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趙橘兒早就去了衍天宗,數月不曾迴一次東京城。


    而她今日不僅在東京城裏,還隱藏在相府中。


    這背後沒有趙欣的旨意,鄭州是不信的。


    這昏君,為何老是壞我好事?


    “她們的目標是我,我若逃走,你又該怎麽辦,大宋皇家又該怎麽辦?況且我鄭州堂堂八尺男兒,不該讓你一個女子挺身站在我麵前。”鄭州的言外之意是,快滾,不要加戲。


    趙橘兒呆若木雞,旋即心中悔恨不已,鄭州已不再是當初的紈絝,而她竟然還帶著有色眼鏡看他!


    趙橘兒!


    你這些年學來的仙家道德,都喂狗了嗎?


    趙橘兒咬牙決意要洗滌過錯,今日不管說什麽,有她在相府,鄭州就一定不會死。


    “鄭公子,你既然不願意走……”趙橘兒頓了一下。


    鄭州滿意微笑:“你請迴吧,相府的事該由相府解決。”


    他以為趙橘兒要走。


    想來也是,趙橘兒畢竟是趙欣的女兒,而且還跟相府沒多深的交情。


    犯不著以身試險。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趙橘兒又能有多偉大的情操。


    可令鄭州沒想到的是,趙橘兒竟憑空變出來個比她身子還要長的巨劍,她雙手持劍,眸光冷峻堅定地說:“那就隻能血戰一場了。”


    鄭州:“???”


    “你是不是有病?”


    俗話說胸大無腦。


    可趙橘兒也不大啊,她的身段跟名字如出一轍,八成還沒個橘子大。


    趙橘兒心道,鄭公子果然對我有意見。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等到蕩清刺客,他自然會明白,我已不是當初的趙橘兒。


    她,很堅定。


    習仙家奧妙,不就是為了懲惡揚善,護忠誌之士萬事無虞的嗎?


    鄭州想來想去選擇閉嘴。


    十二夜紅月的刺客人多勢眾,僅憑趙橘兒一人,應該扭轉不了戰局。


    仙門的強建立在苦修之上。


    在前期,他們的戰鬥力,可能還不如蠻武。


    心念至此,煩躁稍淡去了些。


    大勢已如此,除非天策飛將親至,不然誰都救不了自己的命。


    罷了,就讓趙橘兒過一把美女救英雄的癮吧。


    等自己成了位麵之主,再好好懲戒她。


    最好是能讓她的橘子變成櫻桃。


    時間流逝。


    定身效果終於鬆動,實力稍強些的十二夜紅月刺客,已經掙脫控製。


    不過她們並未貿然進攻。


    有仙門強者護著,就算對方隻有一人,也得小心謀劃。


    這些能夠在東京城這種地方都站穩腳跟的刺客,心中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敢問真人是誰家派來的?”最為美豔的舞女,躬身詢問。


    她們也承的是仙門任務。


    三大仙門同氣連枝,互報家門後,或許可以令其放棄。


    “關你什麽事?”趙橘兒冷哼,炯炯有神的雙眸,緊盯著她。


    舞女皺眉,對方明顯不是善茬,今日的事,怕是不好解決。


    三方各做沉寂和思忖後。


    其餘境界稍弱的十二夜紅月刺客,也從定身中掙脫。


    匕首從左到右,分別指向鄭州和趙橘兒。


    趙橘兒的武器極具視覺衝擊,她們倒是不敢探查虛實。


    仙門總是會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假象,縱使趙橘兒隻是半瓶水晃蕩的新人,卻也能狐假虎威一番。


    她將巨劍狠狠插入青石板內,挺直腰板,取出衍天宗長老令牌,“此乃衍天宗長老令牌,你們要是識相,就快滾出相府,不然的話,等天策飛將一到,你們難逃一死。”


    鄭州扶額歎息。


    這趙橘兒還真是蠢的可以。


    自報家門,還拿長老令牌和天策飛將威脅她們。


    能加入十二夜紅月的刺客,都是經過層層篩選以後的老硬幣,最懂審時度勢。


    自詡實力超絕的仙門真人,肯定不會用這麽低劣的手段,趙橘兒這麽做,隻能說明她沒有底氣。


    這就好比跟別人約架,扯一句你們給我等著。


    不被暴揍才怪。


    不過也對,趙橘兒自幼生長在內城深宮,錦衣玉食供著,去了衍天宗,有大宋朝少公主的身份在,任誰都要給她幾分薄麵,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多半都是這樣。


    這樣也好,趙橘兒要是深諳心術的老硬幣,興許真能唬住十二夜紅月的刺客,好在她不是,這倒變相的給了鄭州作死機會。


    功過相抵,櫻桃的事,鄭州決定放過她。


    要知道你這麽蠢。


    我何必如此擔心?


    鄭州的猜測果然沒錯,舞女聽後,並未退縮,反而向前踱了兩步:“擁有衍天宗長老令牌,又把天策飛將掛在嘴邊,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當今大宋朝的少公主吧?”


    她長相美豔,聲音更是嫵媚,與之身份的反差,常常讓鄭州產生懷疑。


    “哼。”趙橘兒嬌喝道:“明白就好,今日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你們要是再咄咄逼人,此事被父皇知道,你們絕對沒好果子吃。”


    鄭州樂了。


    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神一樣的對手。


    有趙橘兒在,他都不用開口,死亡便如影隨形。


    此舉,該賞。


    “少公主怕是沒這個機會了。”舞女巧笑走來,嫣然抬手,冷寂喝道:“動手,公主和目標一起殺。”


    事態轉變的太快,趙橘兒甚至連巨劍都沒有抽出來。


    鄭州按住她的肩,無奈說道:“都說了不用你管,這下連你都要跟我一起死了。”


    趙橘兒欲哭無淚,師父贈予她的巨劍,實在過於鋒銳,刺穿青石板不說,還深深嵌進石子鋪就的地基裏,以她的力氣很難拔出來。


    鄭州繼而從趙橘兒身邊走過,張開雙臂,冷靜說道:“諸位,你們的目標是我,少公主她來此隻為敘舊,不該承這無妄之災,我的命你們拿去,至於少公主,可否放過?”


    “刺客行事,講求一個快準狠,趙橘兒是當今聖上最寵溺的公主,又是衍天宗長老關門弟子,殺了她,十二夜紅月恐怕也會在中廣域除名吧?”


    舞女癡癡笑道:“沒想到你這東京城最有名的紈絝,竟還有如此大義凜然的一麵,要不是各為其主,姐姐說不定還真會賞你嚐嚐那曲徑通幽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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