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磨難,紈絝少偉男。


    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劉公子”在涼亭之中渡步,輕聲吟誦著蘇毅這首詩。


    每吟誦出一句。


    就好像,在這些貴勳子弟血淋淋的傷口之上,再次劃出了一刀。


    這些貴勳子弟,一個個鬱悶的想要吐血。


    可是。


    他們再鬱悶。


    也不敢指責這位“劉公子”。


    “好詩!好詩!”


    劉公子拍了拍手,笑意盈盈的看向蘇毅。


    “過獎!”


    蘇毅很淡定的說道。


    這個時候,有人冷笑起來,“不知從哪裏抄來的詩,在這裏賣弄,寒門子弟,也就這樣手段而已”。


    此人顯然是惱羞成怒,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衝陳克明,陳家的旁支子弟。


    之前他用“隻有寒門忘肉味,一盤豆腐到元宵”來羞辱寒門子弟。


    但接著蘇毅便做了《寒門崛起》這首詩反擊。


    真是啪啪啪啪的打臉。


    惱羞成怒之下,才說出,這首詩是蘇毅抄來的。


    這一下子可就激怒眾多寒門子弟了。


    讀書人,最重名聲。


    名聲有汙。


    一輩子就完了。


    此人竟然汙蔑《寒門崛起》這首詩是蘇毅抄來的,這是赤裸裸的汙蔑,想要讓蘇毅名聲有汙。


    周彬當即喝道,“陳衝,你就算是貴勳子弟,也不能隨便汙蔑一名書生,這是犯了文廟刑律的,道歉,你必須道歉,否則的話,我等立即拉著你去文院之中請齊子丞院主為子恆做主!”。


    聽到周彬這番話,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如果這件事情鬧到文院,那就沒有辦法善了了。


    汙人名聲。


    是要被剝奪文位的。


    到時候秀才之位,都要被剝奪。


    陳衝這才知道剛剛說錯了話,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陳平笑著說道,“陳衝一時失言,本就是小事一樁,何必上綱上線?”。


    張遠冷笑著說道,“汙人名聲,何時變成小事了?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解決,我等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接著,他看向了齊元思,說道,“俊才兄身為齊院主之子,想必應該知道汙人名聲,可是大罪吧?”。


    齊元思有些鬱悶,喊我做什麽?


    他父親乃是文院院主,貴勳與寒門的衝突,他應該置身事外才對。


    但誰讓他在這裏呢?


    齊元思說道,“我看這件事情,也沒有必要鬧到文院去,這樣好了,讓陳衝給這位兄台道歉,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如何?”。


    陳衝臉色大變,讓他一個貴勳子弟給一個寒門子弟道歉。


    而且還是眾目睽睽之下道歉。


    他的臉。


    以後往哪兒放?


    “俊才!我看根本無需道歉!誰知道此子是真有才學?還是沽名釣譽?有人可以證實這一點嗎?”。


    陳平說道。


    “那便去文院讓齊院主主持公道!”一眾寒門子弟大聲嚷道。


    “去就去,誰怕誰?”。許多貴勳子弟冷笑。


    這時候劉公子說道,“諸位,今日之事,我要說幾句公道話!”


    “哦?”,大家紛紛看向了這位劉公子。


    劉公子說道,“天街小雨潤如酥,遙看草色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這首詩,便是出自於這位兄台之手!”


    “什麽?”。一群貴勳子弟臉色齊刷刷一變。


    此詩一出,多少詠早春的詩詞黯然失色?


    許多人甚至覺得這首詩說不定是大學士,甚至大儒所做。


    誰能想到,竟然是眼前這人所做。


    這些貴勳子弟,一個個臉色難看起來。


    特別是陳平。


    剛剛還刻意說蘇毅可能是沽名釣譽之輩。


    現在立即被啪啪啪打臉了。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


    至於這些寒門子弟,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剛剛那首詩,清新脫俗,讓人仿若置身在了早春的美麗環境之中,絕對是一首佳作,竟然也是蘇毅所做?


    周彬說道,“既然你們那麽迫不及待的去文院找齊院主,那咱們還等什麽?現在便去文院找齊院主主持公道吧!”。


    徐良趕緊的說道,“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都是誤會,咱們大家有話好好說,讓陳衝給這位兄台道歉,你們意下如何?”。


    陳平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現在他也不好再說別的。


    陳衝趕緊的點點頭說道,“是是是,我道歉,我可以道歉”。


    現在的陳衝完全嚇傻了一般。


    道歉確實會很丟人。


    可是去文院的話,事情會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剝奪他的文位。


    如果被剝奪了文位。


    他算是徹底完蛋了。


    “你道歉吧,我聽著”。蘇毅看向陳衝。


    “我錯了,不該胡說八道!還請這位仁兄能夠原諒我!”陳衝哀求道。


    “哈哈哈哈”。


    蘇毅大笑起來,說道,“我再贈你一首詩,聽好了”。


    胸無大誌自氣揚,


    口若懸河炫家長。


    依仗錢權滋閑事,


    橫行有日悔斷腸。


    這首詩的意思倒也簡單明了,意思是說這陳衝胸無大誌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無非就是借助背後的勢力,依仗有權有錢惹是生非,但是天道有輪迴,你現在橫行霸道,但遲早會為今天做的事情後悔。


    蘇毅這首詩,不僅僅再諷刺陳衝。


    也在諷刺在場的所有貴勳子弟。


    許多人氣的臉色鐵青。


    不過讀書人嘛。


    再生氣基本上也不會動手。


    想要反擊。


    可以啊。


    作一首詩,就是最好的反擊。


    但看到蘇毅詩才驚人。


    誰敢在蘇毅麵前作詩?


    因此,這些貴勳子弟,一個個無比的憋屈。


    特別是那些舉人。


    作為舉人,他們甚至有資格當官了。


    但如今被一名小小學子,壓的抬不起頭來。


    真是太丟人了。


    如果今日之事傳出去的話。


    非得成為士林笑柄不可。


    “咱們走吧!”


    蘇毅看向了周彬,張遠等人。


    雖然周彬,張遠已經是秀才。


    不過現在他們頗有以蘇毅馬首是瞻的意思。


    這個年代。


    唯才是舉。


    才學高,地位高,向來如此。


    眾人點頭。


    正要離去。


    那劉公子問道,“你這書生,如何稱唿?”。


    蘇毅看了這女扮男裝的小娘皮一眼,說道,“姓蘇名毅,字子恆!”


    說完便與周彬,張遠等人揚長而去。


    那小娘皮心中輕聲念著,“蘇毅,蘇子恆,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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