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徐清之自覺往廚房走,聞初見不會做飯,但是為了好印象也跟著到廚房。


    徐清之注意到她跟在自己身後,問:“你會做飯?”


    “幫忙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十幾分鍾後,徐清之看著她連刀都握不穩、鍋鏟用不好,連拍蒜都不會以後,還是決定讓她到客廳玩去。


    準備離開以前,聞初見還不服氣地說,“我真的可以幫忙的。”結果,徐清之迴頭,一臉寵溺地看著她,“是,是我怕你弄傷自己,所以還是讓我來吧。”


    聞初見臉一紅,嬌羞地坐在沙發上打滾。


    一頓飯做出來,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事情。徐清之把菜端到桌上,看見聞初見半個身子睡在沙發上,雙腳踩在地板上,眉頭皺起,睡得很是不安定。他輕拍她手臂,後者睜開雙眼,眼睛裏空洞洞的,良久才開始聚焦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


    “還好有你在。”


    她忽然說了一句話,但是徐清之隻看見她小嘴一張一合,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隻當她在說囈語。


    “見見,起來吃飯了。”他伸出手,聞初見把手搭上去,隨後他順勢拉了一把,把她拉起來。


    聞初見跟在他身後聞到一陣陣飯香味,歎了一聲,“好香啊!”


    她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咽了一口口水。徐清之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的碗裏,魚肉蒸了以後又用滾燙的熱油澆了一遍,上麵鋪上已經炒香的薑絲、蔥絲,魚肉鮮嫩又吃不出有魚腥味,味道極佳。除此之外,還有一道梅菜肉餅、蒜蓉炒青菜,簡簡單單幾道菜便足夠兩人吃飽。


    晚飯過後,聞初見主動洗碗,徐清之攔也攔不住,隻好順從她意。


    洗完碗後,徐清之帶她到家中的工作室。


    工作室有隔音板以免打擾鄰居休息,地板上還鋪了一層毛絨絨的地毯。房間裏麵擺放著簡單的樂器,例如吉他、電子琴等等。書桌上有一台電腦,旁邊擺放著錄廣播劇用的耳機、麥克風,最角落的地方壘起一遝紙、文件夾等等,擺放得整整齊齊。另一麵牆上有一個巨大的書架,一層擺放唱片,兩層用來放書,其餘全都用來放獎杯,獎杯大小不一,形狀各異都有。


    聞初見走過去,一看——


    【2016年年度最佳音樂製作人】


    【2015年最佳作曲獎】


    ......


    惹不起,惹不起。


    徐清之坐在電子琴前麵,劈頭就是一句,“來檢驗一下你這周的成果。”


    “......”


    “先測音準。”


    “......”


    直到十點半,聞初見才走出這魔鬼般的房間。


    徐清之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一笑,“明天一起跑步,六點半我叫你起床。還有你的房間沒有浴室,你用外麵的,以後我用房間裏的就好。”


    她的嗓子已經累到不想說話,朝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迴房收拾衣服去洗澡。


    聞初見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機,房間傳來敲門聲。雖然她知道是徐清之,但還是嚇了一跳。


    “進來。”


    徐清之換了一身裝束,上衣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下麵穿了一條灰色的運動褲,和平時在外麵的打扮完全不同。這樣的他有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他手裏拿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放到床頭櫃上,叮囑她:“記得喝了才睡。夠不夠暖,不夠我再去搬一床被子過來給你。”


    她喝了一口牛奶,應道:“不用,夠了。”


    “行,有什麽事到隔壁找我,我不鎖門。”


    “好。清哥晚安。”


    “晚安。”


    ——


    一杯牛奶下肚後,睡意漸漸湧上來,聞初見一骨碌縮到被窩裏,闔上雙眼,神情安謐祥和。


    然而,這樣舒坦的狀態到了半夜,卻截然不同。


    睡夢中,她把那扇門打開,將那熱水壺遞給了門外的男人,男人粗糙的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背,聞初見驚得把手收迴去,全身將門往外推,企圖把它關上。可是,女人的力氣比不上男人,他半個身子慢慢擠進來,胳膊......肩膀......到後來他迴過頭來,色眯眯地對她一笑。


    他對她說:“小姑娘,你好啊。你來這麽多天,見你那麽多迴,都沒跟你打招唿,哥今天就專程來給你打招唿來著。”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會報警的。”


    “你說是警察來得快,還是我,把你上得要快?”後麵幾個字,他咬得極輕,語氣變態得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夢中他們在糾纏著,沒有徐清之那通電話,沒有後來發生的所有事,隻有拚命地掙紮。


    徐清之睡得輕,特別是看到在沙發上睡著後,擰緊眉頭的聞初見以後,心裏就一直掛念著她。忽然,隔壁傳來聲嘶力竭的叫聲,一遍又一遍喊著“別過來別過來”,他一下子清醒了。


    他來不及穿上鞋子,赤著腳趕去她的房間。幸虧她沒鎖門,徐清之才得以進去。


    他把燈打開,皎潔的燈光灑在她布滿淚痕的臉上,她小聲啜泣,不厭其煩地喊著他的名字,喊到他整顆心都被緊緊地擰成一塊在滴血。


    他坐在床邊,把人抱在懷裏,溫柔地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耐心地哄道:“別哭,那都是夢,不是真的。見見,你醒一醒。”


    沉睡在夢中的人似乎聽見他的聲音,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自然地湊過去緊緊地抱著他。


    徐清之低頭望著她,懷中人的雙頰被暖氣熏得通紅,睫毛被淚水沾濕,小聲啜泣著,可憐兮兮惹人疼愛。


    他一下子被迷住了,溫軟的雙唇輕輕落在她的額頭、眉心還有鼻尖,他啞著聲音說:“好了,別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id為26994861的大佬猜到清哥的反應,好厲害!!!


    ——


    終於把更新寫完,就要去收拾行李,明天返校,更新可能晚點。啾咪。=3=


    第47章 第四十七聲


    徐清之的下巴抵著她的腦袋,大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厭其煩地說著別哭兩個字。忽然, 他感受到腰部傳來一股力量, 緊緊地擁著他,和剛才完全不同。


    他把懷中的人輕輕推開, 後者雙眼含著淚水而又明亮, 倒映著他的身影。她輕輕一眨眼,一顆眼淚便從眼角處落下來, 徐清之自然地用拇指輕輕擦去。


    “醒了?”


    她點點頭。


    擔心她會亂想,徐清之開始解釋自己在她房間的原因, “剛才我在隔壁房間聽見你在哭,所以才走過來看看你發生什麽事——”


    聞初見伸出頭往下看,他赤著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還一臉正經地說著走過來這樣的鬼話。


    “我試著把你叫醒, 可是你怎麽叫也叫不醒——”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你剛才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什麽動作?我見你叫不醒就打算——”


    “不是, 是這樣......”


    她傾身向前,冰涼沒有溫度的嘴唇貼在他的鼻尖,一秒後才在他震驚的表情中緩緩離開。


    五分鍾前,聞初見聞到熟悉的味道慢慢從噩夢中醒過來, 腦袋清醒過來, 但是雙眼還沒睜開之時,就感覺到溫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鼻尖,然後傳來男人沙啞誘人的哄聲。


    她耳朵貼著他的心髒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腦海裏不停搜索來自抱著自己男人身上溫軟的東西,最後連眼睫毛這瞎幾把的玩意都給排除了,才迴到最初的答案上麵——嘴唇。


    此時,他輕輕拍著自己的背,她還能認為對方把自己當做是朋友,看見朋友做噩夢才來安撫的。


    但是,上嘴親是什麽鬼???


    這時,她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們恐怕是兩情相悅......


    愛情裏麵沒有分誰走在前麵誰走在後麵,也沒有說先開口表白的人是一定是更愛對方,更何況她喜歡的是一名喜歡養生的26歲老幹部,還端著一副長輩的樣子,恐怕自己不主動,這輩子也隻能跟他以朋友相稱。


    於是,她決定把這層紙捅破。


    徐清之別過臉,抬手抵著唇,“我......我......”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能把一句話完整地說出來,片刻他歎了口氣,烏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深情又帶著點無奈。


    “就是你想的那樣。”


    聞初見吸了吸鼻子,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留在眼眶的淚花折射熾白的燈光,看上比星星還要耀眼。她歪著頭,“我想的......是哪樣啊?”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嫩嫩的又軟綿綿的,不過很快就被人一隻手拍掉。


    “這樣以後老了,臉會鬆垮垮的。”


    “沒事,我要你。”他說得極快又輕,如果不是夜深了,房間安靜得連掉一根針都聽得清清楚楚,聞初見一定會聽不見的。


    說完,他深唿吸一口氣,再次與她對視。對麵的人還因為他忽如其來的情話愣在原地,比起剛才模棱兩可的迴答,這句我要你所表達的意思明顯更加明確。


    “見見,做我女朋友吧。”他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雙眼誠懇帶著些許小期待,他繼續說:“我不知道你在家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好嗎?”


    原來他知道自己和家人的關係不好,可是他從來沒有過問。


    她垂下眼眸,很快又抬起眼與他對視,她點點頭,說“好。”


    下一刻,徐清之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扯向自己,一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大手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後者也伸手環著他的腰。片刻,他雙手覆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推開,說:“太晚了,睡吧。我看你睡著了,我再走。”


    她沒順著他的動作躺下來,在他的注視之下深唿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出那番話。


    “要不我給你說說我的家人吧?”


    徐清之一愣,他以為她向自己剖露心聲還需要一段時間。半響他應下,正準備席地而坐讓她躺著跟自己說的時候,後者一把將他拉起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客房的床不大,睡下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徐清之看著她的動作,搖搖頭,“我坐這裏就行了。”


    “不行,你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今天又一直忙著我的事情都沒好好休息,還是躺著聽吧。”


    “不......”


    “清哥。”她嘟著嘴,雙手晃動他的手。雖然她平時不怎麽撒嬌,但是一談起戀愛,這種事情好像就信手拈來。她又叫了一遍,不過這次喊得不是清哥。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小嘴一張喊道:“三哥......”


    徐清之眼睛深沉,喉結上下滑動一下,試問有哪個男人能抵擋住喜歡的人撒嬌。更何況,聞初見願意坦白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事情的機會少之又少,同時,徐清之也想知道緣由,想要更加了解他的女朋友,或者說是未來的妻子。


    他歎了口氣,對她說了一聲便從隔壁抱了張被子走過來,放到他的位置上去。


    房間熄了燈漆黑一片,隻有少許皎潔的月光灑在窗沿上,潔白、明亮。房間裏,床上兩個人十指緊扣,可二人的距離卻離得有點遠,睡在最裏麵的男人手臂幾乎貼著牆壁。而睡在另一端的女人說話的聲音帶著鼻音,當她把藏於心底已久的心事娓娓道來時,卻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反而很平靜。


    隻是這份平靜,讓他覺得難過。究竟這些經過多久的發酵,才會讓她現在的心情如此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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