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鬆還沒有反應,一眾大臣就先按捺不住了。


    趙欣貴為龍子,乃大宋皇朝國運所在。


    縱使死上千八百個的鄭州,也不能死一個趙欣!


    “陛下,為鄭州行這種事不值得!”


    “您快迴來!”


    “陛下,您莫要嚇我們,仙術無眼,您要是被誤傷了,我們可怎麽辦呀!”


    哀嚎慟哭聲響徹整個金鑾殿。


    鄭州氣極之下,一腳踹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宋天子。


    趙欣險些一個狗吃屎摔倒在地。


    好在他平衡能力不錯,前方還有一眾朝臣護著,這才沒露出囧像。


    鄭州凝望麵前拂塵和徐青鬆宛如吃了蒼蠅般痛苦嘴臉,心中舒暢萬分。


    這下好了。


    欺君之罪加痛斥仙門。


    雙罪齊至,他就不相信自己死不了!


    “我的事,無需你這個昏庸之君幹涉!”


    趙欣聽著耳邊鄭州的怒斥,心中卻一陣感懷。


    鄭州為了寡人安危,竟能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


    趙欣現在隻恨自己太過遲鈍,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才挖掘出鄭州這塊璞玉瑰寶。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徐青鬆色厲內荏,黎幽道宗本就修的是仙武術法,兼具仙氣的同時,又不失蠻武霸道。


    鄭州不屑冷笑,算是對黎幽道宗最完美的迴應。


    徐青鬆當下也想清楚了。


    鄭州必死不可,相比起那些在仙門強壓下已經變成軟糯綿陽的朝臣,他對仙門尤其是黎幽道宗的威脅明顯更大。


    而讓徐青鬆遲遲沒有做出弑殺決定的原因則是因為,無懼者無敵,若殺舍身成仁的義士,修煉者立足於世之根本將會收到影響。


    真正無懼者很少很少,可以說是萬中無一,恰好鄭州就是這樣的人。


    徐青鬆不願自己的根基受到影響,所以不願殺他。


    現在則不同,他在鄭州身上嗅到了危機。


    但凡能夠影響黎幽道宗仙武霸主地位的人,都必須死,在這一點上絕無任何轉圜餘地。


    “敢與不敢,我並不在乎。”


    麵對仙門壓力,鄭州不僅不怕,反而越來越興奮。


    “仙門無情,視萬物為芻狗。”


    “你縱使將我千刀萬剮,封住我的七魂六魄,也無法改變仙門為中廣域禍亂之根源的事實!”


    什麽叫震撼,這便是震撼,明知將死,明知已見不到明日暖陽,仍舊在為大宋發聲,在為大宋子民發聲!


    眾臣知道,這樣的人注定是活不久的,要想在這已經被仙門侵蝕到即將四分五裂的國家生存下去,必須蠅營狗苟,必須忍辱負重。


    他們都有自己的求生之道。


    可在鄭州發散的耀眼光輝下,有些人恍然發現,與悍不畏死的鄭州相比,自己的求生之道低劣如塵埃。


    鄭州如天穹最閃亮的星。


    但,燦星隻能維持一宿。


    而他們則是地麵上最低微的泥土。


    越是低微,越是被人踐踏,越能長存。


    可,哪一方被人踩踏到沒有一絲棱角的土塊,沒有做過成為燦星的美夢?


    夢宜做,命難割舍。


    滿朝文武,也隻是感懷,行那苟活者對犧牲者最卑微的崇敬。


    徐青鬆挪開目光,不去看鄭州無所畏懼的眼神,隻要與那眼神對視,他心中就會生出濃鬱到幾乎無法衝破的畏懼。


    為求一擊必殺,徐青鬆棄下拂塵,仙門術法化作氣刃,直指鄭州脖頸。


    他今日必殺鄭州。


    鄭州閉上眼,胸中激動到顫抖起來。


    趙欣雙目無神地看著。


    滿朝文武不敢出手。


    父親鄭臨沅不知為何停在原地。


    鄭州相信這次的死,已無任何轉機,如板上釘釘般必迴成功。


    這想法一度特別堅實。


    直到他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托起,耳邊響起趙欣欣喜的聲音,鄭州方才意識到,自己身亡成就位麵之主的美夢,又被人給強行打斷了!


    他再度睜眼,卻發現自己懸在半空。


    這要是摔下去應該必死無疑了吧?


    鄭州很想試一試。


    卻又怕觸及係統紅線。


    “喬詩晗你怎麽來了?”徐青鬆問道,鄭州順著他眼神所對的方向看過去,卻見金鑾殿門口站著一個青絲如瀑的絕美女人。


    她與徐青鬆一樣,穿著素色長袍,隻不過她的道袍上繡著的不是仙鶴,而是一隻七彩羽鳳。


    鳳翼翱翔,恰如其分的擋住胸口,不過,她身段實在是過於火爆。


    鳳凰羽翼都被撐得特別圓潤,顯得非常立體。


    大之一字,鄭州說膩了,可在見到這女人時,還是情不自禁地冒了出來。


    如此出塵絕豔的身材,不管是穿什麽衣服,哪怕是代表高貴聖潔的仙門道袍,也有一種欲語還休的感覺。


    可惜,鄭州現在無暇欣賞此人美貌。


    她雖賞心悅目。


    但也是因為她,鄭州失去了一次絕好的身亡的機會。


    鄭州很想當麵質問她: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壞我好事?”


    那女人踱步走去金鑾殿,鄭州驚訝地發現,滿朝文武竟無人敢偷窺她,好似走進來的不是一個絕美仙姑,而是洪水猛獸般。


    “我比你強,你能來,我為何不能來?”她聲音也很好聽,似沉似揚,抑揚頓挫極富魅感,隻可惜,她的語氣稍顯桀驁與張狂,而且一開口就懟的徐青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子算你命好,我再遲來一步你就沒命了。”喬詩晗懶得搭理徐青鬆,反而是對鄭州說道。


    鄭州強擠出一抹笑。


    老子謝謝你全家啊!


    這女人明明花容月貌,為何生的一副蛇蠍心腸。


    “謝就不必了,以後機會多的是。”喬詩晗自顧自地熟絡說道。


    她剛說完,就揮手撤去鄭州身下的仙氣。


    鄭州本以為自己會摔死。


    還沒來得及興奮,便又有一股仙氣托著他穩穩落在地上。


    “竟然毫不驚慌,你果然不怕死。”喬詩晗道。


    鄭州訕笑,對當下情況,他還不太了解,這名為喬詩晗的修煉者又是從哪來的?


    “你究竟為何而來?”徐青鬆再度沒好氣地問道。


    喬詩晗大大咧咧地說:“這還用問?”


    “他是我長生宗的弟子,弟子受難,我這做師父的豈有不管不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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