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自認為身子骨還算是健壯,所以當村裏秋收秋種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忙前忙後的幫忙,甚至要是村裏秋收時候要是天不好了或是趕不上交公糧的時候,那也是得下地幹活的。


    可這會兒可不是秋天那麽忙的時候,這可是冬天啊,基本上村裏人都閑的隻能躺被窩裏數羊了,她不也是閑得慌嘛,而這時候家裏又剛好買上了收音機,作為家裏最閑的胡老太,那是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一開始收音機還一直被李愛國寶貝似得供在桌子上,甚至晚上還跟個寶貝似得摟在懷裏。可胡老太一表露出對收音機的濃厚興趣之後,基本上就沒李愛國啥事兒了。


    胡老太是真的對收音機裏的內容癡迷了。不提那些新聞啥的,光是上麵的樣板戲啊,相聲啊和評書啥的,就能讓她忘我的連午飯和晚飯都不記得吃了。


    一次在孫玉秀來家裏碰到這東西之後,基本上村裏的人都知道了,李愛國家裏有一個能聽很多東西的收音機呢,然後收音機計被胡老太霸占之後,又幾乎成了村裏的公共財產了。


    每天在村十字路口曬太陽的人越來越多了。因為李愛國家正好就在村十字路口邊上,胡老太基本上一出門就到了,所以本著有好東西分享(可能也有點炫耀的心裏),胡老太如今也是雷打不動的每天都在肉肉上學之後出門曬太陽了。


    把收音機往凳子上一放,打開開關,調準信號,胡老太一天的日常就開始了。


    而這個時候也成了村裏的“集合”的時間了。大冬天的,村裏人都沒啥事兒,唯一的娛樂方式就隻剩下聽收音機這一個了,所以村裏人還閑著的都抱著板凳排排坐,即使是聽著新聞聯播,那也是津津樂道的。一時間,村裏冒出好幾個軍事專家和政治專家,以及曆史學家。


    村裏見麵時問候的語句也從“你吃了嗎”,變成“今天你聽了嗎”。一台小小的收音機,帶給李家莊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也間接刺激了村裏人想要掙錢的決心。都想著有錢了也買台收音機,至於說工業券,則是被他們給選擇性的忽略了。


    咋啦,還不準他們做做夢了。


    當然聽廣播也就成為肉肉寫完作業之後的樂趣了,即使李洪禮那麽努力的去學習,也會在閑著的時候聽上那麽一耳朵,就更不用提村裏的那群熊孩子了。


    在臘月初七那天,學校也終於放假了。而通常又有“過了臘八就是年”的說法,所以即使山東這地方沒有米熬臘八粥啥的,也都開始忙活起過年來了。


    首先就得忙著蒸饅頭了。這幾天可是要把一整個正月的饅頭給做出來,然後再做點麵魚花饅頭啥的,反正就是忙的閑不下來,就連肉肉也跟著幫忙了。


    肉肉跟著幫忙就純屬靈機一動了,她記得好像饅頭和麵的時候摻水少一點,揉的時候用力一點,把硬硬的麵團揉得軟軟的,蒸出來的比較白和好吃一些了。肉肉把這事兒跟胡老太一說,就得到了胡老太的讚同,然後就把揉麵這差事兒交給肉肉了。


    純白麵的饅頭是舍不得蒸上一鍋的,大多數都是摻著玉米麵、地瓜麵和豆麵啥的雜糧饅頭。


    有肉肉幫忙揉麵團,胡老太可是輕省了不少,然後就有更多的時間聽著收音機給肉肉做新衣裳了。家裏人的新衣裳除了肉肉的,都是趙紅袖一針一線縫出來的。一開始胡老太還意思意思的給孟修和孟老爺子做了兩身衣裳,後來混熟了之後,或者說是表明了她不嫌棄他們的意思之後,胡老太就再也沒有給他們爺倆動過針線了。


    她又不是沒有兒媳婦,幹嘛費這功夫,勞心勞力的。


    肉肉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但是為了美觀好看,胡老太也沒有跟趙紅袖似得特意把衣服做的大一點,也好來年也穿得上。胡老太就喜歡把自家大孫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迴做衣裳都是量好了尺寸,能夠讓肉肉穿的合身,甚至還不惜花費功夫給肉肉的袖子上繡上兩朵小花啥的,反正就是美得很,肉肉可喜歡了。


    要知道自家老媽也沒這個手藝,在一次被老媽給做了一件“麻袋”之後,肉肉就再也沒穿過趙紅袖做的衣服了,大概是因為奶奶怕傷眼睛吧,畢竟當時她穿上那件衣服之後,奶奶的表情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這李家莊忙活著過年,鎮上當然也不例外。


    小鎮不小,整整由八個生產大隊組成。生產大隊長的職責,除了領導隊伍進行生產之外,從一到八,權利依次遞減。所以說,鎮上權利最大,可以被稱得上是“鎮長”的人,就是第一生產大隊的隊長,夏建國了。


    這幾年鎮上沒有發生過旱災水災啥的,不提紅衛兵那檔子鬧心事兒,糧食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多,日子也是一年比一年好過。所以為了積極響應上麵領導的號召,經過鎮上幾個大隊長的商量,夏建國決定,要在大年初一、初二和初三這三天的時間裏,召集五十多個人,敲鑼打鼓的踩高蹺!


    消息一出就引起了鎮上的轟動,鎮上可是好久都沒有出過這麽熱鬧的事兒了。然後傳啊傳的,附近的幾個村都知道了。


    雖說做出了踩高蹺的決定,可是踩高蹺要經過的村和要不要進城啥的這些還沒有商量好呢,既然消息都已經傳出去了,夏建國拍板決定了,要號召周圍村的人一塊兒商量。


    消息傳到肉肉耳朵裏的時候,肉肉頓時興奮了,“奶奶,要不我也去踩高蹺吧。”踩高蹺啊,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高高的,她還從來都沒有玩過呢。


    “小孩子家家的,不準跟著湊熱鬧,”胡老太一口就給否決了,“那高蹺得有將近一米高,快到你脖子了。冰天雪地的,這要是摔上一跤可就麻煩了。”


    “可是有意思嘛,”肉肉下意識的就撒嬌,“我都還沒見過呢。”她以前也隻是聽說過,在網上見過,可從來都沒有在現實生活中活生生的見過。


    “有什麽好看的,”話是這麽說,可是聽到肉肉的話,胡老太還是下意識的心軟了,“就是一個人踩著個高棍子走路就是了,”見肉肉還是嘟著個嘴,又道,“沒準兒他們還得來咱們村走上一道兒呢,到時候你就看著了。”畢竟他們村離鎮上可不遠,也算得上是緊挨著了,要知道兩家的地還是挨一塊兒的呢。


    “可我就是想試試嘛,”肉肉向往道,“踩高蹺是不是得化個妝、穿個戲服什麽的。”以前網上可都是這樣兒的,甚至還有帶著麵具的豬八戒、孫悟空之類的呢。


    “那可不一定,”胡老太道,“上哪兒去弄那些東西去,就算是鎮上日子再好過,也不可能有那布票去做衣裳吧。”再說了,有那布票還不如發給生產隊上的人做兩身新衣裳呢。


    “是啊,”肉肉懊惱的皺眉,腦海中出現這麽一副畫麵,穿著灰撲撲大棉襖的大叔踩在細細的高蹺上,扭著腰笑得露出一口大黃牙,要是再帶上朵大紅花,那畫麵太美,她簡直都不敢想了,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那我還是不要看了。”她怕傷眼睛啊。


    “奶奶說的也不一定對,”見肉肉麵露失望,胡老□□慰道,“要是上麵也支持,從城裏那些戲班子裏頭也是能借出來的。”當然了,前提是如今那些戲班子還在,沒有被紅衛兵打家劫舍了啥的。


    “對哦,”肉肉眼睛一亮,她記得前世網上那些彩高蹺的可不就跟唱戲的似得,穿著戲服,臉上也塗著厚厚的油彩嘛,“希望鎮上的人給力啊。”能借出來啥的。


    “你還太小了,”胡老太繼續勸說道,“人家也不會要你的。”在表演之前還得集訓好幾天呢,肉肉從小都是被家裏嬌慣慣了的,怕也是吃不了那樣的苦頭。要不說肉肉還隻是個孩子,還真當踩高蹺隻是好玩呢,人家幕後吃的那些苦頭,可一點都不必唱戲的少呢。


    “知道了。”肉肉囁囁的點頭應道。都是年紀太小惹的禍,啥時候她才能長大呢。


    最後從鎮上傳來的消息確定了踩高蹺的具體路程,途經五個村,從鎮中心的那塊兒大石牌坊開始,到柳樹村的村中心結束。原本計劃著還想道城裏去一趟來著,可是考慮到拖拉機拉著好幾十個人道城裏也是要燒油的,就取消了到城裏也轉一圈的活動。


    因為踩高蹺也是個體力活兒,所以鎮上還決定中午管一頓白麵饅頭,算是給踩高蹺人的獎勵了。


    當然這消息一出,原本還處在觀望態度的一些人立馬就沸騰了。管一頓白麵饅頭呢,合著得值好幾毛錢了。就算是他們不吃,拿迴來留著一家人過年或者走親戚啥的也是好的。


    鎮上的人踴躍報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五十個名額占滿了。聽說因為為了這件事兒,鎮上的人還差點打起來。


    果然白麵饅頭的誘惑力夠大啊。


    不過這些都不關李愛國的事兒,因為如今他正和大隊長商量著要進城去借戲服呢。


    原本這些事兒跟李愛國是沒啥關係的,可家裏有一個想看踩高蹺的閨女,又有一個想要滿足孫女願望的老娘,所以李愛國硬著頭皮就跟人家提意見了。


    “要不咱們跟那些唱戲的學學,也化化妝穿點衣服啥的?!”


    這就是李愛國的原話,然後也受到了夏建國的重視。


    夏建國是這麽想的,這可是他們鎮上第一次辦這麽熱鬧的活動,可得好好的辦妥當了,因為搞不好以後他們每年都要來這麽一次,也能弄成個習俗啥的,這可就熱鬧了。李愛國這提議一說,夏建國就意識到了,踩高蹺當天人們穿的衣服可能不夠好啊。畢竟鎮上人的生活水平條件有限,上哪兒去買來那種光鮮亮麗能讓人眼前一亮的衣裳呢。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李愛國的提議不就現成的嘛。


    於是鎮上的人一商量,讚同李愛國的提議,然後李愛國就被趕鴨子上架,跟著夏建國進城借衣裳去了。


    好在這兩人家裏都是有自行車的,往後座上放一根繩子用來綁衣裳,這兩人騎上自行車就出發了。


    路上夏建國跟李愛國閑話道:“如今你們村裏那個袁洪米也是發達了,正正經經的城裏人,兒子也是城裏戶口,可比咱們這些鄉下人強多了。”


    “可不是,”李愛國隨口接了一句,“人家有本事,又能狠得下心來,咱們可比不上。”


    “也對,”夏建國點頭,“以後人家子子孫孫都是城市戶口,和咱們就真的不一樣了。”說完這話,小心翼翼的觀察李愛國的反應。


    李愛國能有啥反應啊,反正袁洪米隻要不來禍害他們就行了,別的他還真不在意。就算是袁洪米明天就要當國家主席了,隻要他不犯事兒,他能拿他咋滴?!


    所以李愛國的反應就是,按照以前老師教的,嘴角勾起十五度,微微一笑不露齒,標準的古代貴公子式含蓄笑法。


    夏建國倒是懵了,這笑是個啥意思啊,難道李愛國猜到他的心思了。


    其實今天他說這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李愛國主動提出把袁洪米的事兒給解決了。袁洪米這事兒還真有有些棘手,萬一他在城裏要是出了啥事兒,他們也是要受上麵牽連的。


    尤其是他跟李愛國可不一樣,村裏都是他說了算,在鎮上他也隻是權利比其他的生產隊長大一點罷了,他們都緊緊的盯著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呢。畢竟能夠進城開會的,整個鎮上就他一個人呢。這真要是出了事兒,多少人得想著把他給拉下來就不用說了,明擺著呢。


    所以他對袁洪米這事兒很上心也就說得過去了,他才不是關心袁洪米日子過的咋樣兒呢,隻是為了讓李愛國不甘心,想著法兒把袁洪米弄下來罷了。畢竟李愛國雖說隻是個小村的生產隊長,可他的關係比他可是強多了。


    袁洪米來李家莊鬧這件事兒,不僅是在整個小鎮上傳遍了,就連城裏的領導也是高度關注。就跟李愛國認為的一樣,想動李家莊的人和不想動李家莊的人分成了兩個陣營,兩廂顧忌,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李家莊就這麽被閑置下了。


    如今有人觸了李家莊的眉頭,而他的上級領導就是站了不動李家莊那邊的,就給他提醒了,讓他多關照著點李家莊。而他覺得吧,隻要李愛國那一家子下定了決心,扳倒袁洪米跟玩兒似得,也就不用他整天提心吊膽的啦。


    “你真的不羨慕袁洪米,”夏建國試探著問道,“而且袁洪米能有如今的日子,可還都是你捧出來的。”他可是知道,當初袁洪米立功事件裏頭可是有李愛國的手筆的。


    “有啥好羨慕的,”李愛國撇嘴,“將來我那三個孩子都是城市戶口。”至於他,那就無所謂了,當初他可是為了老娘就能不進城,不要上麵分配的工作和城市戶口的。如今這這些,他還真是沒啥好羨慕的,他敢肯定,袁洪米絕對沒有他們家日子過得好。


    “那就好。”夏建國訕訕的閉上嘴,不出聲了。


    他倒是忘了這一茬了,李愛國家的三個孩子都出息的不錯,又有著一層紅色家庭的背景,八成就跟李愛國說的不差,將來都得是個城市戶口。


    不過,合著他如臨大敵似得警惕著一顆小心髒,人家根本就沒把袁洪米當迴事兒,那他這是為了什麽啊,是不是有點狗抓耗子多管閑事兒了啊。


    這邊夏建國在那懷疑人生,那邊李愛國倒是莫名其妙。好好地夏建國提這事兒幹啥,難道是在提醒他,不準讓袁洪米到鎮上鬧事兒?倒是有可能,畢竟這也不是啥好事兒,又傳的沸沸揚揚的,卻是對他們整個公社的形象不太好。


    “隊長,我明白了,”李愛國認真的點頭,“但是你放心,他不會再迴來了。”人家目的都達到了,用不著來二刷了。


    “哎?!”夏建國摸不著頭腦的應了一聲。李愛國這是在說啥,他怎麽就這麽聽不明白呢。


    說話間,兩人離著城裏倒是越來越近了。


    輕車熟路的到市中心的政府裏找管事兒的,夏建國開口道:“主任,你看這事兒能不能給批個條啥的?”也免得戲班子那群人不答應啊。


    宣傳部主任迴道:“行,沒問題。”然後讚許的看了夏建國一眼,又道,“幹得不錯啊,村裏人這是都有餘錢兒了?”


    “哪兒有,”夏建國一臉的驕傲,“頂多也就是沒餓著肚子罷了。”


    “得了,”主任臉上笑眯眯的,“快去吧,我這兒還忙著呢,就不招待你們了。”對李愛國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了。


    “這事兒就這麽辦完了,”出了門,李愛國拉著夏建國問道,“不得多問問啥的。”比如說什麽時候還啊,還有不要破壞弄髒公物之類的?


    “還問啥問啊,”夏建國一臉莫名,“這就行了啊,待會兒咱們直接去戲班子那兒就行了。”說到這裏,一拍額頭,接著道,“如今人家可不叫戲班子了,叫劇院,反正不是光唱戲了,幹啥的都有。”


    “虧咱們來得早,也不然人家放假了,可就沒地兒借了。”夏建國笑眯眯道。


    “哦。”李愛國隻剩下點頭的份兒了。說實話,來的路上他心裏還琢磨著,要是戲班子被紅衛兵砸了他們該咋辦呢,合著他都是多想了。


    這紅衛兵咋都沒個規律呢,搞得他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過,戲班子沒有被取締,是不是意味著,將來給他老娘過六十大壽的時候,可以請個戲班子?


    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答應,這是李愛國看著眼前三層高小洋樓時候的想法,人家日子過得不錯啊。


    “愛國,還愣著幹啥,還不快過來。”夏建國揮著手提醒道。


    “哦,知道了。”李愛國走上十層高的階梯,迴道。


    這地方已經不能用不錯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金碧輝煌了。


    他將來啥時候能住上這麽個地方,讓他馬上閉眼都值了,這是李愛國進門時候的想法。真是好地方啊,他記得以前這裏好像是個德國人建的教堂來著,沒記錯吧。


    第56章


    進入大劇院之後, 李愛國觀念裏改變最大的, 大概就是對唱戲的“戲子”的看法了吧。


    過去吧,即使李愛國自認為算是接受過先進的教育, 可是在心裏頭也是有點瞧不上那些唱戲的, 畢竟老一輩兒的人都認為, 戲子可是下九流的營生,甚至都有“女表子無情, 戲子無義”的說法, 從這句話中就可以看出老百姓對這個職業到底是個什麽態度了。


    所以讀書期間, 老娘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他學壞。而學壞的其中之一,就是學前清的紈絝,沒事兒就去聽聽小曲兒什麽的,所以李愛國對這些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畢竟如果要是被老娘知道了, 被打斷腿就是輕的。


    雖然那些唱的好的確實是有人捧場, 甚至人們也會給他們兩分麵子,叫“大老板”啥的, 可是在真正有權有勢的人麵前, 這些名角兒大概比不上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呢。


    老娘說過,以前戲班子裏的人基本上都是買來的。莊戶人家災年裏沒糧填飽肚子, 賣兒賣女什麽的, 實在是太常見了。而其中賣得好的,比起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大概戲班子也算是一個吧。


    戲班子裏女人少, 男人唱旦角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戲班子裏買來的小女孩兒少。即使是唱戲的,那也得是長得過得去眼的。而長得好看的女孩兒,被逼的走投無路的父母如果是個狠心的,基本上就進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了。


    所以也不怪李愛國聽到戲班子還能保存下來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可不可以請迴去在胡老太的六十大壽上唱上一場了。


    好幾十年的人生教育,或者說是習慣,不是那麽好改變的。


    夏建國拿出紙條,上前跟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握手道,“崔老板,你看能不能借兩身衣裳給咱們用用?”雖說上麵同意了,可是崔老板扣下了那也沒用,他的態度可得好上一點。


    “正好最近我們有任務,”崔老板淡淡的收迴手,瞥了眼夏建國遞過來的紙條,表情平淡道,“還能剩下的衣裳怕是不夠。”


    “不夠不要緊,”夏建國神色如常的收迴手,笑眯眯道,“你看到底是能借給我們多少?”能借一點是一點,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跟我過來吧。”崔老板神色淡淡的,轉過身在前麵帶路了。


    李愛國老老實實的跟在夏建國身後沒有插嘴,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得用個啥態度來對待這人。而且感覺這人身上有一股子傲氣,不好接近的很。


    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崔老板打開門,對身後的夏建國道:“這些你們隨便拿,到時候好好還迴來就行了。”說完這話,扭過身子閉上眼睛,卻是不理會夏建國他們兩個了。


    李愛國看到地上髒兮兮灰撲撲的“戲服”,隻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蹦了蹦,要不是夏建國攔著,他就要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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