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這是真的很難。


    先不管天虞聖宗實力怎麽樣,單是找到他們,就特別的難。


    鄭州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聽到魚倦容所說,再結合東皇域那如雨後春筍般的宗門,他就感覺特別艱難。


    想要抵達天虞聖宗主宗還要更難。


    “你們最多走到過那裏?”鄭州問道,他想積累點信心。


    魚倦容伸出手,在地圖上比對了一下,她將手指放在地圖上,總行進距離約莫隻有一個指甲蓋大小。


    再結合標尺,他們原來隻潛入到東皇域五十裏左右的地方。


    魚倦容無奈說道:“我們當初一路小心,不敢招惹任何人,可進入五十裏以後,還是被東皇域的修煉者發現,差點被剿滅,最後隻能狼狽地迴到中廣域。”


    “他們好像有某種能力一般,可以精準地感受到我們進入東皇域,我們所有的行蹤,都好像直截了當地暴露在他們眼中。”


    聽到魚倦容的話,鄭州忽然想到,現在他們的行蹤是不是也暴露在東皇域仙門眼中。


    隻不過因為有天虞聖宗的命令在,所以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這年頭剛騰起,鄭州便覺得非常有可能。


    那也就是說,不管自己隱藏與否,這些身處邊界的東皇域仙門都會放任自己離開。


    這念頭一冒出來,便就停不下來。


    鄭州想過無數種可能,最終還是覺得,這是最有可能。


    不過因為天色昏黑,不便嚐試,他就忍住了。


    與此同時。


    天虞聖宗裏。


    唐明漢第一次主動找到陸辰峻。


    陸辰峻見到唐明漢馬上躬身行禮:“見過掌教。”


    這段時間住在天虞聖宗裏。


    陸辰峻覺得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原來奉為經典的中廣域仙書跟天虞聖宗的珍藏比起來,簡直就像幼兒讀物般稚嫩。


    他現在已經成了堅定的,東皇域天虞聖宗的追捧者。


    他也是真心把唐明漢當成自己的掌教。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陸辰峻跟人不一樣,他更喜歡當鳳尾的感覺,中廣域的雞頭,並不能讓他滿足。


    “這人是你們口中的鄭州嗎?”唐明漢取出一張畫像,放在陸辰峻麵前。


    陸辰峻隻瞧了一眼,便堅定不移,毫不猶豫地說道:“沒錯就是他!”


    “不再好好瞧瞧?”


    “掌教,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得。”


    唐明漢笑道:“那就好,他終於來東皇域了。”


    陸辰峻湊過去卑賤地說:“您的意思是他來了東皇域?”


    唐明漢點頭:“今天晚上剛來,被我們的人發現,好在他沒有輕舉妄動,我們的人記錄了他的畫像,用最快的速度送來。”


    “我們的人?”陸辰峻疑惑問道:“鄭州現在還在東皇域邊界呢吧?”


    唐明漢瞧著陸辰峻道:“怎麽?你有異議?整個東皇域,每個人都是天虞聖宗的嫡係,哪怕是邊界也不例外。”


    陸辰峻緊忙說:“不敢。”


    “那掌教您是什麽意思?派人將他帶來送到您麵前嗎?”


    唐明漢笑道:“不著急,我先瞧瞧他的實力,是不是讓我滿意。”


    “他要是酒囊飯袋,不配見我。”


    陸辰峻趕緊拱手說道:“掌教所言極是。”


    唐明漢瞥了陸辰峻一眼:“你不要叫我掌教,你也不是我天虞聖宗的人。”


    說完唐明漢轉身就走。


    陸辰峻駐足在他身後:“掌教一路順風。”


    唐明漢攥拳,隨即又放開,算了,跟這種人計較什麽?


    現在比起來陸辰峻還有他所熟知的仙脈,還是鄭州更重要一點。


    迴到掌教主殿以後,唐明漢熟練地發號施令:“告訴周邊幾大宗門,給鄭州施加點壓力。”


    “掌教您不是很看重他嗎?”


    唐明漢冷哼道:“他要是有本事,自然會想辦法來到這裏,他要是尋常土雞瓦狗,又怎配被我看重?”


    一旁的天虞聖宗長老趕緊說道:“掌教說的極是,我現在就安排下去,絕對讓他們曆經苦難。”


    “嗯。”唐明漢閉眼假寐:“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那人退下。


    唐明漢獨身一人在掌教大殿中摩挲著座椅扶手:“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第二日清晨,一縷朝陽緩緩攀升,洞穴內都被映照到透亮。


    魚倦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鄭州早就已經起來,遠遠地看著她。


    “鄭公子。”魚倦容含情脈脈。


    鄭州憋了一整夜,說道:“我有個計劃。”


    魚倦容本以為鄭州起來或多或少會跟自己打個招唿,她萬萬沒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是鄭州喋喋不休地訴說。


    魚倦容的少女夢……碎了。


    聽完鄭州的全部計劃和猜想以後,魚倦容毫不猶豫,直接搖頭:“絕對不可能,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者說現在就出手殺了你,他天虞聖宗不是應該更加開心嗎?”


    “何必大費周章?”


    鄭州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天虞聖宗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但他的直覺絕對沒錯。


    “其實你一直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鄭州忽然說道,魚倦容的接連拒絕,讓鄭州急不可耐。


    “什麽?”魚倦容覺得自己麵麵俱到,沒有任何疏漏。


    鄭州道:“其實,哪怕是在東皇域,隻要對方不是天虞聖宗掌教,我都是無敵的存在。”


    魚倦容湊近瞧了眼鄭州的麵孔,然後毫不猶豫地直接撇嘴:“真的嗎?我不信。”


    鄭州跟羅生大戰的時候,魚倦容不在現場。


    他對鄭州的實力認知還停留在相府中的暗殺,所以才會這麽說。


    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鄭州索性不解釋:“但我們遲早是要出去的。”


    魚倦容點頭:“嗯,這前五十裏你聽我指揮,五十裏以後……再說吧。”


    她不是想擺爛,而是五十裏以後會發生什麽,連她都不太明了。


    “嗯行。”鄭州答應下來,現在誰指揮並不重要,隻要能緩慢行進就行。


    魚倦容推開巨石,陽光投射進來,頗為刺眼,待雙眸習慣以後,魚倦容道:“跟我來,咱們從這片密林裏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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