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地?”鄭州眯目輕喃,白來一趟的陰霾雖然沒一掃而空,可失敗的多了,總歸是會錘煉內心,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絕對不是自怨自艾,而是重振旗鼓。


    再者說,流放之地就在北氓域邊界外麵,所需時間並不多,雖然略顯麻煩,可隻要能順利逆天改命便是極好的。


    “我想知道其中有什麽?”鄭州開口詢問,得先調查清楚裏麵是什麽模樣,才能有恃無恐。


    聲音不語,似在迴憶,俄頃,他緩緩說道:“機遇與危險並存,真正的滄元界核心,黎幽道宗加我們衍天宗再加上長生宗也比不過流放之地之繁榮。”


    “對了,其實中廣域之前並無仙術,隻有蠻武和靠意誌改變世界的儒道,後來,三個人從流放之地走出,分別創立三大仙門,才有現在模樣。”


    鄭州大為吃驚,就連三大仙門也是流放之地的產物?


    那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為什麽在命長虹眼中那裏是滄元界五大兇地,可在這聲音的隻言片語中,流放之地又是暗藏大氣運之地?


    若流放之地真的暗藏無盡氣運,就算再兇險,每年甘願鋌而走險者肯定不少,不會成現在這樣生人勿近的局麵。


    “那裏有人?”鄭州問。


    聲音道:“離開以後,不得外傳流放之地內部狀況,這是契約。”


    鄭州恍然發現,不管聲音剛才說了多少,無一例外都是模棱兩可的廢話,對流放之地內部情況的訴說相當少。


    不過,鄭州還是從隻言片語中覺察了些隱秘。


    “他能在流放之地簽訂契約,說明裏麵有人。很有可能還是原住民,身處流放之地,與四大邊界繁華之地不過數日車程,他們卻不離開,說明暗藏限製。”


    心中思忖,鄭州同時說:“我再問一遍,那裏的確有逆天改命的辦法?”


    聲音:“從未了解這些,不過,既然中廣域和北氓域都沒有,西南二地又以巫術著稱,東方浩瀚雄州,閉關鎖國,旁域之人不得入內,你也隻能去流放之地碰碰運氣。”


    鄭州:“你是知道我命格的,流放之地的兇險,與我何幹?”


    聲音笑道:“在常規域內,你的命格的確可以轉危為安,恐怕就算是現在兩域之中的最強者,也難殺了你,但,任何命格都有上限,流放之地的上限是中廣;北氓兩域,無法觸及的高度,恐怕在那裏,你的命格也會失效,當然隻是針對流放之地的至強者而已。”


    天下竟還有這麽棒的地方?


    鄭州恨不得立刻就去流放之地。


    別人眼裏的禁地,就是鄭州的天堂。


    “我沒什麽好問的了。”鄭州道,於黑暗中轉身:“你送我離開吧,衍天宗其他人都在哪裏?”


    聲音頓了一下:“別急,你既入了我所遺留的洞府,就該按我說的做。”


    “再往裏走有個石棺,打開後,裏麵有我的屍首和封印我數百年修為的奇穴凝丹。”


    “你帶我的屍體迴到衍天宗以掌教之禮安葬,那枚奇穴凝丹就當做是獎勵。”


    這倒是不難,不過那奇穴凝丹鄭州用不到,他巴不得自己越廢物才好,“行,那奇穴凝丹歸我以後,任誰服用都行吧?”


    聲音:“那是你的權利。”


    鄭州點頭,忽亮起紫色光線,重新恢複視線清明的鄭州這才發現,原來一直在跟自己對話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


    這石雕想來應該就是洞府主人,衍天宗前輩的模樣。


    “向裏走吧。”聲音再說。


    鄭州邁開腳步,向洞府裏麵繼續走。


    那縷光線緊跟著他,不管鄭州走到那裏,光線就跟到那裏。


    約莫走了一炷香以後,聲音所說的石棺終於出現,鄭州繞到石棺另一側,一塊巨大石碑上,鐫刻此人生平。


    原來他叫命嶽,曾是衍天宗長老,後被前任掌教欽點繼任,成為衍天宗掌教沒多久,就擅作主張,不顧眾人阻攔辭去掌教之位,隻身一人去往流放之地。


    在流放之地發生的事,足足占據石碑正反兩麵,遠超在衍天宗生平。


    不過因所言隱晦,鄭州瞧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他索性對石碑置之不理,著手於石棺內的屍身。


    鄭州推開石棺,裏麵的屍體過了這麽久仍舊沒有朽爛,細看時,鄭州甚至隱隱覺得他鼻息之間還有唿吸。


    正當鄭州準備動手取出他時,命嶽的聲音驟然響起:“流放之地推崇身體無用,是惡念禍源,小子,你是怎麽感覺的?”


    鄭州停住手頭動作嗤笑起來:“惡念源自心智,禍端也與身體無關,這隻是人的壁壘和殼子,卻被你們這些人安上這麽大個黑鍋。”


    命嶽說道:“可如果沒了身體,隻憑意念,我們可以活的很長。”


    鄭州:“這樣的長生白給我都不要,失了這麽多的樂趣,隻留意念做孤魂野鬼嗎?”


    命嶽忽大笑起來:“我現在倒是越發期待你去了流放之地以後,是不是還敢如此堅定的說出心中所想。”


    鄭州攤手抱出他的屍體,“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鄭州轉身就要走。


    聲音:“等等。”


    鄭州停住,命嶽說:“再讓我最後活一次吧。”


    說完,一縷仙風透著陰冷掠過洞府,鄭州懷裏的命嶽屍體,滑落在地,卻沒摔在地上,本該喪失力量和意識的他,穩穩地用雙腳撐住地麵睜開了眼。


    “這熟悉的感覺。”命嶽長歎,邁步將要走時,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倒,結結實實地摔了狗吃屎,他躺倒在地上,右頰發青,臉上卻有藏不住的喜悅:“太久沒用過這身體,已經不熟練了。”


    “罷了罷了,這軀殼你拿去吧。”


    說完,躺在地上的命嶽又沒了生氣,同時消失的還有一直常伴鄭州的紫色光線。


    聲音再未響起,雖然沒有調查清楚具體情況,可鄭州確定,他是真的死了。


    而此時再低頭去看,命嶽的屍體已經化作一灘白骨,沒有剛才栩栩如生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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