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山姥切國廣動手之前還是問了宗玨一句,宗玨無所謂地笑笑抬手做了個請隨意的姿勢,偏過頭安撫性地摸摸從剛才開始就莫名有些低沉的月讀命。


    “謝謝。”山姥切國廣難得露出了個淺笑, 垂在眼前的金色碎發被他別在耳後反手抽刀出鞘,眼神沉凝而又冷靜地看著對麵被月讀命教訓得鼻青臉腫的幾個小神,“山姥切國廣,請戰!”


    不被鏡頭盯著的刹那被壓製束縛住的兇戾狂暴之氣從他身上爆發而出, 因為暗墮從內部被刺傷的痕跡緩緩在白皙的皮膚之下顯現,隻有那雙眼睛依然平靜地不見半分波瀾, 掌中刀刃偏轉倒映著閃爍冰冷的寒芒,陰森的血腥氣於天國的土地盤旋遊蕩,將那張漂亮的麵容映襯得宛如惡鬼。


    山姥切國廣的唇角緩緩地,緩緩地挑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


    就算平時鏡頭前“山姥切國廣”演得再怎麽天衣無縫,他骨子裏依舊是那振在無盡的侮辱嘲諷之後忍無可忍,最終手刃審神者叛逃戰場曾經讓時之政府都覺得棘手的暗墮刀,被審神者踐踏得四分五裂的自尊與驕傲,他早已用鮮血重新鑄就。


    堅不可摧。


    “我可是——”他優雅地側身,腳步輕快如同在赴一場盛大的舞會,“國光的最高傑作啊!”


    刀刃再次染上鮮血,他多少還顧忌著些沒有直接取其性命,雖然宗玨覺得那種傷勢興許比直接丟了性命還要慘烈一些。


    山姥切國廣收刀迴鞘,重又恢複了那副沒什麽太多表情的樣子把兜帽帶迴去拉扯了兩下遮掩住小半麵容,歪了歪頭看著腳下微弱呻吟著的傷員,“好像有點沒收住手。”他評價道,語氣冷淡沒有半點懊悔之意。


    說實話會搞得這麽血腥宗玨都有些驚訝,他確實是知道這振暗墮的山姥切國廣一定程度上比高天原上的本體還要危險,不過畢竟是分靈也並非沒有什麽不可接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分靈降神後與嬰孩沒有太大區別,一樣的出廠設置因為不同的境遇會成長為不同的性格,當他們迴歸本靈時這樣不同的境遇會帶給本靈不同的感悟,進而增強他們的力量。


    若非某些分靈迴歸時的狀態實在太過糟糕——並不是普遍意義上的那種糟糕,痛苦與惡意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本靈們完全可以消化,而是對神明來說更加麻煩棘手的,愛欲意義上的糟糕,人類將自己對於肉體欲望的追逐附加在分靈之上,也就是早些年所謂的寢當番,的確神明從古至今都沒什麽節操可言理論上這麽點人類的愛欲糾葛影響不到他們,但要知道神明沒什麽節操也不會因此產生什麽多餘的情感,但人類的卑劣貪婪自私無恥在色欲之中暴露無遺,導致很多分靈因此被人類的黑暗麵磨滅神誌,迴歸時本靈也被迫承擔了那份過分的欲求,一個操作不當就會被人類的欲求所玷汙,當場演示一下神墮。


    據說作為重災區的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等明確對天照大禦神表示過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他就撂挑子不幹去投奔黃泉,才促使了這次時之政府整改刀劍亂舞遊戲發行過程中高天原出乎意料的工作熱情。


    多少天津神還指望著能打動哪振刀與對方結成契約呢,知不知道現在神明之間能力強大的神器有多搶手,真投奔黃泉那就一點盼頭都沒有啦。


    “這邊我來收拾。”月讀命主動承擔下了處理案發現場的職責,堀川國廣也和攝影師們“交流”完畢神色如常地走了迴來,“接下來是什麽任務呢?”他問道,就跟沒看到快流到他腳邊的鮮血一樣。


    “再往前有天國的宴會。”宗玨突然皺眉頓了一瞬,才接著道,“會有人給你們布置任務的。”


    他很自然地就把那一瞬的僵硬糊弄了過去,從衣袖裏取了兩個象征積分的牌子遞過去,“天國的酒很好喝,你們也可以嚐嚐看……天國的亡者從不會拒絕客人的到來。”


    天國在名義上也屬於黃泉的領域之一,隻是因為跟高天原實在太近才總是會有些天津神跑來折騰,別說山姥切國廣在這裏打傷了幾個末位神明,他就是在這裏跟天津彥根命懟上隻要能扛到宗玨趕來還沒死宗玨都能把人保下來還叫對方吃個大虧。


    這裏真正的住民是那些生前行善從不為惡的亡者,也是因此天國才是這般和諧幸福像是童話的模樣,他們從來不會拒絕懷著善意到來的客人,即使客人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好人周身縈繞著汙濁陰暗的氣息。


    此時白澤的漢方中藥局裏,閉門謝客的白澤和莉莉絲已經喝過一輪茶水,白澤起身換了種茶葉衝泡,順便從箱子最底下摸出一盒點心,“找到了找到了,原來是放在這裏了。”


    “是中國的點心嗎?”莉莉絲問道。


    “嗯,之前朱雀給我帶來的。”白澤把點心盒放在桌上,有條不紊地換上新的茶具衝泡新的茶葉,“會稍微有點甜,是專門配茶吃的。”


    “對了,剛才就想問你。”他把茶杯放在桌上,俯身咬下莉莉絲用叉子遞過來的蛋糕,“蛋糕裏有股很奇怪的甜味。”


    “那是冥石榴的味道哦。”莉莉絲笑道,“珀耳塞福涅之前來玩的時候送給我的,是很棒的甜味劑呢……就是人類吃了會稍微有點麻煩。”


    她說著有些苦惱地歎氣,“本來還想拿去給前幾天遇到的帥哥嚐嚐看呢。”


    能夠把珀耳塞福涅留在冥界的冥石榴可不是誰都能吃的,如莉莉絲這樣本就屬於地獄的魔女吃了倒是無所謂,人類吃了的話可是會被永遠囚禁在冥界深淵之中的。


    白澤又吃了一口蛋糕,“啊,果然是冥石榴的味道,我說怎麽有點熟悉……之前我有研究過哦。”


    雖說他的主要領域還是漢方中藥方麵,但是對於來自異國的特色材料他也是研究過的,無論是醫術還是文化都是活著的東西,一味的墨守成規故步自封隻會慢慢在曆史之中腐朽,不斷推陳出新吸收外界知識才是保持長久生命力的最好辦法。


    珍惜的藥材隨著時間流逝消亡,又有新的藥材隨著時間流逝誕生,國境打開對外開放將那些隻生長在某些特定領域的藥材引入了他的視線,視野的開闊讓更多的藥物被開發出來,更多的器械和提純方法被不斷翻新修正,雖說比不上對於女色的興趣但白澤對藥物開發還是很上心的,基本有點什麽新鮮東西都要入手試試看能不能入藥,從芬裏爾的尾巴毛到引起特洛伊戰爭的金蘋果,他甚至還跟埃及神族換過真正被拉神賜福過的聖甲蟲迴來研究,與之相比跟哈迪斯交流交流討女人歡心技巧就能帶迴一車的冥石榴真的算不上什麽太過罕見的藥材。


    “搭配得當可以做成很不錯的精力恢複劑。”白澤笑眯眯道,“單吃也是大補元氣複脈固脫的好東西,不過犬科動物誤食的話——”


    他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嗯?”莉莉絲看著白澤的臉色由白轉青,疑惑地眨眨眼,“怎麽了?”


    “喂……”白澤抽搐著嘴角猶豫著問道,“狐狸的話……也算是犬科動物吧……”


    “好像是?”莉莉絲答道,“我有聽妲己講過呢。”


    白澤默默把頭砸在了蛋糕裏。


    並且希望自己這輩子都不要起來。


    冥石榴的確是大補元氣補脾益腎跟人參一樣的大補能吊命的好東西沒錯,但是對於犬科動物來說作用就更偏向於益精補髓活血暖腎,換句話說就是強效壯陽藥一樣會將發情期提前堪比春藥的東西了。


    甚至比春藥還要可怕。


    白澤開始拚命迴憶宗玨剛才到底吃掉了多少蛋糕,以及自己當初做實驗的時候冥石榴的藥效如何。


    大概……


    自己怕是命不久矣了……


    不小心順便迴憶起千年前宗玨正是不小心喝了自己用冥石榴榨的果汁之後才突然發情但是因為野幹本就精力旺盛所以他就沒將其聯想在一起的事實,白澤吞吞口水,更加覺得前途無亮


    不不不,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一無所知被坑了的宗玨,再看情況決定要不要趕緊跑路。


    雖說他活得的確久,洪荒年代也的確大能遍地走沒點本事早死了,但也不代表他能輕而易舉毫發無損的打贏宗玨啊!


    該死的他是文係神獸!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宗玨不著痕跡地, 麵不改色地扯了扯衣襟,解開兩粒扣子輕輕唿出口氣, 把身體的重量倚靠在身後的樹上, 避過月讀命投射而來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燥熱,外加某種從身體內部蠢蠢欲動想要洶湧而上的欲望,充分說明了他並不是因為加班過度不幸病倒。


    不過除了最開始那一下猝不及防叫他差點失態之外, 倒也還不至於完全控製不住。


    真要說起來人類的發情期可是一年四季不帶斷的,也沒見哪個人類會因此耽誤正經事不是。


    又不是什麽管不住自己的小孩子。


    他甚至還能不動聲色地堅持把整場綜藝錄完,安排好後續發行渠道,又把自己發情期最危險的兩個不確定因素小狐丸和月讀命各自丟了任務叫他們忙得無暇分身——尤其是月讀命,雖然宗玨自恃掩飾得不錯但是也不敢保證完全瞞過了月讀命的耳目, 在確定能控製自己的前提下他還開了場小宴會為金箍棒送行,時間溯行軍入侵之中興高采烈打了一場玩了出反間計的小猴子在得到自家主人迴去就在靈山拉網線的承諾後開開心心地就準備收拾東西迴去。


    除了要控製自己的身體不得不大部分精力投注在身體內部導致比平時要懶散怠惰一點, 沒事就倒在那裏半夢半醒似睡非睡的假寐, 體溫也要比平日稍高一些之外,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但發情期到了後半段的時候總是難免會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所以宗玨在把手頭的事情安排妥帖不給別人增添多餘的麻煩,不確定因素也不會出現之後, 就拎著[給他添了一堆麻煩讓他加了不知道多少天班並且到現在還在鑽牛角尖自暴自棄做偶像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期一振前往黃泉。


    他需要一個不會被打擾能讓他安安心心度過接下來一段沒什麽理智可言的危險期,正好順路把一期一振丟給鬼燈——既然偶像化那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還能被藤四郎環繞的日子都拯救不了一期一振,那就隻好試試看以毒攻毒希望他擔任阿鼻地獄獄卒對前任審神者以及那些腦子裏灌滿水泥的時政高層施以刑罰的過程中想通。


    想不通也無所謂,左右阿鼻地獄因為環境問題一直都挺缺人手的, 有這麽個賣相不錯的免費勞動力想來明年擴招來應征的女性獄卒也會多一些吧。


    畢竟阿鼻地獄是出了名的環境惡劣心理壓力大,女孩子很少會考慮來這裏工作, 所以這裏以女性獄卒為主力的附屬小地獄常年人手不足,以至於前些年還鬧出過不得不用麵容清秀的男性獄卒扮女裝頂班的笑話,每年都是獄卒招聘的老大難。


    啊,亡者落入阿鼻地獄要在火海裏墜落兩千年這種事情就暫時不用跟一期一振講了,懷有希望才能更加努力的工作嘛。


    把一期一振帶來的宗玨和接手一期一振的鬼燈交換了個你知我知不可言說的眼神,叫打量周圍環境的一期一振狠狠打了個寒顫。


    “一期哥,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本來不想來卻被一子二子拉著跑來的前田藤四郎握住一期一振的手,認認真真承諾道,“你不用擔心我們。”


    “嗯嗯。”一起跑來的五虎退連連點頭,“我們,我們都會努力!”


    “我會經常來看你的。”藥研藤四郎微笑道,“我和前田很快就要去進行極化修行了,以後我們會變得很強。”


    “……我知道。”一期一振猶豫著把手放在藥研藤四郎肩膀上,半跪著慢慢把他抱進懷裏,“辛苦你了。”


    另一邊宗玨把相應的文書檔案交給鬼燈,又指了指那邊的幾振小短刀道:“你幫我把他們送迴去?”


    到了地獄他便不再強行遮掩自己的狀態,一邊說一邊抬手揉摁著眉心,洶湧而上的熱度讓他白得毫無血色的皮膚久違的顯出幾分潮紅。


    “行。”鬼燈爽快地應了下來,宗玨雖然喜歡翹班但卻不是會裝病的性格,一看這樣子他大抵也能猜到宗玨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野幹又不是幾千年發情一次的物種,隻不過平時宗玨都能很好的調整自己的狀態不至於影響正常工作,“這次怎麽這麽厲害?”


    宗玨含混笑了兩聲:“不小心吃了點冥石榴……放在蛋糕裏根本嚐不出來。”


    “嘖,又是白澤那家夥。”鬼燈了然。


    “我去……休息一下。”宗玨抬手揮了揮,從身體內部透出的紅自衣襟蔓延而上,他極燥熱樣子地把本就不怎麽嚴實的浴衣又扯開一些,趿著木屐慢吞吞地往連接黃泉各處的通道走,“阿鼻那邊地方還給我留著吧?”


    “留著的。”鬼燈利落地把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一樣的宗玨扶住,“我送你過去,省得你中途扛不住還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說著叫了兩個路過的獄卒帶那邊一期一振兄弟他們前往閻魔殿稍作休息,一邊又忍不住吐槽了兩句宗玨沒事亂吃東西跟個小孩一樣。


    “因為是在白澤那裏嘛。”宗玨放鬆了力氣專心致誌地壓製快要把他理智燒光的衝動,“他總不至於害我。”


    鬼燈不禁皺眉嘖了一聲,“那個人渣。”


    宗玨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笑起來也沒用太大力氣,氣音輕輕地在喉間一滾,帶了幾分輕佻慵懶的意味,“鬼燈啊……”他懶洋洋地笑,“你猜當年我到底知不知道,白澤放在桌上的那杯是冥石榴汁?”


    鬼燈一頓,低頭就看見宗玨挑著眼角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眼尾暈著桃花色的紅暈,宗玨隻是笑,慢吞吞地懶洋洋地笑,忽而豔紅的舌尖在淡得不見血色的唇角舔過,像是噬人心魂的惡鬼漫不經心舔走唇上沾染的血漬,要拖著人掉進深不見底的溝壑裏去一般。


    “騙你的啦。”宗玨眨眨眼,刹那間眉眼間詭譎的豔色褪去,仍是那副冷肅淺淡的模樣,“難得鬼燈也會被騙到呢。”


    他的語調仍有些飄忽,醉了一樣攬住鬼燈的肩膀笑道:“不過……也要保密哦。”


    鬼燈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拽住宗玨的衣領加快腳步一路從閻魔殿衝刺到最底層的阿鼻地獄,旁若無人地踩過滿地枯骨殘屍,踢開了阿鼻最深處的大門。


    門後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在門外的光亮照進的刹那像是被放出的野獸咆哮著向外衝去,又被無形的結界阻擋消亡。


    “辛苦啦。”宗玨搖晃著站直身子往黑暗裏一倒,抬手衝著鬼燈擺了擺,“出去記得鎖上門。”


    鬼燈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真不需要找誰過來?”


    他是沒真的見過宗玨發情是個什麽狀態,不過不喜處等地獄裏的地獄犬啦野幹啦包括貓又之類的動物發情是個什麽狀態他還是看到過幾次的,再稍微聯想一下如果是自己欲火中燒還無處發泄一連好多天——他就算對情愛沒什麽興趣也還是性別為男的健康鬼神,就能大致想象得到會有多難受了。


    “這時候還是算了。”宗玨半閉著眼歎氣,“我可不想清醒過來還得收屍。”


    就是不發情的時候野幹都能把你情我願弄成兇案現場,何況是沒有任何理智隻知道發泄的發情期,這就是為什麽野幹的發情期都是相愛相殺畫風,為了上下爭得你死我活不說滿腦子欲望的野獸一點就著經常做著做著就開始撕咬,再古早蠻荒一點的年代宗玨還看到過把發情期對象當成加餐直接吞掉的,宗玨理性地衡量了一下自己多久沒有好好發泄過以及自己現在的實力,覺得還是不要禍害無辜者比較好。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宗玨催促,又提醒道,“把門鎖好。”


    欲望得不到發泄的野幹脾氣會異常暴躁,攻擊性強烈不小心放出去見誰咬誰,雖說阿鼻地獄的亡者死了也能無限次的恢複,但這裏的獄卒可都是珍惜資源,死了一個很難再找第二個替補的。


    鬼燈把大門關緊鎖死,照耀進來的光一點點湮滅在門後,宗玨閉眼聽著鎖扣搭死的聲音放鬆了繃緊的身體,柔軟的尾巴從他的衣角探出,尾巴尖焦躁地扭動,從黑暗的最深處有看不見的陰影悄然而至,饞涎於這罕有的新鮮血食,然而在找到機會的前一秒,尾巴如鞭子將其卷起,收緊,直到那陰影無聲慘叫消亡於黑暗。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帶著難以言說的惡意與醜陋。


    這裏是黃泉的終點,一切亡者的怨念苦痛所匯聚的深淵。


    “煩死了。”宗玨喃喃道,睜開的眼睛之中再無半分人類的理性,擴散的瞳孔將眸子染成完全的黑,汗水從他皮膚之下滲出,沿著身體起伏滑落,在黑色的浴衣上洇出顏色更深的濕跡。


    “好熱……”他的聲音變得含混,獸類嘶啞的低吼在他喉間顫動,不再被強行壓製的癲狂混亂一點點吞噬僅有的理性光明,他以尖銳的犬牙撕咬著侵襲而來的惡意,身體習以為常地將一股股湧上的情欲熱潮化為無窮無盡的兇戾殺意。


    熱得無法唿吸,心髒一下一下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還殘餘的一點點理性讓他半坐著捏著尾巴尖忍耐,但他也知道那一點點理性即將在自己完全放棄抵抗的選擇之下化為烏有。


    索性在這裏,哪怕暴露出最真實最猙獰的模樣,也不會有誰看到。


    宗玨閉上眼睛放任意識的遠去,卻又被突兀的光亮驚醒。


    他困擾倦怠地睜開眼睛,看見無盡的黑暗之中,有明月高懸。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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