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哪位師弟提前告訴陸清梧了?陸清梧看上去十分高冷一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的確讓許多人不敢靠近他。但虹光宗想要討好他的人何其多,提前告知一兩句也很正常。


    沈心菱在心下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她也知道這個理由解釋不清的地方還有很多。陸清梧在村間小道行走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對整個村莊的道路了然於胸一般,這條路甚至比之前村長帶領他們走的那條路更近。


    陸清梧不在意沈心菱的猜測,哪怕她猜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陸清梧此時擁有一個神君的精神力。雖說受限於身體隻能動用極其微小的一點,也足以打破金丹期的桎梏,觀察整個村莊實在是輕而易舉。陸清梧自然而然的在所有路之中選擇了最短的那一條,路是不是寬敞,周邊有沒有太過破舊的建築物,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沈心菱的身體下一刻仿佛失去了重量,漂浮起來,在空中召出的飛舟恰好出現在她的腳下。“張師弟,你們帶著師弟師妹們上來。”


    剛剛招收的弟子們還未入仙途,看到這傳說之中的‘仙人景象’,有不少神色之間出現了豔羨和激動。豔羨的是沈心菱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力量飛起,激動的是他們也即將體驗飛翔的感覺,雖然是依靠外力和真正的修者無法相提並論,也讓他們激動不已。


    沈心菱將他們的神色收入眼底,視線在那些神色沒有變化的弟子身上停留,暗暗記下他們的特征。看到明景輝也在其中,她視線之中明顯帶著欣慰。


    通過宗門測試隻是進入虹光宗的第一步,之後的測試無處不在。隻是一個小的術法展示,便能看出幾分這些少男少女們的心性。修真一道,天資很重要也是最為基本的一項,心性的重要程度比起天資來隻強不弱。沒有天資心性絕佳的弟子出人投地的不是沒有,天資出眾心性薄弱最後也隻能泯然於眾。


    虹光宗的弟子們遵循沈心菱的吩咐將新入門的弟子帶上飛舟,他們的速度很快,絲毫沒有顧忌被他們攜帶的人沒有任何修為。冷厲的風吹在麵上,產生強烈的痛感,上了飛舟的新弟子們一個個衣衫淩~亂明顯有幾分狼狽。一個從未吃過苦的少女,更是緊緊的抓~住身邊人的衣衫,眼淚盈滿了眼眶。


    也有表現的異常出眾的,明景輝便是最為耀眼的一個,被徒然拎起帶上飛舟,他麵上沒有半分驚慌。上了飛舟之後,他甚至不緊不慢整理了一番自己淩~亂的衣襟與散亂的發絲。


    “修煉一途,必然要經曆萬般磨難,數重雷劫考驗。連這點苦都受不得,縱然踏上仙路也不會長遠。如若有人心生悔意,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可以送你們下去。”沈心菱的聲音依舊溫軟,聽在新的弟子們耳中卻是異常殘酷。但沒有人願意從飛舟上走下去,修者漫長的壽命和翻手雲覆手雨的力量,讓人無法舍棄。


    有些人低頭看著腳尖,宛如鷓鴣,像是巴不得其他人看不到自己,也有人在短暫的幾分鍾之內發生了改變。剛剛哭泣的少女已經收起了眼淚,麵上甚至帶上了幾分堅毅的神色。這番轉變,讓不少虹光宗的弟子注意到了,心下暗自點頭。這番轉變前後,少女的命運便出現了轉折。


    虹光宗內也有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之分,內門弟子之中還有身份更高的親傳弟子。這其中的分別除了看天分之外,便是天性。宗門之內對這些弟子天性的了解借鑒的是沈心菱等人身上的記憶水晶,眼前的一切都會被收錄其中。


    似是為了給弟子們思考的時間,沈心菱沒有繼續講話,其他人也不曾開口,飛舟內的氣氛有幾分凝滯。


    明景輝麵色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變化,也不在意自己的表現是否會讓身邊的人嫉恨。他與豐和村的這些少男少女們關係本就十分惡劣,多一份嫉恨與之前也不會有太大區別。在一眾新弟子之中,他顯得格外出彩,也格外的格格不入。


    此時其他剛剛進入虹光宗的人視線都落在沈心菱身上,明景輝卻看向了坐在軟椅上的陸清梧。陸清梧是隨著他們一起上飛舟的,上飛舟之後靠坐在飛舟上早就準備好的座椅上麵。他們被帶上飛舟的速度太快,隨後又被沈心菱說出的話占據了心神,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明景輝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他,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首先觀察一番是明景輝的本能。眼前人出色的外貌和此時的姿態都無法讓人輕易忽略。他在所有人之前落座,足以說明這飛舟上的所有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並不是開口說話的女子而是這個不發一言的男人。


    陸清梧察覺到明景輝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抬眼迴望了過去。他的神態是虹光宗眾人熟悉麵無表情,眼眸中也和往常一樣古井無波。


    幾乎在視線相對的下一刻,明景輝便收迴了視線,握在身側的手不由的一緊。


    明景輝聽過不少‘仙人’的故事,也在沈心菱他們身上看到了作為修者的高姿態。但是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了解到修者的高傲。他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第3章


    沈心菱始終留了幾分心神在明景輝身上,兩人的對視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陸清梧的冷漠從他的視線之中最能體現出來,沈心菱與他算的上熟悉,也會盡可能避免的與他太長時間對視。明景輝第一次見到陸清梧,下意識的規避陸清梧的視線再正常不過。


    在沈心菱眼中,這樣的逃避算不得怯懦,反而是識時務。明景輝收緊手掌,讓沈心菱的眼眸深處染上了兩分笑意。在身處弱勢的時候會覺得羞恥,足以證明這人不安於現狀有強者之心。結合明景輝之前的表現,沈心菱越發覺得明景輝不比陸清梧差,天資上還要更勝一籌。


    如果她願意,明景輝的優勢還能夠進一步擴大。沈心菱想到這裏,麵上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在,連忙將剛剛出現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她的確對明景輝有幾分好感,卻遠沒到那樣的程度。如今她頂多在其他地方幫上一把,譬如眼前這種情況,她能夠分散明景輝的注意力,讓他從負麵情緒之中抽離。


    沈心菱開口打破了飛船上的沉寂。“看來沒有人想要離開。既然選擇了留下,便要有迎難之上、不畏雷霆的決心。”


    明景輝聽到沈心菱的聲音,和其他新入門的弟子一樣抬頭看向她。明景輝剛剛步入仙途,錯過了沈心菱的話,有可能錯過一個與修真界有關的重要信息。與之相比,其他事就顯得無關緊要。


    沈心菱見明景輝調整好了情緒,之前緊握的手掌也已經鬆開,她麵上帶上了幾分和煦的笑意。本就姣好的麵容,更是奪目異常。“作為你們的引路人,我也希望你們在修行之路上能夠走的遠一些。”


    此時的沈心菱沒有之前那般嚴厲,新入門的弟子對她的畏懼不由的消散了幾分。


    “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們失望。”沈心菱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的看了明景輝一眼。


    “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有人忍不住的開口迴應她,想要博得好感。


    沈心菱最為看中的明景輝並沒有開口,她卻已經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衝著弟子們點了點頭,唇邊的笑容更加燦爛。“我們立刻前往宗門。”


    距離沈心菱最近的張師弟聽到她的吩咐走到飛舟的控製台前,將靈石一顆顆的放入其中。從控製台中疾射·出一束足有兩米高的靈力光束,光芒向四周散落,形成了一個保護飛舟的結界。靜止不動的飛舟繼續上升到高聳的楊樹都無法觸及的位置,以普通人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駛向虹光宗。


    沈心菱帶著其他人坐在早就準備好的座椅上,主動開口與身邊的人交談。新入門的弟子明顯也隨意了不少不再那般拘束,開始有人忍不住詢問周圍的虹光宗弟子一些與修真界有關的事。他們好奇的多數是一些常識性的問題,虹光宗弟子們沒必要隱瞞。有一就有二,寂靜的飛舟喧鬧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是有幾分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飛舟劇烈搖晃起來。新入門的弟子頓時東倒西歪,其他人雖說被這場意外弄得措手不及顧不得身邊人,卻也及時運起了靈力站穩了身形並不顯狼狽。


    “降落。”陸清梧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在飛舟震動的下一刻便開口吩咐。


    沈心菱阻止了張師弟降落飛舟,“師兄?可是遇到了強敵?不如我與師兄前去迎敵,先讓張師弟他們離開!”


    “結界再承受一次同等強度的攻擊就會破碎,你們無需插手,帶他們遠離戰場,盡量分散。”陸清梧話音剛落,飛舟上的人聽到了一聲劍鳴,剛剛還在飛舟上的人已經消失。


    “沈師姐,陸師兄怕是擋不了多久。”張師弟看向沈心菱,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


    飛舟的結界可以擋住金丹期以下所有的攻擊,金丹期的攻擊便隻能擋住寥寥幾次。理論上可承受金丹初級五次攻擊,金丹中期三次,金丹末期第二次結界必然會破。這次麵對的敵人,很可能是金丹末期就算不是也相差不遠。


    陸清梧如今隻有金丹初期,就算是戰鬥力最為強悍的劍修越一小階戰鬥已經非常難得,與高出他本人兩階的人交手,勝算實在太小。其他人連金丹期都沒有踏入根本幫不上什麽忙,貿然加入這場戰鬥隻會讓陸清梧束手束腳。


    沈心菱就算再看不慣陸清梧,也不得不承認陸清梧的吩咐是最恰當的。陸清梧與敵人的修為相差兩個等級,並不能保證完全攔住他。敵人在與陸清梧戰鬥的時候,或許就能騰出手來給飛舟第二擊。


    金丹末期強者的第二擊足以破掉飛舟的結界,結界破碎造成的靈力波動就足以讓連築基期都不是的普通人重傷,運氣差點可能會直接身亡。降落後四散逃離,總能保住一些人,至少不會被全滅。


    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招收弟子,若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不會放棄新入門的弟子。更何況,她還有不得不堅持的理由。沈心菱咬了咬牙,“張師弟控製飛舟降落,其他師弟先帶著新入門的弟子們下飛舟,盡量分散離開。”


    沈心菱說著越過了距離她最近的新入門弟子,拉住明景輝的胳膊。話音落下,她已經率先下了飛舟。


    張師弟連忙操控著飛舟在距離戰場稍遠的地方降落,其他虹光宗弟子帶著新入門的弟子四散下了飛舟。


    明景輝沒有向其他新弟子那般慌亂,他在落地之後還看向不遠處的戰場。金丹期的修者速度都很快,以他的眼光隻能看清一團紅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不過有一點他們看得清楚,這兩道光芒都越來越靠近他們,足以證明陸師兄的弱勢。


    他想到那個男人剛剛下命令時的表情,依舊是冷漠得像是對任何人都不在意的模樣,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擋在了最前麵。明景輝腦海中浮現出了對視時那雙眼睛,心情有幾分複雜。


    沈心菱見明景輝一直盯著交戰的兩人,隻當他和其他人一樣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有些擔憂。無論是什麽性格的人,在麵對生死危機的時候都不可能古井無波。


    “你們不要太過擔心。在出任務之前,師尊便囑咐過我們,最近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邪修的痕跡。師兄他向來隻接受曆練任務,這次聽聞邪修猖獗,這才與我們同行。師兄早就有了準備,不會有什麽問題。”沈心菱用了傳音之術,安撫其他人。她在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觀察周圍,帶著明景輝盡量的遠離戰場。


    陸清梧也‘聽到’了沈心菱的話,沈心菱傳訊的時候並沒有忽略他。他們出任務之前,沈心菱的師尊也就是陸清梧的父親陸鴻遠的確說過最近邪修猖獗,傷了不少修者。不過,陸鴻遠隻是用這個理由讓陸清梧以保護的名義和沈心菱一起出任務培養培養感情,沒想到會一句成讖,自然也就沒什麽準備之說。


    陸清梧側身閃避過敵人的攻擊,紅色的霧氣之中夾雜著血液的腥臭隱約還能聽到幾聲嘶吼,那聲音不僅刺耳對精神力也有幾分影響。陸清梧可以無視針對精神的攻擊,又有著足夠的戰鬥經驗,可以躲避傷害。在他眼中,麵前的敵人的確對他沒什麽威脅。


    同樣的敵人,劇情中的‘陸清梧’竭盡全力也沒討到好處,最後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沈心菱對‘陸清梧’的實力很了解,不會猜測不到這個結果。陸清梧倒也能猜測到沈心菱此時的想法,她言語間對陸清梧那麽信任,陸清梧自然應全力以赴的擋住邪修,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陸清梧天資卓越是這一代的大師兄又是掌門之子,他身上的丹藥、法寶的確不少,但兩者若是差距太大,不是丹藥和法寶可以彌補的。如果隻是拖延時間,這些東西足以讓他堅持到眾人逃離。


    陸清梧不喜歡被人算計。他隨手捏了一個法訣,飛劍從遠處飛來,行到中途卻突然側行。邪修一時不察隻得在飛劍快到眼前時突然躲避,卻還是被飛劍刺穿了肩膀。邪修不由的驚起了一頭冷汗,若非他躲得及時,這飛劍刺穿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脖頸。


    邪修凝重的看著陸清梧,對麵的人連衣衫都不曾淩·亂,反倒是他實在狼狽的可以,雖然身上沒有多少外傷,體內卻已經到處是劍氣肆虐。這一次生死危機,讓他更為清醒的看清了戰局。


    邪修咬了咬牙,手中憑空出現了四麵旗子,黑色的霧氣頓時將陸清梧吞沒。迴想陸清梧之前戰鬥的表現,對他的神識強度不敢小覷,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拋了兩件靈器進入黑霧之中。


    聽著爆炸聲,他著實有些肉疼。四方鬼陣是他精心煉製的法器,最大的作用是讓神誌迷失,用來當困陣使用當真的小材大用。靈器在陣中爆炸,這四方鬼陣就算沒有徹底損壞也會出現損傷。爆炸的靈器雖然都是他搶來的,但隻要找機會轉手能換取不少靈石。這樣當做一次性物品使用,實在是太浪費。


    他原本以為這次行動會萬無一失,誰想到會碰到一個金丹初期的怪物,讓他損失慘重。邪修沒想過陸清梧還活著這個可能,被四方鬼陣困住,又在陣中直麵兩件靈器的爆炸,現在隻怕已經成為了一灘碎肉。解決了陸清梧這個攔路虎,邪修徑直奔著沈心菱、明景輝逃亡的方向追過去。


    陸清梧從距離黑霧有八、九米遠的地方走出來,向著邪修離開的方向追過去。最開始還能看到邪修的影子,很快連影子都看不到。金丹期初期的速度是無法追上金丹末期的,這很正常。


    第4章


    修者飛劍的速度比飛舟還要快上一線,但消耗的靈力十分龐大。飛劍上帶著一個普通人需要用靈力撐起結界做防護的時候,靈力的消耗更是會成幾何倍增長。出竅期以下的修者不會考慮用飛劍趕路,更不可能帶著普通人趕路。


    跑路的時候飛劍就要比飛舟方便多了,不僅速度快,而且目標小,調轉方向的時候也更加靈便。


    沈心菱用飛劍帶著明景輝逃離,期間她調整了幾次方向,確保邪修不可能憑借當時逃離的方向找到他們。操控著飛劍盡可能的往距離戰場更遠的方向飛,直到她的靈力無以為繼這才找了個隱秘的地方降落。


    “應該安全了。”沈心菱吞下了幾顆補充靈力的丹藥,迴頭看了一眼戰場的方向。除了正在牽製邪修的陸清梧之外她修為最高,用飛劍趕路的速度或許不是最快的一個,堅持的時間也絕對最長。他們距離邪修自然也就最遠,與其他人相比肯定更加安全。


    “多謝沈師姐。”沈心菱帶著他離開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這救命之恩雖然有些注水,一句謝意還是當的起的。明景輝道謝之後向後退了一步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但是卻受到了阻力。明景輝低頭看向沈心菱抓著他手臂的手。


    沈心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自己手掌緊握著明景輝手臂。連忙鬆開了自己的手掌,耳根不由泛紅,心下也有幾分羞惱。


    沈心菱平時裏接觸的男子不少,修者比鬥之類難免會與男子出現些許碰觸。往常總是沈心菱主動與男子拉開距離,如今她卻成了被主動拉開距離的那一個,心中有不小落差。


    明景輝並沒有多想。雖然普通人素來有‘男女三歲不同席’之說,但修者向來比常人要活的肆意,男女之間沒有那麽苛刻的規矩。他讓沈心菱鬆手,也隻不過是因為他素來不喜歡和人太過親近。


    沈心菱在飛舟上抓·住他帶他離開飛舟是為了救他性命,飛劍上沈心菱抓·住他的手臂在出現意外的時候也可以第一時間顧忌到他,這樣攸關性命的時候明景輝不可能拒絕。現在暫時安全,他們無需太過親近。


    沈心菱見明景輝麵色如常,她的羞惱不由的便消散了幾分。換一個角度考慮,明景輝不會隨便與女子太過親近也是好事。如果他已經沾了,她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保護他。


    沈心菱身在虹光宗下山的機會並不算多,但她也知道普通人向來成親較早,尤其是男子十四五歲便有女子通房的不在少數。


    大多數仙門招收弟子都是有最低年齡限製,虹光宗五年招收一次弟子,招收弟子年齡在15歲以上。若是太小骨骼和經脈都沒有發育完善,並不適合修煉虹光宗功法。更何況築基後樣貌便很難再發生變化,直到壽命將盡才會出現明顯的歲月痕跡,哪怕提前修行也少有人提前築基。修者隻要天賦足夠多數會選擇在二十歲左右築基,五年多的時間足以讓天賦足夠的修者修煉到築基期。


    明景輝現在已經18歲,他所在的豐和村在虹光宗轄區之內。虹光宗的功法並沒有要固精守陽一說,弟子們入門之前並沒有這方麵的限製。他若有心,身邊有幾位紅顏知己在正常不過。


    沈心菱的羞惱完全散去,看向明景輝的視線甚至帶著兩分讚賞。


    “先坐下休息,我聯係其他人。”沈心菱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鋪上錦帕,這才小心的收攏衣衫坐在錦帕上。


    “嗯。”明景輝找了一塊距離沈心菱不遠不近的石頭,隨手擦拭後便直接坐下。


    沈心菱先用了一個虹光宗特有的訊號,隨後用傳訊符聯係其他弟子,確定了其他弟子與他們的距離。“在這裏等上一炷香的時間,我們便繼續前往宗門。”


    沈心菱逃跑的時候並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她轉換了幾次路線,與他們之前飛舟前行的路線雖然距離甚遠,卻也能到達虹光宗,隻是繞了個遠路。其他人此時不知身在何方,讓弟子們來找她匯合更方便。


    “陸師兄也能及時趕來嗎?”明景輝隨口詢問了一句。


    “……”沈心菱沒有因為明景輝提及陸清梧感到不悅,陸清梧隻身一人擋住邪修為他們贏得逃離的時間,定然會讓他們記憶深刻,詢問一句救命恩人的現狀是人之常情。


    沈心菱之所以沉默,是因為她聽到這句詢問後有那麽一絲不自在。明景輝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對陸清梧的安危尚有幾分擔憂,而她不僅沒有擔憂反倒期待陸清梧出現意外。這份不自在很快便消失,畢竟陸清梧隕落她身上就會少一把枷鎖。


    她思緒翻湧,口頭上卻是很篤定的迴應,“師兄實力強悍,我們先行一步,他也能夠追上我們。”


    “嗯。”沈心菱的意思十分明顯,陸師兄很可能趕不過來。明景輝看得出來,沈心菱並沒有擔憂陸師兄的安危,從飛劍上下來確定了已經脫離危險之後,她明顯放鬆了不少。


    她當真對陸師兄那般信任,認為陸師兄真的有戰勝邪修的實力?若是如此,他們不應該等陸師兄趕過來?還是說陸師兄已經被他們舍棄?比起前一種,後一種的可能性明顯更大。


    哪怕明景輝還未踏入仙途,也能看得出來。陸師兄若是不顧忌他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明景輝微微垂下了眼簾,有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修者比邪修更加危險,他們遠沒有表麵上的那般風光霽月。


    大概是被眼前人的醜惡麵孔刺激到,他不由的‘迴憶’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被欺淩的畫麵。甚至能夠‘看到’那些人麵上猙獰的表情,清晰的感受到拳腳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疼痛?明景輝的眼眸逐漸清明,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幅飛沙走石的場景。


    “這麽快就醒了?”邪修攻擊沈心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明景輝醒過來,眼眸之中帶著明顯的意外,很快化為驚喜。“不愧是至陽之體,誅邪不入。”


    至陽之體?明景輝並不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卻知道這對他來說肯定十分重要,甚至對其他人也有重要意義。


    沈心菱聽到之後明顯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攻勢更為淩厲了幾分。


    “小丫頭你本身天賦便不錯,何必這般拚命。”邪修擋住了沈心菱一擊,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是他全勝時期,沈心菱這樣的三四下就能解決。她身上的防禦靈器雖然不錯,也扛不住金丹末期的幾次攻擊。但他現在是重傷狀態,根本無法一次調用太多靈力。若是他勉強調用靈力,身體裏來不及驅出的詭異的劍氣會讓他先一步重傷,直接讓他轉優勢為劣勢。他現在這樣吃了丹藥慢慢磨,耗費的時間是長了點,最後贏的人卻肯定是他!


    “失了至陽之體的爐鼎的確可惜,但總比丟了命強。你身上的防禦靈器的確不錯,但也堅持不了多久。”邪修倒是想著讓沈心菱主動放手,大家皆大歡喜。


    “你該死!”沈心菱平生最討厭的便是‘爐鼎’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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