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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劃過一絲歉意,知道再多的道歉都無法挽迴已經造成的悲劇,但他能說的卻隻有那三個字:


    “對不起。”


    “夏純,別這樣,你的手腫了,你必須冷靜點。告訴我,你爸媽幾點鍾到a市,我讓人去接他們來醫院。”


    梁上君沒有時間質問司翰宇是怎麽迴事,他現在關心的是夏純的情緒,還有他弟弟的手術。


    很快地,醫生拿來了器官捐獻同意書。


    夏純顫抖著手在同意書中簽下自己的名字,耳畔不經意迴蕩起曾經夏天說過的那句話: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把自己的遺體捐獻出去,這樣不僅助人為樂,還省了火化費,也不用買骨灰盒,更不用找墓地了。”


    那是他們談論現今的器官捐獻那個話題時,他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話。


    算不算一語成讖!


    因著器官捐獻都是在死者腦幹死後幾個小時內,越早越好。梁上君並不打算等著夏天的父母趕來再做手術。


    夏純擔心她母親不願接受夏天捐獻的腎,並同意了在她父母趕來前讓夏天做捐獻器官手術。


    梁上君通知了夏純的好朋友許甜甜。


    許甜甜當時正在平氏藥業開會,討論平氏藥業的廣告案,接到電話後,她便立即和平偉煊趕來醫院。


    夏純坐在手術室外,強撐著陪夏天做最後一個手術。


    她原本是想進去手術室的,但被拒絕了。


    梁上君因擔心她隨時會暈過去,便一直在那裏陪著她,直到平偉煊和許甜甜趕來醫院。


    “純純!”


    夏純慘白的小臉上淚痕未幹,雙眼紅腫而空洞,盤起的頭發也因為她剛才激動的行徑而鬆散下來,失了平日的柔順,有幾根淩亂地貼在臉頰上,那模樣,好似經暴風雨洗禮後的小草。


    她隻是呆滯的望著手術室緊閉的門,許甜甜的聲音她渾然不覺,她的靈魂似乎跟隨夏天離去了一般。


    許甜甜看到她的樣子頓時紅了眼眶,鼻端陣陣發酸,她和夏純認識近十年,別說像這樣的悲傷,就連夏純的眼淚她都很少看見過。


    可現在,她的樣子讓她心中驚駭,許甜甜哽咽地再次喚了一聲“純純”,而後一把將她擁進懷裏,聲音帶著哭腔:


    “純純,你別嚇我。”


    許甜甜沒有見到她剛才的激憤和悲痛,這會兒她一聲不吭的樣子讓她恐慌。她知道夏純和夏天的感情有多深,夏天死了,夏純該多傷心。


    一句話說出來,她自己的眼淚倒先滾落眼眶。


    夏純伸手緊緊抱著許甜甜,淚如泉湧。


    平偉煊心頭狠狠一窒。


    一旁的梁上君深眸劃過一抹暗芒,深深地看了眼夏純,而後悄然起身,離座,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裏。


    **


    “阿軒,調查一下半個小時前的那場車禍,和司家有關……”


    “好,我在開會,一會兒告訴你結果。”


    **


    “純純。”


    平偉煊把夏純從許甜甜懷裏拉出來,觸及她無聲滴落的眼淚時,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針狠狠紮了下,痛意蔓延,情不自禁地將她擁進自己懷裏,雙臂緊緊地擁著她。


    恨不能用自己的溫柔撫平她心裏的痛。


    司翰宇隻是去病房看了他妹妹,梁上君離開後,他又來了手術室外。


    把當時的情況跟平偉煊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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