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想要畫的草圖是一把槍。


    說實話,在畫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是一把槍,他又不是多精妙的設計師,隻用提供一個思路就行,大致模樣能掌握,剩下的全由公輸家自己二創。


    憑公輸家的本事,隻要有個草圖,什麽都能給你做出來,對此鄭州一點兒也不擔心。


    畢竟這玩意講通原理以後,做起來並不難,難度係數遠不如公輸家的機關鳥。


    最重要的是思路沒通,就跟鄭州前朝古代一樣,空有偉大發明,卻無法整合出強有力的武器。


    一通百通,隻要教會公輸家製造武器的本事,什麽大炮也都能造的出來。


    至於公輸家會不會待價而沽。


    鄭州對此也是毫不擔心。


    這可是由仙門和諸子百家主導的世界。


    在此世界中,武器隻能起到裝備普通士兵或者蠻武修煉者的程度,真要說影響力,那肯定還是不如最核心的力量。


    再者說,鄭州馬上就是位麵之主了,還用操心這些?


    草圖繪製完成以後,鄭州將單薄紙張交給公輸傀,王守仁也湊過來看,不得不說,鄭州繪畫的本事確實差強人意,字也寫的歪曲扭八,這樣的人能成就如此崇高地位,王守仁是不服的。


    公輸傀的目光卻被圖紙牢牢吸引,很長時間都沒迴過神。


    “想法倒是不錯,不過靠什麽東西增強威力?普通石子就算擊發出去,充其量也隻能形成了個鬥大的包而已。”公輸傀道。


    鄭州故意留了一手,沒在圖紙裏提彈藥的事,這才是讓一堆鐵疙瘩變成威力巨大武器的最至關重要的東西。


    而且整個中廣域都火藥的利用率都不高,鄭州不說,他就一定想不到還可以用火藥。


    “答應我的條件自然會告訴你。”鄭州笑眯眯的說道。


    公輸傀不屑撇嘴,“你這圖繪的不甚明了,想來也不會是多神奇的東西,我們憑什麽要為了這件東西而放棄公輸家的地位。”


    “地位?”鄭州嗤笑道:“別做夢了,你們那有什麽地位?新朝想奪了你這鳳鳴堡太守的位置,你又能怎麽辦?七十萬大軍洶湧而來,憑你公輸家的機關術,能起到多大作用?”


    “再者說你也別小看這圖上武器的威力,別的不說,遠距離交戰時,僅需一槍就能奪走對方性命。”


    真的假的?


    公輸傀目光灼灼,卻不知該不該信。


    假如這武器威力真的如此巨大,必將成為新朝士兵以後的主要武器,如果此物出自他公輸家之手,必將能在青史留名,他公輸傀在曆史中的地位也不會低於先祖公輸班。


    “你的要求太過分了些。”公輸傀的話已經軟了。


    “再者說,普天之下單論製作工藝誰能跟我們公輸家相提並論,你要真想合作,要求必須得降低一些。”


    他想待價而沽,鄭州早就已經想好說辭不讓他得逞:“你也看的出來,這圖紙中的武器並不難製作,難的是對擊發彈藥的選擇,我敢說普天之下隻有我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彈藥。”


    這才是真正的待價而沽。


    相比起來,公輸傀沒有任何優勢。


    王守仁心急如焚,他不希望公輸傀答應鄭州,可這種時候,他也不敢開口說話,緊張到近乎窒息的麵上是憋漲出的潮紅。


    “此事我一個人無法做出決斷,還得跟門內長老商量商量。”公輸傀思前想後,最終得到這麽個迴答。


    鄭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思考不出來個所以然,我就立刻離開,再找其他人。”


    “我勸你想個清楚明白,中廣域最不缺的就是人,不是你們成就了工匠家,而是時勢成就了你們。”


    “你們要是不聽,新朝去找其他人,不出五年也能培養出一個新的工匠家出來。”


    公輸傀咽了口唾沫。


    他現在還不太明白鄭州圖上的究竟是什麽。


    但作為手藝人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答應鄭州,他們公輸家將錯過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機會若逝去再想把握住就難如登天了。


    鄭州說完,起身:“門口的客棧不錯,我就常住在哪兒,你們想清楚以後來找我就行。”


    王守仁提心吊膽一整夜,正以為鄭州已經遺忘自己的時候,鄭州扭頭說道:“走吧王大人,客棧空虛,沒有你我可是度日如年。”


    王守仁麵紅耳赤,不敢忤逆,從公輸傀身邊走到鄭州身邊。


    王守仁一來,鄭州拔腿就走,整個太守府現在都是一片廢墟,太守府外倒欣欣向榮,不得不承認,公輸傀在整理一事上確實頗有造詣,整個鳳鳴堡的百姓俱是展露笑顏,在路邊偶有駐足聊天的人,熱鬧的不似亂世。


    諸子百家曾是滄元界誕生出的最絢麗的瑰寶,雖然礙於某些原因,不得不除掉他們,可也同時從側麵印證了,諸子百家的強大,他們都是對國有用的人。


    走在街上,王守仁終於堅持不住問道:“鄭公子,你怎麽知道我晚上會離開?”


    鄭州堂而皇之地說:“法家當代執掌權柄者來到公輸家大本營,豈會無動於衷?”


    王守仁吃驚:“你竟然都已經知道了?”


    鄭州:“不然你以為自己憑什麽不會死?”


    “除了詭計多一點以外,你有什麽優勢能幫助自己不死?”


    王守仁舔舐嘴唇,無話可說。


    鄭州瞧著王守仁,覺得他是最不像法家的法家。


    根據鄭州的固有印象,法家都應該是古板,卻勵精圖治,甘於奉獻的人,反觀王守仁,陰謀詭計多的像縱橫家。


    有這樣的門主,難怪法家會衰敗。


    “這次原諒你,不代表下次還會活著,你已經錯過兩次,若有第三次,你知道該是什麽結果。”鄭州嚇唬王守仁。


    王守仁無奈苦笑,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唯一的優勢信息差反倒成了對方的優勢,王守仁心念灰暗,點頭道:“明白了,鄭公子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鄭州點頭笑,留著王守仁他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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