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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先不急著迴去,慢慢想想要怎麽處理這筆財富,旅店的房間裏,夏景語將一**袋的銅板倒到了床上,銅板每一千個被串在了一起,整整有九串多。


    南孤島的金屬工業肯定很好,銅板做的是薄薄的一片,邊緣卻有些厚度,這樣可以防止劃傷到手,真真體現了人性化的設計。


    數玩錢之後的夏景語,開始仔細的盤算自己現在手上的錢大概能有多少,一個銅板能買兩個饅頭,大概一個銅板能相當於現代社會的一塊錢吧。


    那麽一兩銀角子就是一萬,自己的八十斤銀角子就是八白萬。


    段錦繡一家人口數量龐大,八百萬用一輩子是不可能的了,短期內改變生活質量還是很有可能的,一**袋的錢還是鋪在床上,今天自己一個柔弱女子,頂著眾人的眼光,一步一挪的到了旅店,一路上不知道收獲了多少迴頭率。


    迴去的時候,直接扔進空間好了。


    空間這個萬能的儲物箱能發揮作用,真是太好了,心情放鬆下來的夏景語,決定今天和明天現在石城逛逛,買一些生活必需品,等到後天,再準備迴小漁村。


    夏景語漫無目的的走在石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從她身邊穿過,傍晚橘紅色的陽光,灑在了這片幸福的土地上,和漁村與小鎮上常年貧窮帶來的愁苦表情相比,這裏的人,就算是苦著臉,也是笑著的。


    街邊攤販,無一不熱情的扯開嗓子喊著生意,夏景語舉著一根糖葫蘆,邊走邊吃,糖葫蘆外表上堅硬透明的糖兒,閃著甜膩誘人的光澤,一口咬下去,起初是甜的,最後卻酸的讓她差點哭出來,然後,她就在這片暖色的夕陽下,緩緩蹲下身子,趴在地上哭了起來,這是崇寺青死後,她第二次哭泣,她突然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有愛情了,在異鄉的土地上,在一個人的寂寞傍晚,所有的傷心事,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湧現迴來了。


    一旁的路人,紛紛側目,有孩子好奇的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卻被大人一把拉走,遠遠的走開了,大人扯著孩子的衣服,使勁的將孩子往後拖:“那個大姐姐肯定遇到什麽傷心事情了,你別去打擾。讓她哭一會就好了。”


    夏景語卻覺得,自己再怎麽哭也是不會好的,因為流再多的眼淚,那個人也不會迴來,生死的隔離,連在一起的可能性都無情的粉碎了,連遠遠的看著你幸福都做不到。


    在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前,夏景語頂著紅腫的眼睛站了起來,繼續在大街上,如同遊魂一般閑逛著,到了夜晚,白天被掩飾住的黑暗,慢慢浮現在這個可以掩飾罪惡的色澤中,在人來人往的繁華中,有一群步履蹣跚的婦人們,帶著孩子跪在路邊,不停的磕頭。


    夏景語愣住了,這是怎麽迴事,白天的石城,完全沒有乞丐這類人的蹤跡,從一旁匆匆走過的民眾,對這些人仿若未見,繼續走路,頗有幾分見怪不怪的意味,夏景語攔住了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道:“這些人是哪裏來的,怎麽白天沒有見著呢?”


    路人上下打量了幾眼夏景語,見對方是個小姑娘,也沒什麽顧忌:“姑娘肯定是新來這石城的,對這裏不了解,這些人呐……”路人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都是沒了男人的寡母,帶著小孩,來這石城乞討的,她們大多數住在城外的廟裏,白天,官府都是不允許她們出來的。”


    “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的寡母?”


    路人支支吾吾:“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官府將這一方麵的官方消息給封鎖了,小道消息說,北方出了個什麽邪教,不少男的信了教,白白的自盡了做了犧牲。”


    路人也懶得解釋那麽多,夏景語也就辭別了他,走進了一個女人,女人見有人靠近,先是不住的磕頭,再見到來人沒有賞錢的意思,就顫抖著問出了一句:“您,要麽?”


    難不成還出賣**,夏景語沒來由的一陣惡心,她揚了揚聲音:“我能要什麽?”


    “原來是個姑娘,小的有眼無珠,無意冒犯了姑娘,姑娘大人有大量,姑娘行行好,將來嫁個如意郎君。”婦女又是磕頭,說話聲音絮絮叨叨,唯唯諾諾,還拽著身旁六七歲的孩子一起磕頭,孩子順從的被母親拽著,頭狠狠的磕到了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她還有孩子在這裏,身為一個母親還能這樣,夏景語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孩子,孩子卻小心的退後兩步:“姐姐,我不幹淨,被弄髒了您的手。”


    孩子抬起頭來,月光下一雙清澈卻卑微的眸子,飛速的看了一眼夏景語,又惶恐的低下了頭,將腦袋垂的低低的,夏景語不禁一陣心痛,她從兜裏取出一百枚銅板,塞在了孩子手上。


    別過了這對母子,夏景語繼續向前走,發現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看來不論是什麽時候什麽朝代,不論是富饒還是窮苦,窮人還是存在的。


    這時,一個孩子吸引了夏景語的目光,女孩跪在草席上,身姿筆直,寬大的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襯得她身材瘦小,她的身邊,躺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孩子身上披著髒兮兮的薄被。


    女孩身後,是一根歪斜著的竹竿,竹竿之上,白布被風吹的直飄,“賣身葬弟”四個墨色黑字,透著冷冷月光,冰冷的讓人禁不住渾身一哆嗦。


    夏景語走近女孩,見女孩黑色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晶瑩的淚水,她跪在這裏,卻無人問津,從一旁走過去的人口中,夏景語隱隱約約聽到了這樣的字句:“這樣個醜兮兮的毛丫頭,哪裏值一千個銅板,要真缺孩子,從流民那裏買,要不了幾個錢。”


    夏景語端詳了女孩片刻,緩緩道:“葬了他,需要一千個銅板這麽多?”


    女孩望向夏景語的目光突然兇狠起來:“如何不需要,他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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