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芨從樹叢後轉出來,低著頭走到蕭常山麵前:“爺爺,我這次高考沒考上,我對不起您--”


    蕭常山打斷她的話:“你沒有對不起我--”


    “爺爺,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了!我那時候糊塗,一門心思就跟白蘇較勁,好高騖遠,人又懶,隻想著貪圖享受,或者攀附上秦俊峰好過好日子。將爺爺您的一片苦心都拋在了腦後,還為了錢,做出傷害您的事情來!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對不起您,對不起白蘇,也害了自己!如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改,我什麽都改!爺爺,出了這麽多事以後,我才知道,原來真心為我好的,隻有您!我卻狼心狗肺的還害了您--”說到這裏,蕭白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無聲的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流,也顧不得去擦。


    蕭常山沉默不語。


    “爺爺,這次高考失利,我明白了,也死心了!我以後一定腳踏實地,再也不妄想其他了。從今以後,我踏踏實實的跟您學醫,我伺候您,給您養老送終,彌補我對您的虧欠!”蕭白芨信誓旦旦。


    蕭常山看了蕭白芨許久,才開口:“是不是你爸媽教你這麽說的?他們現在是不是實在混不下去了,又覺得沒臉見我,也知道老頭子我不會搭理他們,所以派你出麵?”


    蕭白芨忙搖頭解釋:“沒有!爺爺!真的!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見蕭常山露出懷疑之色來,蕭白芨一咬牙,帶著幾分羞恥和決然,低聲道:“我爸和我媽知道我沒考好,就想讓我嫁人,說他們如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年紀也大了,給人打工都沒人要,養不活自己更養不活我,落到這個地步,都是我害得,要我償還。我趁著他們不注意才跑了迴來,爺爺,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像我爸我媽那樣,什麽都不會,年輕的時候靠當初爺爺你分給他們的家產過日子,等到年紀大了,連一門養活自己的手藝都沒有。我如今就想安安靜靜的跟著您學一點醫術,將來能養活自己就行,真的,爺爺,我沒騙你!”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蕭常山眼神動了一下,隨即又淡然了:“你要是想養活自己,你也滿十八歲了,隨便去哪裏找份養活自己的工作不難。我當初就已經說過了,我跟你們一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走吧!”


    說著背著手緩緩的走進院子。


    蕭白芨也不反駁,隻定定的跪在了門口,太陽慢慢的西移,將她的影子拖得老長……


    ****


    因為擔心,也是不差錢的原因,蕭甘草到了縣城,忙忙的租了一輛車,就往老陳家趕。


    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天黑前,到了老陳家。


    老陳家此刻一片愁雲慘霧,還不時傳來阮婆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院子裏,衛大明一臉束手無策蹲在角落裏,孔鳳芹和陳小麗的屋子裏,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讓人壓抑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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