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就在說接賢賢迴來之前說的。”


    “說不說有什麽關係,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會自己迴來?你瞧,她今天不就好好迴來嗎?”聞老太太插了一句。


    “行了行了,媽說得對,人都迴來了。”


    林迎琴不能頂嘴,隻能憤憤轉身迴到廚房。


    聞老太太繼續說著:“要是我們去接她,說不定還得一路看別人的臉色呢!”


    “媽,夠了。”聞建國擺擺手,小聲勸道。


    同一時間,聞初見從房間走出來,直接經過客廳到浴室洗臉。


    聞老太太指著聞初見去的方向,“你瞧瞧你瞧瞧,她什麽態度,今兒進了門連人都不叫就直接迴房了。”


    聞言,聞建國心中的火苗像澆了油,蹭蹭地往上漲,手握緊拳頭,青筋裸|露在空氣之中,可是他沒說話。


    就在聞初見迴來探病以後,林迎琴幾乎每個晚上都給聞建國做思想工作,反複強調當年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他們把幼女交給聞淑娟撫養,讓女兒缺失父母的愛,他們一家人也不會生了間隙,產生隔閡。


    聞建國也聽自己妹妹說過,女兒的性格很好,很會體諒別人,導致現在這種局麵不能全讓孩子背鍋,大人也應該反省一下。


    所以,聞建國在忍。


    ——


    聞初見洗把臉出來就看見餐桌上擺滿豐富的菜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她自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桌上坐滿了人,聞修賢是最後一個落座的。


    他剛坐下一秒,就捏著鼻子站起來,退後幾步,擰著眉頭。


    他對著剛從廚房出來的林迎琴說:“我說過我不要吃魚,連桌上出現也不行。”


    說話的語氣蠻橫不講理。


    聞初見皺起眉頭,腦海中閃過林迎琴在房間裏說的那句話,她終於明白奇怪的點在哪裏。


    如果一個人喜歡吃魚,自己又會做,怎麽會忍著不吃呢?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將就兒子。


    想到這,聞初見沉下臉色。


    林迎琴的手擦了擦褲子,杏色的褲子被水滴染成深色。她快步走到聞修賢旁邊,手上放在他的胳膊上,試著跟他打商量,“賢賢就這麽一迴好不好?媽媽想吃,你姐也想吃,就這麽一次好不好?乖,坐下吃飯昂。”


    聞修賢抬起手肘躲過林迎琴,退後,用堅決的語氣說:“不行!我自己迴房間吃算了。”


    聞老太太一聽自己的寶貴孫子要迴房間吃,連忙說道:“那怎麽行!要迴房吃也是——”


    她還沒說完,聞初見便站起來,麵無表情地端起麵前的清蒸鱸魚。這道菜是最後上的,碟子還很燙,把聞初見晳白的皮膚燙到紅通通的。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熱,一點兒都不。


    她對著林迎琴的方向,說:“我迴房吃。”


    話落,她轉身迴房,林迎琴想要開口挽留,可是看見自家婆婆用眼神瞪著自己,還有老公堅決地搖頭。


    那句挽留的話噎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出來。


    迴到房間,聞初見把書桌清理幹淨,將那碟熱騰騰散發著鮮甜魚香味的魚放在上麵,接著出去把飯和筷子都拿進來,把桌子拉到床邊,坐在床上聽著外麵一家人樂嗬嗬的聲音,吃著一個人的晚餐。


    作者有話要說:不敢相信,我從4點坐到10點(還有半小時在抓病句和錯字)。


    卡到想要直接去世_(:3」∠)_


    第41章 第四十一聲


    早晨, 天還沒亮, 厚重的雲層遮擋著陽光,過往的街道隻有寥寥幾人快步走向地鐵站,店鋪都關著門,透露著一種冷清的氣息。


    聞初見走在大街上,活動手腳,半響把外套帽子扣到頭上, 用手機設置提醒後, 開始慢跑。


    這是訓練計劃的第一項,慢跑三千米。


    原本聞初見打算圍著樓下公園慢跑, 可是公園地方小, 估計她這跑三千米得轉個十幾圈,到時候不是沒有力氣跑不動,而是頭轉暈了跑不了。於是乎,她計劃早點到外麵的大街上跑,要是跑完了還可以看看四周有什麽早餐店,順便吃個早餐。


    剛開始的她雄心勃勃的, 她想:三千米而已,咬一咬牙就過去了。


    到了一千米以後, 她想:我的腿不是我的!我這不是靠力氣跑步,我靠的是慣性!!


    等她跑了兩千米,周圍的早餐店已經開門了,香噴噴的包子味傳入她的鼻子,眼睛一瞥, 豐盛的早餐引入眼簾,對肚子餓到癟下去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視覺衝擊。


    她內心的彈幕就更加豐富了——


    還有一千米就完成任務了,加油!


    可是還是好想吃一口包子,喝一口粥啊!


    要不我吃完再跑?


    不行不行!這個跑步軟件有時間和路線記錄,要是一直停在這裏一定會被他發現的!


    為了好的印象!為了美好的明天!往死裏跑!!


    最後,聞初見艱苦地跑完三千米,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落到地上,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冬天也可以出那麽多汗。


    她拖著疲倦的身軀來到早餐店,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剛找到空位坐下,嚇得早餐店老板娘立刻過來看她是不是病了。她擺擺手,表示自己剛運動完,還順便點了一碗肉片粥和油條。老板娘這才放下心,讓她多坐一會緩一緩,然後自己去下單。


    時間還早,來吃早餐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桌麵沒有油漬,很幹淨。聞初見身子還很虛弱,隻能靠著桌子把手機拿出來,將運動的詳細信息截圖發給徐清之,並抓緊機會刷好感,附言:今天六點半就起來跑步了,慢跑三千米,一點都沒有水分哦!


    她原以為對方還沒醒來,打算切換出去刷一會微博,剛退出微信界麵,就收到了迴複。


    【徐清之:我也剛跑完,準備去洗澡。】


    聞初見打算迴複的同時,老板娘親自把粥和油條端上來,看見她臉色轉好欣慰地笑了笑,說:“姑娘,運動也要看自己身體,不能跑就不要勉強,萬一出什麽事就糟糕了。”


    聞初見點點頭,迴道:“知道了,謝謝老板娘。”


    等老板娘離開,她對準麵前豐富的早餐一拍,給對麵的人發去。


    【hatsumi:我的早餐已經到了!】


    另一頭,徐清之看見她的早餐後,微微一笑。忽然,他心一動,將手上幹淨的衣服放下,走向廚房把煲粥的材料準備一番。然後拿起手機對聞初見說:【我今天也吃粥。】


    對於陷入暗戀的女生來說,任何跟喜歡的人有關聯的地方,比如說——生日月份或者日期一樣,星座匹配度最高,血型一樣或者最搭配,甚至連名字筆畫一樣都可以讓她們開心。


    聞初見對著屏幕傻笑起來,迴複:【這麽巧?】


    良久,對方沒有迴複,聞初見也悻悻地放下手機舀起麵前的粥。剛咽下一口,思緒又飄到剛才的對話當中,霎時間,她以為自己吃的粥其實是蜜糖,甜到膩。


    ——


    歸樂錄音室。


    徐清之剛到辦公室,門被人推開,是何文棟。


    何文棟直接拉開會客椅子坐下,身子湊向前去,興奮地問:“我的早餐呢?我的早餐呢?”


    今天一大早,他還沒醒來的時候就收到徐清之發來的微信,說他今天煮了粥,讓他不用買早餐。他醒了以後,看見這條微信,一骨碌爬起來。


    他吃過徐清之做的飯,一開始他是抱著最壞的打算,但是那些菜肴被端出來,色香味俱全讓他直接把剛才的想法通通丟掉,去|他|媽的不會做飯,這擺明就是廚師水準嘛。可惜,這麽多年他吃徐清之親手做的飯的次數,可以用兩隻手數出來。而且更多的是,他死皮賴臉地賴在他家讓他做飯,像今天主動做飯給他的機會少之又少。


    徐清之把保溫瓶和麵包往前一推,何文棟雙眼裏閃爍著光芒,連忙把保溫瓶拉過去。


    何文棟擰開瓶蓋,一陣香醇的瑤柱味透過縫隙鑽出來。狗鼻子動一動,他斬釘截鐵地說:“瑤柱白果粥!”


    “對。”徐清之繼續翻看手上的資料,沒有理會對麵那位戲很多的朋友——一會吃一口,一會感歎這碗粥熬得剛好,入口軟綿綿的,稠度剛剛好。半響,他抬頭問何文棟:“你手上有沒有《孟薑女》的五線譜和歌詞?”


    何文棟頭也不抬地說:“這玩意上網找,百度圖片到處都是。”話音剛落,他又護著麵前的美食,對上徐清之那雙深邃的雙眼,狗腿地說:“你等等,我吃完早餐,迴去馬上找給你。”


    看見徐清之的視線從保溫瓶挪開以後,何文棟才鬆一口氣。


    什麽叫拿人手軟,吃人嘴軟?


    他現在就是了。


    s市。


    聞初見早上運動完,迴家洗完澡就睡了個迴籠覺。剛醒來,有著21世紀年輕人的特殊技能——閉眼摸手機,搗弄了半會才摸到冷冰冰的手機,點開一看,一眼就從眾多的消息當中找到徐清之。


    他發了兩張圖片,分別是《孟薑女》的五線譜以及歌詞,另外還附言:【記得好好完成作業。】


    聞初見:“......”


    一醒來就看到作業,真想要直接睡迴去。


    想是那麽想,卻不能那麽做。


    她也睡得差不多了,起來重新洗漱一遍,剛走出浴室,就碰上迎麵走來的聞修賢。


    他比聞初見小七歲,身高卻和她差不多。仔細地觀察,可以發現聞修賢和聞初見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眉眼,像得很。


    過道很窄,兩人要順利通過不可避免有身體上的碰撞。聞初見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聞修賢則不是如此,大搖大擺地走進浴室,用力關上門把離門外隻有一尺的聞初見嚇了一跳。


    她皺起眉頭迴頭盯著浴室那扇門。


    她並不是認為寵溺孩子有錯,但是像這樣過分寵溺分明就是有問題的。她這個弟弟現在就這麽橫,如果說他們是大富人家可能還勉強在社會上打滾,可他偏偏出生在他們普通人家的家庭裏,說不定以後出來社會混不下去,當啃老一族。


    當然,她這些想法沒有跟她的家人說過,也沒有必要。


    聞初見收迴視線,轉身迴房研究那份作業。


    這幾日,她過得十分規律。早晨慢跑三千米,吃完早餐迴來喝蜂蜜水、洗澡、補覺,後麵的時間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間裏研究那首歌。


    最初,她學著之前錄音那樣,一邊聽一邊做筆記,那張打印出來的歌詞紙被她注釋得密密麻麻。她試著唱了一遍,迴頭聽錄音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存在一個大問題——她在模仿夏明,無論是停頓、語調,還是感情,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模仿,不是翻唱,而且完全不符合徐清之唱出自己風格的要求。


    後來,她花了一天時間去忘記所有屬於夏明的唱法,連歌詞紙都重新打印一遍。


    那天,為了讓自己不要惦記著前幾天的筆記,她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


    連載漫畫?畫!


    約稿子?約!


    廣播劇海報?接!


    第二天,她覺得自己把腦內存清理幹淨以後,開始重新投入研究當中。為了更好地理解,她沒有局限在歌詞所表達的意境當中,而是重新看了一遍原文,把故事的來龍去脈了解得清清楚楚。


    這迴,她沒有打開伴奏,而是拿出吉他。這把吉他不是之前比賽用的那把,這是她第一把吉他,雖然有點舊,但是音色還是可以的。


    當她正想要上網找五線譜的時候,想起徐清之發來的第一張圖片——當時,她覺得五線譜沒什麽用就隻打印了歌詞。現在她恍然大悟,明白當初為什麽徐清之會給她發一份五線譜。


    簡直就是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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