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如果不是」,卻偏偏編織出一個近乎圓滿的現在,喬桐猛然意識到,薛飛居然在他們的關係中無意間做了這麽多的推動。


    他把演講稿的稿紙展開,眼中滿是決絕。


    -


    周二下午第三節 課,高三年級成人禮暨百日誓師大會,正式開始。


    每個班都有固定座位,藝術班剛好在靠後的位置處,薛飛在人群裏找了半天,找到六班的位置後跟金老師說了一聲去廁所,貓著腰便鑽到六班旁邊。


    杭有道沉迷學習無法自拔,連開這種會都要帶著書來背,他看到薛飛走過來,驚了一下問:「飛哥,你咋來了?」


    「小喬同學呢?」薛飛開門見山。


    「副班好像是學生代表吧,跟老師坐一塊兒呢,你不知道?」


    薛飛:「……」還真不知道,小喬同學壓根沒跟他提過這事兒。


    他試圖伸長脖子去找喬桐的身影,結果差點被任青瞧個正著,連忙迴到自己的班級。


    大會開起來很繁瑣,也很長,但卻是高三年級少有的熱血時刻。


    今天過去以後,意味著他們離高考隻剩下兩位數的天數,也意味著他們即將離開中學的校園生活,奔向更值得期待的明天。


    對未來的憧憬、對大學生活的渴望,讓他們在這種激情澎湃的大會上鬥誌昂揚,一個個眼冒金光,血液奔騰不息,渾身充滿幹勁——


    ——當然在會後,這股幹勁是否能堅持到高考結束,還得畫個問號。


    不過就此時此刻來說,在場所有人,不論是想參加高考的,還是本就不學無術的,全部被這股慷慨激昂的氣氛感染。


    優秀班主任送上祝福後,接下來便是學生代表和家長代表。


    喬桐在第三個出場。


    為了這場誓師大會,喬桐特意換上放在衣櫥基本不穿的小西裝,頭髮被精心整理過,他站在台上,似乎是會發光一般,耀眼奪目。


    薛飛看得入了迷。


    喬桐展開演講稿,微微一笑後便開始念稿。


    其實這種時候多數應該把稿子背下,不過李奶奶說學生不必在這種東西上浪費過多時間和精力,即便如此,喬桐依然把稿子背了個七七八八,他抬起頭,試圖尋找薛飛的身影。


    「……同學們,高考是我們人生的開始,也是我們迎來的第一個轉折點,邁出這一步,你是會收穫一個黯淡無光的未來,還是會收穫一個豐富多彩的人生,沒有人會知道。但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就會得到相應的迴報,毋庸置疑。


    「我們正值青春歲月,拚搏對我們來說是生活的調味劑,也是必須付出的行動,是花就要綻放,是雄鷹就要展翅翱翔,青春的意義,不正在於此嗎?」


    「最後。」坐在第一排的李奶奶聽到這兩個稿子裏沒有的字忽然皺起眉,她給喬桐打手勢,喬桐視而不見,他明明近視,卻仿佛確定薛飛就在那個方向,一字一頓繼續說道:


    「我慶幸、也感謝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存在。」


    「謝謝大家,高考加油。」


    作者有話說:


    第51章 度蜜月


    當天晚上的晚自習過後,薛飛守在六班門前,等喬桐下課。


    喬桐雖然在成人禮的發言上擅自加了一句話,但好在沒有太出格,李奶奶對他自作主張的行為稍有不滿,可礙於任青的麵子和喬桐的成績,也沒多說什麽。


    任青總覺得喬桐話裏有話,不過他琢磨不透,隻能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頁。


    他們不清楚,但薛飛明白喬桐的意思。


    這是對他的表白。


    他的桐桐小寶借著成人禮這麽莊重的時刻,在整個高三年級、主要負責老師以及家長代表麵前,對他表白了。


    說不開心都是虛的,薛飛簡直覺得自己可以立刻飛升。


    藝術班的晚自習和普通班級不一樣,他們需要上兩節課,最後一節課才是自習,薛飛好不容易忍到第三節 課,終於沒忍住,在放學前五分鍾帶著東西偷跑出去,裝成是去上廁所的樣子。


    金老師混跡學生圈多年,自然知道薛飛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放過了他。


    下課鈴聲敲響,杭有道為了接林甜第一個沖了出來,他看到薛飛守在後門口,心裏頓時瞭然,朝班裏喊了一聲:「副班!飛哥來啦!」


    又轉過頭,對薛飛說:「飛哥,不謝。」


    薛飛挑起眉。


    杭有道前腳剛走,喬桐隨後便拎著書包走出來,他的西裝已經換下,厚厚的棉襖外還套了件實驗中學的冬季校服,脖子上鬆鬆垮垮圍著圍巾,眼鏡都沒來得及摘下。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喬桐自然而然地把包先遞給薛飛,自己收起眼鏡,整理了一下衣服。


    薛飛笑笑道:「想早點兒見你唄。」


    喬桐動作一頓,把圍巾朝上拎了拎,擋住自己下半張臉,接過書包說:「走吧,迴去了。」


    兩人肩並肩,沿著小路慢慢走。


    前後還有不少同學,男生在路上打打鬧鬧,互相交談遊戲裏新出來的英雄技能和皮膚,女生手挽手,笑嘻嘻地聊著近期的八卦,豎著的路燈燈光明亮,驅趕掉寒風中的涼意。


    「桐桐小寶。」薛飛歪頭看喬桐,發自肺腑地喃喃問道,「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喬桐沒聽清:「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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