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終於走了,在場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尹柘被秒殺時的模樣,還在他們腦中縈繞不絕。


    任誰也沒想到,整件事竟然會因為尹柘身亡道消而宣告終結。


    鄭州牽動龍脈的事,必將在大宋朝聲名遠揚。


    趙欣再想控製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失去尹柘的黎幽道宗就是一盤散沙,沒等周興邦等人主動施壓,身份地位隻在尹柘之下的外門長老,喝了一聲:“撤!”便帶著尹柘的屍體遠遁而走。


    劉川烏扭頭去看周興邦,現在正是趕盡殺絕的好機會。


    沒有尹柘兜底的黎幽道宗,就算再來數百人,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窮寇莫追!當下還是盡快找到鄭州更重要些。”周興邦言罷,作勢欲走,臨行前還不忘瞥了眼趙欣,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大宋因他而錯過了個再度崛起的希望。


    這般天賜良機,錯過就不會再有。


    “臨沅你還不走?”周興邦盤旋在空中,俯視鄭臨沅。


    鄭臨沅昂頭迴道:“前輩先走,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周興邦道:“我在城外等你,估計鄭州不會離開太遠。”


    說完,他催動儒術,與一眾亞聖離開東京城。


    周興邦離開以後,鄭臨沅掃了一圈周遭,滿地皆是天策飛將遺軀,血流浸透地麵,令青石板都透著幾分妖異。


    李淵疾尚還在昏迷中,長孫忘情收刀坐在盾上,瞧著北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十二夜紅月的刺客,在鄭州驅動金龍駛離東京城的時候,就跟著他離開。


    而今,偌大宋朝,徒留趙欣一人跪在地上雙眸無神。


    鄭臨沅踱步過去,“陛下可知今日為何會變成這樣?”


    趙欣不語,他以為鄭臨沅是來向自己顯擺勝果,故擺出一張臭臉,扭頭看向別處。


    這是他在朝臣麵前,最後的天子威嚴。


    鄭臨沅自顧自地說:“你怕是永遠也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他坐在趙欣身邊悠然說道:“我原以為州兒與十二夜紅月勾結是天大的錯事,所以我願同他一起受罰,不然你以為那日在金鑾殿上,我會束手就擒?”


    “而今我恍然大悟,州兒自始至終都沒錯,大宋累積千年的死水,非我一人可以扭轉,求變或許不忠,卻能對天下子民有個交代!”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隻顧皇朝霸業,卻忘了,失掉儒道的大宋,已不配再稱為大宋。”


    趙欣隻覺得喉頭苦澀,想說什麽卻難以開口。


    鄭臨沅瞧著天穹遺留的一抹金線,兀自說道:“從今日起,儒道在大宋斷絕,儒之一途,也不再冠以大宋尊稱!”


    “道乃命源,你即已錯過,便不配再享有!”


    說完,鄭臨沅悍然起身,準備出城。


    他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要讓趙欣明白,不是大宋選擇了儒道,而是儒道選擇了大宋。


    覺察鄭臨沅要走,趙欣忽然起身,色厲內荏地說:“你憑什麽妄自斷言?朕才是大宋天子!你們都得聽朕的!”


    鄭臨沅止步,不卑不亢地說:“不被人承認的天子還值得被尊重嗎?”


    “儒道已與大宋無關,我子可以一言斷之!”


    “從今往後,我鄭臨沅與大宋的關係便如此劍!”


    說完,鄭臨沅忽然用勁,湛藍寶劍一分為二,就連那斷口都閃爍著點點寒芒。


    做完這一切,鄭臨沅棄下寶劍,踏空而行走出東京城。


    趙欣望著鄭臨沅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鄭臨沅!朕絕對會殺了你!”


    長孫忘情這時走來,說道:“陛下,東京城之事已經解決,我也該迴關外守著了。”


    趙欣瞠目問道:“長孫將軍不再留幾日嗎?”


    長孫忘情道:“北氓域當下正在屯兵,臣必須早點迴去,早做準備,以免延誤戰機。”


    原來是因為北氓域的事,趙欣長舒一口氣,忙說:“有勞長孫將軍了。”


    長孫忘情擺擺手,也不作揖,立刻離開。


    趙欣徹底成為孤家寡人。


    與此同時。


    在東京城外的密林裏,鄭州正悠閑踱步,國運金龍盤旋在頭頂,時時刻刻都在護佑鄭州安全。


    今日沒死成,絕對是天大的敗筆。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遠離趙欣和鄭臨沅,沒了他二人的暗中作梗,再想作死,應該不難。


    不過現在去往那裏,倒是成了懸在鄭州頭頂的一柄利劍。


    總不能老在東京城帶著消磨時間吧?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死的修煉者有位麵之主做啊!


    正當鄭州猶豫不決時,密林外陡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清晰入耳的議論聲。


    “倦容姐,咱們有必要非得找到鄭州嗎?我仔細觀察過他,沒什麽大的不同,不過就是能催動國運金龍而已。”


    “而已?”魚倦容差點都被氣樂,“大宋朝千年曆史,從未有人催動過國運金龍,這般足以載入史冊的功績,在你眼中竟然隻是僅此而已?”


    “再者說,鄭公子於我有答疑解惑之恩,他現在無家可歸,大宋四處追殺,我豈能坐視不理?”


    魚倦容三言兩語就讓他無話可說。


    其實,有句話魚倦容一直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如果鄭州願意加入十二夜紅月的話,他願意把這分舵舵主職責交給鄭州去承擔。


    在魚倦容心中,鄭州遠比自己更適合這個位置。


    密林裏的鄭州聽到魚倦容的聲音,想法再起,十二夜紅月以刺殺和反宋複楚為己任,危險係數特別大,光是今天劫法場,就死了數十人。


    我若是加入十二夜紅月舉起反宋複楚的大旗,倒也不失為一種求死的好機會。


    說幹就幹。


    鄭州轉身往密林外走著,臨近魚倦容時,他咳嗽一聲道:“我在這裏。”


    俄頃,那窸窸窣窣撥開藤蔓,踩在鬆軟土地上的聲音越發明顯。


    “鄭公子。”魚倦容第一時間出現,亭亭玉立地站在鄭州麵前。


    鄭州凝神望去,剛才在法場上,他顧不得欣賞,現在安靜下來以後,他才發現,魚倦容換了件利落黑色勁裝,豐腴身段更顯妖嬈,眉眼中的一絲淺淡媚意,仿若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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