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仔細想想,應該沒有其他事值得長孫忘情召這麽多人一同前來。


    他不知所雲,其他人亦是如此,難不成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什麽值得說道說道的大事?


    而整個皇宮之中,隻有鄭臨沅一個人表情淡然,沒有變化。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大家。”長孫忘情開口就令所有人的疑惑都更深了些。


    她能立足雁門,威望不輸自己的父親,憑的就是她公信力,她是真把雁門所有人士兵都當成兄弟的。


    而現如今,長孫忘情竟然說出這種話,怎能不讓眾人疑惑?


    是多重要的事非得現在就說?


    鄭州正不解時,長孫忘情一股腦地全部都說了出來:“其實我跟鄭州在幼時便定下了一紙婚約。”


    “大戰麵前生死難料,我不想讓父親生前夙願無法成真,便想趁大戰之前這最後的寧靜,與鄭州在各位的見證下訂婚,若勝便在東京城擺十裏紅毯,若敗我在九泉之下見到父親,也好交代。”


    皇宮內外一片安靜。


    此事太過突然,令在場每一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鄭州和長孫統領結合?


    這畫麵,他們從來沒想過啊。


    可能是因為長孫忘情在軍中地位太高,所以沒有一個人把她當作女人去看。


    乍聽到她要訂婚,這其中的震撼簡直比黎幽道宗已經攻來還要不可思議。


    鄭州亦是如此,他萬萬沒想到,長孫忘情竟然想跟自己訂婚。


    這怎麽能行?


    先不說送死之事。


    哪怕沒有係統,他也絕不會去想訂婚這迴事。


    作為一個男人。


    一個立誌於做渣男的男人。


    家中無紅旗。


    外頭全是彩旗,才是真本事。


    若現在就跟長孫忘情訂婚,以她的脾氣秉性還有能力,以後自己怎麽出去瀟灑?


    分分鍾跪斷搓衣板的節奏啊。


    鄭州正待開口,人群中傳出一男一女兩道聲音:“我不同意!”


    鄭州定睛去看,女人是魚倦容,男人則是陳蘊。


    二人皆麵露怒色。


    鄭州立刻明白,魚倦容對自己有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鄭州也是如此。


    隻不過他立誌做渣男,心中又牽掛位麵之主,就沒將窗戶紙點破。


    如今她聽到鄭州要跟長孫忘情訂婚自然是坐不住要站出來說道說道的。


    魚倦容出麵,屬於正常現象,陳蘊也站出來就讓鄭州有點不太能理解了。


    平日裏閑談時,鄭州曾問過陳蘊是不是喜歡長孫忘情。


    跟著如此絕美的將軍,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陳蘊卻堅定搖頭,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我對將軍隻有忠誠,絕無其他心思,再者說將軍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鄭州當時深信不疑,覺得陳蘊這人有點問題。


    而今,他猛然站出。


    男人,你的名字叫虛偽。


    “婚約一事該由鄭公子自己決定,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定下這婚約,現在你為了父親的夙願強行逼迫他與你訂婚,是何道理?”魚倦容絲毫不讓,像護食的小貓。


    長孫忘情冷漠:“這是鄭家與長孫家的家事,與你無關。”


    “你!”魚倦容怒目而視,可打不過長孫忘情就很愁人。


    陳蘊撥開擋住視線的魚倦容:“我也不同意,不管是不是家事,如今大戰在即,豈能因為婚約而喪失理智?”


    長孫忘情瞧著陳蘊,心中也不解,說實話,作為一個女人,而且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的女人,長孫忘情曾經懷疑過陳蘊是不是喜歡過自己,想把話說明白讓陳蘊死了這條心。


    那知道陳蘊當時堅定地說:“我對將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今他這樣,又是為了那般?


    鄭州抱著看戲的心態關注著場中變化。


    不得不承認,這劇情慢慢變得狗血且刺激起來了。


    “我意已決,你們再怎麽勸我也無用!”長孫忘情繼續說:“此舉為完成先父夙願,你們倆難不成想讓我長孫忘情背上不忠不孝之罵名?”


    “還有你陳蘊,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平時不曾開口,今日為何站出來?”


    鄭州:可惜了,沒有瓜子。


    他渾然忘了,自己才是主角。


    玄甲蒼雲軍一眾大將和亞聖大儒們紛紛聚精會神地看著,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果然,吃瓜才是人類的浪漫。


    陳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人群中有人取笑:“這有什麽好遮掩的?大統領花容月貌,世上又有幾個男人不喜歡?不過陳蘊我勸你還是現實點,將軍非比常人,鄭州是右相獨子,他們倆才是天作之合,你就死了這顆心吧。”


    所有人都錯了。


    陳蘊終於硬著頭皮說:“此事與統領無關。”


    “怪就怪鄭公子出現的太遲。”


    鄭州:“???”


    長孫忘情:“???”


    魚倦容:“???”


    三麵相覷都是懵逼。


    這劇情怎麽感覺有點奇怪?


    原來陳蘊不愛紅袖愛斷袖?


    最慘的人還是魚倦容,她以為陳蘊是戰友,卻沒想到其實也是情敵。


    鄭州捂嘴咳嗽:“陳軍師,你跟我……”


    陳蘊道:“我從沒想過與鄭公子發生什麽,隻是無情她生性清冷,態度桀驁,與她在一起你並不會幸福,所以我才會出麵阻攔。”


    陳蘊眼神哀怨,好像在說:你過得幸福,我就滿足了。


    咦……


    鄭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長孫忘情長袍下拳頭硬了。


    魚倦容幫襯著說:“就是,長孫忘情除了打仗一概不懂,哪像我,我隻會心疼鄭哥哥!”


    為了宣誓主權,魚倦容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長孫忘情沉沉說:“你再敢多說一句,必將在滄元界除名。”


    魚倦容絲毫不怕:“就算是死,鄭公子也不能跟你訂婚。”


    長孫忘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說,鄭州前幾日曾與我談過婚約的事,我也是因為他才堅定了今日訂婚之決心!”


    鄭州心想我不是去退婚的嗎?


    現如今他不得不站出來了。


    若再繼續下去,占著理的長孫忘情還真有可能博來所有人的讚同。


    “其實魚倦容跟陳蘊說的沒錯,這婚約,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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