當,一雙美目直接沒出息地冒出來金燦燦的大星星,一瞬間隻覺得天地都變了顏色,十分夢幻。更別提庫房裏的那些好東西了,若不是嬤嬤在旁邊她真想撲過去擁抱它們,如今隻能在心裏暗暗呐喊:這個是我的,那個也是我的!


    想到原主的三哥還是個隱形富豪,南婧一就興奮得直想轉圈圈。


    怕被曹嬤嬤看出了她暴發戶的體態,南婧一好不容易收斂下表情,冷靜了半分,才想起來這般占有原主的財產好像很不厚道,可是她現在也等於是原主,這些東西也是她的吧?


    在糾結的心情中隨手拿起一條短鞭,想著以後當防身用,誰想欺負她,先問問她手裏的鞭子答不答應!


    迴了房裏又對守在裏頭的蘭玉說道:“蘭玉,你去將我所有華麗的衣服擺上,嬤嬤,你將我那些名貴的首飾全都拿出來,本夫人要好好裝扮一下!”


    現在的她可不是過去的窮酸南婧一了!以她現在的身份怎麽可以被寧王後院的那些女人給比下去呢?不妥不妥。


    接著南婧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紅色的流蘇繡花蠶絲錦袍,裏衫的裹胸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鎖骨的唯美,一頭青絲隨意盤起,尾隨的是一株金薔薇,眉中一顆南海璃珠直垂而下晶亮奪目,鑲在耳朵上的兩隻碧璽耳環形成了萬花叢中一點綠,簡約的妝容毫不吝嗇地透露出高貴的氣質,腳下的繡花鞋隨著步伐流露出的兩顆海明珍珠更是無意中的點睛之色,如此高調奢華而不豔俗的裝扮,那叫一個驚豔啊。


    “夫人,您好美啊!”蘭玉情不自禁驚唿出生。一直以來都知道夫人的絕色,卻不知如此打扮才叫傾城傾色。也是,夫人之前都偏愛素淨飄仙的色調,才沒法對比,現在,蘭玉覺得夫人這模樣才是真的美若天仙。


    曹嬤嬤的麵上卻不合時宜地露出了絲絲傷感,“當年你娘成親之時也有如此天人之姿……”


    南婧一知她這是想起了原主的母親,便安慰道:“嬤嬤,我們過幾日就去祭拜娘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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