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箐箐提醒,‘皇後’克希爾腦中思緒瞬間匯聚,她眼神驚恐,說:


    “這次蘇醒事件,不管是命定之子,亦或者是馬庫斯的神秘詛咒,都和命運扯上了關係,這位‘神秘女皇’難不成想成為命運長河主人?”


    “你是說,祂知道主的存在,甚至祂有可能也是一位‘前輩’?而祂的目標,是取代主的位置?”‘主教’金田新一眼神也瞪得極大,身體不由的縮了縮。


    “前輩這個猜測可能是真的,但取代主則是無稽之談。”


    約克翰·瓊斯立即搖頭,並道:


    “命運權柄或許強大,但在主哪裏,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接著,約克翰·瓊斯又看向了‘皇後’克希爾:


    “我認為,這位‘神秘女皇’的目標不是命運長河。”


    “因為在這次泰坦與惡魔的蘇醒事件中,最關鍵的物品並不是命運,而是那具天生擁有法則性的屍體。”


    “所以,祂肯定在謀劃別的事情...”


    “那馬庫斯怎麽解釋?按照馬庫斯所言,他是由排行第八的法則封印物‘命運骰子’製造,而且,類似他這樣的還有好幾個...”


    ‘皇後’克希爾輕問一句,又道:


    “‘命運骰子’是‘隨機與意外’的具象顯化,這是最接近命運的法則,如果完全掌握,很大概率就會被命運直接選中。”


    “從‘神秘女皇’製作馬庫斯他們的行為推斷,很大概率,祂是在製造法則封印物的靈性,從而完全掌控,甚至吸收...”


    “現在的線索太少,此事暫時停止討論吧。”


    約克翰·瓊斯擺了擺手,又道:


    “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事情嗎?”


    “就是在遺跡中,那個由古老的‘戰爭之主’和‘惡魔君主’孕育而出的嬰兒,她完全是一具屍體,沒有任何靈魂以及生命,但她的本能卻在吞噬周圍法則。”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超脫法則限製,由半神生育而出的後代幾乎就等同於‘弱化神靈’,除了力量懸殊外,本質上來說,他們與神靈是完全相同的物種,都是法則具象化的顯現。”


    聽著約克翰·瓊斯闡述完,‘主教’金田新一眉頭緊皺,問:


    “那為何法則具象化的生靈,會本能吞噬周圍的法則?如果拿人類來比,這就好比人類的本能是吞噬同類了...”


    “哈,誰知道呢...或許隻有神靈本身才清楚。”約克翰·瓊斯笑了笑。


    “這個信息很重要。”


    ‘皇後’克希爾輕輕摸了摸自己下巴,沉思十幾秒,又道:


    “按照這個信息推測,那麽,那些接近‘全知全能’的神靈,祂們的本能也是吞噬法則。”


    “而法則就是宇宙本身,所以也可以理解成,神靈的本質就是為了吞噬宇宙而誕生的。”


    “咳咳...”


    ‘戰車’愛德華連忙咳嗽兩聲,道: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真如你們兩所推測,主又何必一直拯救世界?”


    “在毀滅紀元中,神靈開始死去,主越來越強大,隻要等待毀滅,祂就能真正的全知全能,成為宇宙唯一的神,成為宇宙本身...”


    “如果神靈的本質是吞噬宇宙,主完全可以做到。”


    ‘主教’金田新一接話,笑著說道:


    “說不定主和別的神靈不同呢?就像那麽多人類,總會出現一兩朵奇葩的。”


    話音剛落,約克翰·瓊斯和‘皇後’克希爾就轉頭緊盯著他。


    “這隻是一個比喻,我可沒有誹謗主。”感受著兩人的壓迫性目光,‘主教’金田新一連忙擺手搖頭。


    “哈...”


    約克翰·瓊斯笑了笑,迴道:


    “我覺得,你的比喻不錯,或許真如你所說,主和所有神靈都不同,所以才會在一切走向毀滅時,選擇了拯救。”


    “我也是這樣想的,主可是最溫柔,最偉大的母親,所有人的母親。”‘皇後’克希爾一臉崇拜和虔誠。


    這時,‘戰車’愛德華再次開口:


    “這個推測需要保證謹慎,嚴謹的態度去求證。”


    “因為神靈就是法則本身,隻不過是有了自己思維。”


    “而法則,往小了看,是構造世界的元素,但往大了看,便是世界本身了。”


    說罷,‘戰車’愛德華又認真看了約克翰·瓊斯和‘皇後’克希爾幾眼,道:


    “如果真如你們推測,世界根本無法拯救,哪怕所有人都成為神靈,世界也必將毀滅...”


    “因為這條理論若是被證明,那就意味著‘世界的本身’就在毀滅世界,‘世界的本身’就在吞噬世界...”


    聽著‘戰車’愛德華的發言,幾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主教’金田新一方道:


    “這太有趣了,如果宇宙本身就想滅亡,那它為何又要誕生?”


    “的確很有趣,但也很絕望,如‘戰車’所說,如果真的證明了這個理論,那幾乎是無解的難題,不管我們做什麽,都隻是徒勞。”‘皇後’克希爾也哀歎了一聲。


    這時,約克翰·瓊斯伸了伸懶腰,輕聲嘟囔:


    “每一次向前都是由“徒勞“搭建的,那些“無功而返“催促著我們要變得更好。”


    “這是什麽?”‘皇後’克希爾把兩句短語在腦中思索了幾遍,便問。


    “有人送給我的留言,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但現在我有點明白其中的意義了...”


    約克翰·瓊斯擺頭歎了兩聲,便指了指遠處正在消失的海水畫卷:


    “這次聚會時間又要結束了...”


    說罷,約克翰·瓊斯輕輕起身,看著幾個同伴,溫柔笑著:


    “別想太多,不管是徒勞還是有用,我們都要盡力做到最好,因為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責任...”


    “是呀,畢竟從入選‘命運偷渡者’的時候,我們就帶著所有人類的期待了...”‘戰車’愛德華也笑著起身。


    接著,‘主教’金田新一站了起來:


    “哈哈,本大爺可是注定要拯救世界的!”


    “為了人類的榮光!”箐箐與‘皇後’克希爾同時念道。


    而後,約克翰·瓊斯與‘皇後’克希爾交代了幾句,便相互離開了命運神殿。


    ...


    諾克蘭王國,宮廷之中。


    ‘皇後’克希爾剛迴到屋內,就看到一張小臉湊到了自己麵前。


    看了兩眼,‘皇後’克希爾趕忙行禮:


    “尊敬的聖女閣下,晚上好。”


    “晚上好,伊麗莎白。”


    ‘光明聖女’達雅溫柔笑著,坐到一旁軟床上,便問:


    “這一次討論,有發生有趣的事情嗎?”


    “有。”


    ‘皇後’克希爾立即點頭,並把‘戰爭之主’與‘惡魔君主’蘇醒事件講述了一遍,但同時也隱藏了‘觀星者’和‘歡愉’的事情,畢竟這兩位曾經聯手欺騙過‘光明聖女’,所有‘皇後’還是覺得不說為妙。


    聽完講述,‘光明聖女’達雅捏了捏小粉拳:


    “這些古老種族居然還想跳出來,它們似乎還想經曆一場人類聖戰呀!”


    聽著這般暴力發言,‘皇後’克希爾連忙道:


    “聖女閣下,如今的世界已經屬於人類,它們是不敢出來的。”


    “真無趣...說實話,我還挺期待它們複蘇呢,那樣的話,我就能完全磨滅它們了,省的總是過一些歲月就蹦幾個出來。”


    ‘光明聖女’達雅嘟了嘟嘴,又道:


    “你所說的‘神遺之族’,我會讓‘神聖天使號’去收取的,聽你的描述,他們很適合做光明騎士,是一股不錯的力量。”


    說罷,‘光明聖女’達雅便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祂又轉頭溫柔看著‘皇後’克希爾:


    “伊麗莎白,你的幾位皇兄正在積累力量,你得加油喲。”


    “我有一種感覺,等到你爭奪皇位時,我大概已經無法幫助你了,所以,你得靠自己的力量。”


    你這個最強人類越來越奇怪了,每次說話,都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


    喂喂喂,你可是最強人類‘達雅·光明聖女·騎士王·正義星靈’閣下呀,你可是神靈之下的最強者,你這樣說話,是很嚇人的好不好!


    ‘皇後’克希爾在內心大吼幾句,便認真行禮:


    “聖女閣下,我會努力的!”


    “晚安,願光明與你同在,伊麗莎白。”‘光明聖女’達雅微笑點頭,並消失在了聖光之中。


    “晚安。”


    ‘皇後’克希爾嘟囔一句,便繼續坐到椅子上學習了起來。


    這是‘皇後’克希爾的修行方法。


    她的提升等級,不像信仰類職業。


    每一個特殊職業,都有各自的修行方法,而她目前能用的方法,便是整理自己的命運線。


    每一次查看自己命運,‘皇後’克希爾都能看到億萬種可能。


    某種意義上來說,別的生靈都是生活在唯一的宇宙世界,而‘上帝選民’的視野則處於一個多元宇宙。


    這個多元宇宙,又隻有‘皇後’自己能看到。


    而她的修行方式,便是把億萬種的可能梳理,整合,並形成唯一,而這就是‘上帝選民’的修煉方法。


    等‘皇後’克希爾能把所有命運完全整理合並,她就會直接進入半神。


    而‘上帝選民’的半神稱唿,叫做‘上帝’。


    ...


    奧森曼帝國,綠洲。


    ‘戰車’愛德華從新迴到了臥室,並溫柔看向仙蒂。


    四目相對,‘戰車’愛德華溫柔笑著,在內心做出了保證:


    “我會照顧好你的...”


    ...


    華爾森聯邦國,‘主教’金田新一推開了窗戶。


    看著外麵由科技燈點亮的不夜城,‘主教’金田新一便抬頭看向了星空。


    慢慢的,他的人體皮膚開始散開,一層層機械平攤開來。


    僅是片刻,‘主教’金田新一就形成了一個擺鍾模樣。


    一聲一聲的鍾聲響起,如同心跳一般。


    這樣的狀態保持了近一個小時,‘主教’金田新一才恢複原樣,關上了窗戶:


    “我選擇了‘機械飛升者’,有很大概率會提前犧牲,就算不提前,也會是最先死的。”


    “所以,主應該會允許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例如談一場戀愛...”


    嘀咕著,‘主教’金田新一便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著眼看去,遠處床鋪居然沒有一絲皺紋,似乎‘主教’金田新一從未去床上睡過。


    ...


    無名小島,約克翰·瓊斯和箐箐迴到了屋內。


    嘩嘩雨聲入耳,已是雨夜。


    兩人沒有說話,隻是看向木窗之外,隻是聽著雨打屋頂的刷刷聲。


    過了許久,雨小了一些,箐箐便緊緊趴在約克翰·瓊斯胸口,問:


    “瓊斯,馬庫斯先生永遠離開了,對嗎...”


    “嗯,但我們記住了他,記在了心裏。”


    約克翰·瓊斯點頭,溫柔摸了摸小可愛的腦袋,又道:


    “每個人都會離開的,某種意義上來說,若能死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是一種幸運。”


    箐箐沒有迴答,沉思了幾秒,又問:


    “瓊斯,我們每個人來到世界,就是為了告別嗎?還是等我長大就不一樣了?”


    “小傻瓜。”


    低頭吻了一下箐箐額頭,約克翰·瓊斯便道:


    “這要看你怎麽去理解人生。”


    “人生可以理解成一個告別過程,與朋友告別,與親人告別,與子女告別,與愛人告別,最後的最後與自己告別,然後一切結束。”


    “但同時,人生也可以理解成一個得到過程,我們來的時候是白紙,什麽都沒有,然後走過一生,染上色彩,寫滿故事,滿載而歸。”


    此時,稀落的雨又大了起來。


    雨聲中,箐箐依在約克翰·瓊斯懷中,聲線揚起:


    “那麽,我一定要把自己的人生寫得精彩一些!”


    ...


    夜雨,沒有霧的哭喪。


    閉上眼睛,霧早已籠罩故鄉。


    不要去想,思念是遺忘的序章。


    繞在指尖的圈圈輕柔,早已抽成了一片白茫茫。


    同樣的雨夜,出現在了一個海港。


    港口不怎麽大,是一個小國港口,它的建築形式非常獨特,整個海港大部分都建在海麵上。


    一個名叫‘理想鄉’的酒吧內,一些人正在談論‘山椒島’的事情。


    角落,一個滿臉紅胡子的男人正在聽雨,並輕輕的吹出一圈圈白煙。


    他對‘山椒島’的事情不怎麽在意,但聽到‘暴風上校,‘冰川上校’,‘亞當’這三個名字時,便會突然陷入呆滯。


    聽到三人完全消失,滿臉紅胡子的男人突然大哭了起來。


    雨聲掩蓋了哭聲,等他哭完,他手中的煙早已熄滅。


    接著,男人緩緩走出了雨中:


    “約克翰·瓊斯,不管你是誰,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出現導致的,吾‘烈焰’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死亡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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