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聲音淡漠,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幾分熟悉,除了鄭臨沅,天下還有誰能如此冷靜的撂著狠話。


    沒想到我都到了北氓域,他竟然還能追來。


    這可能就是命吧。


    鄭州泄了氣,周身乳白光芒頃刻消弭。


    “鄭臨沅?”耶律信德問。


    他雖未曾去過中廣域,更不曾踏足大宋,可鄭臨沅的名頭,在北氓域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更何況他也是知道鄭州身份的。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鄭臨沅空手而來,雙目無情。


    耶律信德不敢擅動,咬牙切齒道:“鄭臨沅,你兒子殺了我兒子,一命還一命,我現在就要殺了他為我兒報仇!”


    鄭臨沅道:“殺就殺了,難不成還要我們賠禮道歉不成?再者說,對決場中勝負總有變數,他學藝不精被殺,你又說的了什麽?”


    “我鄭臨沅的兒子想殺誰就殺誰,你又算什麽東西?”


    跟著長孫忘情同來的玄甲蒼雲眾統領心想,鄭臨沅不愧是鄭臨沅,這爹太帥了。


    鄭州心想:好你個鄭臨沅,又來壞老子好事!是親爹嗎?


    有個位麵之主當兒子,讓你丟人了是嗎?


    耶律信德冷哼道:“不過是大宋棄子而已?還以為自己是宰相?別忘了,這裏可是北氓域!我耶律信德想殺誰,誰都攔不住!”


    鄭州恍然,的確如此,這裏可是北氓域,耶律信德的地盤,為什麽要怕鄭臨沅?


    就算鄭臨沅實力再強,大軍一哄而上,還不是雙拳難敵四手?


    鄭臨沅:“那你倒是可以試一試,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死的人是誰了。”


    “我能讓你成為北氓域皇帝,就能讓你變得一無所有,不信的話,你便動手試試。”


    等等………


    鄭州傻眼了,現在算是個什麽情況?


    北氓域統一不是耶律信德和耶律怵機的功勞嗎?就算玄甲蒼雲幫助一二,卻也不是鄭臨沅的功勞。


    他為何能如此自信滿滿的說出這些話?


    難不成,這背後還有我所不知道的隱秘?


    恍然間,鄭臨沅的身軀在鄭州眼中高大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北氓域是老子統一的,跟你有什麽關係?”耶律信德氣的不輕,高聲唿喊。


    鄭臨沅轉眸看向長孫忘情。


    長孫忘情無奈,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煙花點燃。


    俄頃,整個北氓域都城的天空,都被相同的煙花所占據。


    耶律信德冷哼道:“這又是什麽戲法?我們北氓域可不吃你們大宋這一套。”


    他話音剛落,都城外忽狂卷而來數十萬兵馬,一位騎棗紅色駿馬的中年男子先入城,耶律信德一眼就認出來者,他正是執掌北氓域兵馬大權的上將關岩。


    “關將軍,你來做什麽?”耶律信德隱約已經猜到了些什麽,卻是不敢麵對。


    關岩無視耶律信德的追問,來到長孫忘情身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關岩,見過長孫將軍。”


    耶律信德噔噔噔向後連退數步,他最擔心的局麵還是發生了。


    關岩並不是北氓域本地人。


    他自中廣域而來,以風卷殘雲之勢統一當時北氓域的數個閑散部落,攜數萬人馬投誠耶律信德。


    為統一北氓域立下汗馬功勞,後北氓域統一,耶律信德念及關岩赫赫戰功,便不做忖度就將兵權交由他執掌。


    哪成想,他北氓域的大將軍,一直都是大宋派來的暗線。


    就憑關岩在北氓域軍中地位,振臂一唿,響應者何止數十萬,那時,耶律信德這北氓域皇帝的位置,可就真的變成孤家寡人了。


    “無需向我行禮,我與你一樣也是一枚棋子,當初救你的人是鄭相。”長孫忘情指向鄭臨沅。


    關岩忙起身,滿懷熱切地再度跪在鄭臨沅身前:“謝右相大人救命之恩,而今重任已經完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迴大宋,重迴中廣域。”


    鄭臨沅也不扶他起來,自顧自問道:“如今你帳下有多少人馬?”


    關岩:“總計四十三萬。”


    “其中願為右相效忠者三十萬。”


    “其餘十三萬均是耶律信德擁躉。”


    北氓域兵馬總計也就五十餘萬。


    關岩一人就掌握著三十萬,也就是說耶律信德這皇帝能調動的兵馬,隻有二十萬左右。


    鄭臨沅看向長孫忘情:“玄甲蒼雲軍現在有多少人?”


    長孫忘情:“十萬!”


    三十萬加十萬,這邊關有四十萬人竟然都是屬於鄭臨沅的。


    那他耶律信德還玩個屁啊。


    “既如此,你倒是不妨殺了我兒試試,其實,你倒應該感謝耶律怵機,他若不死,死的人是州兒,你們北氓域所有人都得為我兒陪葬!”鄭臨沅踱步至耶律信德麵前。


    他話音還未落下:“你不過是我在芸芸眾生中,挑選的一個人而已,並無任何特殊,我想讓誰是北氓域皇帝,誰就是北氓域皇帝,明白嗎?”


    耶律信德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反應過來。


    同樣沒反應過來的還有鄭州。


    鄭臨沅不是近十年沒有離開過東京城嗎?怎麽部署出如此隱秘卻又殺人誅心的計劃?


    北氓域緣何變成他的掌中之物,無數謎團隨著鄭臨沅的出現,而慢慢浮現出來。


    不過有一點鄭州是知道的。


    那便是當下不管耶律信德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傷他一根毫毛。


    他看似離開了東京城。


    可在這北氓域中好像地位更高了些?


    “你究竟想做什麽?”耶律信德聲音越來越小,已經不複之前猖狂。


    關岩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徹底萎了。


    “我想做什麽?不過是個想要保護兒子的父親而已,我能有什麽壞心眼呢?”鄭臨沅反問,揮手向長孫忘情:“忘情,你來告訴他該怎麽做,我與州兒數日不見,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莽夫身上。”


    長孫忘情點頭走來,本桀驁清冷的她,卻對鄭臨沅言聽計從,就像小野貓遇到主人般溫順。


    “州兒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今夜我會徹底告訴你真相。”長孫忘情開始處理後事以後,鄭臨沅走來對鄭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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