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稚趕忙把電話打迴去,明野卻已經不客氣地關機了。


    “你好像炸了火.藥桶。”大黃說。


    西稚軟綿綿地說:“別瞎說,我炸的是軍.火庫。”


    ——


    明野的假期三天後批下來了,三年攢起來整整兩個月。


    他找中介在y城一個僻靜的小區租了一間短租房。


    找房時還特意叮囑中介,隻租小區環境好,隔音好帶院子的一樓。


    房子是精裝修過的,直接拎包入住。


    入住第一天明野在家裏收拾衛生,裏裏外外都消毒一邊,第二天去超市采購,買日用品和食物,第三天清晨一大早就去逛市區的貓舍。


    小白貓跟他好幾天了,想等他氣消,她鬼祟地趴在貓舍門口,見明野在看一隻藍貓。


    明野:“我住的房子是一樓,想養隻脾氣溫順的貓,最好有點腦子,別動不動撒潑罵人。”


    店員笑道:“您說話可真有意思。”


    明野站起身,把藍貓放迴去:“我再看看。”


    西稚見明野的意思是想養隻貓,氣得暗暗跺腳,不過她爪子太小,跺起來也沒有氣勢。


    明野看了一圈,說沒有看到喜歡的貓,從貓舍出來。


    西稚變成人,跑到路邊小攤前挑挑揀揀:“要份臭豆腐,不加蔥。”


    她聽到腳步聲,假裝扭過頭,微微驚訝:“明明?這麽巧?”


    明野早就知道她這幾天一直跟著,裝出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停在攤子前:“兩份臭豆腐,多加蔥。”


    西稚頭頂警鈴嗡嗡嗡響起來:“你就一個人,兩份給誰吃?”


    西稚攔住老板:“給他做一份就行。”


    明野冷淡地說:“找你男朋友去,少多管閑事。”


    西稚裝傻:“男朋友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明野這才轉頭看她,從上打量到下,從頭發到腳趾。


    西稚穿著黑色衛衣和緊身牛仔褲,那天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臉頰紅潤健康,看起來最近過得不錯,她腿細細的腰軟軟的,一副少女模樣引誘人想犯罪。


    “別碰瓷。”明野不理她,“誰是你男朋友?”


    西稚討好挽住他手臂,嬉皮笑臉:“你昨天在超市買了情侶拖鞋和情侶牙缸,我都看見了,買給誰的?”


    明野神色不變:“我交女朋友了,牙缸買給我女朋友用,臭豆腐買給我女朋友吃,我女朋友是臭傻逼你是嗎?”


    西稚指著鼻尖,厚臉皮地說:“你看我多像臭傻逼。”


    明野眼不抬眉不皺:“差得遠,傻逼至少有腦子,而你長腦子是為了囤貓糧的吧?”


    西稚擰他胳膊:“你罵誰呢?”


    明野迴掐她一把作為報複:“跟了這麽多天今天才想起找我,難受?”


    春天到了,難受是有的,西稚喘了喘:“有點。”


    “哦,可你難受關我屁事。”明野冷漠地甩開她,“找你的綠帽子去吧。”


    西稚哀怨地說:“不就罵你幾句,這麽小氣。”


    明野打定主意不理他,走迴小區進屋把自己鎖起來。


    西稚坐在他窗口的花壇邊吃臭豆腐,一直磨蹭到天黑。


    明野的廚房亮起了燈光,他在炸魚,西稚動了動鼻子,聞到花生油醇厚的香味。


    明野穿著居家服,被廚房橘黃色的頂燈照著,側臉映上溫柔的光影,像個溫柔的家庭煮夫。


    西稚一盒臭豆腐不頂飽,跑到窗前敲玻璃,她笑得純良,指了指那盤炸魚,比出一個餓的口型。


    明野看她一眼,轉身出來了。


    好吧,西稚心想,雖然不讓我進去,給我把吃的送出來也是可以的。


    明野在樓前轉了一圈,喚來一堆流浪貓。


    他蹲在貓群中間,拌貓糧喂給它們吃,西稚不要臉地湊過去:“好香啊。”


    她見明野不理她,手朝貓糧伸過去,被明野一巴掌拍迴來:“讓你吃了?”


    西稚捂著手,嘟起嘴:“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貓的?”


    明野沒什麽表情:“暗暗是我。”


    西稚:“……”


    明野喂完貓進去,西稚跟在他身後嘟嘟囔囔:“明野你怎麽是這種人,暗中偷窺?你也太惡劣了。”


    明野把門板拍在她臉上,西稚於是跑到他窗前隔著防盜網拉開窗戶,變身跳了進去,她進屋後又變迴人,跟在明野身後絮絮叨叨:“你站住,我都沒生氣,你有什麽可生氣的?”


    明野手裏鍋鏟揮了揮:“告你私闖民宅信不信?”


    西稚說:“你告呀!”


    她順說著變成一隻貓,跳到茶幾上去抓沙發皮,等著他打電話報警家裏進了一隻貓。


    明野嘴上說說,去廚房端出炸魚蔬菜和兩碗米飯,西稚跳上桌子,圍著那盤炸魚走來走去,明野看她髒兮兮的爪子在桌布上踩出好幾個小黑花,忍無可忍:“去把你的髒手洗洗。”


    西稚一個翻身,肚皮朝上,四爪騰空,裝作聽不懂躺在桌上裝死。


    明野隻得抱她去洗。


    西稚一臉愜意眯著眼睛,明野把她放在凳子上坐好,她再次跳上桌子,明野用筷子把她捅下去,她繼續跳上來。


    明野敲敲桌子:“不準上桌吃飯。”


    西稚用爪子去碰盤裏的魚,明野又一筷子敲上去:“你能不能變迴來?”


    西稚生氣了,撅個白乎乎毛絨絨屁股對著他,撈過一條魚委委屈屈趴在桌角吃,小貓的叫聲細細軟軟,聽聲音可憐極了。


    明野杠不過她:“算了,你隨便。”


    以前分明軟趴趴的一個姑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劣?


    明野吃完飯收拾好餐桌去洗澡,西稚趴在地毯上打滾,窗外野貓驟然拔高了一陣叫聲,西稚停下動作。


    浴室水聲停了,明野擦著頭出來,刻意不擦幹身上的水珠,凸著腹部漂亮的肌肉,隻下身圍了一件浴巾。


    小白貓抓著地毯的絨毛,下巴擱在地上,眼睛炯炯有神頗有深意盯著他。


    明野“忽略”她渴望的目光,進屋關上房門,西稚在屋外用爪子不停扒門。


    明野拿了本書靠在床上,點著床頭的小燈靜耳聽了一會,外麵沒動靜,他偏過頭拉開床頭櫃,裏麵放了一個小盒,是他昨天去超市付賬的時候買的。


    明野看不進書,盯著床頭的電子鬧鍾發呆,要和外麵的人比比誰先沉不住氣。


    事實證明,小貓精比他要沉不住氣得多。


    西稚終於憋不住擰開門把進來,輕手輕腳爬上床鑽進被子裏,把頭枕在明野胸口,梏住他窄瘦有力的腰。


    明野假裝看書,喉結卻在顫,他哼了一聲:“下去,我報警了。”


    西稚手指不老實,揪他的胸毛:“我給你變個魔術。”


    她翻身爬到明野身上,女孩身體柔軟,全部壓上來也沒多少重量。


    她向上蠕動,和明野臉對臉,兩隻手固定住明野的臉頰,閉上眼睛。


    她頭頂兩側的頭發微微動了動,忽然冒出兩個尖尖的耳朵。


    明野眼裏明顯詫異一下,西稚抓他手去摸,得意地說:“我成精考試成績很高,這是獎勵,我還有尾巴呢,你想看嗎?”


    貓耳朵薄薄的一片,軟綿綿地貼在掌心。


    西稚亮閃閃的眸子盯著他,揉他額頭:“我不該罵你,不該不信你,不該害你撞到頭,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明野心理防線被她柔化了,還在勉力強撐:“不是說不迴來?現在想起我了?我在你心裏其實就是一個隨時會變心,一邊交往現女友一邊勾搭前女友特殊時期的人形按.摩棒對吧?”


    女孩聲音甜膩膩的,帶著一點緊張和小委屈:“那你倒是按一個給我看看呀。”


    明野閉上眼睛裝睡,西稚把頭發拱到他唇邊,用絨耳朵去蹭他嘴唇:“你親親我耳朵吧。”


    貓精的耳朵很敏感,碰一碰就很舒服。


    明野依舊不動,西稚頭腦發熱,低聲要求交易:“你親我耳朵,我也親你。”


    明野睜開眼。


    他用手捏住女孩紅紅軟軟的嘴唇,指腹在唇麵磨,故意問:“親哪?你耳朵毛絨絨的,我吃到毛怎麽辦?”


    西稚紅臉,吐吐舌頭,拉過被子蒙住頭把自己蒙成一個球,她在床單上滾了滾,而後順著蠕動下去。


    明野唇邊帶笑,手放在她後腦,動作輕柔摸了摸,聲音性感而沙啞,故意說:“告訴你別亂來,我要報警了。”


    天上懸了一彎鐮刀月,左右四散著夜間的浮雲,晚風一吹,遮住半掛月亮的輪廓,風再一吹,又飄起來沒過全部的月亮。小區內樹影婆娑,貓在草叢間穿梭行走,唿朋引伴。


    明野抽身示意她起來,西稚跑去浴室,他從床頭櫃把東西掏出來,穿上拖鞋跟在她身後下去。


    西稚在盥洗台前漱口,滿口泡沫,明野從背後抱住她,身高剛剛好將下巴抵在她頭頂。


    西稚耳朵被含住,舒服地歪著脖子,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明野低聲問:“這幾年怎麽過的?”


    “看書學習、偶爾安排出去逛街旅行,他們對我很好,除了見不到你。”


    明野問:“春天呢?”


    西稚吐了口水:“管理局給打針,有抑製作用。”


    “抑製這些年。”明野咬她,“會反彈吧?”


    西稚搖頭:“管理局的藥沒有副作用,我出來前還特意要來一些。”


    明野問:“你用了?”


    西稚得意:“不然現在早叫了。”


    西稚嘴唇紅紅的,發現明野盯著她瞧,臉一紅:“看什麽?”


    明野將她抱上盥洗台,拿出手裏的東西給她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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