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大微愣,這樣說話間便行殺人的事情他見多了,但這像是鬼畫符一般的刀法,他還是第一次見。


    愣神隻是刹那,緊接著,應大身形急轉,讓過這突兀一刀。


    繼而向後退了兩步,手中便出現了一柄五行輪。


    而趙肆的刀,卻如影隨行,在他剛剛退後之時,便再一次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斬來。


    應大以輪招架,大輪內的小輪如風般的旋轉,打在刀身上,讓其偏離方向,繼而踏出步法,在刀鋒正盛之時,轉到趙肆身後,飛輪相擊其背。


    趙肆似是腦後生眼,一個硬橋馬,躲過飛輪,接著現次出刀還擊。


    兩人大戰,你來我往,一個五輪飛轉似八方來襲,一個出刀如書生臨貼,輕忽不定。


    在場眾人瞧著兩人的比鬥,都不自覺得點了點頭,各有千秋,難道又是一場平手?


    嶽永興微微一笑,道:“奮鈺賢弟,賭局還可繼續否?”


    吳奮鈺點頭道:“當然,依舊是那水陸兩條的壓莊,卻不知,嶽兄壓哪位?”


    嶽永興淡淡道:“趙肆。”


    吳奮鈺開心的笑了起來,道:“這局隻怕永興兄要輸了,那老者的功力,明顯高於玄衣趙司將。”


    嶽永興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餘光卻在李樂身上瞄了一眼,他不相信,這絕公子若無絕對的把握,又怎會讓自己的愛將上去送死?


    主位上的趙不安輕輕抿了口酒,道:“清源兄,那老者是何人,你可知道?”


    杜清源瞧著比鬥,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江湖上使五行輪的並不多,而使得好,又如此年紀的,更是少之又少。難道,是應氏兄弟當中的應宗?他們不是退隱江湖多年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不安微微點頭,道:“不錯,此人正是應宗,傳聞這應氏兄弟年輕時為了習武,將家中僅有的二畝二分田賣掉,之後便是尋名山,訪高友,才將武功練成,也在江湖上得了個名號‘二畝二分田’。”


    “他們當年敗給了天山雪鷹子,所以才選擇退隱。今日那遊龍生出場,趙某便已知道了這二應的身份。因為,遊龍生是雪鷹子的徒弟。若是雪鷹子讓二應兄弟出山,便也不奇怪了。”


    杜清源微點頭,道:“若是應宗的話,隻怕趙肆要有危險了,也不知絕公子是怎麽想的,竟然在這種時候派出自己的愛將。”


    趙不安道:“絕公子的想法,往往出人意表,很難猜透他的心思。”


    杜清源嗯了一聲,不再言語,等著看絕公子怎麽做。


    而李樂這邊。


    梅香竹略有不安,皺眉著瞧著場間的比鬥道:“‘二畝二分田’兄弟兩個,退隱江湖多年,卻不想今日出來了,這個應該便是那‘一畝’的應大了,用的是乾坤萬轉五行輪的兵器,變化多端,隻怕趙司將不是對手。”


    李樂輕笑道:“是啊,不管是江湖經驗,還是真力精純,四兒肯定不如這應大。”


    梅香竹疑問道:“那為何你還要讓趙司將出戰?這是讓他送死嗎?難道你不知那個蠢郡王恨你入骨?能殺玄衣的人,他肯定不會放過的。你倒不如讓奴家會會這位應前輩,看看他能不能在奴家手上走過五十招!”


    李樂笑道:“說大話了不是?你要殺他,應該也在百招才對。讓你上場,還早呢。放心吧,四兒死不了,因著本公子不讓他死,所以他便死不了。”


    梅香竹不解道:“為何?難道在趙司將性命垂危時,你要上場救他?這樣會不會太壞規矩了?畢竟,趙司將的身份沒法與葉公子與遊龍生相比。”


    李樂搖搖頭,道:“壞規矩的事情,我雖然做了不少,但這個時候卻是不能做的,平白讓人笑話。所以,我不會出手。”


    梅香竹不解,道:“你不出手,難道讓我去戰這應二嗎?嗯,這樣也行,能救得趙司將,奴家也不在乎什麽規矩了。”


    李樂搖搖頭道:“我不出手,你出手就很光榮了?還不是同樣丟臉。我給趙肆的命領是,劈了這姓應的,結果肯定也會如此。”


    梅香竹疑問道:“這是為何?難道你還有其他的謀算?”


    李樂嗬的笑了一聲,道:“有一種東西,叫心理戰。”


    說著話,他手中莫名多了一柄飛刀,輕輕把玩。


    而此時,場間的比鬥到了白熱化。


    趙肆在應大的五行輪下已經完全處於下風,出刀間,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應大臉上微微帶出了笑容,斬此人,必在這時!


    在他剛剛準備發動大招,擊殺趙肆的時候,突然覺得心頭一跳,感覺有一道無形殺意將他鎖定。過招時,餘光一領,便瞧見了那邊的李樂,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讓人大驚悚萬分。最可怕的是,他手裏竟然有一柄飛刀。


    難道他敢不講規矩,用飛刀來擊殺老夫不成?


    對啊,這絕公子從來都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


    應大想到這裏,急忙撤迴了大招。


    如此一來,便給了趙肆喘息之機。


    趙肆大喜,亡命之時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瞅中時機,狠狠一刀斬向應大。


    應大見他斬來,匆匆以輪招架,而餘光卻依舊集中在絕公子身上。卻見那原本好端端在絕公子手上的飛刀,一個閃忽,突然不見了!


    應大大駭,以為李樂飛刀已經出手,急忙忙便將五行輪護住要命所在。


    卻不想,他隻顧著防備李樂的時候,趙肆的刀到了!


    刹那間,細長腰刀斬在他的後腦上!


    血花四散,腦漿橫飛。


    幾十年前縱橫江湖的應大俠死於非命。


    趙肆鬆了氣口,當真險死還生啊,卻不知這人怎麽突然間便露出這麽大的破綻?不過也好,你死,總比我死人強,接著抽刀還鞘,笑了一聲,道:“公子爺,幸不辱命……”


    在他剛剛說完這話的時候,一聲暴喝響起:“狗賊!納命來!”


    卻是應二見自己的兄長被殺,怒不可遏,向趙肆襲來。


    一雙鐵掌,卷著無盡氣輕狠狠拍向趙肆。趙肆本能迴身,舉刀就斬,卻不想,這刀鋒隻是略微阻隔了掌風,那一隻鐵掌便狠狠的擊在了他的胸膛!


    如同被一坐山石打在胸前,趙肆被打飛八丈遠。


    落地時,青石的地麵都犁出一道深溝。


    趙肆仰麵朝天,在那深溝裏沒有半點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隻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韓陸大慟,“呀!”的叫了一聲,顧不得李樂的阻止,甩著兩條雙節棍,如同兩團旋風一般,大叫著:“還我四哥命來!”


    忘命一般衝向應二。


    梅香竹滿麵鐵青,手中出現了一條細長的鋼絲,輕舞之下,也不去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的,無聲間與韓陸一起向著應二襲去。


    而李樂,這個時候已經怒發衝冠,緩緩站起身來,一個恍惚,便已經到了朱孝傑的身後,一柄小刀抵在了朱孝傑的脖子上,在遊龍生剛剛準備出劍時,玄衣大披風的內的狗腿~刀直接抵在了遊龍生的額頭上。


    李樂淡淡說一句:“遊公子,你最好別動,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


    遊龍生完全沒看清李樂是如何出刀的,就好像莫名奇妙間,這一刀便出現在了他的額頭。驚駭時,冷汗已經滲滿全身,不敢有一絲動作。


    朱孝傑自然也感覺到了脖子上那柄小刀的寒意,驚慌道:“李樂,你想殺本王不成?”


    李樂哼的冷笑道:“殺了你,雖然麻煩不小,但也算是除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朱孝傑慌慌道:“李樂,殺了本王,你也活不了,父皇,父皇會將你滿門抄斬的……”


    李樂道:“你要知道,你的命不比我家四兒重要,你應該慶幸,我家四兒並沒有死,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麽多廢話!”


    李樂這話剛說完,深坑裏的趙肆慢慢爬了起來,吐了口鮮血,目帶恨意的瞧著與梅香竹跟韓陸打在一起的應二。噴著滿嘴的血沫子,大叫一聲,衝了上去。


    三個一流,圍攻宗師的局麵便在這時發生。


    而這一邊,李樂的飛刀架在朱孝傑脖子上時,趙不安輕身躍起,來到兩人身邊,說道:“知安賢弟,還請息怒,此事不怪王爺,隻因應二先生喪兄之痛……”


    “住嘴!”李樂怒喝道:“趙不安,挑明了關係說,若是我玄衣司將,有哪一位隕命,我便讓這郡王陪葬!江湖上,都叫我絕公子,那我便一絕到底,李家男兒,隻有頭落,從未有過低頭的時候!”


    “既然這弱智不守規矩,那就別怪我不守規矩,兩萬玄衣入京,先斬盡董家一門再說!敢殺我玄衣司將者,天王老子也活不了!更何況這弱智的王爺!”


    李樂這話,幾乎喊出來的。


    在場紈絝勳貴都已經聽清,便有些無語的想著:絕公子,霸道慣了。


    趙不安嗬嗬笑了一聲,道:“此間,為趙某之所,絕公子可否給趙某一個麵子?”


    李樂直接道:“你的臉沒那麽大!”


    趙不安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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