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並沒有動用全力,暫時也不想跟青雲門的主力發生激戰,一擊過後,立刻遠遁。


    他速度很快、身形如風,很快便下得高峰,到得半山腰的雲霧層麵。


    這兒雲遮霧繞,即便視線極好的人,不親自前來,也是難以在這裏頭尋覓到人。


    咻咻!


    他在山林之中疾行,到得指定地點,把三眼靈猴尋來後,他便帶著它、按圖索驥,朝著山下而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那是對凡人而言的。


    對於周易來說。


    青雲山並沒有設置什麽超級防禦大陣、所以隻要自己注意隱蔽些,來去自如,不是多大的問題。


    一段時間後。


    周易到得山腳的一處森野之中,昂首看去,但見青雲山直入雲霄,半山腰氤氳繚繞、似有仙鶴長鳴,古獸遊蕩,更似有仙人在上空禦劍而飛,不時可見數道流星般的光芒疾速劃過半空,看起來就似一仙境聖地。


    如此之地,凡人是上不去的。隻因這山,自半山腰而始,就陡峭的令人發指。無飛行的能力,實難自如而行。


    “難怪青雲門的人到得驅物之境才被允許下山。想來這也是緣由之一。”


    周易搖了搖頭,不再多看,邁步朝著前方行去。


    他這一去,沒有目的性。隻是為了尋個大城,先好生安歇,買一幅地圖再說。


    隻要買到了地圖,他便可以計劃來去了。


    當然,周易的心裏其實早就有個完整的計劃行動表了。


    在大竹峰的兩個月,他也不是隻在教導張小凡,同時也在修養身心,規劃著誅仙世界的攻略任務表。


    但正如以前多個世界那般: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不管是多好的計劃,都有變動的時候。因此。周易隻是規劃了一些大概的要處。


    “提示板麵上似乎有信息?”


    周易隨手打開人物麵板,看了兩眼。


    【在萬劍一麵前顯聖成功,得到3點天道氣運值】


    【在道玄麵前顯聖成功,得到3點天道氣運值。】


    【在齊昊麵前……】


    ……


    提示信息密密麻麻的,許多名字甚至於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或許隻是在書中驚鴻一現,所以記憶不怎麽深刻?


    周易看了幾眼,便沒有再看了。


    顯聖也是任務的一環。


    而不久前在青雲山的那個大招,肯定很多人看到了、且想來在經過萬劍一的解說後,效果放大,所以在多人的麵前顯聖成功了?


    周易眉頭微揚,懶得多想、信步而行,一路東去。


    如此走了不下百裏,也就是片刻間的功夫。


    周易來到了一座大城前。


    大城的城牆古樸而厚重,城門口的上空位置刻了幾個大字:河陽城!


    “這裏便是大名鼎鼎的河陽城?”


    周易透過城門口,看得分明,其內,車水馬龍,往來人群摩肩接踵,竟是一極為繁華、熱鬧的城居之地。


    “吱吱!”


    三眼靈猴明顯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異地’,那真是看什麽都新鮮,端坐在周易肩膀上的它,左瞧右看,抓耳饒腮,瞧它眉宇間的好奇、難忍模樣,便知它肯定是想把這些東西都給弄來玩玩。


    周易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稍安勿躁。


    “吱吱!”


    三眼靈猴滿臉無奈的應了聲,不再那麽躁動,但臉上的好奇和探索浴望卻是愈發明顯。


    它跟著周易也有兩個月了。


    兩人已經很熟。它也深刻的認識過周易的強大和恐怖,對於周易這位‘恩人’十分敬重和佩服。


    除了周易能讓它稍微安靜些,恐怕無人能做到。因為即便是張小凡,也難以做到這一點,相反,他還時常被三眼靈猴戲弄。若不是後來張小凡學有所成,恐怕每天都會滿頭包。


    ……


    身入河陽城。


    瞬息間,各種聲音匯聚成河般轟然入耳。


    “客官,要不要試試這衣服。您身段這般好,若是穿上這衣服,那絕對是尊貴的象征,保準過往來人瞧了,都得讚您一句漂亮、有氣質!”


    “來看一看,瞧一瞧啊。我們兄妹初到貴寶地,此次表演絕活,大家看得上眼的,但求賞點……”


    “冰糖葫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喲~”


    ……


    周易深吸了口氣,在人流中穿梭、邁步,速度不快也不慢,每次有人要撞著他的時候,都似碰到了水一般,被一股無形的氣力給推到了一邊去。


    他就似行走在人世間的神隻,不動聲色間,已經深入到河陽城的中央位置,在這裏,他找到了此間地域極富盛名的山海苑。


    山海苑占地頗廣,美食極多,隨便攔個人問問,便可知此地的位置。


    周易尋到這,自然是簡單的。


    踏入山海苑,在小兒的招唿下,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些許美食,便這般坐了下來。


    三眼靈猴坐在了周易的對麵,準確點說,它是站在了凳子上,一雙靈動的眼睛盯著周易猛瞧,不時手指著飯菜、一臉饞色的吱吱叫上兩聲。


    周易把一半的飯菜分給它,示意它可以吃了,它這才一臉急不可耐的狼吞虎咽起來。


    這一吃,它雙目大亮,朝著周易叫得愈發歡了,還不時指手畫腳,似乎在叫周易也快吃。


    它這模樣。


    引得店中往來人員側目、嘖嘖稱奇不已,多大讚這猴子的靈性與聰慧。


    周易笑了笑,拿起筷子、品嚐起來。


    這一吃,他也忍不住雙目微亮。這裏的飯菜的確極為可口,讓吃了兩個月野味的他,大感口福到了。


    吃完後。


    點了壺酒。


    周易跟猴子酒到杯幹,更是把眾位客官看得眼睛都直了。


    人喝酒正常,但猴子喝酒喝得滿臉酡紅,雙目迷離,歡喜到不停傻笑,也是一樁奇事了。這樣的奇事,頗為罕見,因此周易這一桌引得過往來人是頻頻側目。


    對此,周易不是很在乎,隻是對於邊角處的一老一少頗為好奇。


    這一老一少一直在盯著他跟猴子小灰看,雙耳微動處,周易聽得分明,他們分明就在低聲議論著他跟小灰。


    “爺爺,快看啊。那隻猴子好可愛、好聰明啊。我們走天下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猴子呢。”


    少者是一看著約莫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紮著兩個衝天辮子,大眼翹鼻、生的是活潑可愛,靈慧之極,混似一畫裏走出來的俏皮‘公主’。


    她手裏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雙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周易、小灰猛瞧,“而且那猴子的主人,看起來好生怪異啊。”


    “怎麽說?”


    老者須發皆白,麵容清庸,姿態不俗、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賣相之好、尋常人怕是瞧上一眼便會對他產生敬意,


    此刻,他聽了小女孩的話,精神抖擻,低聲道,“可看出什麽了?”


    “古怪古怪。”


    小女孩看了半晌,麵有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混混沌沌,一片朦朧。竟看不出半分。”


    “怎麽可能?!”


    老者大驚,“你學業有成,很少走眼,這看相怎可能一分都看不出。”


    “我真的看不出啊爺爺。”


    小女孩嘟了嘟嘴巴,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奇道,“或許是這大哥哥命理混沌?亦或者說……是我學藝不精?”


    “你還學藝不精?那你爺爺我豈不是要直接去吃土。”


    “爺爺!你以後少拿這話來搪塞我了。你的相術,你得自己去學,別總是忽悠我去給你看了。”


    “怎麽能說忽悠?小環!你是我孫女!我是你爺爺。孫女繼承爺爺的偉大事業,有錯嗎?行了,等會我會想法子湊過去看看那少年的手相,到時候你再細細瞧瞧。麵相看不出,手相之中有各種脈絡,沒道理看不出。”


    老者一臉的蠢蠢欲動,“你爺爺我看這少年錦衣玉食,出手闊綽,隨手就是一錠金子,必定是一個極為有錢的富家公子,不坑這種人,還坑誰?不,不能說坑,應該是不度有錢人,我們如何能得脫窮酸的苦海,要知道你爺爺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吃過好東西了,但你瞧瞧,如今,一隻猴子都比你爺爺吃得好了,什麽世道啊這。有錢人是真的不把錢當錢看啊。”


    ……


    ……


    周易雖然離得遠。


    但他耳聰目明,遠超俗人的想象。


    老者跟小女孩的對話,卻是聽了個囫圇全。


    “小環?”


    周易不動神色的瞥了眼小女孩跟老者,見老者的旁邊果然放了一一跟竹竿!


    細瞧。隻見竹竿上麵掛著一塊白布,上赫然寫著四個字:仙人指路。


    小環。


    仙人指路。


    仙風道骨。


    會相術。


    喜歡坑人。


    如此種種。周易心中一動,便想出來了這兩人是誰,“周一仙、小環。不曾料,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他們。果然是走遍天下,‘閑著沒事做’,喜歡全天下轉悠旅遊的爺孫倆!”


    “既然在這裏碰到了他們。正好,可以弄到地圖了。”


    要說對這個世界最了解的。


    除了周一仙,還能有誰?


    而周一仙,到底會是什麽身份?眾說紛紜。


    原著中,也沒有點明。周易自然是不知的,隻不過此刻遇到周一仙,周易第一眼看他,隻覺得他就是一個氣質獨特的普通的老頭子,第二眼再看,似是有著幾分修為的修道者;三瞧,身上朦朧晃蕩,竟似有強大的氣息在他的體內蘊藏?!


    “這周一仙果然不簡單。”


    周易眉頭一跳,“我看不透他。且走一步,看一步。”


    按照書中所載:周一仙會各種奇門異術,但都是半吊子修為。他喜歡帶著孫女走天下,專注坑騙‘有錢人’,十分貪財。但如此的他,對於世界的各種奇人異事都極為了解,便是幻月洞府之中藏有第五卷天書都知道。


    而這事,曆來也隻有青雲門的最高層的幾人知道。


    他知道。


    除了說他跟青雲門關係不俗之外,也就隻有一點,家學淵源非俗。


    但到底是如何?


    周易也不知道。畢竟書中寫得很晦澀,周一仙可以說是最為神秘的人了。不過再是神秘,也否認不了,他前期的確也就是一個博學、修為低弱的老人而已。


    而這老人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一試便知。


    但現在?不是一試的時候。


    周易心中電光急轉,卻是在這麽一霎,已經有了主意。


    “任務中有說過要改變周一仙、小環的命運,既然在這裏遇到了,那便順便把這任務也給做了吧。”


    “至於後果會如何?周一仙是不是真的很強?以後自然會見分曉。”


    周易實力還沒有完全康複之前,不想跟一些老怪物搏鬥。


    ……


    ……


    一段時間後。


    周易問這裏的老板要了好些美酒、食材等,又要了一副河陽城附近數百裏的詳細地圖。


    更遠些地方的地圖?


    小小一個山海苑的老板,卻是弄不到了。就算弄得到,也是一些朦朧的路線,不準。他也自然不可能拿出來販賣自砸招牌。


    “客官,這是找給你的碎銀。”


    店老板很是客氣的把一堆碎銀遞向周易。


    在他的眼裏,周易一身錦衣、年輕英俊、瀟灑、多金、還有靈猴做寵物,必定是顯赫門閥出來的貴公子。這樣的子弟,就是他的財神爺,他自然是恭恭敬敬,十分有禮的。


    周易隨手收了碎銀,拿著兩個袋子,走出了山海苑。


    小環、周一仙見了,也忙結賬,朝著周易追了過去。


    一路行。


    周易出得城門,手中一晃,兩個裝有美食、美酒的袋子、瞬間消失不見,後方追得緊的周一仙、小環見了,都是一驚,“怎麽會?!這是什麽神功招法?!”


    他們心生震動,瞳孔緊縮。


    小環更是怯怯的拉了一把周一仙,“爺爺,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人很有可能是一個修仙者。我們還是別去了。激怒了他,沒好果子吃的。”


    “你不懂。”


    周一仙的心思卻是更為堅定、急切了,“這人年紀看著不大,即便再是駐顏有術,也不大可能上百歲。幾十歲的修仙者,就是一個萌新!而且他貌似還有可能會變戲法的本事,或者說擁有某種可以隱匿物體的法寶?!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絕頂的。我們要是學會了,以後藏錢,豈不是沒人找得到。這必須得去跟他打好關係。走走,快點走。”


    小環聽得無語又無奈,隻能悶悶的低哼了聲,抬腿追了過去。


    但兩人卯足了勁追,卻是越追越遠,眼瞅著周易跟猴子要消失在眼皮子底下,小環唿唿喘了幾口粗氣,忙道,“爺爺,算了算了,這人果然是修仙者。速度奇快,我們是追不上的。”


    “誰說得?”


    周一仙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張發黃的符籙,“你爺爺我自有妙法。”


    “又是地遁?”


    小環翻了個白眼,“爺爺,你那地遁根本不準,別人沒追上,反而自己一跟頭撞牆上去了。”


    “怎麽會?不管怎麽說,總得試試,過來。”


    周一仙拉住小環,把符籙點燃,倏忽間,便鑽入了地底,這一鑽,也不知道在地下行了多久,轉得小環都暈了時,砰的一聲,兩人突然飛躍出了地麵,無巧不巧的跟一棵樹撞上了,撞得小環哎喲一聲,撲通一聲,一屁唂蹲坐在地。


    她捂著通紅通紅的鼻子,很是幽怨的看了眼周一仙,“爺爺,這是第幾次了?下次還來的話,你寶貝孫女都要毀容了。”


    “嗬嗬。”


    周一仙訕笑,“這一次隻是撞樹,比撞牆是好多了。咦,快瞧,我們走到那少年郎前麵了。收拾一下,趕緊跟我走……”


    說著話,一把拉起小環,滿臉急迫的走了兩步,突然他似想到了什麽,神情一變,變得莊重、嚴肅了起來。


    他整了整衣衫、須發,彈掉了一些髒灰,看起來頗有幾分大宗師氣度後,這才一臉氣定神閑的往前走去。


    小環看得嘴角抽搐了兩下,撫額歎了口氣,無言跟著去了。


    ……


    ……


    周易出城而來,故意走得不快不慢。果然,周一仙追不上後,動用了地遁之術。


    “會地遁?”


    周易雙目中精芒閃過,“果然有三分本事,且看他待會怎麽對我。”


    他裝作不知道周一仙、小環追來的樣子,繼續不快不慢的往前走。


    這般行了一會,一道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急切的聲音突起。


    “啊,這位小哥,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麵有死氣,大事不妙啊!”


    “……”


    周易無語,盡管早就知道周一仙可能會說這話,但他真的說了,他還是頗感怪異。這萬年不變的開場白,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套路。


    他循聲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


    真的是在山海苑吃飯的那一老一少。


    此刻老者,也就是周一仙、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周易,麵有嚴肅、眼含可惜、悲憫的道,“少年郎,你果然是有大兇之兆啊,若是不化解,危矣!不如請到一邊,待我為你看上一相,如何?”


    “看相?”


    周易神情頗為不自在的道,“你們是相師?”


    “沒錯。”


    周一仙撫須道,“我們家世代都是相師,精通命理算學。絕對真本事。若是不信,待我們給你看上一看,你便知情了。”


    “是嗎?”


    周易沉吟半晌,在周一仙滿含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點頭,道,“也好,你們要看,那便看吧。”


    他依言走到了路邊上。


    周一仙於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番。


    看了半晌。


    他側目看向小環、小環搖了搖頭,周一仙趕忙道,“手相最為精準,若是不介意,給看看手。”


    “行。”


    周易伸出了手。


    周一仙盯著手,雙目灼灼,手指掐訣連動,看起來似乎真的在看相似得。


    而一旁的小環吃著冰糖葫蘆、笑嘻嘻的叫了周易幾聲‘大哥哥’,也跟著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裝作不以為意的看了幾眼。


    這一看,她身子一顫,眉頭緊皺,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似得,瞳孔瞬間擴大了幾分。


    與此同時間,她手中的冰糖葫蘆似不小心有一顆掉在了周易的衣服上,周一仙見此,一臉抱歉的道,‘少年,對不住了。你且把這衣服擦擦。我去教訓一下這丫頭片子。’


    他捉著小環的手走到一邊,厲聲厲色的訓了幾句,突然低聲道,“怎樣?”


    “爺爺,我知道錯了。”


    小環口中這般大聲說了句,轉而又低聲道,“情況不妙啊爺爺。這人脈象極為混亂。初看就似一會夭折之人,但再看,卻是天生尊貴的聖人似得。他在過去,似乎是一個極為了不起的人?!”


    越說,小環越是茫然,說道後麵,她自己都有些驚疑不定了。


    “什麽?!”


    周一仙嚇了一跳,低聲道,“你確定沒看錯?”


    “我看不懂啦。”


    小環扁了扁嘴,“這人麵相混沌,脈象混亂。我也隻是看得懂一點點。但這一點點也是混亂之極,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真的看不懂?”


    “看不懂。”


    “竟然還有你看不懂的人。匪夷所思。這少年郎到底是誰?”


    周一仙又是震驚,又是茫然。


    周易在旁聽得清清楚楚,暗感好笑的同時,對於小環的相術也是頗為震驚:竟然能通過混亂的脈象,看出一分過去的走向。無愧是誅仙世界資質最強的幾人之一!


    小環資質有多強?


    不言而喻。


    相術,自學成才。看幾本書,就把相術學得個七七八八。


    在小的時候,看過一次‘收魂術’,在沒人教導的情況下!竟然就真的學會了!


    其天賦才情,堪稱絕頂!


    這樣的人物,若是跟隨著周一仙,就這般被埋沒在了這個誅仙世界,委實可惜。


    像她這樣的人,應該成為天宮大將,征戰諸天萬界,未來某一天,甚至去對陣西遊諸神,才是正理。


    周易心中一動,赫然已經有了主意,他於是便道,“喂,那位大師,有結果了吧?”


    “哈哈……”


    周一仙幹笑兩聲,強掩心頭的震動,大聲道,“當然有了。我觀少年你一身奇骨,眉宇間天生霸相,未來一定前途非凡。不可限量啊。”


    “可是……”


    周易神情愈發古怪了,“你之前明明說我烏雲罩頂,有大兇之兆。”


    “呃。我說了嗎?那一定是口誤,口誤。”


    周一仙麵色一僵,但很快,他神情從容、淡定了起來,手指小灰,淡淡道,“我剛剛是指這猴子。它靈動有餘,但太過兇頑,若是不加以好好管教,必生禍事啊。”


    小環在後麵聽得肩膀微微聳動了兩下,低著頭,在那吃著冰糖葫蘆,似乎在強忍住笑意和尷尬似得。


    周易也是無言。


    而小灰能聽懂人言,聞言先是一呆,繼而大怒,吱吱尖叫兩聲,猛地飛躍而下,朝著周一仙衝了過去。


    吱吱!


    它大叫,一雙爪子朝著周一仙的臉、須發抓了過去。


    它到底不是一個普通的猴子,震怒之下,但聽哧啦聲響而過。


    周一仙的須發竟被抓掉了一縷,臉上也被抓出了一道傷痕。


    “哎喲,你這臭猴子!”


    周一仙捂臉,忿怒又憋屈,舉著竹竿,就朝著小灰打去。


    小灰機靈的很,幾個閃躍、竄到了周易的身後,抱住周易大腿,手指周一仙,吱吱大笑,看它咧嘴,笑得露出‘牙齒’的前仰後合模樣,分明是開心極了。


    “混賬!”


    周一仙形象不存,尷尬又惱火,想打吧,這猴子機靈的很,總是往周易這個主人的身後跑,周一仙追又不是,不追又不是,隻是心下一動,強自鎮定道,“我剛剛就說了,這猴子太兇頑,果不其然,少年郎,你也看到了。”


    “嗯。”


    周易點了點頭,也不點破他,抬腿就走。


    “喂,等一下。”


    周一仙大叫道。


    “怎麽?”


    “你不繼續算了?”


    “怎麽,你還要給我算?”


    周易淡淡笑道。


    “呃。”


    周一仙身子一僵。


    “爺爺。”


    小環感覺很丟臉,一張臉通紅通紅的,小跑過來,抓著爺爺的衣擺,示意他適可而止,同時,她朝著周易行了個禮,脆生生道,“大哥哥,對不住了。我爺爺這人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


    周易盯著小環看了幾眼,眼底深處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流轉而過。


    這一次近距離的全力觀看。


    周易看得分明:小環的眼中透著一股靈氣,從頭到腳更似有道韻相隨!


    他不覺暗驚,這種天才,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是什麽根骨?資質?!竟然會產生這樣的異象。


    “看你們爺孫兩。老的老,小的小。就這般出來討生活,也是不易。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不妨去旁邊喝兩杯。”


    “這敢情好。”


    周一仙忙應了,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隻是這荒郊野嶺的,哪裏來得酒?”


    “我帶了。”


    周易隨手一揮。


    一桌,四張椅子突然憑空出現。


    這一下,可是把周一仙、小環嚇得夠嗆,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周易,就似在看神人似得。


    小灰見此,一臉得意的躍上一個椅子,叉著腰、眉頭高揚,吱吱大叫著,似乎在說:少見多怪,無知的蠢輩啊!


    它眼中的鄙視、興奮、得意,幾乎毫不掩飾的。


    周一仙被它看得,胸口一悶,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行走江湖這般久,還是第一次被一隻猴子給瞧不起。


    “你也別得意。你家主子厲害,又不是你厲害。”


    “吱吱!”


    小灰不服,吱吱大叫著,似在說:我家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家主子厲害,就代表我們家很厲害。而你是外人。到底是沒我家的人厲害。你就該被鄙視。我就該得意!


    “你……”


    ……


    一老一猴,就這般鬥起嘴來,鬥得那是一個不亦樂乎。


    周易也不管。隻是從須彌戒指中,一樣一樣的把酒、菜肴、美食給拿了出來。


    美食有不少是其他世界的糕點。


    小環如何見過?是越看越驚,越看,一雙眸子越亮,到得後來,幾乎唿吸都屏住了,看周易的眼神,在這一刻,就似在看上神似得,眼中充滿了驚訝和崇拜。


    小灰、周一仙自然也是沒見過這樣的美食,吵著吵著,被美食吸引,也就不吵了,隻是一個個齊齊吞著口水,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周易。


    周易在桌上擺滿了酒菜後,這才笑道,“可以了。吃吧。”


    “吱吱!”


    小猴子手疾眼快,朝著其中的一塊糕點抓了過去。


    小環、周一仙也開始品嚐美食。


    這越吃,他們越是震撼。


    “好好吃啊。這東西似乎比冰糖葫蘆還好吃,別有一番滋味。大哥哥,這,這是什麽?”


    小環吃得滿臉激動。


    “辣條。”


    “辣條?為什麽叫辣條?”


    “老家是這麽稱唿的,於是我也這麽叫了。”


    “奇了。老夫走南闖北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辣條、烤鴨、麵包。嘖嘖,真是過癮,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不知道小哥你姓甚名誰,來自何方。”


    “我叫周易,來自何方,暫時不便透露。”


    “了解、了解。行走江湖,留個心眼,你做得很對,來,我們吃辣條,吃,咦,小哥,你咋不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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