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神域,百裏秦淮天河。


    天河蛇形起伏,風光明媚,位居下三重天最末一層。蜿蜒曲折長達數百裏,其中一段位居環繞秦淮神國十分有名,一向是神仆等偽神嬉戲的樂園,故又名為“春風十裏紫荊河”。


    秦、淮兩神國並肩屬於夕陽神殿統禦,此地最出名的是神兵利器,一向是戰爭征戰的購買需求。


    不過神域下三重天所有神靈聽說秦淮神國要聯姻,秦國小神王雖然聲名狼藉,但是他的父皇秦神王卻掌控著神兵出產,屹立東南神域數萬年不倒。


    淮國淮神王隻有一個公主,天資聰穎,一直在夕陽神殿諸殿修行,這次若不是秦國拉淮國一把,說不定淮國就會被接壤神國破滅,整個神國都成了信仰精粹。


    淮王為了攀上秦國大腿,直接把最強大的神女送上門來和親,陸行聽得唏噓不已,看來即使是凡人仰頭向往的高高在上的神域也免不了爭鬥啊。


    沒錯,將陸行拉上來的正是淮王派去的和親隊伍。而少女神王正是和親的女主角,淮國的掌上公主淮握瑜,聽說是手握無上神玉出世的,小翠這個小狐妖正是陪嫁丫鬟。


    陸行看出淮握瑜這個神女很惆悵,對淮國和自己的神王父親是恨其無為,怒其不爭,但又不得不背負和親使命,隻是為了秦淮神國的同氣連枝。


    此時,和親隊伍已經走到了秦淮天河的交界地,也是兩國最大最繁華的地界,到了此地就有迎親隊伍要接親了。


    此時,在交界天河的正中心,騷客薈萃,商賈坊肆昌盛,船舫淩波、月之皎皎。既有北郡巍峨壯大的氣勢,又有南郡小橋流水的清幽。


    遠處水麵,林立著非富貴或有大身份之人上不得去。裏麵不是傳來男子的歡唿聲和女人的嬌笑聲,一片胭脂紫嫣之地!兒郎曲膝,英雄墓地,但仍然不知羨煞多少公子,更不知葬送了多少豪傑!


    最高層的聳立的十層樓舫之上,一群神國的富貴公子哥依偎在清倌人懷中,頻頻敬酒,次次開懷,正中餐桌上的珍饈佳肴亦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


    正座!一紫衣青年男子正動手動腳的與一清倌人調笑,渾然不知時光流逝。左側一青衣少年明眸皓齒,眉宇如畫,容貌任天下群芳嫉妒。渾不似人間少年郎,恰如二八少女體態酥。要不是少年低、抬頭飲酒間露出的喉結,肯定被人當做少女對待。


    娟秀少年身旁沒有任何女人相陪,正自顧自地飲酒,自然而然地發散出一股清冷之氣,顯得與在座的公子哥格格不入。少時,中間紫衣青年扭轉脖頸,對著喝酒的清麗少年打趣道:“大公子,莫非看不起兄弟?今天哥哥為你接風,等會才去接到你家那位大嫂,這‘神女樓’上的姑娘隨你挑,任你選,雖不及你那‘天衍繡樓’的紅顏知己,但頭牌可是不少,去年的四大聖女花魁這裏就有倆啊,嗬嗬……真是神國樂土啊!”


    其他公子哥聽到紫衣男子說話,瞬間安靜下來。動作時如此的整齊劃一,似乎連一根針落地都有跡可循。可見宴中主座的威權之盛。及至聽完紫衣公子的話語,又都大笑著迎合,仿佛是醜小鴨鴨群裏的那些假“兄弟”。


    青衣少年絲毫不為所動,僅僅是緊了緊漂亮的眉頭,似乎怪這些人玩的有些過分,眼神依舊清冷。隻是在聽到天衍繡樓這個名詞時腦海中會掠過一張張完整的畫卷,如同每年深秋時秦淮蘆葦蕩上的那些蘆絮,飄落的漫天飛舞。眼神慢慢柔和起來!


    “繡樓裏都是我的女人,她們是不同的!在我眼中,任何人都不能與之相比!”


    青衣少年聲音有些尖細,卻帶有一絲沙啞,想來處於變聲期的少年都是如此。也都有一個遙遠美好的夢境。


    在河之洲,夢中麗人,在水一方!


    “二公子好品味,來,做哥哥的祝你如願抱的美人歸,不過聽說秦王最近因為淮國的戰事愁眉不展,諸事不順,為這事還險些遷怒於你,想讓你絕了那心思?想必現在有神女入境,派你來迎親,而且還是高高在上的神殿聖女,神王大人肯定笑的合不攏嘴吧?”


    剩餘的公子哥雙耳陡豎,畢竟眼前這兩人都是不可得罪之人,對於和自己不在同一水平線之人,要麽高高捧起來,要麽狠狠踩下去,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二公子癡情響於秦王城,而且對象還是個一眾青樓女子,誰不想聽個內中詳情,以便於茶餘飯後與人交談時加些佐料。


    青衣少年依舊一口口小酌,姿態清雅灑脫,看的那些清倌人眼神發亮,心底暗顫,都有種想撲過來的感覺,幸好克製住了,否則旁邊的其他公子哥還不加倍作踐自己。


    青衣少年好看的眉頭又彎了一兩道,惹人憐惜,想來心下作難。


    “父皇的大事我從不過問,隻要不牽扯到家人性命,我就不會做出過分之事。人生如南柯,一夢千年!迴首時希望我們不要為了這些瑣事傷痛心神,美好的事物這麽多,這麽美,哪一件都比算計人和被人算計強的多,隻是可惜,看透的人少之又少,師尊教我:人生俯仰一世,取諸懷抱,或放浪形骸,或悟言於一室之內,二字尤為珍貴,淡薄!我現如今就是在鑽研這兩個字,隻要參悟透精髓,相信我的功力還會更上層樓!”


    紫衣男子好像有些發愣,半晌才調整思路:“二公子好雅興,人品心性那自是一流。我父親常和我說,這京都裏誰也沒有二公子活的透徹!”


    好像是一些話語觸到了某個敏感的字眼,剩下的公子哥聲音都小了許多,靜心凝神地看著上座的戲是怎樣一出出地演繹著。


    “王爺抬愛,民之大者,饑飽冷暖,王爺於賢之一字,理解的是萬分透徹,小弟不才,喝完這杯,婉月之情應該到了,小王爺,今天很愉悅,真的,我要去接親去了,否則會顯得秦國放肆無禮!”


    青衣少年站起身來,洋洋灑灑一壺酒,盡入口中,讓人驚異的是那酒壺卻一絲不動,酒水卻從內而外直線上升,仿佛一條水龍吞珠。


    廳內眾人都呆了眼,就連青衣少年何時離開都不清楚,小王爺暗暗緊了緊眉,兩人話語間綿裏藏針,又暗含譏諷,可是誰也沒有點破那層透明窗紙。


    權利欲望皆是如此,心意到就行,不一定非要點破。


    紫衣青年突地推開船舫窗戶,望著燈火通明的水麵上一圈圈漣漪還有遠處那一隊隊和親隊伍,想著青衣少年最後顯露的手法,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此時,其他船舫的歌聲依舊,僅有遠處的宮牆凜立,暗夜無眠啊!


    靜靜的街道,街口微微想起的淩亂腳步聲才證明這街的不甘寂寞。街上無燈,黑暗中有些模糊,借著街口的燈光,依稀看到一人正拿著酒壺放聲高歌。


    “世上名利如浮雲,可惜隻在夢中尋。即使了卻身後事,依然白骨累成群……”


    這條街是秦王府的必經之路。近來治安不順,街上宵禁後巡邏人員徒增,為的是預防突發狀況,畢竟現在正處在是神域戰亂時期,不得不防。


    步伐淩亂,猶如仙鶴起舞,這深一腳那淺一腳,突地步伐驟停,黑暗中有人厲聲喝道:“誰?跟著我?何事?”


    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竟是那船舫中的紫衣青年小王爺。小王爺警惕心大作,黑暗是一個令人恐怖的時期,仿佛許多事都不能光明正大地進行。


    街道的中央浮起一團暗影,“大師兄,你該迴來匯報了,神尊大人等你許久了!”


    一道迅疾如烈焰般的劍氣發出,不待小王爺做出任何抵抗手段,突然間鑽入其腦海,小王爺驀地匍匐在地,抱緊腦袋,一陣陣痛楚的歐亞噪雜的嘶喊聲,似痛苦又似歡愉,仿佛正在經曆一段不可逆轉的蛻變。


    紫衣小王爺倒地的身軀忽地又挺直起來,話語變得前所未有的威嚴:“我又迴來了,人間輪迴數世,一世七十載。人生七十古來稀,這下三重天神域,注定是我的天下!我將接管這大好河山,哈哈哈,師尊,我開始想起你了。”


    模糊淚眼中那個仁慈又嚴厲的身影在鞭策著他,促他上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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