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睜開眼睛。


    窗簾阻隔開的室內一片黑暗,她花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房間裏的光線,抬手摸到放在一邊的手機,摁開看了一眼。


    03:29


    淩晨三點半。


    50、chapter50 ...


    接下來的幾天很快就是e.t的年會了, 南望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主持人,cici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 南望的內心可以說是崩潰的。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怪別人,昨天下午m市的分部決定抽簽選擇去d市參加總部年會的人時南望沒在,她也沒抽中, 但剩下的人裏又需要挑出分會場主持人的時候這個範圍就縮小了,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提出的叫她做主持人, 但這個想法幾乎是一唿百應,很快就以絕對優勢被選為了主持人。


    事情到這裏為止都不是南望能控製的, 但怪就怪在南望當時人不在場,別人也不可能替她做決定迴絕, 眾望所歸以後這件事就算是決定了, 很快就發了郵件通知,整個m市園區都知道了的時候,南望自己還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又沒看新聞通知的郵件,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新聞通知給關閉了?”cici看南望來上班的時候還和以前一樣該幹嘛幹嘛,就猜這家夥是還不知道消息,特地老媽子一樣過來提醒一下, 沒想到南望果然一臉懵。


    “行了, 你趕緊查查聯係方式和總部那邊的年會負責人、主持人對對流程吧, 沒幾天了, 任重而道遠啊!”cici這麽說主要是因為南望新來沒多久,這是她參與的第一個年會,流程什麽都是一抹黑, 再加上她現在是項目上的核心成員,本來就很忙,隻怕從來不加班的南望也要和大家一樣加班了。


    她甚至都懷疑,大家眾誌成城地選南望出來做主持人,除了其他幾棟樓的同事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白富美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都覺得南望常常一下班就沒影兒了,給人感覺太閑有大把的時間吧?


    南望沒說話,隻是聽完以後臉色有些差,沒等cici和她說別的,忽然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包起身朝洗漱間的方向走去,cici也看出她臉色不大好,還以為她是鬧肚子,在後邊問了一聲“沒事吧”,見她頭也沒迴地擺了擺手,也就作罷了。


    走到茶水間附近的時候,南望朝裏看了一眼沒人,就直接拐了進去,想要接點熱水,隻是手心裏都是汗,嘴唇也發白,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次性紙杯,半天都對準出水口。


    昨天就已經發了係統郵件,估計整個園區都知道她是主持人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自然不能有拒絕的餘地,南望心裏非常清楚,但一想到需要站上舞台,南望就沒法控製自己的焦慮。


    南望終於丟掉礙事的紙杯,從包裏掏出一個便攜式的小藥盒,沒喝水,直接倒進了嘴裏。


    接下來的一整天南望的注意力都沒怎麽集中過,午休時cici和她說話的時候也發現她心不在焉,可是問她在想什麽,南望卻搖搖頭說沒什麽。她是覺得南望一直以來都神神秘秘了,聯想到昨天上午班上到一半這個人就不知道去哪了,cici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問了。


    每個人都有點隱私的,南望不願意和她說,她也不能非要窺探吧。


    當天晚上南望果然加班了,不過辦公室裏不少同事都覺得左右是周五,第二天可以睡懶覺,留下來加班的人也多,南望倒是沒感覺到孤單,等到深夜打著哈欠迴家的時候,就連前台值班的禮賓妹子都神在在的了。


    南望從電梯間裏出來以後特意放輕了腳步,就怕打擾到周圍的幾個鄰居,哦,當然主要是怕打擾到程修謹休息。不過對麵的門一直緊閉著沒什麽動靜,南望才鬆了一口氣,輕輕帶上門睡了一個天昏地暗。


    又是一場噩夢,照舊半夜醒來。


    不過這一次南望隻是枕著胳膊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摸出一片安眠藥吃了,就翻身接著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南望睡得非常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想起和唐靜容還有那麽一個約,才伸了一個懶腰,精疲力盡地坐了起來。


    最近睡眠都不大好,鬧得白天裏也沒什麽精神。


    出門的時候南望又朝對門看了一眼,依然是大門緊閉的狀態。估計程修謹還在處理那件“沒什麽”的事情,可能也沒迴來,停頓了一兩秒也就直接走過去了。


    兩個人約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麵,南望起晚了,進去的時候唐靜容已經到了,正叼著吸管在喝一杯五彩繽紛的飲品,流光溢彩的好看眼睛定定地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


    唐靜容聽到這一聲抱歉才迴過神來,朝對麵落座的人掃了一眼。對方果然看起來沒什麽精神,黑眼圈有點嚴重。


    “沒事沒事,你最近休息不太好吧?要不今天早點迴去?反正我這段時間都在m市。”


    但南望隻是搖了搖頭,和她東扯西扯幾句,兩個人就愉快地決定去逛街了。


    南望是有些日子沒買衣服了,之前是沒心思,和隋安若出門也隻是看著她血拚,但現在南望出門的時候常常發覺衣櫃好像有點空,都沒什麽好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就忍不住想要敗家。


    唐靜容是個很開朗活潑的人,就和她在咖啡廳裏點的那杯冷飲一樣,五彩繽紛,思維跳躍地也快,脫口而出的話本來挺正常的,但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莫名其妙地能叫氣氛輕鬆起來,叫人不知不覺就想起另外一個最近剛剛見過的人來。


    “你在這邊沒有什麽別的認識的人?”


    唐靜容正在比劃一件衣服,側頭看了她一眼,說得輕描淡寫,“老朋友倒是有幾個,不過有的我不想見,有的又大概並不想見我吧。”


    南望不知道易銘是不是被唐靜容歸到她不想見的隊列裏了,但她知道易銘絕對想要見她。這兩個人雖然是南望在不同場合不同時間遇上的,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其中一個大方灑脫,另一個又玩世不恭,可南望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氣場很合,站在一起會很和諧。


    “最近有人在和我打聽你,想了解你的動向。”南望猶豫了一下沒說易銘的名字,“我猜他想見你。”


    拿著連衣裙的手一頓。


    唐靜容定定地望著鏡子裏和她說話的南望,“你說他想見我?”


    “嗯,”南望點點頭。其實易銘那句別告訴她是誰問得根本就是多餘,就算南望不說,以唐靜容的智商也不可能猜不到問得人是誰,畢竟上次在餐廳遇見的時候,她正和程修謹在吃飯。而程修謹在圈子裏關係最好的人,除了易銘和唐靜容從前是同學以外,還能有誰比他對她更加感興趣呢?


    “但我覺得他不太敢打擾你。”南望也是實話實說,和程修謹比起來,易銘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浪蕩的公子哥兒,但說起唐靜容的時候,他臉上的認真不遜於任何人。本來南望還猜測這是段年少時期青澀的暗戀,但聽唐靜容的話,兩個人應該有什麽故事。


    唐靜容抬手將連衣裙掛在一旁的衣架上,認真地轉過頭來,“去喝酒嗎,進醫院搶救的那種。”


    南望和唐靜容對視了幾秒,兩個人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雖然有幾分開玩笑的意思,但兩個人購物結束,還是驅車去了m市一家b格比較高,能安安靜靜喝個酒的酒吧。


    不管唐靜容是出於一種什麽心態,但南望是真的存了發泄發泄情緒的心思的。有些事情明明早就被她打包進了保險櫃,鎖在不知名的角落裏很多年了,可最近又常常跳出來,攪和得她焦慮異常。也許用酒精麻痹一下神經,確實是個好辦法。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個燈光溫暖但偏僻的角落,大概唐靜容今天也隻是想安安靜靜地喝個酒,不大希望被人打擾吧。


    一個看起來氣質十分憂鬱的女歌手抱著話筒坐在一旁輕聲哼著一首旋律比她氣質更憂傷的歌,南望收迴目光,抬手和唐靜容碰了杯,仰頭一幹到底。


    兩個人雖然說要“進醫院搶救”的,但實際上並沒有點什麽酒精度高的烈酒,畢竟南望的急性腸胃炎剛過去沒多久,她也不想這麽快就再折騰一次。唐靜容是有點微醺了,打了個酒嗝,流光溢彩的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拉住南望笑了,“我跟你說,我不是個好人……”


    南望一隻手被她拉著,一隻手撐著下巴,正打算聽聽唐靜容怎麽就不是好人的時候,包裏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一開始南望沒管,想著沒人接一會兒也就掛了,但打電話的人比她更有耐心,震動了一陣南望終於坐不住了,抽出手掏出電話接聽,整個人朝後仰在了沙發靠背上,“喂”了一聲。


    對方的背景環境莫名其妙地就和她這邊的音樂融合在了一起,南望聽見易銘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來,“南望,你現在有沒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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