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哀鴻遍野。


    這裏曾是歌舞宴樂之所在,轉眼便成黎幽道宗諸多修煉者的陵寢。


    鄭州瞧著眼前一幕,竟是怒極反笑起來。


    趙橘兒見沒了危險,噔噔噔小跑過來:“鄭公子果然是文曲星下凡,等橘兒這次迴去,就讓師父為你算一卦。”


    “我們衍天宗推演天道,試算命數的本事可是天下第一。”


    鄭州持奇怪的笑點頭:“給我算點別的吧。”


    “鄭公子請說,不管是學業,事業,婚配,我們衍天宗都能算的。”


    “我師父專研此道,替不少人排憂解難過,絕不會有錯,就包在我身上吧。”


    見鄭州未說話,趙橘兒就試探著問:“公子是想測算事業?”


    鄭州搖頭。


    趙橘兒再猜:“難不成是學業?公子您已經過了參加科舉的年齡了,而且以你的天賦,就算不參加科舉,也穩居咱們大宋第一讀書人。”


    鄭州再度搖頭。


    “啊。”趙橘兒忽地驚叫一聲,羞紅著麵,手捏著勁裝下擺:“公子難不成想算婚配?”


    鄭州繼續搖頭。


    趙橘兒長出一口氣,不知為何,心中還隱約有些遺憾。


    “你能不能讓你師父算算我什麽時候死?”鄭州終於問了出來。


    趙橘兒忙說道:“鄭公子長命百歲,怎麽會死呢?依我看呀,公子是天生的長生命格,絕對可以萬事無虞的。”


    鄭州認真地問:“這命格能改嗎?”


    趙橘兒犯了難:“這命格還不夠好嘛?”


    “我就是隨口一說,我還不知道公子的八字呢。”


    鄭州擺手:“算了,收拾殘局吧。”


    此時的店麵,滿地狼藉。


    包括林俊在內的所有黎幽道宗修煉者俱被金龍斬殺。


    其威力出奇恐怖。


    僅剩下那本來就在的三名黎幽道宗修煉者躲在角落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金龍已歸巢,棋盤化作原本模樣,棋子盡數消失。


    鄭州踹了一腳,來到那三位修煉者麵前問:“你們還敢殺我嗎?”


    這三人忙慌不迭地說道:“不敢了不敢了,鄭公子是文曲星下凡,我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敢對鄭公子妄下殺念,您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這三人都快哭了,那條金龍留給他們的印象太深。


    徹底擊穿了這三人的心理防線。


    鄭州恨鐵不成鋼:“廢物!”


    “是是是,我們的確是廢物,鄭公子乃是文曲星下凡,跟您比起來,我們就是中廣域最大的廢物,您大人有大量,當我們是個屁,放了就成。”


    文個屁!


    鄭州揉揉眉心,出奇的煩悶。


    煩歸煩,卻無計可施。


    “你們剛才都看到了什麽?”鄭州蹲在他們麵前,低聲質問。


    “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林俊是怎麽死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三人當下最害怕鄭州來一句:死人是最安全的。


    然而鄭州卻劍走偏鋒地說道:“林俊因我而死,二十幾名黎幽道宗修煉者也被我親手所殺,你們難道都沒看到?”


    三人中領頭的年輕修煉者試探著問:“我們應該看到嗎?”


    鄭州鼻音拖長:“嗯?”


    那人立馬明白,跪地一邊叩頭一邊說:“看到了,我們都看到了,鄭公子是文曲星下凡,用棋盤和九龍戲珠陣將他們誅殺。”


    鄭州滿意點頭,起身說:“迴到黎幽道宗也這麽說,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您放心,我們一定照做。”


    鄭州冷漠的將目光掃向別處:“滾吧。”


    堂堂黎幽道宗修煉者如獲聖旨屁滾尿流地走了。


    當下,除了滿地屍首和莫桀趙橘兒以外,就隻剩下衍天宗的叛徒。


    鄭州不知道怎麽解除他的定身決也懶得去研究。


    他讓趙橘兒點燃狼煙,喚來天策飛將,準備離開。


    天策飛將聞訊趕來之前,鄭州忽然發現,一直沉默不語的莫桀在將散落滿地的詭異文房用具重新往背簍裏裝。


    結合來花柳巷之前,莫桀不管說什麽也得讓他帶上這些東西。


    看來,問題出在莫桀身上。


    莫桀還在拾掇,鄭州蹲在他麵前,笑容和煦:“你不準備解釋解釋嗎?”


    莫桀動作隨即滯住,眼觀鼻,鼻觀心:“少爺真乃文曲星下凡,這些平平無奇的文房用具,都因您而沾染了仙氣。”


    鄭州怒極喝道:“老實交代,不然將你趕出相府,別打算用老爺來壓我,我要是執意做某件事,他也攔不住我。”


    莫桀摩挲著掌中儒器,心裏盤算著鄭州為何如此暴怒,同時也在評定,鄭州的暴怒足不足夠讓他抖出些真話。


    片刻後,莫桀恢複清明,低聲說:“迴少爺的話,這些東西其實都是當代大儒所使用過的儒器,是老爺交給我的,至於從何而來,有什麽功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鄭臨沅!果然是你!


    鄭州拔地而起,恨不得立刻去大宋金鑾殿質問他為何總是壞自己好事!


    還是不是親爹了?


    但想到那畫麵,鄭州就搖頭苦笑,實在過於尷尬,而且還容易解釋不清。


    鄭州再蹲下:“莫桀,憑你這麽多年對老爺的了解,他最看重什麽?”


    莫桀毫不猶豫:“那肯定是少爺您。”


    鄭州強壓怒火:“除了我呢?”


    莫桀想了想,悄聲說:“那可能就是儒道了,您可能還不知道,老爺對儒道特別看重,國子監的王文公跟老爺比起來,簡直比那稚童還不如。”


    莫桀發現自己說完以後,鄭州嘴角勾起詭異的笑。


    那笑讓他都不禁生出雞皮疙瘩。


    莫桀不敢直視緊忙低頭收拾儒器。


    鄭州起身在殘垣斷壁中踱步思忖。


    鄭臨沅最看重儒道,大宋唯一還在堅持儒道的地方就是國子監。


    不誇張的說,大宋九成儒道種子,都紮堆在國子監。


    既然如此,鄭州低頭似自言自語般說道:“那明日我就親自去一趟國子監。”


    嘶……


    鄭州說完的同時,戰馬嘶鳴聲整齊地響起。


    金甲摩擦聲,也響了起來。


    聽這整齊劃一到腳步聲都出奇統一的聲音,鄭州便知道,東京城有史以來的最強禁衛軍天策飛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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