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五人六的緝盜司官差,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的在街上巡邏,肆無忌憚的散德行,這個場景太普通了,換成別的城市也一樣,要不怎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上官鵬也沒有在意。


    “小子,你的案子發了,跟老子走一趟,接受調查。”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突兀到上官鵬根本不覺得那是在喊自己的,所以他跟本就沒有理會。


    上官鵬還在低頭挑三揀四,和貨主討價還價,褒貶是買主,貨主也沒有因為上官鵬四處撒錢,就認為上官鵬是個冤大頭,兩個人唇槍舌劍的非常激烈。


    “小子,老子和你說話了。”一個粗糙的大手搭在上官鵬的肩膀上,或者應該是拍在上官鵬的肩膀上,因為力量十足。


    上官鵬這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看到這個人模狗樣的緝盜司官差,看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頭,上官鵬有點嫌棄的皺皺眉。


    “有事啊?”


    “你的事兒發了,跟我走一趟,我警告你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沒你的好果子吃。”


    “你是緝盜司的?”


    官差一晃手中鎖人的鐵鏈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還不夠明顯嗎?”


    上官鵬有點忍不住想笑了,忍著笑問道“什麽罪名啊,我的事兒發了,什麽事兒,你紅口白牙的一張嘴,憑什麽我就得跟你走。”


    “嗬,叫板是不是。”官差把手裏的鐵鏈子舞的嘩啦啦的響“得,讓你死個明白,昨天城裏有權貴人家失竊,大筆櫃票被盜,你今天這個拿錢不當錢的樣子,很可疑啊,跟老子走,去接受調查。”


    這邊官差狐假虎威,那邊小頭頭開始培養新人,他攬著新人的脖子,指著上官鵬這邊說道“小子,別說頭兒我不照顧你,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看見沒有,這是標準做法,先上去嚇唬一下,一半的人會被唬住,要是唬不住,手裏的鐵鏈、刀都可以舞起來,增加威懾,實在不行把罪名往大了說,但是不能離譜,你看老五,一切都那麽自然,好好學著點。”


    新人順從的點點頭,老大培養你,這個麵子得兜著,要不然不好混了,老大也很滿意新人的態度,拍了倆下他的腦袋,鬆開了攬脖子的胳膊。


    “權貴家失竊,馬家吧,他們家也好意思報案啊,好歹也是山海閣的幾大巨頭,連自個的家都看不住,還敢競爭山海閣繼承人的位置,不怕連山海閣都被人偷空了。”


    上官鵬的說法非常風趣,直接就逗樂了周圍的人,馬家想幹什麽,在山海城那是公開的事情,也不會為了幾個屁民的嘲笑就報複,那還不是該怎麽樂嗬就怎麽樂嗬。


    “我需要告訴你是哪家兒嗎,你竟然自己就說出來了,看樣子就是你,沒跑兒了。”


    還真是不能小瞧這個小玩意,竟然還能順水推舟,直接就把上官鵬的打趣當成罪證了。


    官差揮舞著手中的鐵鏈,直接就往上官鵬的腦袋上套,嘴裏還不忘念念有詞“著家夥吧,小賊。”


    “著你個大頭鬼,給你臉了。”要是讓他套中了,上官鵬就真不用混了,上官鵬豎掌成刀,手一揮,把鐵鏈切成兩截。


    “還敢拒捕,你完蛋了。”這個小醜沒有思考為什麽上官鵬僅用掌刀就可以切開鐵鏈,還沉浸在自己的劇本當中。


    上官鵬這邊一動手,小頭頭立刻帶著人撲了過來,一邊撲還一邊喊“緝盜司捕賊,閑人閃開了。”


    一看不是平常找由頭吃拿卡要,圍觀的人也慌了,趕緊退開,不敢妨礙這幫人渣執行公務,那些已經和上官鵬做完買賣的更是擔心啊,賣出去的貨物肯定要不迴來了,弄不好這些錢還得當贓款被收繳的一幹二淨。


    小頭頭尤為積極,鐵鏈子揮舞的嗚嗚作響,嘴裏還不忘咋咋唿唿的來嚇唬上官鵬“光天化日,在山海城敢拒捕,當我山海城緝盜司是紙糊的嗎,小子你完蛋了。”


    後麵的狗腿子也跟著咋咋唿唿,手裏的鏈子不停的甩著,這架勢倒是頗為唬人。


    “不會是真的吧,我看這人就不對勁,那是拿銀子當水,使勁的往外潑,那哪是使錢啊,這是和錢有仇啊。”


    “你知道個屁,緝盜司的周麻杆,這小子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壞種,他能抓個鬼的賊,一準是看人家有錢,想要冤枉人家,榨幹人家的錢。”


    “這話不錯,咱們也不是沒見過抓賊,哪迴周麻杆跑前麵了,他是幹啥啥不行,占便宜第一名,要不是有個風韻猶存的姐姐給緝盜司的長官做妾,這小子早完蛋了。”


    旁觀者清,周麻杆的牛黃狗寶一眼就被人看個清清楚楚,不過周麻杆一向臉皮很厚,才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現在他就看中兩項,一是完成馬少的任務,二是把上官鵬的錢榨幹。


    眼瞅著周麻杆手裏的鐵鏈就要刮到自己,上官鵬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周麻杆。


    “你叫周麻杆,這名字和你這個人不大相符啊。”上官鵬調笑著說道。


    周麻杆愣住了,老子要抓你,你跟我討論我的名字,會不會聊天,當我不敢抓你嗎?


    此時的周麻杆大腹便便,哪有半分麻杆的樣子,但是臉上有幾個麻子,這是無法磨滅的。


    “他這是靠著裙帶關係爬上來了,每天胡吃海塞養胖了,倒退五年,三根筋攀著個頭,不是麻杆是什麽?”人群中有人高聲說都,這就是當眾揭短啊,周麻杆氣的臉上的麻點子都紅了。


    “誰,哪個混賬玩意滿嘴胡沁,活膩歪了,有種的給我站出來。”周麻杆像個瘋狗一樣叫嚷著。


    可惜敢說這話的人確實沒種,就是不站出來,圍觀的人太多了,周麻杆也不敢把在場的一二百人都抓起來,人手不夠,他要真敢抓,他那個靠山都能罵的他狗血淋頭。


    狂吠了一會兒,周麻杆看著眾怒難違,也就隻能偃旗息鼓,但是上官鵬還得抓,周麻杆橫刀在手,把鐵鏈舉起來“小子,乖乖的跟我走一趟,要不然老子讓你血濺當場。”


    上官鵬啪啪就是左右開弓兩個大嘴巴子,扇的周麻杆當場來迴轉了一圈,最後捂著嘴巴不敢說話。


    上官鵬太豪橫了,周麻杆設想了一切,唯獨沒預料到這一點,直接就讓兩個大耳刮子給幹懵了。


    半晌迴過神來,周麻杆揮舞著刀怒吼“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小子,今兒有你沒我。”


    上官鵬身處手指夾住周麻杆的刀,稍微一用力,刀斷成了兩截子,上官鵬用手指夾住一截,就把斷刀架在周麻杆的脖子上。


    “還真讓你說著了,今天就是有我沒你,還想帶我走,姥姥,借你三個膽子,特麽的,馬周兩家鬥法,你一個雜碎也敢摻合,想發達想瘋了,自己個小命都不要了,想動我,讓馬林自個站我麵前來說。”話音剛落,上官鵬又是左右開弓兩個大嘴巴子。


    “上,給我幹掉他。”周麻杆看自己恐嚇不靈了,連刀都斷了,趕緊招唿自己的手下動手。


    跟周麻杆混到一起的能有什麽好貨色,拿著刀圍著上官鵬,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動彈。


    “這不是上官莊主嗎,小的有禮了。”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上官鵬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昨天晚上送酒的莫勒,這家夥畢恭畢敬的衝著上官鵬握拳行禮。


    上官鵬也是很有禮貌的迴禮,莫勒站到上官鵬身邊,指著周麻杆就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們山海閣的客卿,你們緝盜司的這是要犯上嗎,給我滾,告訴你們的頭頭馬森,這事我們莫少爺和他沒完。”


    周麻杆不認識上官鵬,但是他認識莫勒啊,莫勒是莫離衛的伴當,莫離衛比馬林的地位要高多了,就是馬森也比不了啊。


    莫勒的話無疑讓周麻杆如墮地獄,事情沒辦成,還讓莫勒把矛頭指向了馬森,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馬林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他這會兒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上官莊主,您不需要理會這些雜碎,您逛您的街,這個公道,我們莫少爺一定替您討迴來。”


    上官鵬抱拳拱手“那真是多謝莫少爺了,得空我一定親自登門感謝。”


    莫勒趕緊迴禮“您言重了,我們少爺昨天還說了,什麽時候要請您過府一敘,一定要和您聊個痛快,您可是對我們山海閣有莫大的恩惠啊。”


    兩個人客氣了一番,莫勒就轉身離開了,他早就看見上官鵬被刁難,在合適的時間出手,他家少爺可以操作的餘地就大得多了,現在他家少爺不僅可以問責馬森,馬森還得承情,上官鵬這邊更是示好,一舉兩得。


    周麻杆這會兒跑路的心思都有了,但是不敢跑啊,山海閣的勢力龐大,他跑路了,十成十的得被馬家抓迴來,到時候的下場隻會更慘。


    馬林這會兒高興的坐在緝盜司審訊室裏,麵前烙鐵燒的通紅,辣椒水也熬的噴香,就等著上官鵬來享用,想到上官鵬過會兒的慘像,馬林得意的哼起小曲來。


    但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馬林就有些急躁了,不禁自言自語“這個周麻杆,果然難以托付事情,這麽點小事,拖這麽長時間,廢物。”


    “爺,周麻杆迴來了。”隨從在馬林耳邊說道。


    “哦,真是不禁念叨啊,趕緊讓他把那小子帶進來,本少已經迫不及待了。”


    隨從犯難的說道“沒抓到人,周麻杆就帶著手下人迴來了,好像還吃虧了。”


    “廢物,這麽點事都辦不好,怪不得在緝盜司沒人瞧得上他,本少的事都敢不盡心。”


    馬林生氣有個習慣,喜歡亂踢東西,這會兒也不顧自己身處的環境,習慣性的就是一腳,正好踢在燒烙鐵的爐子上。


    水火無情啊,馬林這一腳力氣不小,不少炭火從爐子裏飛出來,直接就掉在腿上,當時就燙壞了皮膚,燎起了大泡。


    這一下疼的馬林是手舞足蹈的,偏又是這麽巧,手舞足蹈就把麵前那口熬著辣椒湯的鍋給碰翻了,給傷患處又洗了個辣椒澡。


    兩下一激,馬林差點就翻白眼暈過去,好在他還是有不俗的修為,立即運功壓製傷勢,運指如飛連點了五六下,降低了疼痛感。


    隨從趕忙扶住馬林“少爺,您沒事吧?”


    馬林倒吸一口冷氣“廢話,能沒事兒嗎,趕緊給我請醫者,另外讓那幾個廢物給我跪在外邊等著,等我處理完傷口,再來料理他們。”


    隨從趕緊背著馬林離開刑房,來到幹淨的休息室,吩咐人去請醫者,這才來到前頭,看到周麻杆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裏。


    “跪下。”隨從一聲暴喝,把周麻杆嚇了一跳,兩腿一軟,自然而然的就跪下了。


    隨從狐假虎威的站在周麻杆麵前,臉色冷峻,言辭毫不客氣的訓斥“一群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少爺讓你們氣的都受傷了,等醫者處理完,少爺再找你們算賬,現在給我老老實實跪在這裏候著。”


    周麻杆心裏咯噔一下,馬林受傷了,那自己更沒有好下場了,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沒事上杆子投靠過去幹嘛,功勞沒撈著,恐怕還要連累自己的姐夫。


    醫者過來都懵了,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緝盜司太強悍了吧,連馬少都敢上刑啊,真是鐵麵無私啊。”


    炭火烙的傷口,再加上潑的辣椒水,跟上刑沒什麽區別,醫者的話說的馬林的嘴角直抽抽。


    “別廢話,趕緊給少爺處理傷口,少爺這是審訊悍匪的時候,悍匪劇烈掙紮,誤傷了少爺。”隨從很懂事,在旁邊給打掩護,要是說實情,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這個醫者是緝盜司官方合作醫者,對於這類的傷口,那是駕輕就熟,麻利的用涼水清洗傷口,帶走火毒,在塗抹上清涼的藥膏,隨後包紮起來。


    這一處理就是大半個時辰,外邊跪著的周麻杆膽戰心驚,這都大半個時辰了,醫者還沒有完事,馬少這是受了多重的傷,我還有活路嗎。


    就這麽自己嚇自己,周麻杆就覺得自己心噔噔噔的越跳越快,最後感覺一口氣上不來,口吐白沫的就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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