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道宗,十二夜紅月還有逃逸的衍天宗弟子。


    鄭州眼前忽然變得豁然開朗。


    死,好像並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兒。


    今天,他就能成就位麵之主。


    馬車徐徐向前,鬧市喧囂的聲音,漸漸傳入他們耳朵。


    沉寂一夜的東京城再度火熱起來。


    待到耳邊喧囂漸漸淡去,鄭州憑個人感覺說:“咱們到了。”


    趙橘兒吃了一驚,要知道鄭州做出這判斷的時候,可沒向外張望過。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趙橘兒輕聲問。


    鄭州憑經驗答:“他們昨夜都很忙,這麽早肯定醒不過來。”


    蹭。


    登時,趙橘兒霞飛雙頰,她不是小孩子了,雖然身段還保持童真,也算不忘初心。


    鄭州做出判斷以後沒多久,馬車停住,車夫撐開遮光簾,放好腳凳,恭請少爺下車。


    下車後,空氣中彌漫著複雜的香味。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陰雲密布,偶爾還會狂風大作,這香味在風的推動下更顯明顯。


    “你說的衍天宗叛徒在哪裏?”鄭州緊了緊衣服問道。


    趙橘兒憨厚笑著:“我也不知道,宗門情報隻說他來了東京城花柳巷,並留宿於此,夜夜笙歌。”


    “仙門弟子體力倒是不錯,海狗丸指定沒少吃。”鄭州道。


    趙橘兒紅著頰嗔道:“鄭公子……”


    鄭州幹巴巴地笑兩聲:“那就挨個排查過去吧,花柳巷看似複雜,實際上許多店麵都互通有無,查過一家,就等於查了三四家。”


    “好。”趙橘兒元氣滿滿地點頭。


    向第一家店麵走的時候,鄭州問道:“你說的那叛徒叫什麽,有什麽外貌特征?”


    趙橘兒道:“我隻知道他叫陸肆意,長什麽樣師父倒是沒說,不過他隨身帶著度天尺,應該不算難認。”


    鄭州頷首,他也沒指望趙橘兒能提供多少有用的線索。


    走入第一家店麵,酒氣混著駁雜香氣,撲麵而來,很像鄭州前世夜店的味道,香到極致便隻剩下惡臭了。


    店內桌椅混亂地放著,小二昏昏沉沉地抹著桌子,彩綢橫掛在房梁;樓梯各處,櫃台前僅有一風塵女子撐著下巴,眼睛微眯著假寐,現在可還不是她們的營業時間。


    鄭州踱步上前,食指關節倒扣著敲擊櫃台,清脆的聲音攪擾了女人的假寐,她睜眼剛準備嗬斥,瞧清來者模樣,忙熱切地說道:“鄭公子,您今日怎來的這般早,莫不是昨夜沒睡好,今晨想補迴來。”


    這花柳巷裏,就沒人不認識鄭州。


    他可是這花柳巷最穩定的gdp來源之一。


    風塵女子的長袖曼舞,似春風拂過勁草般掠過鄭州胸襟。


    趙橘兒微不可查地皺眉,心中恨不得揉碎這女人。


    “別套近乎,我這次是為其他事而來,賬簿呢?拿來給我看看,隔壁的店也是你們的吧?順便一趟給我。”鄭州熟稔地說。


    風塵女子聞言,眸光閃爍,似嗔似嬌地說:“公子,賬簿這東西怎麽能說給就給,您今日莫不是想換個玩法?您當官差,我當那被您緝拿的賊寇?”


    鄭州懶得跟他多說,搜刮了些記憶中有關這家店的來龍去脈,直接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幕後老板應該是吏部尚書吧?你信不信我讓他明天就消失在東京城?”


    風塵女子立刻慌了神,忙不迭地從櫃台後麵取出厚厚的賬簿和登客簿,呈在鄭州麵前。


    鄭州懶得翻找,便把兩遝厚實的本子轉交給趙橘兒,讓她來做這件事。


    趙橘兒翻找之餘,鄭州讓莫桀去花柳巷其他幾家店裏,拿來賬簿和登客簿,多少能節約些時間。


    俄頃,整個花柳巷所有店麵的所有賬簿;登客簿,都堆在趙橘兒麵前。


    大宋雖羸弱,可對賦稅看的很重,故,縱使是花柳之地的賬簿也極盡詳細。


    客人什麽時候來,叫什麽名字,來自何處,入東京城原因,都詳細記錄。


    這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不多時,趙橘兒抬眼笑著說:“鄭公子,我找到他了。”


    鄭州上前瞧了瞧賬簿。


    入住人名為陸肆意,來自中廣域西北衍天郡,職業:商賈,入東京城原因:略。


    西北衍天郡,其實就是衍天宗所在。


    看來趙橘兒沒有找錯。


    鄭州折住這張紙,尋了擁有這賬簿的店家,讓莫桀帶他們過去。


    走進以後,鄭州便開始追問:“這人你還記得嗎?”


    櫃台裏的掌櫃忙說道:“記得記得,他每晚都換姑娘,在我們這兒住了半旬,還未離去。”


    鄭州:“帶我去見他。”


    今日的事發展的異常順利。


    順利到鄭州都有點不能接受了。


    沒有黎幽道宗露麵,更無十二夜紅月的刺客,假若今日事便這般古井無波的過去,鄭州指定會暴走,實在不能接受。


    好在,這所謂的花柳巷也是暗潮湧動,鄭州剛離開第一家店麵沒多久,那風塵女子便對身邊的小二說:“立刻去稟告陳大人,就說我們等到了鄭州,需不需要立刻動手。”


    “對了,他們調查的人名為陸肆意,將此人的來龍去脈,也一並轉告陳大人。”


    她以無嬌媚氣,說話做事俱透著一股雷厲風行。


    她所說的陳大人就是吏部尚書。


    花柳巷諸多店麵的幕後老板。


    更是黎幽道宗忠實走狗。


    跟司馬翎無任何區別。


    ……


    另一端,掌櫃已帶著鄭州和趙橘兒走上樓梯:“這人出手闊綽,就是短小無力,我家姑娘還沒感覺,他就已經結束了。”


    鄭州不由會心一笑。


    趙橘兒抿嘴晃晃小腦袋,就當是沒聽到。


    陸肆意的房間在頂樓第一間。


    掌櫃上前敲門,不久以後,裏麵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膽子這麽大?敢攪擾老子的美夢。”


    掌櫃:“例行檢查,請公子行個方便。”


    窸窸窣窣地穿衣聲響了起來。


    陸肆意罵罵咧咧地打開緊扣的門。


    鄭州眯眼瞧著他。


    時間不多了。


    要是黎幽道宗或者十二夜紅月再不出現。


    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陸肆意很可能不會是趙橘兒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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