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不顧周圍的目光,俯身在她脖頸處香了香。


    “別抱了,我們老年人承受不來。”沒想到靈哥就在後麵,他裝模作樣地拿手擋著眼睛,好像眼前的場麵不忍直視一樣。


    “凡哥。”唐白鬆開,順手拉過舒子亦的手,沒有管靈哥,卻在向之前的胖子打招唿。


    “你小子。”胖子看看舒子亦,又看看唐白,接著一拍他的肩,“牛逼啊。”


    似乎猜到了她心裏的疑惑,唐白趕緊介紹到:“這是蘇凡,id是van。”


    舒子亦沒聽過蘇凡這個名字,但van她是知道的。


    她最初和唐白認識的時候,國服王者第一就是van。


    van那時被稱為中國英雄聯盟第一人,一是因為他絕佳的意識和操作,二則是因為他做的教學視頻。


    從當初那個蠻荒年代一直到前年,他是最開始提出一些套路打法的人,比如滑板鞋剛出來的時候和安妮的下路搭配,第一次出現就是在van的視頻裏,還有一些常人難以想到的打野路線,也是他最早開發並使用的。


    當時他和他的視頻火得一塌糊塗,甚至直到現在,有的套路都依然活躍在遊戲和賽場上,但van這個人,卻隨著時代的更迭慢慢淡出了大眾視野。


    “你好,van神!”舒子亦受唐白的影響看過非常多van的視頻,現在見了本人,欣喜溢於言表。


    “別這樣,我承受不來。”蘇凡似乎還是更習慣她電視電影裏仙女兒一樣的樣子,現在下了凡反而不適應了,“你之前偷聽我講話那樣就挺好的。”


    要不是手還在唐白手裏,她現在一定已經捂臉了。


    太丟臉了,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蘇凡和他們關係也很好的樣子,幾人先去後台和隊員們會合,然後一起去慶功宴。


    舒子亦和xd的選手們已經很熟了,靈哥走她身邊過的時候,得意地說:“說了不會讓你失望吧。”


    唐白:“???什麽不讓你失望?”


    舒子亦趕忙搖頭,“沒什麽!”


    要是讓小白知道,還指不定多得瑟呢,哼。


    好在他也沒打算深究,眾人很快到了吃慶功宴的飯店,舒子亦自然是坐在小白身邊的,蘇凡則坐在他的另一邊。


    隊員們基本都不喝酒,唐白作為一位盡職盡責的男朋友,一直在伺候舒子亦吃東西,又是挑魚刺又是剝蝦的,仿佛帶出來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小女兒。


    蘇凡、靈哥和小武則對飲成三人,酒過三巡,幾個人都半醉半醒,靈哥借著酒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凡啊,你真的不打算迴來嗎?”靈哥搭著蘇凡的肩,兩人一個奇瘦一個奇胖,手臂交疊,有股說不出的反差萌。


    聽到這裏,唐白手上剝蝦的動作一頓。


    “迴不去啦,老了。”


    蘇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白正好把剝好的蝦放進舒子亦碗裏。


    “小白……”她拉拉身邊人的衣角,小小聲地,“你不勸勸van神嗎?”


    他苦笑,和小姑娘湊在一起咬耳朵,“你知道van發生了什麽事嗎?”


    舒子亦疑惑地搖頭。


    “2年前他進了xd,本來準備接我們打野位的,但是沒待多久就走了,甚至都沒來得及上場,所以很多人不知道這件事。”


    “為什麽?”


    即使現在,聊起van,大家最常說的一句話還是“在van麵前,在座各位都是垃圾”,所以舒子亦實在想不通這樣的人為什麽沒能投身職業。


    “他手受傷了,去國外治療了兩年才迴來,但是還是沒有以前那麽靈活了。”唐白平鋪直述地說著事實,舒子亦卻完全能想象到個中滋味。


    van這樣的人,一定有自己的驕傲吧。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側著身子的唐白。


    就像小白一樣。


    好在飯桌上熱鬧,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蘇凡你這個臭傻逼!”包廂裏突然響起靈哥的吼聲,一瞬間大家都安靜了,羅維反應過來,趕緊站出來活躍場麵。


    “來來來又上菜了,大家快吃。”


    唐白也起身把靈哥拉到一旁的沙發上,舒子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料想應該和蘇凡不願意迴xd有關。


    “你就不想看lpl拿個冠軍嗎?”靈哥已經醉極了,半倚在沙發上,卻還在喃喃地控訴著。


    蘇凡聽到這裏,一直像彌勒佛一樣和藹的臉終於變了神色。


    “即使隻是做教練,做分析師,即使我們的名字不會被刻在獎杯上,可至少要去試試啊,這樣人生才不會後悔……”靈哥念叨完最後一句話,眼皮撐不住,搭在扶手上睡著了。


    蘇凡沒有迴應,也沒有多說,隻是給自己續了滿滿一杯酒。


    “凡哥……”唐白想抽出蘇凡手裏的酒杯,卻被一把拍開。


    “你別管我。”說罷,一口氣喝了一整杯白酒。


    明明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吃到最後卻有些難以言說的尷尬。


    資格賽之後會放五天假,於是酒足飯飽之後,大家迴的迴俱樂部,迴的迴家,唐白買的房子才剛搞完裝修,不適合住人,於是兩人還是一起迴了舒家。


    路上,舒子亦一反常態沒怎麽說話,隻偶爾搭上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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