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她母親和陸知行離婚好幾年了,她也這麽就沒再迴過m市, 過去這麽久,就連恆星總部的大堂也都換了一批員工了吧……


    “您有什麽事情, 有預約嗎?”


    南望當然是沒有預約的, 但她太熟悉陸知行每天的行事風格了,這個時間點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陸知行都會在總辦待著, 也不怕撲了空。但她習慣了直唿其名,一句“我找陸知行”剛出口,就見那位大堂禮賓前台臉上程式化的笑容一僵。


    “您……找陸總有什麽事?”


    禮賓一邊說, 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南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著年輕漂亮, 衣著品味也很不錯, 但穿戴都不是什麽奢飾品大品牌, 臉也陌生。畢竟是恆星的總部,來來往往的高層異常多,各種脾氣的也有, 她入職以來就熟記了各個高管及其近親的臉,但南望確實是第一次見。


    南望被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歎了一口氣,她總不能說是找陸知行來吵架的吧?估計就算說自己是陸知行的女兒也沒什麽用,她知道訪客登記的流程,把手一伸,“行了,你直接把登記本給我吧。”


    禮賓也沒多問,給一邊的安保使了一個眼色,伸手遞出登記本,心道這人語氣這麽衝,恐怕是來鬧事的,該不會是她們總裁的什麽小情人之類的鬧脾氣吧?


    道閘附近的安保也機敏,扶了一下耳機對講同上層匯報了情況,這樣消息一層一層地往上遞,還沒到總裁辦,正在填表的南望就被身後一道聲音給叫住了。


    “大小姐,您怎麽在這兒呢?”


    禮賓聽聲音有點熟悉,一抬頭,就看見陸知行身邊最親近的夏秘書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又驚喜又驚訝,做不得一點假。禮賓頓時有點懵,因為是陸知行身邊的第一秘書,來往會見的都是各個公司的高層,對無名小卒夏秘書一向都是視若無睹的,哪有這麽殷勤的時候,莫不是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還真是什麽狠角色?畢竟連“大小姐”這種稱唿都出來了。


    南望聞聲放下了筆,迴過頭的時候夏秘書已經一路小跑地到近前了,特別親熱地挽住了南望的胳膊就往裏走,一麵走一麵說道:“真是好些日子都沒見您了,這禮賓是新來的,不懂眼色,你別生氣。”


    南望:今天第三次聽到”你別生氣“這四個字了……


    兩個人很快就進了電梯間,禮賓還處於發蒙地狀態,抬手將剛剛南望填過的本子拿過來看了看,頓時就愣住了。前麵填的倒中規中矩,但“與訪客關係”那一欄裏,赫然寫著“父女”兩個字。


    禮賓又迴頭去看前麵寫的姓名,她隻知道陸知行有個獨生女兒叫陸南,可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這個南望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您什麽時候迴來的,禮賓攔著您,您倒是給我打個電話,我肯定下來接您的啊。”夏秘書跟在陸知行身邊很久了,當然認識南望,但她隻知道他女兒去了外地讀書,後來聽說又出國了,並不知道陸知行早就離了婚。


    當初兩個人離婚離得很平靜,她母親是書香門第耳濡目染出來的大家閨秀,有自尊有教養,拿得起放得下,陸域母親找過來的時候雖然也措手不及完全失了方寸,但冷靜下來以後很快就做了離開的決定,兩個人好聚好散,也從來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若不是和隋家二老交好,隻怕這世上知道的人除了直接當事人,也就沒有了。


    南望猜到夏秘書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多嘴解釋,隻是問了一句陸知行在不在,夏秘書也殷切地迴答了,說就在總裁辦。


    走到秘書間的時候南望就停下來等夏秘書自己進去通報了,今天剛有了程奕言的教訓,她可不希望大喇喇地進了門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夏秘書很快就出來了,一路為南望開了門引進去,又迴手把門帶上自己退了出來。有點奇怪,她們總裁聽說自己女兒來了的時候臉上那個表情,簡直驚訝到無法形容了。自己女兒,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嗎?


    南望一進去,眯著眼睛還沒看清楚,寬大辦公桌後麵的人已經站了起來,語氣非常驚喜,“小南,你怎麽來了?”


    “不是你一直給我打電話麽?”也別指望南望能有什麽好態度,這迴過來她就沒打算和陸知行和平相處,要不是陸知行有事沒事就騷擾她,她連見都不想見他,“有什麽事,當麵說吧,說完以後不要再煩我了。”


    對方似乎對她惡劣的態度早有預料,也沒有生氣,隻是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在一旁的沙發區坐了下來,“別站在那了,過來坐。”


    這句話南望倒是照辦了,她也是來來迴迴奔波一天了,幹嘛非要站著懲罰自己,有地方休息當然要好好歇個腳了。


    “聽說你給隋安若打電話了,你為什麽找她?”她想盡早結束對話,但坐下來等了半分鍾對方沒有開口,隻好單刀直入,先下口為強了,“往後沒事別煩她,還覺得你做那些好事不夠丟人嗎?”


    對方還是好脾氣,就算南望的態度相當惡劣也沒有生氣,解釋起來反而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你不接我電話,我沒別人打,隻好打給她問問你的情況。你不讓我往後就不打了。”


    說這話的時候,溫潤如玉的臉上的神色相當柔和寵溺。不得不說陸知行的的確確長了一副好皮囊,雖然飽經歲月洗禮,可陸知行的樣貌依舊輕而易舉地能在他這個年紀裏拔得頭籌。當年也就是這個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樣,才把她的母親騙得團團轉吧!


    吃一塹長一智,南望是絕對不會和自己母親一樣被他這張虛偽的臉給騙了的,“你放心,我迴m市和你沒有一點關係,當初不是把我判給我媽了麽,你那些遺產盡管給陸域,我半分都不稀罕。”


    說起這件事來南望也是服氣的,都這麽多年了,沒給陸域她媽一個名分也就罷了,連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她父母都已經離婚了,也不知道陸知行到底是怎麽想的。


    “小南,不是你想的那樣。”南望的話算是戳到了陸知行的痛處,他本沒想到要提這些,可對方似乎並沒有和他好好敘敘舊的準備,“陸域那孩子和我沒你想得那麽親近。”


    那就不是她的事了。南望對陸域和陸知行的關係不感興趣,他們是同仇敵愾還是劍拔弩張都和她沒關係,既然不是擔心她迴來爭那點遺產,那他對她盯得這麽緊做什麽。


    “我隻是聽說你迴來了,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這孩子,迴m市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南望聽到這兒就笑了,“現在你看到了,我過得挺好的。”


    那人猶豫了一下,終於又問道:“你媽媽……最近好嗎?”


    終於還是拐到這個話題上了。南望一聽到自己媽媽,剛剛壓下去的那點火氣騰地一下子全上來了,臉上的笑容更盛,隻是冰涼冰涼的寒意直滲進心底,“拜你所賜,我媽過得好不好你心裏不是很清楚麽,現在假惺惺地問起來不覺得很搞笑嗎?”


    “小南……”很顯然南望這話說得非常重,陸知行臉上的神色很快就變了,也是平息了一下情緒才繼續說下去,“當年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我隻是想關心一下你媽媽,你別反應這麽大。怎麽說我也是你爸,怎麽能和爸爸這麽說話……”


    “打住!”南望沒等陸知行教育完就直接把他打斷了,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我為什麽來m市都不告訴你一聲你心裏沒數嗎?因為我討厭你,不想見你,你還指望我對你能有多好的態度?”


    南望說到這兒就站起來了,“還有,從你和我媽離婚開始,你就失去關心她的資格了。我媽現在很好,你別來煩我,也別去煩她。現在道歉有什麽用,和她結婚的時候怎麽不知道自己不對,你是把她當成什麽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既然能昧著良心跟我媽結婚生子,現在就別深情款款地裝作癡情人了。陸域他媽還等你的癡心呢,你用錯地方了。”


    說完這話,南望就直接拎起包轉身往外走了,走到門口又站住,迴頭警告道:“你最好別去打擾我媽,不然就等著心疼你兒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小程總就上線了,不要太想他,他會驕傲的~


    49、chapter49 ...


    南望說完話沒等陸知行有什麽反應就已經先摔門走了, 出門的時候秘書間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了一眼, 最後還是夏秘書起身送了南望。


    她們是不知道這父女倆在屋裏吵什麽了,但很明顯是有什麽談崩了,她們是要跟著陸知行工作一整天的人, 當然得摸清楚會不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五分鍾後,南望發動車子。


    其實從一開始, 南望也沒有想要發這麽大的脾氣的,但越看到陸知行那副知錯就改的模樣就越覺得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也想要和自己母親一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傷過心流過淚收拾好情緒就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但唯獨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南望佛係不起來, 大概因為以前愛之深, 所以現在責之切。


    從恆星置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四合了,南望沒心情吃東西,直接驅車迴了江畔的公寓, 有氣無力地抵在門口摁密碼的時候,對麵的門忽然打開了。


    男人應該是剛洗了澡,隻隨便套了一條長褲, 上麵的襯衫扣子還沒有係全, 頭發也濕著, 滴滴答答地滴下水來。打開門的時候程修謹還在一顆一顆係扣子, 顯然是剛從浴室出來,聽到對門的動靜就急急忙忙穿了衣服過來開門了。


    “你迴來了。”


    明明就是火急火燎跑過來的,可說出口的話還是那麽稀鬆平常, 莫名染上了一點居家的熟稔,就好像他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她下班一樣。南望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程修謹,對著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笑了笑,“嗯。”


    一滴水珠從他濕著的發梢慢慢滑落下來,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可程修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一樣,任憑那滴水劃過臉側,慢慢滑落到下頜處,停頓片刻,掉落在性感的鎖骨上,再滑進微濕的襯衫裏。


    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他將她抵在寫字台上的情景,交纏濕熱的唿吸,霸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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