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是之前扶著顧擎出來的女傭霞姐!

    “太太,我在這兒呢,你叫我做什麽?”這個時候,那個霞姐從一個暗角落裏走了出來。

    “我和太太是親眼目睹老爺子滾落下去的兩個重要證人,所以,不光是太太,先生讓我也在這兒等著他。”

    夏意初冷冷的看著那個霞姐,眼睛裏麵隱過了一絲憤怒:“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推我!為什麽!”

    霞姐一聽,嚇得麵容一變:“太太,您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推過你了!”

    “不要在裝了,是你推的我!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夏意初欺近霞姐,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霞姐渾身瑟瑟發抖,不停的搖著頭,然而那雙眼睛裏麵寫滿了慌亂和心虛:“我,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不能冤枉我!”

    “鬆開她。”

    顧沉風低冷而嘶啞的聲音響在了大廳內。

    夏意初轉身,撞進了顧沉風那一雙憂傷的眼睛裏。

    她下意識的鬆開了霞姐,看著顧沉風:“我想去看一下老爺子,可以允許我去嗎?”

    她忍著哽咽,聲音有些顫抖。

    顧沉風一夜之間憔悴的不行,眼窩深陷,沒有一絲溫度的看著夏意初,跌坐在沙發上:“老爺子是怎麽滾落下去的?為什麽沒有一個人扶著他?”

    “先生,我扶了,我一直都扶著老爺子的!”霞姐捂著臉,泣不成聲。

    指著夏意初:“偏巧那個時候太太出來了,改換成她扶著老爺子,我想著給老爺子進屋拿一件外套,可沒曾想,我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太太將他推了下去,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太太會推老爺子!”

    “是你推的我,反過來卻汙蔑我,霞姐,你究竟是何居心?”夏意初打斷了霞姐的指控。

    顧沉風眸色一沉,帶著一絲懷疑看著霞姐,銳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我沒有任何居心!我隻是把我親眼所見的告訴先生而已!先生,我向您保證,我沒有騙您!更沒有理由騙您啊,太太跟老爺子好像還起了爭執,連老爺子的遺囑都被太太拿了去!”

    “你胡說。”

    夏意初沒有想到,這個霞姐居然睜眼睛說瞎話,她和顧擎什麽時候爭執過?根本就是沒有的事情!

    “當時,大廳裏還有誰,都進來!”顧沉風聲音有些粗嗄,看都不看夏意初。

    夏意初的心瞬間沉沒進了外丈深淵。

    頓時,顧家上下所有的傭人全部都進來了。

    個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除了阿霞,誰還在場?”父親的意外身亡,對他來說已經是雪上加霜,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死,卻和夏意初有關!

    這點,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他不相信是夏意初害死的父親!但是他又急需查明父親真正的死因!

    顧沉風的臉色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手骨捏緊,悲痛中透著一絲憤怒。

    幾個女傭站了出來,低著頭,連聲音都戰兢兢的。

    “我看見老爺子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旁邊還有太太。”

    “當時太太伸著手,我不知道她是要拽住老爺子,還是推了老爺子……”

    夏意初這次什麽也不想辯解了,她隻覺得偌大的顧家就像是一座陰森森的勾心鬥角的戰場,解釋什麽都是多餘。

    畢竟那幾個傭人說的是實話,的確是她“推”了老爺子。

    她們沒有看見站在她身後的始作俑者霞姐,隻看見了表象,而表象就是,她推了老爺子。

    霞姐這個時候欲言又止的,再次緩緩的開口:“先生,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想說你就閉嘴。”顧沉風言簡意賅。

    霞姐嚇得跪在地上,臉色青白:“當時我還看見太太的手裏……有一把武器,興許是我看花了眼……”

    “都下去,滾!”

    顧沉風像是一隻憤怒的野獸。

    這個真相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傭人們全部都退了出去。

    夏意初站在沙發旁邊,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的黑夜。

    樹葉被夜風吹的沙沙作響。

    大廳裏的靜謐無聲落針可聞,越加的凸顯了那種被風吹的沙沙聲。

    “她們所說的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迴事?”

    顧沉風一下子蒼老了好多,點燃一根煙,煙霧的遮擋下也掩蓋不住他的悲傷。

    “老爺子給了我遺囑,他說他認識我的母親……”夏意初淚流滿麵,想到顧擎滾落樓梯身亡,心頭揪成了一團,已經是泣不成聲。

    “遺囑呢?拿來我看看。”

    顧沉風問

    。

    夏意初將之前顧擎給她的那份遺囑遞給了顧沉風。

    顧沉風緩緩的打開,冷邃的眸漸漸的凝重,騰起了一絲駭怒。

    夏意初心口一搐。

    “哼,夏意初,你的野心還不小。”

    顧沉風說時,將顧擎的那份遺囑甩到了夏意初的臉上,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丁曉,帶幾個人進來。”

    夏意初將那份遺囑拿住,攤平,看著裏麵的內容。

    他怎麽也沒想到,老爺子的遺囑是要她繼承顧氏的所有產業!

    顧沉風為什麽這麽看著她?以為是她逼迫老爺子寫的遺囑嗎?

    “在你沒迴來之前,我並不知道遺囑的內容,我也是才發現!”夏意初捏著遺囑,和顧沉風對視。

    顧沉風抓住她的臂腕,力道沉重,迫的夏意初不得不靠近他。

    “這已經不重要了,夏意初,你的意圖就是得到這份遺囑是吧?那我告訴你,這份遺囑作廢。”顧沉風將遺囑捏在掌中,揉成一團。

    父親生前一直都喜歡夏意初,把夏意初當做顧家的準兒媳,昨晚還親自叫他過去叮囑他,要他好好待夏意初,和她好好的相處。

    父親縱然喜愛夏意初,但是,並不代表,父親會把顧家這麽大的家業全部留給夏意初。

    就算繼承,也是他這個兒子繼承。

    這份遺囑對於顧沉風來說,根本不現實。

    “你冤枉人!我沒有那個心思!”

    夏意初沒有掙紮,憤怒相向。

    丁曉帶著一幹人進來之後,就上樓去了顧沉風和夏意初的臥室。

    出來的時候,丁曉為首的幾個人一臉凝重。

    刷拉,一把黑色的武器被丁曉放在了茶案上。

    “先生,這是在櫃子下麵搜到的。”

    丁曉說完,看了一眼夏意初。

    夏意初拚命的搖頭:“這不是我的!顧沉風!這不是我藏的武器!”

    “證據都被搜出來了,還想狡辯?你嫁給我就是為覬覦顧家的財產吧?我真是傻的可以,縱容你一次又一次,明明知道你嫁給我另有所圖,卻還把你當成妻子一樣嗬護!嗬嗬嗬,你告訴我,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麽魔咒?告訴我!”

    顧沉風像是失心瘋一樣,捏著夏意初的胳膊,痛的夏意初流出了淚水。

    “顧沉風,我受夠了!跟你在一起我受夠了!我什麽都不想解釋,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對,我一開始嫁你就是有目的的,是我害死的爸,都是我幹的!通通是我幹的!行了吧!”

    “那是因為已經沒有理由可以支撐你的辯解了,因為我戳破了你的謊言。”顧沉風眼眸通紅,瞳孔裏麵布滿了血絲。

    “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我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把矛頭指向我,因為我在你眼裏本來就是卑劣的,永遠都是不堪的,你要我怎麽解釋,我解釋,你說我撒謊,說我欺騙你,顧沉風,我不想跟你吵,因為你不值得。”

    夏意初被他抬起下巴,抵迫在沙發上,他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夏意初徹底的心寒,對他的那份情也徹底的死了。

    一段經不起考驗的感情,就像一麵玻璃,一摔就碎,而他和顧沉風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夏意初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

    顧沉風隱過心中的動容,鬆開了夏意初。

    夏意初一個不穩身體仰倒在了沙發上,她捂著被顧沉風捏過的那塊地方,感到異常的疼痛。

    “叫警察過來把她帶走。”他有些有氣無力的,手指夾著香煙,低頭,萎頓。

    “沉風,你不要這樣,吳伯最了解老爺子的事情,等他迴來在了解一下情況。”翁沛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阻止顧沉風。

    “怎麽,你不舍得她?”顧沉風嗬一聲冷笑:“翁沛文,我們家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丁曉,叫警察。”

    夏意初看著顧沉風,看著這個翻臉無情的男人,這個叫他又愛又恨的男人!

    她的心好痛,痛的快要窒息。

    翁沛文還要上前阻止,被顧沉風的屬下攔住。

    夏意初的心就像是玻璃一樣,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胃裏麵突然翻江倒海的,她捂著嘴巴,幹嘔了起來,吃力的起身,不知道是怎麽跑去的盥洗室。

    顧沉風捏著手,隱忍著想要抱住她的衝動,狠心的別開了視線。

    夏意初對著洗手台,劇烈的幹嘔著,淚水洶湧的落在了洗手台上,她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跌靠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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