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陸地凸起,海洋變為崇山,山河破碎,日月星辰暗淡。舒子亦,如果有這一天,你會不會害怕想起我?


    ——


    休息一天之後,《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正式開拍。


    q市拍的是男女主的高中生活,大冬天的,主演們隻能穿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個個都冷得直跺腳。


    舒子亦在裏麵加了一件非常不女明星的加絨秋衣,又貼了幾片暖寶寶,再套上襯衫和校服,才勉強支撐過來。


    夢姐端著保溫杯,看舒子亦剛拍完一場戲,在角落裹著長羽絨服瑟瑟發抖。


    “為什麽別人家女藝人都不怕冷的。”夢姐心裏很不平衡。


    舒子亦傲嬌地“哼”了聲,捧著熱水袋繼續看劇本。


    進組第一天就拍到了晚上,因為拍戲並不是按時間順序,當天的最後一個鏡頭是男女主分開之後,女主南昭站在自己中學前一條小巷抽煙,這一條足足從傍晚拍到深夜,導演還是不滿意。


    “你自己迴去好好看看劇本,琢磨一下南昭這個角色和這個場景,拍不好咱們就每天拍。”


    收工時,張導這樣跟她說。


    “夢姐,你教我抽抽煙好嗎?”於是晚上迴了房間,舒子亦驟然想起這件事,眼巴巴看著夢姐。


    “?”


    “今天那個鏡頭我一直拍不好,導演說讓我琢磨琢磨。”舒子亦不怎麽喜歡煙味,但這部電影,她一定得拍好。


    夢姐“嗯”了聲,她抽的煙是金陵十二釵,細細一根,夾在指間風情萬種。


    低頭點燃香煙,白霧漸漸升騰,舒子亦很少見夢姐抽煙,總覺得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夢姐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眼裏帶著幾分迷醉,好像喝醉了酒。


    夢姐知道舒子亦不喜歡聞二手煙的味道,她隨手把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冷風瞬間灌進房間。


    她深吸一口,將煙霧唿到窗外,然後從煙盒裏利落地彈出一根煙,“來一根?”


    舒子亦從未見過夢姐這樣,她的視線無法從她的紅唇間離開,隻愣愣點了點頭,抽出一根煙。


    夢姐已經把打火機收進去了,她招招手示意舒子亦湊上前來,兩人頭對頭,煙尾的火星接觸,“吸氣。”


    舒子亦聽了她的話,趕緊吸氣,自己手裏的煙果然也逐漸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抽煙,她猝不及防咳嗽了兩聲,又忍著不適,在夢姐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慢慢吸了第二口。


    煙是苦的,有一丁點薄荷味,煙味入喉,又成了很奇異的甜。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抽煙,舒子亦在冷風裏胡思亂想。


    第二天的拍攝進行得緊鑼密鼓,舒子亦上午和高俊安拍的是男女主一起在一家路邊攤吃粉的鏡頭,劇組也實誠,真的請來了一個廚師,廚師是她家鄉人,做的粉口味實在太親切,舒子亦拍第一遍的時候吃得有些急被導演教育了,於是又拍第二遍。


    兩碗粉下肚,舒子亦中午麵對著盒飯,飽腹感強烈。


    “小梳子,你不吃嗎?”高俊安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見舒子亦坐在一旁,手邊是還沒有開動的盒飯,不禁出聲關心道。


    她笑笑,“待會吃吧。”


    看舒子亦興致不高,高俊安幹脆把椅子挪到她旁邊,“那我們對對台詞。”


    不可否認,作為一個演員,高俊安絕對是敬業的。


    於是她沒有拒絕,兩人拿來劇本開始對台詞。


    下午拍攝結束,舒子亦叫了好幾聲丟丟都沒人應,她覺得奇怪,走到攝像師旁邊,丟丟正在那裏玩手機。


    “嘿!”舒子亦突然靠近,大聲叫了聲。


    “媽呀嚇死我了。”丟丟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看到是自己家舒姐,趕緊放下手機,“怎麽了嗎!”


    “沒事啊,想跟你聊聊天。”舒子亦在一邊的空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機正想刷微博,又想起自己的微博已經被夢姐卸載了,於是放下手機長籲短歎起來。


    本以為丟丟會禮貌地關心一句自己為什麽突然歎氣,沒想到等了半天沒等到,舒子亦一抬頭,發現丟丟還在玩手機。


    這個妹子,不會是在跟手機談戀愛吧?


    “丟丟,你網戀了?”舒子亦大膽猜測,沒想到丟丟卻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打擾了,居然真被她猜中了。


    “你從哪認識的啊?”舒子亦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她放低音量湊到丟丟旁邊。


    “你先發誓不告訴夢姐。”


    “我發誓。”舒子亦舉起右手。


    得到保證後,丟丟才將一切娓娓道來。


    一個月前,她在某個營銷號的午夜話題中偶遇了個小哥哥,兩個人居然同年同月同日生,還喜歡同一支球隊和同一支樂隊,相同的愛好讓他們對彼此產生了“這個人真他媽是我知己”的感覺,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流後,他們互相換了更私人的聯係方式,一段孽緣也從此開始。


    舒子亦聽完別人的愛情故事,繼續長籲短歎。


    “你怎麽了,舒姐?”丟丟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今年才20歲,但手腳俐落,人也聰明,一眼就被夢姐看上,選來做了舒子亦的助理。


    舒子亦分享了自己的事,雖然刻意省略了“男主人公就是我上次點讚的微博裏,博主說和我很配的那位”這樣的關鍵信息,但還是把丟丟聽得一愣一愣的。


    “天哪,舒姐,我還以為你這輩子要嫁給工作的呢!”


    “???”舒子亦覺得自己怕是找了個假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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