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臉上閃過一抹不快:“不就是封迴信,為何不敢讀?呈上來讓我看看!”


    太監馬上照做像是交出燙手山芋般。


    趙欣得信以後,表情甚是淡定,可當他審視一遍信中所寫內容以後,險些將那紙揉碎!


    長孫忘情竟然反了?!


    這可比鄭臨沅和鄭州聯合十二夜紅月此刻更讓趙欣不能接受。


    個人能力總有抑製的機會和可能。


    長孫忘情卻不同,她一個人代表著整個玄甲蒼元軍,代表著大宋最強的軍事力量,他若是執意要反,那對大宋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監國常葦覺察趙欣麵色不對,悠然說道:“我若沒猜錯,那長孫忘情應是反了吧?”


    此言一出,群臣驚慌。


    玄甲蒼元若反,大宋必將岌岌可危!


    “嗯。”趙欣無奈點頭,命太監將那信轉交給常葦。


    同時趙欣不解地問道:“長孫忘情為什麽要這樣?朕待她不薄,邊關瑣事從不過問,整個雁門都由她定奪打理,沒想到這樣的信任,最後卻換來一個如鄭臨沅般的反賊!”


    忙有朝臣跪下說:“陛下息怒,長孫將軍與那鄭臨沅關係密切,怕不是受了鄭臨沅之蠱惑,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鄭臨沅!又是鄭臨沅!


    趙欣已無法抑製自己升騰而起的怒火,隻能靠重錘龍椅扶手來發泄。


    這段時間以來,黎幽道宗和大宋軍隊,無時無刻不在搜尋著鄭臨沅和鄭州的下落。


    可最後的結果卻差強人意。


    鄭臨沅若想躲藏,又豈是他們可以找到的?


    “沒想到,他竟去到雁門,蠱惑了我大宋最後一員猛將!”趙欣道。


    跪地朝臣又說:“陛下息怒,您仔細想想,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長孫忘情既然能受到鄭臨沅之蠱惑,說明他本來就有反心,而今咱們大宋又有黎幽道宗這尊龐然大物護著周全,任玄甲蒼元軍再強,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咱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奪迴邊關,甚至還有可能抓住鄭臨沅!”


    趙欣聽後,忽笑道:“好像的確不是一件壞事。”


    計劃雛形已經在他腦中慢慢浮現,現在隻是不知黎幽道宗願不願意幫他!


    對此趙欣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罷黜長孫忘情官職,將她調入朝中本來就是黎幽道宗的意思。


    現在長孫忘情造反,黎幽道宗又豈會坐而不理?


    果不其然,常葦看過全信以後,“此事我黎幽道宗的確不能不管!”


    “大宋之事便是我黎幽道宗之事,陛下放心,不出三旬,邊關叛亂必將平息!”


    “至於這信嘛...不值一提。”


    他指尖升騰起熊熊火焰,信紙立刻消弭與無形。


    趙欣終於放下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然而,常葦的話還沒說完,他站起身背手踱步道:“陛下也知道我們黎幽道宗占地不過數萬畝,而今已不堪其重,若能將邊關三郡賜給我們,不僅可以蕩清玄甲蒼元軍叛亂,就連那北氓域尋仇也不值一提!”


    群臣緘默不語,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常葦這是在借玄甲蒼元叛亂敲大宋竹杠。


    雖然黎幽道宗現在是大宋國教,可並不代表黎幽道宗就屬於大宋。


    恰恰相反,而今的黎幽道宗與大宋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未來肯定還會劍拔弩張。


    一般稍有韜略的帝王,這個時候肯定不會答應黎幽道宗無理的要求。


    甚至還會用玄甲蒼元軍取代大宋以後的後果去威脅黎幽道宗。


    可趙欣卻渾不在意地說:“這有何難?黎幽道宗為保大宋江山立下犬馬之勞,分封土地本就正常,監國還看上那裏的土地了?朕一並賞賜給你!”


    常葦笑道:“陛下果然是治世之明君!”


    此番話中有沒有揶揄便就不得而知了。


    群臣不是傻子。


    他們俱是從趙欣身上看到了亡國之相!


    可除了兀自哀歎又別無辦法!


    鄭臨沅走後大宋少了旗幟,群臣也都跟趙欣一樣過著有今日沒明日的浪蕩日子。


    得了土地承諾以後的常葦,也算不辜負趙欣的昏庸,立刻道:“既是如此,就請陛下為我代筆,再給那長孫忘情擬一道詔書。”


    臣子讓陛下草擬詔書,偌大大宋能做到這一步的恐怕也隻有黎幽道宗的修煉者了。


    旁人何敢如此?


    須知道就算大宋已經衰頹,趙欣也還是天子,也還是大宋千年血脈的唯一繼承人。


    在明麵上,中廣域歸大宋所有,哪怕是黎幽道宗也都是隻是大宋麾下的修仙門派。


    而今這主仆關係已經扭轉至了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程度。


    趙欣命人送來紙筆,在朝堂上毫無臉麵地說:“監國請說。”


    常葦見趙欣像哈巴狗般順從,便不無揶揄地說道:“那長孫忘情看出詔書筆跡出自陛下之手,定會嚇到屁滾尿流。”


    趙欣竟是沒聽出常葦話語中的揶揄,哈哈大笑道:“最好如此。”


    群臣跟著大笑,大宋氣節,在此刻蕩然無存。


    常葦身處其中倍感暢快,逐字逐句地說,趙欣一一記錄下來。


    做這事時,他竟然未曾感覺到屈辱反而還挺激動。


    詔書寫成以後,趙欣將它轉交給送信特使:“讓長孫忘情仔細看看,她若迴心轉意主動交出鄭臨沅,朕可以不殺她!”


    “也算對得起長孫家族三世忠良!”


    這特使本來就是雁門的人,曾是玄甲蒼元軍中統領,年老以後便往返於東京城與雁門之間,負責傳遞些軍事機密和要聞。


    此人是長孫公伯時代的老人,對玄甲蒼元軍忠心耿耿,在朝堂上見趙欣將他們用生命守住的大宋土地就這麽輕而易舉地送給黎幽道宗以後,不由大怒,冷笑著說:“你不會以為長孫將軍謀反跟鄭大人有關係吧?”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這東西?”


    他從懷中取出玉質酒杯放在掌心。


    趙欣隻看一眼,便明白這特使想表達什麽,陰沉著臉問:“你不怕死嗎?”


    老兵淩然不懼:“死又有何妨?縱現在就死,不出百日,長孫將軍就會來東京城為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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