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瑰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道:“你知不知道,故人是一個很尷尬的詞,一般性說故人,那大多都是自己的愛人。”


    君誠:“……”


    君誠有些納悶:“還有這種說法?”


    林瑰肯定的點了點頭:“所以你考慮告訴我嗎?”


    君誠誠懇想道:“我告訴你了你也不知道。”


    林瑰:“……”


    怎麽辦她好氣啊!


    君誠瞧見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說:“因為告訴了你你也不知道,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我和扶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留在南方之地陣眼的人,是我的師父。”


    林瑰皺眉道:“等等……你說,你和扶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君誠微微點頭,道:“不錯。”


    林瑰聽得微惱,道:“好啊!他又騙我!他說你們兩個不熟的!”


    君誠卻道:“這就是你錯怪他了。認識就一定代表相熟嗎?我們兩個的確不並不是很熟悉,算來也不過是幾麵之緣而已。且還是千年前的幾麵之緣,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哦……”林瑰點了點頭,忽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麽,說道:“我記起來了,我先前好像同我說過,你沒有師父吧?當然,先前你連身份也是假的,也就算不上騙不騙了。我隻是覺得,你當初的表情有些不大對頭。唉……隻是,有時候想想,你騙過了多少人,你和你的這個名字,委實不大符合。”


    君誠笑笑,說道:“我原本不叫這個,這個名字是我師父為我改的。至於你所說,我或許是騙了許多人,但是在我看來,誠與不誠,在心不在行。你聽得懂嗎?”


    林瑰道:“大致是明白,但我私以為,你這是歪理。難不成,一個人殺了人,告訴別人,我的心是好的,殺的這個品行不端,那就了結了,就可以隨意的殺人了?就算出發點是好的,做的事情失了準頭,那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世人往往隻看過程和結果,很少看出發點。”


    “你這樣說也不算錯。不過,我並不覺得我是一個多好的人。我手上的性命,說出來能嚇死你這個小丫頭。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要做的是什麽。就好像我的這個名字一樣,我現在叫君誠,以後還叫君誠,至於從前,那就讓它隨往事埋入土。這就夠了。”


    在完全不知道前因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和對方聊這麽久,聊的那麽深刻,林瑰覺得自己很牛逼。


    她果然是有著很強大的雞湯潛質嗎?!


    林瑰沉默了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轉換一個話題,否則不是冷場就是繼續陪著君誠雞湯。


    然而,她想要做的是任務,想要看的是故事,所以,必須抑製住君誠現在激動的情緒。


    於是,腦中千迴百轉思考很多的林瑰看著君誠,深沉的問道:“你師父男的女的?”


    君誠:“……”


    好家夥,問題又迴到了原點。


    但這一次不能往別的地方繞了。


    君誠隻得硬著頭皮迴答道:“男的。”


    林瑰覺得自己已經要被林賢洗腦到喪心病狂了,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內心吐槽:“嗬嗬,眼看著你這是要彎了。”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什麽樣的蠢事。


    萬幸君誠不知道什麽是彎了!


    她還能保存住一點點的顏麵!


    然而,卻不料君誠居然迴答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瑰:“……”


    她默默的道:“我想的算是哪樣啊?”


    君誠有些無奈,說道:“算了,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到時候?


    林瑰下意識道:“這話怎麽聽著有點耳熟?”


    仿佛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期盼考試過過過!


    嗯,今天要早點睡覺!


    ☆、第193章 一百九十三章


    如果林瑰的記憶沒有發生偏差的話,她與君誠類似的對話應該是發生在他們剛剛認識不久。


    那一次叫人難忘的點名, 那叫人印象深刻的, 顫巍巍一心想要修仙,最後卻無辜丟了性命的老人家。


    為老人家表示哀悼的同時, 林瑰的小心肝禁不住的顫抖了那麽一下下。


    總不會……君誠那個師父,也是個類似的, 顫巍巍的, 老人家?!


    林瑰努力的想象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是想象不出來。


    因為她實在是不敢說自己的眼前浮現出來一個拿著仙桃的老壽星。


    她原本想要問問君誠師父多大年紀, 可後來一想,君誠都算是一把年紀的老前輩了, 他的師父,怎麽著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少說也要好幾千歲了吧?


    可是不是說修仙容顏永駐嗎?


    難道是因為築基比較晚?


    林瑰一個人苦思冥想, 也沒想明白。


    君誠歎了一口氣, 看著她,道:“你很想見到我師父嗎?”


    “嗯。”


    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林瑰完全沒有意識到君誠問得是什麽,就順著點了點頭。


    君誠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說道:“迴神了, 我帶你去見家長!”


    林瑰被拍迴了魂, 她抬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君誠:“……啊?”


    君誠道:“沒什麽, 我師父如果看見你,他一定很開心。”


    林瑰有些疑惑:“為什麽……?”


    君誠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道:“阿瑰, 你見過雍城城主吧?”


    雖是問句,但與其卻是肯定。


    顯然,這隻是君誠想要說的話的一個開頭。


    林瑰會意,便點頭問道:“怎麽了?”


    君誠微微的笑了笑,目光看向遙遠的方向。他幽幽的說道:“雍城城主,即使過了三千年,他依舊是灰飛煙滅了。”


    林瑰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明白了什麽,她道:“你是說……?”


    目光交匯,話語盡在不言中。


    君誠頷首,肯定了林瑰的想法。


    他臉上笑容漸漸的收斂消失。說道:“不錯。陣法打開,就該是壓陣之人離開的時候。雍城城主是那樣,那個所謂的折枝也是那樣。至於北方之地……那是因為那個陣法並沒有被完全的破壞掉。等到完全打開的那一日,那裏麵的人,也逃不了。”


    “這是代價。以作為陣靈永存,或者說,借此達成未了心願的代價。從他們決定進入並且留在那個陣法開始,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折枝……你知道折枝?”林瑰聽得一怔,“她也是陣中人嗎?可是她不是……”


    君誠道:“她所處的輪迴海,本身便是一個陣法。輪迴海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有或者說,在那一片幻境之中,本身便沒有真實。”


    “你道那個陣法是如何維持的?還不是借了龍骨的力量?現在既然陣法被破,那折枝也該灰飛煙滅許久了吧?雖然沒有什麽意義,但我還是想說——真可憐。”


    “可憐?”


    “會留在陣中的,都是可憐人。愛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她愛的人不愛她,而她還在愛下去。雍城城主有那一位護著,或者說他本身也不是什麽凡人,所以即使作為那一個階段徹底的消散了,但他總還有人能夠承接些許他的意念。至於折枝……她是真的不存在了。而且,大概,不會有人記得她,也不會有人願意去記她吧?”


    “畢竟,她是不被愛的人啊。”


    隨著君誠的話語,林瑰的腦海中隱約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連不成片的畫麵。


    折枝……


    折枝,其實,早在上古之時,就已經死了吧?


    她明明作為折枝經曆過她的一切的。


    隻是她選擇性的遺忘了最後的結局。


    悄悄尾隨在白衣人身後偷偷看的少女,在意識到那白衣人帶迴來的是什麽之後,便明白了一切。


    她眼前的這個人,便是她所愛之人心心念念的存在。


    而這個人卻親手殺死了他。


    她很哀傷,她很憤怒,她很不平。


    為他的離去而哀傷,為他的死亡而憤怒,為他的情感而不平。


    這一些情感,使得她在那個時候,能夠有勇氣站出去,去當麵質問那一位世界原初之時的創造者。


    她說:“你是一個儈子手。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立於海岸邊的白衣人轉過身來,兜帽遮擋住了他的麵容,但是,折枝可以感覺得到,他在看著她。


    那種感覺,叫人心驚。那股氣息,叫人膝蓋發軟。


    規則,說是每一個生靈的主宰,並不為過。


    折枝很想逃離那個人的視線,但是,她終究沒有挪動腳步。


    看著他的身影,她忽然笑了起來。


    她說:“你是規則,你沒有感情。所以,你也不配去享受別人對你的感情。”


    “你不配。”


    她微笑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為我實在是太渺小了,所以實在是不值得人看在眼裏對嗎?嗬,不過沒有關係。”


    “我,願意用我的生命,用我的元神魂魄作為代價,我詛咒你——”


    “詛咒你有朝一日也會淪落紅塵,輾轉流離,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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