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曼和嚴博禕還等在校車旁邊,嚴博禕幫薛飛把東西放好,正好看到薛飛和喬桐。


    「飛飛,快上車吧。」嚴博禕招招手,又對喬桐打了個招唿,視線在喬桐透著薄紅的嘴巴上轉了一圈。


    「叔叔好,阿姨好。」


    何巧曼對喬桐印象還不錯,她笑著對他點點頭,又來到薛飛身邊,幫他理了理衣領。


    「去吧。」


    自從薛飛下定決心後,何巧曼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下午採購那些該用的顏料畫具時更是好幾次跑出店鋪,迴來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幫薛飛挑選東西。


    薛飛明白何巧曼根本沒能完全放心,他不知道該怎麽擔保,也知道不管他現在說什麽,何巧曼都不可能徹底相信他,他能做的隻有在未來的時間裏慢慢證明自己。


    「媽,嚴叔,我走了。」薛飛虛虛地將瘦弱的何巧曼抱在懷裏。


    他磨蹭的有點久,車上,金老師點完名後發現薛飛還沒上車,又下了車過來找他。


    薛飛應了一聲,臨上車前又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對還沒走的喬桐道:「小喬同學,別愣著啊,快去吃飯!」


    突然被點名的喬桐驚覺何巧曼和嚴博禕的目光都掃過來,他臉上藏不住東西,頓時連耳根都紅得徹底,好在速度吃完飯迴來的江輝易恰好看到這一幕,江輝易腦筋一動,插進一腳,勾住喬桐的脖子大聲說:「飛哥,哥們兒就不送了啊,拜拜!」


    喬桐:「……」


    薛飛:「……」想把他那雙手砍下來。


    等他被金老師強行拖進校車按在座位上,校車開出學校後,薛飛還在絞盡腦汁給沈洲紮小人。


    身邊坐著的人是個男生,這人剛巧坐在窗口,親眼目睹不久前畫麵,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幾乎掛在薛飛口袋邊搖搖欲墜的東西,說道:「同學,口袋裏東西收一下,別掉了。」


    薛飛瞬間低頭。


    黑色項鍊繩乍一看有點眼熟,薛飛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送給小喬同學的東西又被他塞了迴來,結果從袋子裏將項鍊抽出來時才發現,這條跟他當初定製的並不一樣。


    同樣是用水晶膠塗在表麵的一個遊戲幣,不同的是,作為小裝飾的圓球換成了黑色,但也不是純黑色,表麵像是有些發白的小圖案,拿到眼前仔細一看,這些小圖案卻是一顆又一顆的星星。


    眼見身邊的薛飛開始控製不住地笑,那人挑起眉,問道:「定情信物?」


    「是啊。」薛飛把東西掛在脖子上,一點也不掩飾,「我男朋友送的。」


    那人瞭然。


    迴家的公交車上,何巧曼越想越不對勁,她輕輕扯了一下嚴博禕的袖子,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飛飛和他的那個同學,有點奇怪?」


    「奇怪?」嚴博禕想到喬桐下唇處微不可見的齒印,反問,「怎麽奇怪了?」


    何巧曼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他們不像是同學關係……」


    嚴博禕笑了:「那像什麽?」


    「像……」情侶兩個字在何巧曼嘴邊打了個轉,她壓下心裏的疑惑,輕鬆一笑,「也沒什麽,應該是我想多了。」


    嚴博禕看向窗外,沒說話。


    -


    薛飛走後,六班變迴原來的樣子。


    這個轉學生來的時間不長,但班上顯然已經把他納入班級一份子,分發試卷的時候都會給他留一張,後來甚至在牆上貼便利貼時也給他留了個位置。


    大家心照不宣地把喬桐那張便利貼旁邊的位置空出來。


    或許是怕這麽做太明顯,看到這一幕的唐棠特意重新排位置,將喬桐擺在最後,恰好空出右手邊單獨的一個位置,唐棠在那邊貼上一張空白便利貼,美名其曰「這樣好看一點」。


    喬桐這時候才恍惚發現似乎班上的人都知道他在跟薛飛談戀愛,而且是已經在一起很久的那種,搞得他這個當事人有點懵逼。


    杭有道分著林甜給的巧克力,說:「副班,別驚訝,飛哥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跟我們說過你和他關係不一般了。」


    喬桐:「???」還有這事兒?


    「可不是嘛。」陳奇道,「當初可把我們嚇得不輕。」


    金禾長嘆一聲:「狗糧冷冷地拍啊。」


    沈洲默默點頭。


    喬桐:「……」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也逐漸轉冷,學校裏那些樹的葉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掉落完,露出光禿禿的枝丫。


    冬天悄無聲息地來到。


    元旦前夕,正在封閉練習的薛飛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手機,給喬桐打了個電話。


    手裏那套去年四市聯考的物理試卷隻寫了一半,有些犯困的喬桐畫完受力分析圖便停了下來,認真地和薛飛通電話。薛飛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也說了很多封閉練習時候發生的事情,有些明明是很小很平常的事,他卻聽得津津有味。


    電話那頭,金老師帶著點怒氣的咆哮聲傳到喬桐耳朵裏,喬桐聽著薛飛鎮定自如的聲線,忍俊不禁地提醒道:「金老師叫你了。」


    「幻覺,都是幻覺。」薛飛說。


    金老師來到薛飛身後時就聽到這句話,臨近聯考,班上各個同學都在埋頭練習,唯獨薛飛這小子還有心思跟他借電話,他本來還覺得沒什麽,畢竟他們都是一幫孩子,總歸會想家,況且也不是他一個人借電話,沒想到薛飛一通電話愣是打了快一個小時,還說出幻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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