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陽怔愣在原地,出神的望著這空蕩蕩的房間,掏出手機不斷的撥打安安的電話,卻依舊無人接聽。

    隨後,無奈的勾著嘴角轉身下樓,這家夥手腳倒挺快的。

    月明的夜晚,一輪圓月高懸在空中照拂這繁華霓虹閃爍的城市,深夜,路上的車輛早已寥寥無幾,許墨陽不由的加重了油門,瞬時將車速提到近百碼,即使這樣,他的心也無法得到慰籍。多放任她一秒,心就空虛無止境。

    車子緩緩在安安家樓下停了下來,四樓唯一亮著燈的窗戶,他輕輕舒了口氣,還好。他並沒有急著下車,仰頭靠著座墊,閉目沉思了會兒。

    突的,一聲巨響劃破長空,一道閃電迅速將寂靜的黑夜劈成兩半。

    夏夜的暴風雨驟然來臨,豆大的雨點敲打在車窗上發出的聲響不由的讓車裏的許墨陽皺了皺眉頭。

    許墨陽閉目揉捏著堅毅的鼻梁,腦海中浮現著那抹較小的身軀蜷縮著發抖的樣子。

    半晌後,迅速打開車門,冒著雨往樓上跑去。

    許墨陽站在門外盯著那扇緊閉著的棕紅色大門怔愣了片刻,隨後抬手按門鈴。

    絲毫沒有動靜。

    安安此刻整個人蒙在被子裏顫顫發抖,絲毫沒有聽見外麵的門鈴聲。

    許墨陽心更加慌亂起來,失了耐心,猛力的拍打著門板,早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能啞著嗓子喊道:"安安,開門。"

    依舊是毫無動靜,許墨陽思忖了片刻,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著上半身的胖子,喘著粗氣,"什麽事兒?"

    "不好意思,能否借用一下你們陽台?"許墨陽淡聲問道。

    胖子被人打斷美夢,有些兇神惡煞的盯著許墨陽,但又被他身上散發的氣場震懾住了,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胖子就這麽看著許墨陽挽起袖子,手腳利落的一個翻身,躍到另一邊的陽台。

    外頭風雨大作,他身上早已被淋的渾身濕透,雨水混著汗水沿著他俊挺的臉頰往下順落。

    安安是被一陣猛烈的拍玻璃聲驚醒的,往陽台方向走去。

    驀的,腳步頓住,她怔怔的看著透明的落地窗外那抹高大的身影。

    許墨陽嘴角勾著笑望著她,在那個雨夜裏。

    "開門。"即使是被雨淋的這般狼狽,他也依舊施施然地站在那裏,毫

    無局促感,聲音沉著冷靜。

    安安躊躇著要不要給他開門,但是腳卻已不由自主的朝他邁去。

    素手握上門把,輕輕旋了一下,"啪嗒"伴隨著開門聲,一道身影迅速的鑽了進來,一把將安安摟進懷裏,濕漉漉的身子欺上她,溫熱的唇卻在她耳邊低語道:"外麵好冷,怎麽那麽久?"

    安安任由他抱著,不迴應也不抗拒。

    "生氣了?"許墨陽勾了勾唇角。

    良久,安安才掙紮了會兒,脫離他禁錮的懷抱,迴身朝浴室走去,說道:"三次了。"

    許墨陽看著她倔強的背影,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安安再次出來地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快浴巾,平靜地遞給他,"喏。"

    許墨陽最怕地就是這種表情,不跟你生氣,不跟你大吵大鬧,對你一副愛理不理地樣子。

    他一把拽著安安地手就往臥室拖去,隨後,將她狠狠抵在門板上,壓低聲音湊近她:"老婆,我今天不該失約,我錯了。"

    "老婆"這個詞安安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那種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卻依舊倔強的扭著頭就是不願意看他。

    許墨陽無奈,繼續說到:"過幾天帶你去見個人,證明我的清白,別惱了好不好?"

    安安這才瞥過頭看了他一眼,其實她也很討厭此刻的自己,愛情讓她變的患得患失。

    "我其實很怕,一切又都迴到以前,你要是真的不愛我,就放過我吧。"聲音竟有些哀求。

    許墨陽兀自收緊手臂,將她牢牢鎖在自己懷裏,啞著嗓子湊在她耳邊說道:"陳安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安安靠在那個寬厚的胸膛裏,不知不覺困意襲上心頭,緩緩閉上眼。

    許墨陽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小傻子,什麽都不聽人解釋就給人判了死罪,怎麽這麽武斷?......"

    終於,懷裏的人安慰的睡去,發出均勻的唿吸聲,許墨陽無奈的勾著嘴角笑了笑,打橫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臥室的床上。

    隨後,俯身溫熱的唇瓣貼上安安的額頭,停留駐足了一會兒,才不舍地起身,喃喃道:"小傻子,該不該告訴你?如果知道她當初寧可詐死也要離開地原因,你會不會恨她?"

    許墨陽緩緩直起身子,替她掖好被子,褲袋地手機卻又震動起來,"喂?"

    電話那頭傳來王逍

    地聲音:"許墨陽,蘇流菁自殺了。"

    許墨陽眸子一凜,快速轉身出了去,卻還不忘替她掩好房門。

    安安慢慢睜開了緊闔著地眼睛,看著這漆黑一片、滿室地靜寂,她剛剛依稀聽見媽媽兩字,心就抽痛了一下。

    這三更半夜地又是要去哪裏?電話裏那個女人又是誰?

    安安輾轉難眠,難以入睡,起身披了件外套就追了出去,其實她有好多要問的。

    ******

    許墨陽前腳趕到醫院,安安後腳也到了。安安不敢走的太近,怕被他發現,其實她現在無比惡心自己的行為,跟蹤捉奸?

    她躲在轉角處看著王逍疾步迎上許墨陽,道:"我去的時候安眠藥已經吃下去有段時間了。"

    許墨陽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路上她給我打過電話,她鬧騰慣了,誰知道她真吃。"

    許墨陽聲音有些悶悶的。

    安安靠著牆,大致可以猜出裏頭的人是誰,她強壓下心裏那股不適感,靜靜靠著牆頭聽他們說。

    "我出來的時候收到一份快遞,她把東西給了我。"王逍的聲音淡淡的,卻依舊可以聽出一絲絲的壓抑。

    許墨陽闔著眼靠著牆上,誰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kimio走出來說沒事了的時候,不知為何,連著安安也舒了口氣。

    許墨陽跟王逍進了病房,蘇流菁側著頭靠在床上,見他們進來,冷笑兩聲:"東西已經給你們了,還要怎麽樣?"

    許墨陽淡淡的看著她,出口道:"我送你出國吧,這輩子都別迴來,別打擾她。"

    蘇流菁冷冷的看著他:"許墨陽,相比這樣我更願意死!"

    隨後又看了眼王逍,道:"怎麽現在成了他的走狗了?"

    王逍直直的望著她,半晌才開口:"隨你怎麽說吧,至少我跟他目的一樣。"

    小五趕到的時候,蘇流菁笑著說道:"怎麽,一個個都不用陪老婆,趕到我這來看熱鬧?"

    小五站在床邊冷冷的出聲:"蘇流菁,真想死何必鬧這麽大動靜?自己默默爬到頂樓跳下去絕對比現在痛快!!"

    蘇流菁臉色一滯,其實她真的是想死,可是她還想見他一麵,就是見他最後一麵,他卻不想見她。

    "看到大家這麽三更半夜集體趕到你這來,是不是很爽?是不是還想

    看看這裏是不是還有人擔心你?"

    小五近日來的怒火終於找了處發泄的地兒。

    安安看著病房門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小聲喚道:"阿笙?"

    尹笙聞訊望去,瞧見安安的身影驚喜的轉頭,忙朝她走去:"你怎麽不進去?"

    安安撇了撇嘴:"我偷偷跟過來的。"

    尹笙眼神暗淡了下去,悶悶道:"我也是。"

    "你跟小五怎麽樣了?"

    尹笙苦笑著搖搖頭。

    片刻後,"安安,要不要進去看看?"

    尹笙問了句,安安思忖了片刻,點頭答應了,"去看看吧。"

    當兩人微笑著推開病房大門的時候,病房的人紛紛迴頭。

    許墨陽眼底微微有一絲尷尬,忙出口道:"咳,你怎麽起來了?"

    安安隻看了他一眼,目光就投往床上的人,緩緩出口:"這麽輕賤自己的生命,對的起那些關心你的人麽?"

    隨後轉頭看了眼邊上的小五,淡笑著問道:"是吧,小五?"

    小五忙將目光投向邊上的尹笙,她隻淡淡的望著他,不喜不怒。

    安安試探性的目光又望向許墨陽。

    某人隻覺眉頭突地一跳。

    蘇流菁淡笑著迴視安安,不言不語,誰也不懂她此刻的情緒。

    小五疾步走上前,欲跟尹笙解釋,卻被安安一把攔下,將尹笙藏在身後,這是這麽久以來,安安第一次將尹笙保護在身後。

    冷聲出口:"走開,阿笙不待見你。"

    小五苦笑著看著兩人,無奈的對著許墨陽求救,許墨陽迴之一聳肩、一攤手。此刻他估計自身難保。

    隨後安安衝著蘇流菁拋下一句話:"你看,還是有這麽多人關心你,何必這麽想不開?我跟阿笙先走了,祝你早日康複。"

    說完,就拉著尹笙走出了病房。

    蘇流菁第一次竟覺得安安這麽強勢,不由的看了許墨陽和小五一眼,"笑話看完了,可以滾了吧?"

    其實她隻是想說,還不去追嗎?

    惡毒慣了,正常說話都不會了。

    許墨陽跟小五都沒有急著追出去,"我剛剛說的話你好好考慮吧,蘇流菁,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蘇流菁卻輕嗤了聲。

    ******

    安安迴到家的時候,她承認她現在矯情了點,無理取鬧了點,可是她不發泄出來,她不這樣,她懸吊著的心就無法得到平息。

    但是,許墨陽沒有再來找她,沒有再半夜爬進她家來,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終於將他推遠了?

    她每天捏著手機等他的電話,可是卻一個都沒有,甚至於,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她每天都會不定時的看下手機,跑到陽台上看樓下會不會突然出現他的車。

    一次都沒有過。

    他是真的放棄了?

    安安每天就是這樣懷著希望等待,一天又一天。

    直到,某一天,她看見報紙上一條標題加粗紅字新聞--許家秘密訂下豪華婚宴廳,好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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