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精神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啊。”


    “我也發現了……”


    艾爾莎和艾妮特絲兩女間暗中交流,彼此對了視線。


    因為過於接近複仇目標,希爾難免有些心急了。


    就好像現實中期待周末的一周前六天中,最難熬的日子反而是周五周六,越是接近目標越容易心急,這是大部分人類的通病。


    “主人你想聽個笑話嗎?很好笑的哦。”艾妮特絲笑吟吟地摟住了希爾手臂,刻意用胸部蹭了蹭。


    雖然胸部如平坦的石地板,還把希爾胳膊磕的慌……


    不過希爾心神也不在這上麵,隨口應好。


    “從前啊,有個血族,結果……噗,哈哈……”講到一半,艾妮特絲就笑出聲來,捂著嘴斷斷續續講完。“結果,他……暈血……哈哈,暈血的血族,自己把自己活活餓死了。”


    艾妮特絲雖然笑的十分開心,但希爾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波動,艾妮特絲不由嬌嗔道。


    “這麽好笑的笑話主人你都不笑,你有認真聽嗎?”


    “我聽了。”希爾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前方,“但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


    原本還想反駁的艾妮特絲,看到希爾凝重的表情不像在說笑,不由閉上嘴,聽希爾是如何解釋。


    “暈血是先天的,這個血族沒有能力去改變,這難道是他的錯嗎?”希爾反問道,“血族暈血,這本身就是命運的玩笑。”


    “不過是個笑話……”艾妮特絲訕訕道。


    “笑話嗎?不,這是個弱者的故事。”希爾聲音驟然高昂起來,“因為暈血就餓死?這本身就是對命運的屈從!改變不了先天條件,但他可以改變自己!”


    “眼睛看到血就會暈?那就閉上眼睛。”


    “鼻子聞到血會暈?那就堵住鼻子!”


    “如果是味覺嚐到血就會暈,那就在暈後讓別人強行灌進去!”


    隨著希爾聲音的提高,周圍來往的路人都停下腳步,將視線投在希爾身上。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個奇怪的年輕人突然在大街上發神經,擾亂公共秩序……


    隻有艾妮特絲和艾爾莎用不一樣的眼神靜靜看著希爾,目光中帶著……同情?


    艾爾莎也走在複仇路上,被仇恨折磨數年來不曾有一日安寧,雖然希爾的情況比艾爾莎更極端,但艾爾莎還是能想象那種更痛苦數倍的狀態……


    艾妮特絲閱人無數人生經驗豐富,可以清楚知道希爾現在精神是怎樣一種狀態。


    希爾一直以來對自己逼得很狠,走在複仇路上沒有一刻放鬆過。


    遭遇葉落秋霜,抵達艾法利亞,返迴金城,重返艾法利亞又前往獅心領,接著又返迴金城……


    這些日子,希爾沒有一天放鬆過,他改造為冰龍改造人,尋到了複仇盟友艾爾莎,又收複了金城之主艾妮特絲,獲得了獅心領的友誼,又前往極寒之地得到雪精靈……


    但,做了這麽多,希爾卻並不滿足,因為他的敵人也在不斷增加,而且還更加強大……


    艾法利亞學院中,希爾被染血斬狂擊倒在地,動彈不得,多虧了悠悠我心救下……


    無論是出於這次經曆,還是對艾爾莎的承諾,希爾都已決意要殺死染血斬狂,隻要自己在完成複仇後還活著……但,希爾其實並不明白,自己要殺死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之後來到金城,希爾又殺死了高級血族萊因哈特,擊敗了血族親王貝朵莉法的影子,被這位親王記在心上,待到其沉睡蘇醒,必然會來尋找希爾……


    還有在雪蹄城,與侍女的戰鬥……麵對無法殺死的敵人,還有那強橫的實力,希爾複仇成功的希望著實迷茫……


    以及那恐怖的七神教,無差別洗腦將所有入城者變為傀儡,這種手段簡直喪盡天良……


    一路走來,希爾遇見了各種各樣的力量,而且各個還都比自己更強大……希爾現在已經兩天才睡三個小時,白天忙碌一天後,晚上鍛煉熟悉體內能量,磨練戰鬥技巧。


    希爾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不停努力,逼得自己不斷進步。


    希爾就好像一根繃緊的弦,沒有分秒放鬆過。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放鬆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停下腳步,他隻知道以最快腳步向著複仇前進。


    至於複仇成功後的事,希爾更沒想過。


    其實這種狀態對於艾妮特絲和艾爾莎來說是件好事,她們的目的都是趁希爾複仇成功後那段時間的空虛期,俘獲希爾,此刻希爾神經繃得越緊,未來空虛期就越迷茫,越容易陷入溫柔鄉。


    但,兩女都不想看到希爾這樣。


    她們對於希爾不是單純的利用目的……長久相伴,男女間的感情或許已經積累。


    隻是希爾太過遲鈍,加上從沒想過這方麵的事……不然開個後宮也有希望。


    艾妮特絲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摟著希爾臂膀,陪著他行走在黑鐵城的大街上。


    艾爾莎也快步上前,不甘示弱地摟著希爾另外隻手臂,也一起走著。


    至於周圍詫異的路人目光,三人沒有任何人在乎,也不需要在乎。


    隻是希爾卻感覺有些奇怪,這兩人怎麽了?這是要把自己架著走?


    不過希爾到底沒有蠢到那麽不識風趣,說出那樣的白癡話……


    此刻,一切盡在無言中。


    “大長老!金城來人向著北門方向前去了!”


    矮人大長老有下令屬下時刻監視希爾三人的動向,雖然嘴上自信希爾他們必然會迴來,但在這等關係矮人全族存亡的大事上不能有絲毫疏忽,下令密切監視三人動向,一旦有離開黑鐵城的跡象要馬上迴報。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矮人大長老麵色變了數變,強作鎮定道。


    “他們也許隻是到那裏逛逛……”


    “大長老!”底下匯報矮人痛心疾首地喊了一聲,他想要大長老別再有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我心中有數!”大長老語氣強硬,不過隨即又軟了下來,“通知一下門衛,如果那三人真要離開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攔住……到時候,我們就…就…”接下來的話大長老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就什麽?難不成真要搬去金城與血族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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