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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吐出來的,都是停留在胃部表麵的蟲子。這些蟲子不足為懼。”宋義分析道:“隻要用藥物刺激一下,就能出來,關鍵是停留在血管中,已經成長的那些,誰都不能保證它們會到那個器官,造成怎樣的傷害。無論是藥物還是針灸都沒法準確的在不傷害人體的情況下解決問題。”


    “有這麽嚴重?”魏澤源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點,其實蟲子的厲害他是知道的,臨洮大亂的時候,他有關心過,整個臨洮那麽多人,都沒能從蟲子下活下來,他自己也明白那滋味,看過在島上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他們那一隊的人馬,不可控製自己的身體,向著海中飄渺的島嶼走去。


    “老夫曾經治療過一個頑疾,得病的人經常頭疼頭昏,口吐白沫,整個人都是癱瘓著的。我給他斷斷續續治療了有三年,都沒有得出病因,後來他有一次病發了,沒站穩頭磕在了桌子上,磕出了一個洞。我被喊過去給他醫治,發現過一段時間裏,就能從洞裏看到白色的影子,後來我把白色的東西給揪出來,竟然是一條寄生蟲。”宋義勸道:“僅僅一條就這樣,更何況她身體裏,不止一條,活著也是受罪熬日子,不如,放過她好了。”


    魏澤源沉默了片刻,還是搖頭:“我沒有不放過她,她自己也是要強的女子,我不會放棄,她也不會放棄的。我相信你的醫術,也相信她的決心,你按照方法開藥,治療她就好,其餘的不要多想,也不要多提。”


    說完這句,魏澤源的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微笑,他的眼前浮現出笑的燦爛的女子,嬌媚而潑辣,他也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很喜歡她,但是為什麽不和她在一起呢?要是當初能斬釘截鐵的答應下來該有多好,那些顧慮,放在如今想來,不過是笑話。


    孫五娘治病的期間,就被安排在了宋義的診所,診所的規矩是從不留人,原來有個病重的人,不方便移動,家屬懇求了半天,又是重金酬謝希望能在診所裏麵過夜,宋義還是毫不留情的趕人了,那人被人抬動了幾下,又碰著傷口,後來當天晚上就死了,夏景語驚訝了一下:“看不出你這麽有愛心。”


    宋義搖頭:“我無善心,幫與不幫,隻在我一念之間,我樂意便是殺人犯再怎麽十惡不赦的人我也幫,我不樂意就是整天菩薩心腸助人為樂我也不幫。”


    藥一直連續在吃,孫五娘的精神有時好,有時壞,有時候沉沉的睡去,又默然掙紮著起來,同時也伴隨其其他的症狀,頭疼,心疼,四肢抽搐。


    宋義給了最後的斷言:“蟲子已經成長在了四肢百骸裏,與人連成了一體,除非能控製它們自己出來,在妙手迴春的大夫,也沒辦法通過藥物的治療,解救她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魏澤源把孫五娘抱在懷中抱的緊緊的,隻是這次抿著唇,半天不說話了。


    第二日的時候,金叔帶著兩三個大夫來了,大夫們下車的時候用手捂著心口,顛簸的不輕的樣子,拉車的馬兒,剛到了診所門前,就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嘴角泛著白沫,宋義搖頭晃腦的指責金叔:“你看你,把個畜生累成了這樣。”


    金叔此時衣衫盡被汗水濕透,頭發一縷一縷的貼著頭皮,整個人頂著青色的眼袋,胡子拉碴的,顯然累的不輕,他一把拉過大夫們,就往裏麵帶:“少爺,人我帶來了。”


    這三人都是石城裏小有名氣的大夫,他們輪流上去給孫五娘把脈,顫顫悠悠的說著結論:“氣息不穩、氣血不暢……陰陽失衡,估計,也就是熬日子了。”


    金叔驚訝的想要捂住大夫的嘴,自家少爺的脾氣自己是知道的,火爆的很,有時候和魏老爺子強起來,魏老爺子都拿他沒辦法。可是這次魏澤源隻是眸光暗了暗,無助的抱著懷裏的人,閉上了眼睛,聲音是那麽的蒼涼:


    “金叔,給他們高一倍的診費,好好把人給送迴去吧。”


    帶著大夫們到了門口,金叔問了一句:“到底怎麽樣了?”


    大夫搖搖頭:“幾乎和死人無異,但比死人還痛苦著,她是藥物強製入睡了,等醒來,就有得罪受了。”


    金叔倒抽一口涼氣,看看裏麵的少爺,百感交集,想起當初的五娘,又是一陣歎氣。


    藥物控製的時間過去了,孫五娘醒來了,她不再吃藥,開始緩慢的進食,魏澤源讓金叔給她搜羅石城最好吃的東西,為此累死了幾匹好馬。


    但是她吃了總是吐,難受的時候就蜷在那裏,兩三天消瘦了一圈,再後來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了多少,痛苦的抓著魏澤源的衣服,深的抓進了肉裏。


    對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受折磨。


    魏澤源於心不忍了,他摸摸她的頭發,吻著他的發根:“五娘,有一種藥,能讓你平穩的死去,你想吃嗎?”


    “我不想吃,時間已經很短了,我想你多陪陪我,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孫五娘搖搖頭,表示拒絕。


    “好。”魏澤源笑開了,那般的溫柔寵溺,“不愧是我魏澤源看上的女人,就是有魄力,來,把這塊芙蓉酥吃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他從金叔手上拿過了芙蓉酥,芙蓉酥小小的,正好一個一口。


    魏澤源把芙蓉酥喂進她的口中,難得的是這次沒有什麽反應,沒有吐也沒有掙紮,吃完了最後一口,她俏皮的伸出舌頭,舔著魏澤源手上的酥屑兒,問他:“癢嗎?”


    “好癢的,你和小貓一樣。”魏澤源拍拍她。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嗎?”孫五娘問。


    “記得。”魏澤源笑了,那個如牡丹綻放的女子,妖魅的衣衫在空中翩飛,赤著足踏著清脆的樂器聲,捧著酒盞半跪在他麵前,眉目清晰,也如風景也如畫。


    孫五娘閉上了眼睛:“你記得我就好。”若人生隻如初見,他們兩個能夠相愛,比起那些遺憾的錯開的,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室內不知何時升起了淡淡的花香,宋義一邊燃著香一邊掐指算著,藥效發作了吧。


    半刻後,懷中的女子再也不動了,僵直的軀體讓人想象不出她曾經的柔軟。


    依稀記得那一年,十七歲的他遇見了二十二歲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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