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你知道自己這話會被我怎麽理解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經過一場漫長的口水交換,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她在這低沉裏聽出了克製的顫抖。


    南望輕快地點了點頭,眯起眼睛。


    “我是說,不然我們在一起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程修謹:早知道色/誘能成,早就誘了……


    30、chapter30 ...


    迴應她的是男人驟然靠近的動作和迎麵撲來的清冽氣息。


    南望幾乎是立刻往後退了退, 一麵抬手擋住自己的臉,一麵心有餘悸地說道:“你別再過來了, 珍饈美味也不能頓頓都吃,吃多了會流鼻血的!”


    可那人隻是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停下靠過來的動作, 反而長臂一展將她摟進了懷裏。南望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力氣原來可以這麽大,好像他真的一用力, 就可以將她整個人都捏碎掉一樣。男人好聽的嗓音這時候差不多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清朗,帶著滿滿的笑意在她頭頂響起:“南望, 我不怕流鼻血。”


    南望:……


    這男人有沒有搞清楚誰才是美味珍饈,她是怕她自己會上火啊!


    不過程修謹倒並沒有這樣抱著她太久, 因為南望的肚子很快就在靜謐的空氣裏咕嚕嚕的響了起來。南望心裏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關於接吻可以減肥的說法頓時笑了, 能不能減肥她不知道,但接吻這事可能真的是一個體力活。


    想著的時候程修謹已經將茶幾上命途多舛的披薩打開了。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披薩已經徹底涼透了, 南望眯著眼睛看他用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將外賣盒打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剛才怎麽是你拿著外賣?”


    程修謹不至於在繼“做專車司機順路賺油錢”之後又成功謀求了外賣配送員這一光輝職業吧?


    程修謹皺了皺眉,看著南望無比饑餓的眼神, 勉強將切好的一塊披薩遞給她, 解釋的倒十分自然, “前台打電話確認的時候錯打到我那裏了, 正好我有事找你。”


    原來外賣員小哥是被他半路截了胡。南望咬了一口披薩朝他揚揚眉,“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迴來了。”


    這迴答雲淡風輕, 放在一般人身上聽了也就過了,可卻糊弄不了一麵吃披薩一麵認認真真等答案的南望。程修謹是什麽人,不管多麽沒道理的事情都能被他強行拗成合情合理,他過來敲門能找出一百個凜然正氣的理由,雖然南望未必會傻乎乎的都相信,可現在他忽然這麽直白地說了,那就肯定不是沒事閑的過來看看她,而是真的有事了。


    程修謹對上那雙清淩淩的眼睛,知道她根本沒信,垂下眼睫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我看見網上的短視頻。”


    實際上這也並不是程修謹自己看到的。


    雖然不至於被稱為老幹部,但程修謹平日裏很少上微博,別說對那些明星之間八卦來八卦去的愛恨情仇不感興趣,就是目前娛樂圈裏有哪些人正當紅,都不是很清楚。


    圈子裏的人稍微和程修謹說得上話的也都知道他這個脾氣秉性,真有什麽男星女星和商界的某人有了瓜葛,一般也不會帶到程修謹的眼前去。久而久之混在這圈裏的明星也就壓根不起和他結交的心思了。要不是陸域和他手底下的u+簽了代言,他甚至連最近被炒得很熱的陸域都不知道是誰。


    可他不關注不代表別人不關注,今天下午“佛係追星”的熱搜剛上微博,易銘就把電話給他打過來了,語氣一如既往的戲謔,問他心上人和別人一起上熱搜了,他這個抱柱的尾生可知道嗎。


    自從上一次程修謹把唐靜容迴國並且目前正在m市的消息告訴給了易銘,這人就有時日沒和他聯係了,估計是滿世界地打探唐靜容的消息去了,忽然之間來了這麽一通幸災樂禍的電話,原本就因為昨天開車迴來時南望的不快而有些心緒不寧的程修謹終於坐不住了。


    他去看了那個視頻,也看見了陸域專門發的微博,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沉得住氣等南望自己願意告訴他往事的視乎再了解,可事實上當看到那人歪著頭朝南望微笑的時候,程修謹承認自己吃醋了。


    他怎麽敢把手放在南望的肩膀上?!


    程修謹知道陸域,甚至比他出道的時間還要早,確切地說是在他去d大找南望的那個冬天。


    他那時候隻是憑著一股執拗的心氣去了d大,其實並不是在化裝舞會上才到。比那更早的,那天下午,程修謹就在d大的林蔭道上遇見了迎麵走過來的南望。


    他在人來人往的林蔭道上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和幾個女生走在一起的南望,就那麽迎麵走過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程修謹幾乎以為自己的血液就要凝固住,可對方正扭頭和旁邊挽著手的女生說話,也不知道那女生說了什麽,笑得前仰後合,看都沒有朝他身上看一眼。


    程修謹攥著手裏的汗走到路的盡頭,靠在拐角處望了望d市極其少見的碧藍天色想了很久,終於在南望一個人從教學樓裏鬼鬼祟祟地翹課出來後,決定做一次可怕的跟蹤狂。


    那一個下午,程修謹跟著南望幾乎逛了半個d大,包括漫長的、樹枝光禿幹枯的林蔭道,凍上薄薄一層冰上邊還有罕見積雪的湖畔,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食堂,以及非常具有特色的d大圖書館。


    程修謹帶著那麽一點不甘心,帶著那麽一點意難平,隔著幾排書架看著南望踮起腳去拿高高書架上一本厚書的時候,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他也報了d大,如果他們還能是校友,是不是這個時候他就不會悄悄地躲在一旁看她,而是可以放心地走上前去幫她把那本夠不到的書拿下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陸域。


    高個子的男生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帶著一點痞裏痞氣的張揚,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徑直朝南望走去,沒等南望費力地碰到書脊,一抬手就將那本厚書拿了下來塞進了她手裏。


    兩個人看起來非常熟稔,女生接過書翻了兩下,轉過頭來抱著書靠在了書架上,仰著頭大約是和他道謝。也不知道陸域說了什麽俏皮話,南望就笑了,清亮的眸子彎成令人心動的月牙,連臉上的線條都跟著柔和起來,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灑進來,男生半張臉隱沒在刺眼的光線裏,抬手摸了摸南望的頭。


    程修謹知道自己沒法再繼續看下去,轉過身靠在書架上隻覺得心中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疼。


    他願南望身邊有一個可以在她踮起腳時可以幫她拿書、沒帶傘時可以給她送傘、生病時能替她買藥、失落時能逗她開心的人,可他也不願南望的身邊真有那麽一個人存在,但那個人注定不會是他。


    這也是他那天在公寓樓下看見陸域將南望抵在牆角惹哭她時勃然大怒的原因,他怎麽敢讓她掉眼淚。


    至於晚上的化裝舞會,程修謹可以說是誤打誤撞走進去的,他隻知道門口的橫幅上掛著聯合舉辦的幾個院係裏有南望所在專業的院係,可沒想到剛一進場,他還沒來得及找到南望,臉上塗著亂七八糟油彩的南望竟然率先一眼就看見了他。


    那時候南望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端著一個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麵前,話也沒說幾句,打了一個酒嗝直接薅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咧嘴朝他笑了笑,血紅的嘴唇顯得有些猙獰,她說:“帥哥,賞臉跳支舞?”


    他不知道南望是將他錯認成了誰,是錯認成了沒有來的陸域,還是單純地隻是想找個人跳舞,但那個時候從心中唿嘯而過的裹挾著難過與甜蜜的疾風差點將他擊倒,程修謹想隨便吧,他隻是想純純粹粹地和她跳一支舞,想光明正大一本正經地握住她的手。


    以後他也可以甜蜜的迴憶——他也曾握過她的手。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他沒想到南望會突然將他的腦袋摁下來,踮起腳幾乎是強行掛在了他的身上,然後,雙唇相接。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但激烈的吻。簡單是因為兩人僅僅是雙唇相接,沒有什麽實際上的進展,激烈是因為南望親的很用力,唇上的口紅不但蹭到了他的嘴上,還蹭到了他的臉。


    她那時候真的是喝斷了片,甚至在親完以後還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巴,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亂七八糟,反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支筆來,信誓旦旦地塞到了他手裏,噴著酒氣揪著他的衣服說,沒關係,拿著這支筆來找她,她會對他負責的。


    他真恨不得要她負責。


    程修謹拿著那支鋼筆迴到m市以後內傷了很久,他不願南望第二天酒醒還要硬著頭皮麵對自己無意間做下的烏龍事——畢竟當時場麵十分混亂,自然不會真的去找南望,可若說真的把這當成一場幻夢,程修謹又不甘心。


    這麽多年,鋼筆一直跟著他從東半球到西半球再到南半球,差不多也環遊過世界,可也許是執念太深記憶太兇,他始終舍不得將這支舊鋼筆丟棄,直到那天,隔著一個相機,他再次看到那雙清亮的無辜眼睛。


    就好像是冥冥中命運的注定,她們一次又一次地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戒了刷後台的習慣以後,感覺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我爬上來更新了,我的隊形啊【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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